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果然换了一张大床。 其实以前那张雕刻蟠虺花样的紫檀床也不小, 只是他人高马大往上一躺便占去了大半边, 因此喻姝常常觉得很挤。 她不过夜里睡梦中迷糊提过一嘴,他倒真换来了。 梳洗过后,魏召南还是让人端来一碗求子药,盯着她一滴不剩地喝尽。 他很满意, 靠着床头的雕花栏将人揽进怀中,大掌摸着她柔软的小腹:“月事尽了罢?今晚便来试试, 这药是否真有传闻中的灵验。” 说着, 手都探进裙裳里了。 屋外寒风遍野,屋内暖香盈室。 魏召南提起她的腰, 让她正面坐在他的腰腹上。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小脸,灼灼目光盯看了好一会儿,大臂一伸,从纱帐外摸来一只酒囊。 他先给自己灌了一口,又递到喻姝的唇边。喻姝脸颊微烫,迟疑一下,摇了摇头。魏召南见状,便直起腰身,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口中的酒渡进她唇中,逼她咽下。 喻姝来不及缓气,已经被烈酒刺得满脸闷红。她推着他的胸膛,半晌后才推开,双眸憋得微红。 她忽地扑入他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肩膀,小脸埋进他脖颈,贴着里衣,闻到苦辣苏合香的气味。 她闷声问:“不吃酒便做不下去吗?” 魏召南愣了一下。 彼时喻姝已经出来,脸颊泛着红。她拎起他的酒囊放到纱帐外,仍是乖乖坐在他的身上,只是垂着眼眸,纤纤手指临摹他中衣上的涡纹。 她喃喃道:“殿下是恶心妾......还是恶心做这种事?” 她乌发披散在肩上,除去了钗环首饰,整个人清美得如出水芙蓉。偏她还一副委屈样,手指划着他的胸口,魏召南只觉心潮澎湃,眸色暗了暗,捉住她游荡的小手:“自然不是恶心你,是恶心这种事......” 他又觉得这样说好像也不对。 “之所以恶心这种事,是因为......” 他看着喻姝的脸,却因为不出个所以然。 喻姝轻轻抬起眼眸,眸光清澈水漾。 她捋了捋鬓发,别在耳后,纤纤手指探进他的领口里,解开了他的中衣。结实的胸膛有数不清的疤痕,即便如今颜色已经很淡了,却依旧斑驳骇人。 纤纤手指很轻柔地摸过,摸过他手臂青白泼墨的刺青,只觉心头发酸。 魏召南任她动作,不知她要做什么,倒是被激得欲念起。 欲念一起,他又想找酒了。这回喻姝制止,小脸望着他,认真地说:“其实床笫之事并不恶心,也不是靠酒才能过去的,只要两人都有意,这便是天底下最寻常不过的事......从古至今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魏召南凝视着她,瞳孔微微收缩。终是阖了阖眼皮,按着她的后首贴进胸膛上。 他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腰肢,很低,却略带颤音地问她:“那你有意么?” 他搂得太紧,喻姝动不了,只好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只这一举动,便让他极为喜悦,贴近她耳畔低低道:“好、好,那便不吃酒了试试。好夫人,你唤我一声夫君听听......” 喻姝听得一震,耳根子都烫了,忙从他怀里出来,略为窘迫地看着他。 魏召南脸上喜色越甚,把她的腰肢圈得更紧,催磨道:“唤唤,就听一听。你要是说不出口,那改唤哥哥如何呢?我也就大你三个年头,没白占你便宜。” 后者喻姝更唤不出口了。 “不要......” “怕羞做甚?” 他复而揽她进怀里,低低笑道:“你也说了你有意,又是你教我不作恶心,唤两句情郎哥哥怎么了。” 她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在跳,一下一下极为猛烈,有种张皇错乱的心绪,逼得她的心好像要跳出喉咙眼了。她难受地用手揉了揉胸口,魏召南低头正好瞧见,问她怎么了。 喻姝摇了下头,心跳快得有些喘不上气。 她的神情忽而凝起,怪怪说:“这里有些急乱......难受。” ...... 他伸手也帮揉着。 本是软软绵绵,到后面手头的劲也越乎重。喻姝本就心跳快得难受,现在更是直呼痛了。 她推开他的手掌,咬着唇,鼓气要起身。魏召南揽着她的腰不让走:“夫人还没教我怎么不作恶心呢。” “可我这里跳得快,难受,现在不舒服。” 魏召南盯着她海棠般清美的面孔,只见眉黛弯弯,杏眼圆睁,要生闷气也不像生的模样。不免失笑,他夫人就是这样小女儿家的情态,温柔小意,却又偏偏生不起气来。 “难受么?这有何难,让哥哥替你治治。”话一说完,就放倒了她。 什么哥哥? 喻姝赧然失色,挣扎着要起来,他已经伏上来。 这次倒不是用手掌的劲道来疏解,反而用了唇,隔着她薄薄的衣料。喻姝就没见过他这样的,大惊失色,盯着头顶上素红的绞纱,脑海空空一片...... ...... 魏召南好像在吃面团似的,整张脸埋进松软奶香中。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说难受了,因为他也察觉到她砰砰的心跳。 他一边轻轻呷着,酣快惬意地想:我夫人果然心里有我。 再撑起半边手臂,魏召南望见她红润带泪的眼眸,瞧起来楚楚可怜。他伸手轻轻挥去了泪花,声线喑哑,问她胸口还难受么。 她穿着薄里衣,现在胸口那一块衣料湿嗒紧贴着,勾勒一粒,要黏不黏的。 喻姝难为情地瞥开目光,不想看他,他又笑了笑,捏着下颌掰过她的脸:“可是夫人说,只要两人都有意,床笫之事便是天底下最寻常不过的事?今日我便不喝酒了,夫人却不这么用心待我,若是我犯恶心做不下去呢?” “况且......” 他的大掌又摸到她的小腹上:“你也是刚喝过药的,百两银子的药,不要浪费。” 喻姝被迫透过眼眸里的水光凝视着他,经他这么一说,自己埋下的坑,终是想不出什么驳论。她放自己想起魏召南所遭遇的,心里生出怜悯与酸楚,终是滑出眼泪,伸出柔软的手臂揽着他的肩头。 此后便是选了由他拉下的路,陪他同坠深渊。 她想,魏召南待她从未生出过错,从容体贴,和声说话。她以后便是走了,离开汴京,再嫁别人,新郎君也是会有三妻四妾。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跟如今一个待遇。 或许她从心里认他为夫君,也不是不能行的...... 从前她肯同他做,多半是因为好奇,也想尝尝妇人口中的闺房之乐。如今好像有一点点容纳他了,再做时感触便不一样。 她不知道没了酒,他会不会泛恶心。 一开始,喻姝怕他恶心,便是用小手捂住他的眼。到后来他扯开了她的手,似是被她的轻慢磨得满身火,一阵天旋地转,她又倒在了被褥上。 情到浓时,他会磨着她,催她唤夫君,或者唤哥哥。喻姝热得整个人软成面团,任人如何磋磨,摇头就是不肯说这等羞臊话。 ...... 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王府红梅绽放之时,花瓣粉嫩柔软。又因下过大雨,滑溜沾水。魏召南素来喜爱此花,夜观时总是伸手去摸。可怜那花蕊夜里遭受风雨吹打,不经摸。 果还是养得太娇了,花瓣成了精,倒也似人躲藏。 他几次钻研过梅花蕊儿,自是晓得命害处。本是想迫人唤一两句哥哥来听,见人儿不肯,索性便折了她的花。 年前他刚让人送来一盆红梅,花蕊艳丽可人。他几回瞧过,都夸它开得甚好。粉嫩瓣儿里藏着蕊心,等冬去春来,也是有蜂匠来采蜜的。今日他便先试了一回,亲自探手揉了揉粒儿。果真,蕊心渗除蜜来。 可见红梅也是通人性的。 喻姝惊呼一声,颤个不停,忽然泣得断断续续。她抗拒着,死命推着他的肩头,不堪忍受。见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被揉了几次后,终于用手背捂着脸唤出哥哥。 第二日清早,梵儿被送回了王府。 喻姝正坐着用早膳之时,她来请安。 梵儿穿戴得十分齐整,可见是仔细梳妆后来的。因着昨夜初承雨露,今儿瞧上去更有几分女人娇美,眼眸婉媚,唇红齿白,看了便叫人难移开眼。 “这有黑米粥,还有几道可口小菜,可要用些吗?” 喻姝起身便要让人再添碗筷。 “不必了长姐。” 梵儿微微一笑,说:“我一会儿就要归家,现在是来跟长姐辞别的。长姐替我谢过殿下,好事已成,琰王殿下已经给了我信物,不久会请人上门,下聘求纳。” 喻姝道:“你选的路,只要你不悔便好。” “长姐多虑,梵儿自然不会悔。” 她不知是想说服喻姝,还是说服自己,喃声道:“我本是庶女之身,即便将来要嫁,最多不过是读书人。要么就是嫁个能助兄长仕途的官,也是做不了正房。与其跟了他们,倒不如做琰王的侍妾,起码琰王天人容色,龙姿凤章......进了琰王府,为了爹爹兄长的仕途,我也会一步步往上爬。” 喻姝本在舀粥喝,闻言放下了瓷勺,忽而轻轻问:“你只为爹爹兄长而活吗?” “也为了我自己的荣华。” 喻姝嘴角动了动,终是没说出什么。 “好,也罢,回去的马车都备好了,就在王府的外门。” 毕竟梵儿是她名义上的妹妹,喻姝还是陪走了一程。 走到大门口时,寒风忽起,刮落满树枯叶。 梵儿朝喻姝最后一礼,掀帘进马车。 她坐在马车上,想起昨夜在上清宫的种种——夜里她借着迷路的由头误入梅花园,正巧撞见在赏夜雪的琰王。她垂泪哭说找不到长姐,本就是美人,再一落泪更是我见犹怜。 琰王把她揽入怀中,擦干她的泪,说她是梨花一枝春带雨。不,比梨花还要美些。 他没带她找长姐,而是带她入了上清宫的寝殿。 他从廊外梢头折了一支海棠,簪在她的鬓发边,观摩她楚楚动人的面孔,撷取她的唇轻轻吻上。 ...... 梵儿此刻想起昨夜还是脸颊微烫,她从腰侧摸了摸,掏出一块琰王赠她的玉珏。 以此物为信,必会迎她入府。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 枝桠上长出了绿芽。 到了二月,朝中公务多起来,魏召南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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