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将士一呼百应,望着聂远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与崇敬。黑夜中,风吹起聂远的黑色长袍,他的身影伟岸,宛如能够连接天地的一杆长枪,将要冲破黎明的黑暗,去准备迎接第一道曙光。 “愿誓死追随聂远将军。”有了领头之人,大家血液里流淌着激情,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 城门慢慢地打开了,楼春的手下江伟冲在最前方,“聂远老贼,没想到今世还能再见到你,看来今日便是我们决一死战之时了。大家记住,活捉城主。” 江伟骑着马,立刻便与聂远厮杀了起来。聂远虽已不问世事,但是每日都在精进自己的武艺,数十年从未懈怠。 江伟飞跃下马,手中的长枪与聂远在空中激斗了数个时辰,只听得两人兵器的打斗声,空中只见两人缠斗在一起的声音,瞧着让人眼花缭乱。 眼见着江伟的人慢慢地压了过来,安邑的士兵本就是一群伤兵,经过了一场激战,哪里还有多少抵抗能力,眼看着冰白如山倒。 苏眠抽出了护卫自己的士兵手中的剑,准备着随时御敌。 她知道自己作为领头,绝对不能后退。一旦后退,便意味着自己成了逃兵,安邑城永远地失守了,她还想继续保护着容临,从前每次都是他只身挡在了自己身前,为自己作战。 如今也该轮到自己守护他了。 眼看着敌军来到了面前,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尖叫着,“夫人小心。” 苏眠手中剑刃出鞘,干净利索地将面前的敌人杀了,溅了她一身的血,那人面目相瞪,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失败,然后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苏眠不住地喘着粗气,耳目仿佛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她的世界猩红一片,只能听见自己喘着粗气。 聂将军已经浑身是伤,盔甲已经破裂了,渐渐地被逼到了宫殿面前,而敌人也穷追不舍。 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了鱼肚白,苏眠突然觉得今夜的黑夜格外的漫长,她还能见到黎明吗? “郡主,您先退吧,这里我守着。”聂将军将她护在身后。 苏眠这才注意到他握剑的手已经微微颤抖了,分明已是精疲力竭。 “不,聂将军,我绝不能走,你们都还未走我怎么能走,只要我在,安邑城便在。”苏眠说话时,气出丹田,眼眶热了热。 聂远有些诧异地望了一眼人群中拼命厮杀的苏眠,他没想到小小的身躯竟能迸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将让他都小瞧了去。 苏眠不知解决掉了多少个敌人,早已是精疲力竭,胸口不住地起伏着,眼前被鲜血模糊地早已看不清来路。 喉咙上泛起了一股腥甜,她尽力地忍下。 远处城门外似乎传来了马蹄声,由远及近。 苏眠微微抬眼,却在瞧见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晃了晃。 为何会是他? 容临身骑白马,身穿铠甲,手握长剑,从人群中踏风而来,身后带着一群精锐的部队,为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 容临不知砍杀了多少敌人,才缓缓地来到了自己面前。 他翻身下马,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眼神里满是柔情。 “眠眠,还好。我并没有来迟。” 他伸出了手,欲扶住苏眠。 苏眠朝他虚弱一笑,然后两眼一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容临稳稳地接住了她下坠的身躯。
第181章 这门婚事,他不同意 苏眠这一觉睡得似乎有些时日了,梦中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身边的亲人们一个个地都离自己而去了,犹如泡沫般,伸手根本握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去。 “不要。”苏眠挣扎着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便瞧见了围在她床边的众位。 有容临,还有好久不见的顾清舅舅。 “舅舅,你怎么会来?”苏眠有些惊喜,已经有好久未曾见到舅舅了。 她只觉得舅舅胡子拉碴,竟削瘦了几分,眉目也不似往日里纯净了,仿佛短短几日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眠眠,你终于醒了。”顾清先是呆怔了一秒,紧接着泪水便掉了下来,擦着袖子抹泪道。 容临微微后撤了一步,顾清急忙着迈着大步上了前,一把便将苏眠揽在了怀中。 “眠眠,你消失的这些日子里都不知整个顾府到底是怎么过的?”顾清的声音充满着哽咽,共情能力令在场的众人都不免红了眼眶。 “父亲与母亲整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责怪着自己照顾不周。几个舅舅们早已跑断了腿,为了追寻你的下落,已经不知有多少个日夜没有睡过好觉了。”顾清一边诉说着大家的情况,一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他没说的是,自己只身提着刀去了五皇子府。若非是三皇子尽力拦着,只怕如今现在已经不在了。 “都是眠眠不好,害的你们担心了。”漂泊在外数日的苏眠,终于体会到了家的温暖,苏眠埋进了顾清的怀中,将这些日的委屈苦难都一个劲地哭了出来,肠中似有说不尽的委屈。 “都过去了,眠眠乖。谁害了你舅舅自然不会饶恕他,定要让他学血债血偿。”顾清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眸子里喷出了怒火。 “对了,舅舅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苏眠心中有些疑问。 顾清望了一眼容临,得到了他的许肯之后,自己这才慢慢道来。 原来容临一有了消息,立马便飞鸽传书给了顾清。 只是安邑城城内的情况有些复杂,等顾清快马加鞭赶到扬州城时,便接到了容临的信。 说是安邑城城中出现了内乱,兵马不够,急需从别的城内调兵。 容临更是留下了亲笔书信,召集了自己在各地的暗卫,再加上顾清自己平日行走江湖的一些兄弟。 这才凑齐了一支百人军队,只是这支军队战斗力可以一敌百。 “那你昨日晕倒便是演给我看的吗?”苏眠这才想到此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犀利。 顾清本着与自己无关,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同情地望着容临,眼神里满是珍重。 容临笑容微微一怔,立马含笑道,“是啊,城中不知有多少细作,我这番也是为了尽快地引蛇出洞,再将他们赶尽杀绝。” 装病虽然是假的,只是他的病情却是真的,但是这一切的真相他却永远都不会说。 苏眠虽然有些恼怒他的欺骗,但是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行。 怪不得敌军来得这么迅速,并且这么胸有成竹。怪不得那大夫诊断地如此之快,并且脸上毫无悲痛之意,原来这一切早便是谋划了好的。 苏眠想起自己在他面前啼哭的样子,“往后有这种事你应该先知会于我,不然我束手无策,万一不按计划走呢。” 苏眠话虽然说得十分狠,但却是个小哭包,声线都颤抖了起来。 顾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董牛一把拉了过去,“听说你们京城的酒量都十分大,不如我们今日来比试比试?” “谁要和你比试比试,快,给我拿开你的脏手。”顾清被拖着挣扎道。 屋子里只剩下了苏眠与容临两人,容临面色带了几分愧疚,小心翼翼地望着苏眠。 苏眠想起自己方才哭鼻子委屈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伤神,别开了头去。 “你不过是为了天下百姓欺骗了我一次罢了,这又没什么的。”声音里却听出了满满的委屈。 容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把将苏眠搂进了怀中,语气温柔,“我知错了,往后我定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嗯?”容临的指腹擦过苏眠的眉间,眸子里带着丝丝潋滟的浅色。 “您是什么人啊,我不过是您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哪里能要求得了这么多啊。”苏眠越想越觉得委屈,啪的一下就打断了容临的手,泪水如珍珠般抛落了下来,嗓音听着带着几分哑然。 她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容临的怀抱,容临一把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温热的呼吸盘旋在苏眠的头顶上。 “眠眠,你知道但凡我能想到两全之法便是不会这样做的。我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不想看着你陷入困境。这一路我冲破层层阻碍来到你身边时,想了很多。若是得了你,失了天下又何妨?” “这天下对我而言,珍贵的只有一个人。”容临的手轻轻抚摸过苏眠白皙的脸蛋,在她的脸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苏眠哽咽着扑进了容临的怀抱。 大厅中,顾清却觉得站立不安。 如今刚寻到眠眠,自己本该立马带回京城,叫父母亲安心。 只是他怎么瞧着眠眠与那小子两人的状态不对劲。 虽说他一直是支持那小子的,但心中到底还有有几分不愿意。 毕竟眠眠还小,谁愿意把自己精心养的花菜送到别人的跟前,这岂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你快告诉我?眠眠与容临之间发生什么事?”顾清龇着牙一把将董牛揪了过来,董牛嘴中还叼着没有咽下的果子,被他吓得在地上滚了几圈。 “请你放尊重些,在安邑城她可是城主夫人。”董牛冷冷地瞥了一眼顾清,恨不得一把打掉他的手。 顾清只觉得五雷轰顶,他都听到了什么。 “不行,我绝不同意。眠眠还小。”顾清焦急地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着,揣着双手脸色满是忧郁。 这门婚事,他绝不同意!
第182章 以假乱真 容临带领着一批人歼灭了楼春的一小波人,而赵二带领的部队还未得到消息。 只不过是行军路上至一半时,赵二发现了不对,提前让董牛带着一小队先行回来了。 幸好董牛回来得及时,不然想来那家都要被偷了。 “赵大哥那也不知进展的如何了?”苏眠托着腮愁思道,方才城内经过了一番激战,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大约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算上来去的路程。 赵大哥带领的部下应当刚刚抵达他们约定好的地点。 外面天蒙蒙亮,到处弥漫着一股雾气。赵二领着部下来到了山脚下,命令部下原地驻扎。 也是来的时候,让各军长吩咐好了手下,一定要佯装汴州兵的样子。 汴州兵说话带着丝丝北方的口音,说话扯着嗓子粗嗓门。 明明只是百里之隔的两座城池,却是有些截然不同的风俗习惯。 赵二与汪成躲在屋中,望着山坡下驻扎的楼春军队,只见一个个帐篷敞开,远了还能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 “大哥,等咱们的援兵一到,定要杀到那汴州城去取了他们的性命,届时也就不会再有人妨碍主人的千秋伟业了。”说话的是钱财厚,尖嘴猴腮的瘦高个,瞧着便十分精明,是楼春的心腹,他的得力干将。 “说这话倒也为时尚早了着,不知老二带领的部队怎么还没有回来。”楼春心思重,目视远方带了些许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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