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李婺华回复道,贴身侍女便先开了口,李婺华心里高兴,也没有怪罪她,反而眉眼含笑地嗔怪道:“要你多嘴。” “沈姑娘,真是谢谢你了,之前看大夫总是看不好,我可急死了。” 李婺华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一辈子都长满红疹,怕是接受不了的。 “李姑娘客气了。” 李府还真的按榜上所说的那样给了沈娆重金谢酬,而李婺华还觉得不够多,又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两只精美的绕金丝珍宝簪送给沈娆,见沈娆推脱还跟她道:“你就别推辞了,这两个簪子是我姑姑赏的,平日里她也常常派人给我送,我多着呢,收下吧。” 沈娆一想,这李婺华的姑姑不就是李贵妃吗?她见状,点点头,“多谢李姑娘。” 李婺华摆摆手,随即又拉起沈娆的手,对她说道:“我觉得我们也算有缘,倒不如交个朋友吧。” “好。” 两个人似乎相见恨晚一般,李婺华的朋友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为了她爹和姑姑接近她,对她多加讨好。 她身为相府千金,贵妃的侄女,受尽万千宠爱,可没人知道她内心的落寞。 “我有个哥哥,明明那么不学无术,又贪好女色,父亲却那般疼他,就算是做了错事都还要想办法给他脱罪,就连姑姑都那般替他说话。” 李婺华很讨厌自己的哥哥,虽是一母同胞,但两个人的性情却相差很大,他们的母亲去世的早,李松岩便对李承宗如珠似眼般的宠着。 沈娆听过李婺华有个哥哥,但没有见过,听说早早地便被陛下罚离了京城,见李婺华这般说,她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那哥哥说是被罚,可去的是金陵诶,那般富庶的地方,父亲还道是要锻炼他。” “金陵?”沈娆抬眸,将手上捻起的茶杯放下,重复了一遍李婺华所说的话。 “嗯,对,沈姑娘这是?”李婺华一愣,似乎不解沈娆为何对“金陵”一次这般反应。 沈娆摇摇头,轻笑道:“我老家便是金陵的,听到令兄也在金陵便有些惊讶。” 李婺华了然,“是啊,不知道你在那见过他没有,前几个月被贬去的,我这哥哥多半去那又是整天游手好闲的了。” “令兄可是叫李承宗?” “对,你怎么知道的?” 沈娆脸色一变,但她压下心底的厌恶,又道:“曾听起别人说过。” 是了,曾在庙里意图轻薄她的登徒子就叫李承宗,她本也只是听说此人是从京城来的,如今看来,原就是李松岩故意安排他去金陵的。 李婺华点了点头,她这个哥哥在京城名声并不好,所以有人说过也是正常。 “李姑娘又何必难过,李相也是对姑娘万般疼爱,这才重金酬谢为姑娘请大夫呢。” 沈娆低头抿了一口茶,而后便抬头对李婺华道。 李婺华撇了撇嘴,“若是我爹真疼我,便应早早地就给我请太医了,而不是花了这么多时日,害得我都不敢出门,幸好有你在。” 沈娆听罢,娇笑道:“姑娘谬赞了,原就是之前那些大夫给姑娘开的药起效了,而我也只是恰好发现了这莓粉山药糕会使姑娘起红疹。” “好吧,我之前还骂他们是庸医。”李婺华前些时候脾气确实是急了些。 “想来李相不给姑娘请太医也是有原因的吧?” 沈娆又道。 “能有什么原因啊,以往一些伤寒病痛都请太医来看,怎的他女儿我都要毁容了还说找太医不合适。” 李相位高权重,所以他们李府的主子若是有什么不适便可请太医院的太医一看,李婺华不明白为何这次父亲却不同意,而沈娆却明白。 李婺华也不知为何与沈娆一块时,自己这般想与她倾诉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和不满,沈娆静静听罢,时不时安慰几句,而后李婺华突然问道:“娆娆,你是因何住在静国公府?” 李婺华性子有些跳脱,为人也随和,原先是诉说自己的心事,说着便便转到了沈娆身上。 沈娆眨眨眼,“家里没落了,便前来投靠。” 李婺华讶异道:“难道你不知这静国公府如今也算是走下坡路了?” 沈娆还真不曾听说过,这国公府还常常设宴,府里的吃穿用度也是奢华,倒是看不出来。 李婺华道:“门前显贵,这内里却不一定,我听我爹说过,静国公手里没有实权,而长公主也就混个名头,国公府二房三房都是些吃喝玩乐的主,不过好在陛下念着一母同胞之情,总归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况且太后还在,她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极其疼爱,国公府有长公主在想来明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沈娆却若有所思,陛下若是真的这般念及手足之情,赵青岚也不会这般卖力吧? 眼见着天就要黑了,沈娆便与李婺华辞行,李婺华却想留着她吃饭。 “多谢婺华好意,但我实在是不好叨扰。” 沈娆一是怕在相府待太久,会碰上李松岩,她和李婺华才打好的关系不能因此便断了,二来则是她确实不习惯在人家家里吃饭。 李婺华见她如此坚定,想到自己父亲确实看着也蛮严肃,沈娆有些害怕也是正常,便自己亲自送沈娆出府。 而沈娆刚离开,刚刚从外边回来的李松岩见到自己女儿没有戴面纱,眉眼含笑,有些好奇地问:“婺华,你这脸好了?” “是啊,女儿脸都好了两天了,父亲才知道呢?” 李婺华心里不高兴,觉得父亲只关心哥哥,而李松岩这两天忙得几乎都不怎么在府里,自然也不知道。 “是爹的错,爹给你赔罪了。” 李松岩见女儿跟自己使小性子,也不恼,又问她道:“是哪个大夫这么厉害呀?” 提起此事,李婺华便不自觉地夸起沈娆来,“爹,那沈姑娘可厉害了,一个女子还会医术。” “噢?是个女子?” 李松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也甚少听闻女子行医,李婺华见她爹也是讶异,又道:“是啊,而且沈姑娘还是静国公府的远房亲戚,从金陵来的。” 李松岩颔首,“那你怎么不留人家在府里吃个晚饭。” 李婺华叫冤道:“我留了,但沈姑娘拒绝了,肯定是爹你看着就凶,人家害怕了。” 说来李婺华虽对自己的父亲多有怨言,但她一点都不怕他,李松岩其实甚少会对他们生气,有时候脸色阴沉却为了面子也不会对他们大声呵斥。 李松岩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见女儿的脸恢复自己也是十分高兴,又对着李婺华道:“你姑姑都想你了,改日有空便去宫里看看你姑姑吧。” 李婺华点点头,姑姑对她确实没的说,但是她近来也听闻了一些宫里的事,又有些犹豫。 “爹,女儿听说宫里的舒嫔娘娘小产了,女儿有些害怕。” “怕什么?那不过是舒嫔无福罢了。” ----
第12章 昼眠人静风庭柳 入春后,京城倒是没有那么寒冷,湖面上结的冰都开始消融,国公府给各院子都做好了春装,让侍女送去。 “姑娘,今年的春装。” 云烟端着那几套春装给沈娆看,沈娆扫了一眼,便让云烟都收好。 她手里拿着一本医书,这还是那个大夫送给她的,里面都是些突厥的草药,都是些她没听过没见过的,她看着倒是觉得有趣。 半晌后,沈娆眼睛有些酸涩,便放下了书,闭了闭眼睛,对着云烟道:“达叔那有消息了吗?” 云烟不语,沈娆见她为难的样子便知道是没什么消息了。 沈娆叹了口气,心下漠然。 而后不久,云烟被人叫了出去,说是有人找,过了一会,云烟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你这丫头,慢点嘛,跑的自己满头大汗的。” 沈娆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給云烟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无奈地对着她说。 “姑娘,是李姑娘送来的帖子。” 云烟有些气喘吁吁,而沈娆不解,前些日子她才去过李府,怎的李婺华又给她送帖子,她打开一看,愁眉苦脸。 云烟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哎,又是宴会,我头都要大了。” 沈娆以往在金陵出席的宴席屈指可数,因为身体不好,父母怜惜她所以总会为她找借口,但来到京城后,国公府便常常举办宴会,而她又不好回绝。 她从小便泡在医书里,除了治病救人也就只会制香焚香,那些个刺绣诗书词画她是一点也不精,只是学过些皮毛。 这次的宴席还都是些京城的贵女参加,若是要上什么才艺那她就是去丢人去了。 云烟也知道自家姑娘的情况,皱了皱眉心,道:“姑娘,要不咱装病不去了吧。” 沈娆眼睛一亮,“我觉得可以。” 就在她写信称病回绝了李婺华后,没几天她便亲自上门来看沈娆了。 沈娆倒是十分镇定,她越紧张看着越是波澜不惊。本就脸色憔悴,不往脸上抹粉看着就病弱。 她提前让云烟去迎她进来,而自己早早地便躺在床上,佯装身体还不舒服。 果不其然,李婺华刚进来,云烟便道:“姑娘,李姑娘来了。” “嗯。”沈娆有些无力地靠在床头,而李婺华却小心扶起她,脸上充满担忧,“怎的好端端就病了呢?” “是我身子弱,一开春就不小心受了凉。” 沈娆冲她笑了笑,李婺华安抚她好好休息,沈娆见状接机提到:“婺华,那宴席我是去不了了,真是太可惜了。” 李婺华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有什么,我可以推迟那宴席的时间,等你病好了在去。” “?!”沈娆和云烟都是一愣,李婺华又问她看过大夫没有,随即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哎哟,我都忘了你自己就是大夫,哪里还用找别的大夫呢。” 李婺华又拉着她聊了好一会,临走前还对她道:“你好好歇息,我会等你什么时候病好了在开宴的。” 沈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之后还想送李婺华出府,却被李婺华拦下。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云烟便小步走到沈娆身旁,一张小脸皱巴巴,“姑娘,这该如何是好?” 沈娆摇了摇头,果然是躲不掉的,罢了。 李府的赏花宴那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沈娆跟在李婺华身旁,迎面走来了两个身穿华服的贵女,她们笑眼盈盈地向李婺华打招呼,“婺华,”看到一旁的沈娆,便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静国公府的姑娘,与我是知交好友。” 李婺华拉着沈娆的手,与她们道。 那两个贵女面面相觑,因着这个京城的权贵姑娘她们大多见过,这个倒是第一次见,但看在李婺华的面子上,也是与沈娆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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