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闹起来,恐怕家都垮了。” 阿桃一愣,正想要说话,外头的陈妈妈却来说高寒来了。 白玉安算起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高寒了,听了就坐起身让陈妈妈请人进来。 走到外面的小厅里,白玉安怀里揣着手炉,站在门外的廊下看着已走到庭院里的高寒笑道:“高兄。” 高寒看白玉安还揣着手炉,厅房内又摆了两盆炭火; 这时节正是立春时候,不至于冷到这地步,不由看向白玉安问道:“你可是病了?” 白玉安自小就怕冷,闻言笑了下道:“生来怕冷,高兄笑话了。” 高寒这才记起去年的下雪天,除了去上值,白玉安几乎都是不出院子的。 偶尔休沐叫他去赏雪,次次也推,要硬拉着人去才行。 他不由叹了一下,走到廊下看向白玉安那张被风吹的微红的脸颊道:“既怕冷,又何必站在廊下迎我。” 白玉安笑了笑,露出一排贝齿:“高兄是我知己,自然要来迎接。” 高寒一愣,随即眼里泛了笑意,低头看着他道:“既视我为知己,另找宅子这样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白玉安没想到高寒竟知道这事,便揣着手炉往屋子里走。 看着仍旧站在廊下看她的高寒,白玉安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事。 她坐在椅上笑了笑道:“不过是问问,也未当真要换的,这才没有去麻烦高兄。” 说着白玉安又道:“高兄进来坐吧,尝尝点心。” 点心是顾君九日日一早就送来的。 自那次阿桃心软收下后,每日都不落下。 后头白玉安撞见了,冷着脸不愿收,结果第二日那张凤就带着一身伤的又送了来。 送来的时候白玉安已去上值,阿桃看张凤那一身伤,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忍心,还是给收下了。 白玉安回来后听了缘由倒是生气,不过是气那顾君九心狠手辣,脸比墙厚。 碟子里的点心本想扔了的,到底又糟蹋东西,阿桃给护着才罢了。 高寒看了眼放在白玉安旁边的碟子,碟子里的点心精致,一看就知是上好酒楼里才有的东西。 他将视线又放在白玉安的身上,走到她身边坐下道:“清溪不愿找我帮忙,还是不信任我。” 白玉安不知高寒怎么能将这么小的事理解成这样了,忙正了神色道:“高兄想多了,只是这事还未定下,想着等定下后再说的。” 正了脸色的白玉安不似平日里的懒散清高,多了几分清正。 那眼角眉梢都如旁观者一样淡淡与人保持着距离,好似任何人都接近不了。 高寒没有再说这件事,只是看向白玉安道:“最近我听说沈首辅要施行新法,还是你去建议的?” 阿桃这时过来给两人添茶,听了高寒的话就往白玉安身上一瞪。 白玉安愣了愣,看向高寒:“高兄从哪处听说的?” 高寒就道:“现在朝野里上下都在议论着,说是你去内阁找沈首辅上的奏,你竟不知道?” “还说你连着上了好几次折子,还在内阁还闹了一场。” 白玉安没成想事情竟被传成了这样,忙道:“我是建议了不假,可用不用,施不施行下去,那全是沈首辅的意思。” “更没有在内阁闹一场的说法。” 高寒深深看向白玉安:“我虽不知这样的说法从何而来,但你最近还是最好小心一些。” “新法下来,若是管束的更加严苛,众人只会把矛头转向你这儿,可不敢对着沈首辅。。” 白玉安也知这些厉害,又想到那日沈珏特地叫她过去,说不定就是想让她来担着新法下去的影响。 白玉安气的咬牙切齿,这沈珏好一招棋,既按着他的意愿变法下去,又能让她来担着后果。 白玉安是真气的,气的恨不得现在去找沈珏说清楚。 原来今日同僚看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白玉安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没成想竟事因着这事。 她对着高寒道:“今日多谢高兄提醒,不然我还蒙在鼓里。” 高寒就皱眉问:“那这件事怎么会扯到你?” 白玉安心里头将沈珏骂了八百遍,听着这话整了神色道:“上次沈首辅叫我去了趟内阁,说起了这事,许是那次传出来的。” 高寒若有所思点点头,又看向白玉安道:“沈首辅这人不简单,往后你最好离他远些。” 白玉安捧着茶杯吹了吹上头白气,这话也不用高寒说,她早就打算离他远些了。 第108章 吃醋 又坐着说了会儿话,高寒看了看外面天色,天色渐暗,屋内也已经点了灯。 暖烛内的白玉安瞧着通透安静,微微歪着身子靠在椅上品茶,像是金娇玉贵,锦绣里长大的贵公子,眉眼间里淡薄清疏。 他目光又落在白玉安指间的茶盏上:“下月我父亲生辰,到时候你能去么。” 白玉安讶异的看向高寒,高寒父亲她从未见过,也从未去过高寒府上,在那里人生地不熟,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 本意自然是不想去的,但高寒这么开口,白玉安与高寒的关系也不能拒绝,只好满口答应下来:“高兄邀请,我自然要去。” 话说着,白玉安心头已在盘算着到时候送什么过去了。 可高寒这时候却道:“是我请的你,你什么东西都不必送。” 白玉安一听这话当即道:“去赴宴哪有不送礼的。” 高寒笑着看着白玉安:“我家里没那些规矩。” “是我邀的你,你若带东西过去,便是见外了。” 白玉安看着高寒神情,知道高寒这人看着温和,但做事情却坚持。 她妥协道:“那到时候再说吧。” 高寒却目光坚定的看向白玉安:“那日我过来接你,你若带了东西,那我可第二日就给你还双份的过来。” 这是再也拒不了的,白玉安只得开玩笑道:“高兄既这么说,玉安白吃场宴席倒好。” 高寒听了这玩笑话却不高兴:“我与清溪的关系,怎能说是白吃?” “那我倒希望清溪日日在我那儿白吃了。” 白玉安看高寒说的认真,竟一时分不清他说着这话是不是开玩笑了,只得笑道:“高兄还是经不起玩笑。” 高寒看见白玉安的笑意,脸上缓和下来,也笑了下:“清溪勿怪。” 白玉安自然没有在意,又道:“这时候了,高兄留在这里用饭吧。” 旁边的阿桃就看着高寒道:“不过多做几个菜,高公子留下吧。” 高寒便笑着应下了。 白玉安就让阿桃去给陈妈妈帮忙。 高寒看了眼抱着手炉坐着,屁股都不愿动一下的白玉安一眼,起身看向她道:“坐了一会儿,去院子里走走么?” 后院也没有多大,走一圈也没多少时间。 白玉安懒惯了的人,能闲着是不愿走的。 但高寒毕竟是客,且两人坐着也无事,就跟着站起来带着高寒往后院走。 后院没有亮灯火,白玉安手上就提了盏灯笼,沿着地上铺着的石板路走。 缺月昏昏,灯笼的光线也仅仅只能照些路而已。 只是暖光将那白衣衣袍照得通透,将雅莲一样的人照得如镜中水月,高寒的目光总情不自禁往白玉安身上看去。 步子也不由得越来越慢。 白玉安觉察到高寒走得太慢了些,不由抬头看向高寒:“高兄可要去敞亭内坐坐?” 白玉安身量比高寒矮了不少,抬头看高寒也在夜色里看不清他模样,更看不清平日里那双温润的眼睛,此刻却满是占有。 高寒喉咙滚了滚,忍不住伸手去碰白玉安的脸颊。 白玉安感受到高寒碰到脸上的指尖,微微一愣,随即不解的道:“高兄,怎么了?” 白玉安冷清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指尖的触感滑腻,高寒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清溪脸颊上沾了东西。” 白玉安就不在意的用手扫了扫:“许是哪里蹭了什么,待会儿用帕子擦了就是。” 看白玉安又低了脸,高寒低声道:“还是我替你擦了,也不费什么功夫。” 白玉安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但听高寒这么说就道:“这里天暗,还是出去擦吧。” 高寒却已经躬下身靠近了白玉安,他看向白玉安那双淡茶色眸子笑了下道:“没事,也能看清。” 白玉安看高寒这么执着,又想到这人心细又有洁癖,许是见不惯她脸上的东西,便笑了下道:“那劳烦高兄了。” 高寒深深看着白玉安的眉目,这才伸手触上了他的脸颊。 他的指尖在脸颊处擦了擦,羊脂玉般的触感,比女子的皮肤还要细腻。 肤如凝脂也不为过。 恰这时一道散漫低沉的声音响起:“白大人与高大人当真好雅兴。” “夜里黑漆漆的也能赏景。” 白玉安一听沈珏的声音就皱眉转头看过去,见到沈珏正负手站在后院门口,正眼光嘲弄的看向她。 白玉安一愣,随即没好声气道:“沈首辅每次都是直接闯去别人的院子里么?” 沈珏神色漫漫,慢悠悠走到白玉安的面前,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高寒,又低头看着白玉安的脸。 这张脸当真是勾人,即便一盏灯笼都能衬得他这样动人,以至于让男人都把持不住。 又想到刚才白玉安乖乖仰着头,让人触摸脸颊那幕,沈珏不由冷笑出声。 他就算是碰一下他的衣角,人家都嫌弃的拖回去,这会儿竟这么听话的给人摸脸了。 语气自然也冷了下来,即便高寒在场,沈珏也丝毫情面不留:“别人的院子?” “白大人糊涂了?这院子可是我借给白大人暂住的。” 白玉安的脸一白,心头一口郁气抒不出来,当即就回嘲道:“这院子又不是我愿意住的。” “沈首辅若答应,下官将院子还给沈首辅就是。” 站在一旁边的高寒听见白玉安的话微微一愣,沈珏在朝中的威信就连太后也是好声气的,更别说下头百官见了沈珏都是恭恭敬敬,说一句都要看人脸色一次的。 白玉安现在这两句话已是大不敬了。 他怕白玉安得罪了沈珏,不由伸出手握在白玉安手臂上,想让他少说两句。 沈珏冷冷看着这一幕,又看白玉安像是根本不介意高寒碰他手臂。 看来他是只忌讳他一人罢了。 又是一声冷笑:“还给我?” “白大人看来还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当真以为这院子是想住就住,想还就还的?” 说着沈珏将白玉安拉到了自己身边,暗色里的手就扣在了她的后腰上:“我劝白编修往后说话,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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