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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食欲不振，沈凌有些担心，也想跟着去，被沈海一把拉住，“少爷呀，你就别去打扰盼盼姑娘了，盼盼姑娘心里头烦呀。” “你又知道了？”沈凌挑了挑眉。 “这姑娘家的心思啊，少爷你就没我懂了。来，少爷你坐着，听我和你讲啊。”沈海吧沈凌拉到椅子上，“盼盼姑娘肯定是在想钱小姐的事，钱小姐家财大气粗又有一个贪财的爹，那夫子家室卑微，清贫如洗，这肯定是个悲剧呀，盼盼姑娘知道了才难过地吃不下的。”沈海抬头看了看他家少爷的神色，“少爷，你懂了不？” 沈凌用扇子敲了沈海的头，还以为他能讲出什么四五六呢，“我是听明白了，你是想劝我放弃盼盼。” 沈海揉了揉被敲的额头，欣慰道：“听明白就好，听明白就好。” 沈凌忍不住又敲了两下，正好敲在还没消下去的包上，“明白你个头，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你在这瞎比喻什么呢。”说完，便回房了。 沈海哎哟哟地捂住额头，算他多嘴，他家少爷爱喜欢谁喜欢谁，今后他们俩的事他是不想再管了。 哦不对，少爷喜欢盼盼姑娘，但是盼盼姑娘不一定喜欢少爷呀。想到这一层，沈海豁然开朗，等他回京都，就给盼盼姑娘介绍对象！一定能阻止这场悲剧的。 盼盼躺在床上，可能每有睡午觉的习惯，翻来覆去也没睡着，干脆起身。从包袱里和身上翻出荷包，伏在桌上数了数，除去第一个晚上住客栈和买毛栗子，今天给沈凌买挂坠花去的，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现在一共还剩不到二两的银子。 盼盼叹了口气，还没到京都呢，等到了那花费只会更大呢，加上还要还沈凌的，盼盼脑袋都大了。把钱收好，打开窗子，呼吸着新鲜空气，盼盼放松了些，以后的事情到了京都再打算吧。 沈凌在房间躺在塌上，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里摩挲着黑曜石挂坠，嘴角擎着笑意，好像得到了一样绝世宝贝似的。 躺了会儿，他又起身打开窗子，回味了番昨晚的梦。在回味到第三遍的时候，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沈凌并没有在意到旁边开窗的吱呀声。 夕阳染红半边天空，也染红了云起湖。湖上，捕鱼的渔民唱着歌，拉起今天的最后一网。太阳越来越红，整个，大半个，半个，最后渐渐地全部进入水中。 两人开着窗，对着同一片碧水蓝天，却谁也没发现谁，安安静静地看完日落。 吃过晚饭，沈凌拉着盼盼去后山看灯，沈海也想跟着去的，被沈凌无情地甩下了。 街上挂满了花灯，红彤彤地一片，晚上的人比早上还要多，两边叫卖声此起彼伏。调皮的小孩在人群里左挤右窜，盼盼差点被挤倒，还好旁边的沈凌一把扶住了。 “谢谢你。”盼盼从沈凌怀里起来。 “没事。”这年头破小孩越来越多了，沈凌想了想，牵住旁边小手，盼盼好奇地看来，解释道：“这里人太多，我怕我们会走丢。”也不等她回答，边牵着往前走去。 看着前面白色的身影，和两人相握的手，盼盼觉得自己有些热，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牵着手，第一次被别人保护着，感觉……很安心。 “哥哥，给这位姐姐买一个灯吧。”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拉住沈凌，奶生奶气地说道。 摊子的老板赶紧绕出来，抱住女孩，“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没关系，这个灯我要了，多少钱？”沈凌温柔地摸了摸小孩的头。 灯火下沈凌的侧脸越发柔和，红唇微微勾起，弯着腰，象牙般的玉手是那么温柔地落在小女孩头上。 后面的盼盼看呆了，周围的声音好像渐渐消下去，眼里只剩下一抹修长的身影。 买好孔明灯的沈凌就发现盼盼傻愣愣的看着他，疑惑道：“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沾了脏东吗？”在脸上摸了摸。 盼盼忽然笑起来，声音又甜又脆，“沈凌，你真好。”人长得顶好看，心也顶好。
第15章 所谓的后山，其实就是一个十米来高的小土坡。来后山的情侣放灯只占一小半，大多是像盼盼和沈凌那样来凑热闹的姑娘和小孩子。 汤慕节放天灯历来是有特定时间的，一般是在晚上戌时二刻。他们来得早，离二刻还有段时间，正好可以先逛逛。 盼盼和沈凌了一块清净的地方坐下。天上繁星烂漫，盼盼就着坡躺了下来，看着满天星空感叹道“好漂亮啊。” 沈凌也学着盼盼那样，躺在她旁边，“是啊，好漂亮。记得我小时候也喜欢看星星，经常爬到屋顶上去，有次还差点摔了下来，把我娘吓的半死。后来半夜守着我睡着了才敢回去睡。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爬过了，不过那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大哥送了个千里眼给我，拿着它就可以看到好远的地方，晚上很小的星星也能被我看到了。” 盼盼看着星星像是怀念道：“你家人对你真好。我娘在我小的时候就死了，就算我爬屋顶不会有人管。后来我爹又娶了个继母，每次吃饭她总给弟弟盛很多很多的饭，我胃口大，却总吃不饱。我姐姐还在家的时候，有一次晚上我饿得抱着她哭，姐姐悄悄地拉着我到田里偷了个胡萝卜，记不清当时我吃饱了没有，只记得那天晚上的星星也格外得多，格外亮。” 沈凌侧着头看着盼盼，“你也有个好姐姐，以后你还会遇到和你姐姐一样好的人。” “借你吉言咯。”眼睛笑弯了，里面像盛满了星星，在沈凌看来这双眼睛竟比天上的星空还要夺目。 “我教你看星座吧。”看着满天的星星，沈凌忽然说道。 “你还会看星星，好厉害啊。”盼盼赞道。 “有没有看见那边有一个最亮的星？”沈凌遥指着一颗亮亮的星。 盼盼顺着他的手望去，的确有一颗星星比周围的都要亮许多：“是啊，看到了。” 沈凌又在空中沿着几颗星画了一圈道：“你看刚才我画的像不像个勺子？这七颗星就是北斗七星，斗柄指南，天下皆夏。” “哇，原来那就是勺子星呀。那那边是北方吗？”盼盼为自己能找到勺子星而激动。 “对，北斗七星中，最亮的星应该是北斗五玉衡，北斗一天枢次之，而北斗七星中最暗的星，是北斗四天权。”沈凌侧着头，耐心地介绍给盼盼听。 “沈凌，我发现你懂得好多。”星星眼看着沈凌。 在这几天的接触下，盼盼感觉虽然沈凌的生活能力不怎么好，但是知识很渊博，求知欲也很广。而且不像是一般的读书人，讲出来的话都是一些听不懂的东西，他说的通俗易懂很有趣。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沈凌飘飘然地享受着旁边姑娘的崇拜的眼神，心中想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不过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沈凌又找了比较好认的北极星和牛郎织女星教给盼盼认。不知不觉就快要到戌时二刻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盼盼和沈凌起来拍拍沾在身上的草，“好像到时间了，我们坡顶上去放吧。”盼盼看到有几个灯已经飞到天上去了，兴奋地晃了晃沈凌的手臂，率先跑了上去。 沈凌看着地上的灯，好笑地跟在后面，这傻姑娘连灯都忘记拿了。 今日的风不大，灯蜡一点就着了，烧了会，红色的天灯自己慢慢升起。 盼盼一抬头，被所看到的场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天上已经升许许多多的天灯，亮红亮红的一片，多的像天上的星星，远得已经融入夜空，近的还在缓缓的升起，把天空也映红了。 天灯在遥远夜空照在每一个放灯的人的脸上，周围也越来越安静，好像是心放在了灯一起飘走了。 盼盼仰着头，满身欢喜的看着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沈凌，谢谢你今天拉我出来。”转头正好对上沈凌温柔的可以溢出水的眼睛。 “我也谢谢你能陪我出来，看到这么美的画面。”沈凌好似是在说天灯，但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盼盼的身上，也不知是说灯美还是在说她……美。 盼盼向来大大咧咧，但这次她有些不敢直视声临的眼睛，低下了头，脸红着不知是羞涩呢还是被天灯照红的。 又看了一会儿，凑完热闹的人高高兴兴的散了，还留下一对对有情人不舍得分离。 盼盼和沈凌也准备回去，盼盼走在前面，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她的心就砰砰砰的跳，。沈林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落荒而逃的姑娘，觉得她真是太可爱了。 盼盼走得快，天色也暗了，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好像被吓了一跳，被石头绊倒在地上。 盼盼见自己把人撞倒了，连忙上去扶，“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没有看到你，你有没有摔伤？” 扶起来一看，愣住了，撞到的人竟然就是早上在街上喝酒的上官夫子。 “怎么了，盼盼你没事吧？”见前面情况不对，沈凌几步当一步赶过来。 盼盼羞愧的说道：“我刚撞到人了。” “不怪你，天色黑我也没看到你。”上官夫子吃痛的站了起来。 “你是，上官夫子？”沈凌也看到他的模样，确认道。 “你们认识在下？”上官夫子捡起刚才被撞飞的天灯，疑惑的问道。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的确没见过呀。 “今天早上我们在街上看见你和钱小姐了。”盼盼解释道，四周看了看，“怎么没看见钱小姐，她已经回去了吗？” 上官夫子轻轻拂去天灯上的灰尘，“今天她可能不能出来。” “啊！是钱老爷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盼盼一听，忧心的问道。 上官夫子点了点头，又见盼盼和沈凌不是八卦之人，继续说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老爷是不可能把婉婉嫁给我的，我也舍不得婉婉跟我过苦日子。我和婉婉说好了，再过几个月就要秋闱了，待我榜上有名，我就回来向她提亲。” 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盼盼看了为之一震，一手拍在上官的肩上，笃定的说道：“夫子加油，你和钱小姐一定会幸福的。” 上官被猝不及防的一掌拍得身子一歪，哭笑不得的感谢她的祝福。 “那现在你是要回家了吗？”盼盼随口问道。 “嗯，今年没能和婉婉一起放着天灯，我想留到明年。” “明年你们放两个，把今年的也补上。” “……” 沈凌老不乐意地跟在后面，踹掉了沈海，没想到回去时还是变成了三人行。虽然心知上官有心仪的人，但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就是觉得刺眼睛。 沈凌撇着头不看他们，耳朵却忍不住竖起来听他们在讲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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