“钟翎,阿翎,你醒醒。”霍云起摇动着钟翎的肩,一边试图把她喊醒,他看着钟翎的眉头不断皱起,然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将军。” “阿翎,你终于醒了。” 霍云起露出了笑容,同时松了口气。钟翎看着霍云起,一把抱住了霍云起的脖子,霍云起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钟翎的背:“我在。” 钟翎倚在霍云起的怀里,他的怀里并不温暖,甚至还带着清晨的凉意,可是钟翎就是想要一直抱着他,再也不松手。 钟翎逐渐想起来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她赶紧推开霍云起,低头在自己身上找着什么,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一身,她想要扯开自己的衣襟摸索,霍云起拽住她的手拦住她:“怎么了?” “将军。”钟翎惊慌失措,眉头又皱在一起不自知:“我把您给我的金牌弄丢了,那可是白虎军的令牌!” 霍云起一怔,看着钟翎自责的模样,他从怀中掏出那块豁口令牌递给她:“在这儿呢。” 钟翎接过那块令牌,听霍云起道:“我找到你的时候,令牌就在你手里。我听李伯说,你是为了这块令牌才被水冲走了,钟翎,令牌是死物,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记住这句话。” 他记得自己和钟翎说过这句话,危急时刻,性命要紧。可是现在钟翎失忆,所以他认为自己务必再次提醒她。 钟翎点点头,把令牌还给霍云起:“将军,这令牌还是放在你那里吧,我护不住它。” 她把令牌递出去,霍云起看着令牌,还是接了过来。就在此时,李家媳妇走了进来,见到钟翎醒了,她十分惊喜,赶紧出门叫人:“爹,相公,钟姑娘醒了!” 得知李家人救了自己,钟翎对他们表达了感激之情。得知自己已经昏迷三天了,钟翎还是决定回到自己家里,李家人多次邀请钟翎接着住在李家,见钟翎固辞不就这才作罢。 李家媳妇帮钟翎梳妆,见霍云起拿着包袱站在门外,她默默收回视线帮钟翎梳头,木梳从头顶梳至发尾,又从头开始,如此来来回回了三次,钟翎看着铜镜里李家媳妇那张心不在焉的表情,心中疑惑,于是道:“嫂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啊?” 钟翎指了指自己依旧散落在肩头的头发:“你已经帮我梳了三次了。” 李家媳妇脸一红,把梳子放下:“呀,妹子对不住,我这就帮你束发。” 她帮钟翎把头发束好,拿起桌上的木簪,手停在半空,似是犹豫不决,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钟姑娘,你别怪嫂子多嘴,我觉得那位凌先生并非良配,他的心思太重,配不上你。” 钟翎本想否认自己和霍云起的关系,可是她更好奇对方这么说的原因,莫非在别人眼中她与霍云起一点相配的地方也没有:“嫂子,你怎么会这么说?” 李家媳妇道:“钟姑娘你不知道,你昏迷这几日,凌先生看起来对你不怎么上心,我爹都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虽然看着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可是不事农作,看起来挺落魄的,这样的男人暖不了你的心,也暖不了你的身,你还是好好考虑吧。” 钟翎听着李家媳妇陈述理由,脑海里想的确实她醒来时见到霍云起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若不是整夜未眠,又怎么会那样疲惫。 她与霍云起共处三年,早知霍云起少言寡语,可是心里却不是表面所展示的那样冷漠无情。钟翎不想霍云起被误会,替他辩白:“嫂子,你误会了。凌先生对我有恩,是我欠他太多。” 李家嫂子有些狐疑:“是吗?” 钟翎笑的很开朗:“是啊。” 钟翎和霍云起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霍云起让她进屋好好休息,钟翎点点头,回到房间以后,她躺在床上,她的头脑仍旧处于混沌中,所以她直接和衣躺在床上盖上了棉被,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觉得身上又开始发冷起来。 好冷。 “娘......我想喝水...”钟翎哑着声音无意识地向外喊。可是她没有等到芸娘,钟翎继续喃喃自语:“娘,娘?” 木门传来嘎吱一声,随后她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有水杯触碰到她的唇,钟翎口中发干,连忙张开嘴喝水,喝下去一口后她仍觉得口渴,干脆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对方的手比她冷上一些,不像是记忆里娘的手。钟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霍云起沉静的双眼。 “水来了。”他把水杯塞进钟翎手中,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我出去生火了,你好好休息吧。” 钟翎呆呆地坐在床上,嘴角还沾着温热的水渍,她看着霍云起把门重新关好,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看着手中的水杯,钟翎才想起芸娘早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现在在京城,在清远伯府,在她爹身边。 她想要娘跟她回家,可是娘不愿意跟她走。 她已经没有娘了。 钟翎抱着被子,眼泪无声地浸湿了被子。 钟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脸上的泪痕犹在,却已经再也哭不出来了。 她将脸上的泪痕擦干,走出房门来到厨房,眼前的场景却出乎她的意料。霍云起端坐在灶台处,锅里还炖着半只鸡,鸡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引得钟翎的肚子咕咕叫。 霍云起见钟翎醒了,又往锅下面填了几块木柴:“我再热一下就能吃了。” 钟翎惊讶道:“将军,这是您做的?” 她怎么不知道霍云起有这么好的手艺? 霍云起道:“镇上买的,我不会做饭,做了也是浪费粮食。” 果然。钟翎哦了一声,乖乖坐在一旁等着吃饭,她看着一边忙碌的霍云起,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暖意,一个人住在这里她总是会觉得孤独,现在多了霍云起,她甚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过了一刻钟,有些凉了的鸡汤重新变得滚烫起来,霍云起帮她盛了一碗鸡汤,钟翎想要接过去,霍云起却躲了一下,他找到一只汤匙,轻轻地舀了舀鸡汤,撇去了表层的油沫。 钟翎看着霍云起的动作,脑海里的记忆被她一点一点规整,现在她的烧已经完全退了,现在她终于确定她恢复了记忆,在发热昏迷了三天以后,她竟然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将记忆串联以后,她竟然不知道失忆后的自己竟然会把自己当成偶像,而且还和霍云起成了亲,她有些佩服失忆后的自己了。 “将军,其实我——” “汤好了,喝吧。” 霍云起突然把汤匙递到钟翎嘴边,钟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话,发现霍云起在干什么以后,她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了:“将军,这这——” 是她没醒,还是霍云起病了?她可从来没见霍云起给别人喂汤喝,就算是她心中爱慕霍云起,也不敢奢想这样的梦。 霍云起也觉得这么做有些过于亲近,不过他这么做是事出有因。他听到钟翎在睡梦中要芸娘喂她喝汤,见钟翎睡着的模样如此脆弱,霍云起想起她病的这么重也有自己原因,所以特意去镇上买了鸡汤回来。 他从来没有喂别人喝过汤,现在看来他也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 两个人四目相对,最终钟翎还是张开了嘴喝下了鸡汤,浓郁的肉香味在舌尖弥漫,钟翎咂咂嘴:“真好喝。” 霍云起嗯了一声,又舀了一勺给她。钟翎乖乖张嘴喝汤,试探着问霍云起:“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你身体还没好,应该好好养身体。”霍云起给了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同时找补了一句:“加上你现在失忆了,不记得内功心法,恢复更慢。” 钟翎几乎要再次感谢她失忆了,如果霍云起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一定不会这样特殊对待他,毕竟她是他的部下,不是别的什么人。 霍云起道:“钟翎,你刚才是不是有话想告诉我?” “啊?”钟翎看着眼前热乎乎的鸡汤,咬了咬牙,决定把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藏在心里。 “没有啊,我没什么想说的。” ----
第49章 西夏进犯 钟翎在家里又休息了三天,三日后她的身体才完全康复。 她穿着被洗的有些发白的布衣,对着铜镜仔细地在脸上扑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自从高热退烧后,她的脸就比以前苍白了很多,因此她需要用胭脂掩盖住她的疲惫。 仔细捯饬一番后,钟翎对着镜子满意地点点头,整了整衣襟后,她终于走出了房门。 霍云起每日早出晚归,钟翎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不过他倒是每日都能给她带来补身体的补品。 钟翎想,这大概需要花费不少钱。她知道霍云起身上还有银子,可是若要维持生计,就必须要找到长久的赚钱法子。而且现在霍云起与她并无关系,她不愿意白白花他的钱。 所以她决定出门再找一份短工。 当她把自家院子锁好,重新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很顺畅,没走多久她遇到了霍云起,她慌乱地想转过身,然而一切都逃不开霍云起的双眼:“钟翎,我看到你了。” 钟翎暗暗吐了吐舌头,只好站在原地不动,努力在霍云起面前摆出失忆的模样,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成不成功,总之霍云起走过来了:“有事要办?” 他知道钟翎出门一定有想做的事。 钟翎点点头:“将军,我的病已经好了,所以我想找份短工赚钱。” 她特意强调一遍自己病好的事,然而在霍云起倒映的瞳孔中,只看到了她遮掩不住的苍白面容。 “钱我可以赚到,你还需要休息。”霍云起如是说。 钟翎没想到霍云起竟然会这样说,也是因为他这么说,钟翎才注意到霍云起的左肩衣服塌下去一块,像是被扁担压住了一样,而他的身上还隐约散发出臭味,她想到他去做什么了,那是最低等下人才会做的活。可是他是最骁勇善战的将军,是白虎军的首领,怎么可做这种事。 “将军,您不能做这种事。” “我说过了,别再叫我将军了。我早已不是将军了。” 自从钟翎醒后,他每次听到她喊自己将军,都会想起从前征战沙场的日子,既让他痛苦又让他坚定。 他终于摆脱了他最不想过的日子,为什么他却开心不起来? 钟翎只得改口叫他凌先生,然而就在此时,他们一起听到的村民的交谈声。 “听说了吗?西夏人又在边境挑起战火了,这帮西夏蛮子,骨子里就会好战斗勇。” “啊?那可怎么办啊?” 钟翎和霍云起对视一眼,两人立刻转头走到声音的源头处,钟翎道:“大叔,您说西夏又打过来了,这是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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