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在后厅待着无聊,赵青湖酒后失行被他爹知道后,派人送了回去,而赵芸秋也觉得丢脸的缘故,便一道回了赵家。 看完热闹后,沈娆又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出来,走到那个仆人的厢房,不一会,他便换了一身衣裳,警惕地环顾四周,步履匆匆地离开。 沈娆生怕跟丢,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紧跟其后。 发现那人在花园假山旁的花圃里,挖了一个坑,将一个杏色荷包丢了进去,之后便埋上土,仔细将那处填平。 做完这些后,那人便又离开。 还没等沈娆上去一探究竟,赵青岚便悄悄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吓得沈娆差点失了魂。 “!吓死我了。” 沈娆捂着胸口,生怕是别人发现她跟踪,一看竟是赵青岚,便又喘了口气,回过神来。 “世子怎的也在此?” 沈娆没有在后厅见到过赵青岚,想来他是在前厅了,而赵青岚比了一个“嘘”,之后便从一旁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那人快速地将土翻开,捡起埋着的那个荷包,将它塞进怀里,不一会又离开了。 “我一来到便发现了那个仆人,叫人盯着他的行踪,却不料之后他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来过。” 赵青岚说道。 沈娆猜想这仆人应该是在她跟着他进了厢房之后,便不再出来,而刚刚那一举动,多半是为了传递什么讯息。 可惜他们没有劫下那个荷包,不然还能知晓里边放了什么。 还没等他们恼多久,前头“噗冬”的传来一阵水哗声,而四周围一片静谧,不一会,一个小丫鬟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沈娆和赵青岚一听,赶忙跑了过去,片刻,宋府的家仆都赶了过来,场面一度混乱,那管事的还问那个喊叫的丫鬟说是谁掉了下去,丫鬟眨了眨眼,也是茫然。 “我……我不知道啊,就看到湖面传来了声音。” 那管事的还想多问几句,但见丫鬟也是吓得愣了神,只好作罢,叹了口气,让其他家仆捞人。 俄顷,家仆便从湖里捞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家仆颤巍巍地探了探那人的鼻息,随即睁大了双眼,“没……没气了!” 次日清晨,大理寺的人便来了宋府。 为了调查真相,当日在宋府参加宴席的人都留在了宋府过夜。 “沈姑娘能否说说昨日夜里的行踪?” 审刑的院使旁站着一位负责记录的官员,两个人对面正是沈娆和李婺华。 “昨晚来了宋府,便进了后厅落座,之后因三急寻茅房,然后便不小心迷了路,走到了宋府厢房,还是齐宴安齐公子好心带我出来,去了前厅,后又与江公子和齐公子一道回了后厅,不过不一会喝酒喝的有些闷,我为了透透风,便去过那个花园。” 院使点点头,问道:“那沈姑娘这些踪迹都有旁人在场吗?” “除了自己不小心去了厢房以外,都有证人为我作证。” 沈娆淡定地说道。 她除了隐去自己是故意跟到厢房以外,其他都如实相告。 而院使却问:“噢?所以沈姑娘也见过落水那人了?” “不曾,就是听到了动静。” “沈姑娘可有证人或是证据证明?” 沈娆抿了抿嘴,抬眸道:“有,静国公世子,赵青岚,我在那碰到他也在吹吹风。” 院使一愣,“世子爷也在?” “对,我们还聊了几句,之后便听到了湖里传来动静,还有一个丫鬟的喊叫声。” 而李婺华也是交代了自己的行踪,说罢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院使大人,能否告知我们,这人是怎么怎么死的?” 沈娆也是好奇。 那人一捞上来就没了气,可听到他掉下来时,他却连挣扎都没有,实在是可疑。 院使沉吟片刻,那如铜铃般的眼睛定了定,便道:“我们找仵作查过,死者在落水前便中毒身亡。” 怪说不得,那人连挣扎都没有,原来是早就死了。 院使还道,此人是宋家的家仆,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昨夜原是在厨房劳作,也不知怎的就死了。 大理寺还排查了宋家所有人,包括平日里与那人结过仇的。 不幸的事,此人平日里好逸恶劳,得罪的人太多,连调查都不知从何处查起。 宋府书房。 “实在是抱歉,让世子撞上了这样的事情。” 宋言鉴道。 原是想借此机会与京城权贵结交,却不料遇到了这样晦气的事情,还引得客宾们都得留府。 赵青岚摆手,表示见谅,“这也是宋大人预料不到的。” 而两个人商谈之际,仆人便传话说三姑娘要求见大人。 宋言鉴皱了皱眉,还有贵客在呢,这丫头怎的这么不懂事。 而宋言鉴刚想让仆人传话说自己忙,没空见她时,赵青岚却道:“宋大人忙您的,我还有别的事,告辞。” 见状,宋言鉴只好送赵青岚出门。 宋芷嫣甚是委屈,本来好好的生辰还扯上了人命,她便闹着要来见她爹,站在书房门口等了一阵子,便见门打开,她爹和一个气宇轩昂,玉冠束发的男子一道出来。 宋芷嫣心跳快了一拍,“爹……” 赵青岚没有看她,只是对宋言鉴道:“送到这便好。” 而宋芷嫣看着赵青岚的背影,喃喃了一句。 宋言鉴等赵青岚走后,便让宋芷嫣进书房,哼了一声,“你闹什么闹?不知道爹在见贵客吗?” 宋芷嫣有些委屈,但想起刚刚那个男子,便问道:“爹,那是谁呀?” “静国公世子。” 宋言鉴拨了拨茶盖,抿了一口茶,让宋芷嫣坐下。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宋芷嫣有些娇羞地问道,揪了揪自己的手帕。 而宋言鉴并没有注意到,只道:“人家也算是陛下身前的红人,虽然国公府只有一个空壳,并无实权,但世子却是个人才,平日里忙着呢,你以为都像你似的不干正经事?!” “爹!” 宋芷嫣扁了扁嘴,对宋言鉴的评价并不赞同,她怎么就不做正经事了。 宋言鉴摆了摆手,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你和江公子相处的如何?” 宋芷嫣一听,便泄了气,“爹,我真的对江公子无意,他看着就像个纨绔子弟,我不想嫁给他!” “那怎么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说不愿意,再说了,这江家势头越来越好,江仲书都已经当上了尚书,只要他儿子取得功名,也不算埋没了你。” 江言鉴摸了一把胡子,他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与江家联姻那可算得上是百利无一害。 “那你怎么不让我嫁给李承宗呢?他还是李相的儿子,贵妃娘娘的侄子呢。”宋芷嫣全然听不进宋言鉴的话,还反驳道。 “那怎么一样,江绪风那孩子我见过,虽说不太成熟稳重,可心思单纯,是个好孩子,那李承宗就是个知道花天酒地的,正妻还未娶呢,后宅的妾都十几二十个了。” 宋言鉴哪里看得上李承宗这厮。 宋芷嫣撇撇嘴,随后又想到什么一样,脸颊飘来一片绯红,“爹,那不如……把我许给世子爷吧。” 宋言鉴摇摇头,“你这丫头,才第一次见世子呢,”宋芷嫣又道:“反正也是为了我们宋家,嫁给世子爷难道不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嘛。” “你就别打这主意了,世子他有心仪之人。” ----
第18章 绿柳才黄半未匀 虽说不得离开宋府,但在府里还算自由。 沈娆和李婺华两个人接受审查后,便绕着花园晃悠。 李婺华看着有心事一般,叹了口气,低着头,难得见她不怎么说的样子,沈娆便问她道:“这是怎么啦?” “我哥就要从金陵回来了。” 沈娆一听,忍着厌恶,挤出一抹笑容,“噢?那你是为了这事烦恼?” “我哥就知道闯祸,天天的也没个正经样,我是担心他又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连累我们李家,虽然陛下对我爹甚是敬重,我姑姑又得宠,但这又能得几时好呢。” 李婺华心思细腻,想得也多。 沈娆点点头,“婺华,既然是定要发生的事情,那便顺其自然吧,放宽心。” 宽慰了几句后,她们这才发现,来到了那个湖附近。 而湖附近其实有几个士兵把守,怕有人破坏现场,但远远地看上一眼,并不打紧。 那昨天被人埋了荷包的地方,被一个侍卫站着,不一会,他便与身旁的人抱怨道:“不是,这地怎么回事啊,沾我一脚的泥,还是黄澄澄的,看着怪恶心。” “啊?这么奇怪?昨天我记得没下雨啊,会不会是昨天有人在这浇水了呀。” 另一个侍卫回应道。 两个侍卫一通抱怨,随即发现种着花的地都是这种湿漉漉还黄澄澄的泥。 沈娆一听,思索了一番,随即拉着李婺华离开此处。 “咚咚。” 赵青岚打开门,发现是沈娆在门外讶异道:“你怎知我在这?” 沈娆左顾右盼,回他道:“随便找了个侍女问的。” 赵青岚带着他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了?” 赵青岚还给沈娆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沈娆接过道了一句“谢谢”,便告诉他刚刚看到的事情。 “昨天确实没下雨,若是有人站在那处,没仔细发现的话,可能那泥还沾在鞋底。” “要不要把此事告诉院使?”沈娆问道,她考量着,昨天他们二人是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行踪,而此事涉及甚大,也不知道陛下那边是什么想法。 赵青岚看了一眼沈娆,点点头,“说罢,况且想来若是能找到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也未尝不可。” 沈娆一听,“不如我们就借着这个由头,将真凶和把那日埋荷包的人联系起来,就算他不是真凶,我们也能从中获得线索。” “这想法倒是不错,”赵青岚赞同到,随即话锋一转,便问:“听说你昨晚迷了路,是齐宴安带你出来的?” “嗯,他还把我带去了前厅,还说什么忘了路,结果遇到江绪风,说他来过几次,想来是故意引我去前厅的。” “你们是第一次见吗?”赵青岚不解地皱了皱眉,沈娆点点头。 这齐宴安有什么目的沈娆实在是想不到,是敌是友也还未知,“反正我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赵青岚轻笑,“我听宋言鉴说你还和江绪风见了面,想来也是叙旧吧。” 沈娆怔了怔,也不明白赵青岚为何这样问,“对,不过有个外人在我们聊的也不多。” “噢?外人?那你和江绪风关系挺好的。” 赵青岚的语气让沈娆摸不清是什么意思,她还想转移话题,但赵青岚却又道:“你知道宋言鉴想和江仲书联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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