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皇上眼下的确需要楚家。 如此也好。 至少,目前是安全的的。 但她并不会掉以轻心,最狠帝王心。年少真情是真,他日翻脸不认人也可能会发生。 封尧在楚家稍坐片刻,就带着玉鸾离开了。 楚家父子二人站在巷子口目送。 此刻,楚凌不再摩拳擦掌,反而因为新帝的一番话,而变得斗志昂扬。 “老夫的确还年轻,封尧这小子有点眼光。” 楚玄鹖在一旁但笑不语。 皇上甚是会读心,把父亲拿捏的清清楚楚啊。 他父亲……哪里经得住夸? 新帝这一番夸,父亲是恨不能上天摘星星。 * 这厢,帝王的车撵又陆陆续续去了崔、赵、韩、叶几家,这一日出宫,算是对外释放一个信号。 哪些是他要拉拢的人,以及哪些旧族世家是他所摒弃的。 无疑,但凡被他拜访过的世家,再不可能投诚旁人。 就算是他们存了异心,其他几股势力也不敢信任他们了,故此,这几个家族只能选择忠于新帝。 叶琛鬼鬼祟祟给了封尧一只小瓷瓶,笑出一嘴白牙,道:“皇上,便是此物,可让端王此生再不能做男人。” 封尧接过瓷瓶,看着叶琛的眼神,仿佛透着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慈爱:“叶家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爱卿寻常时候,可千万莫要误食。” 叶琛挠挠头,憨笑了一声,认真说:“皇上放心,臣又不傻。” 封尧这便上了车撵,落下帘子,吩咐扈从启程回宫。 玉鸾瞥了一眼那只小瓷瓶,大概猜出了什么。 封尧忽然抬眼,正好逮住了玉鸾的视线,让她无处可逃,他唇角斜斜一扬,小药瓶在他指尖转了几圈。 “朕若不行,你此生岂不是守活寡,彻底免了那个恶毒心思。” 玉鸾:“……” 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是他自己多虑了。 * 回到宫廷,风哲奉旨过来面圣。 封尧将药瓶交给了他:“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让端王中药,记住,你莫要误食。” “……”他自是不会误食,他又不是叶琛那家伙,时不时亲自尝药。 风哲好奇一问:“皇上,末将可否问问,这是什么药?” 封尧淡淡启齿:“雄猫用来绝育的药。” 风哲手一抖:“是,皇上!臣多谢皇上提醒!”看来,皇上必定器重他,不然,为何提醒他不能误食了。 风哲刚奉命退下,便有心腹过来禀报,见玉鸾就在一旁研墨,心腹略有迟疑。 封尧直接挥袖:“说。” 心腹这才敢如实禀报:“皇上,三处藩王皆有异动,近日来,在加快进程招兵买马。” 闻言,封尧并没有勃然大怒。 反而轻轻一笑,似是盼着这一出。 玉鸾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的神色。 玉鸾一下就明白了。 帝王果然想削藩,他担心的并非是实力不足,反而是没有足够的理由。 只要抓到各大藩王谋逆的证据,不就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削藩了? 封尧他……还真是心思深沉。 玉鸾研墨的动作一滞,随即又继续研磨,宛若没听见一般。 心腹一退下,封尧就从屉笼里取出一份画卷出来,他亲手摊开,将一张江山水墨图呈现在了玉鸾面前,随手拿起一根银狼豪笔,在上面圈圈画画。 “朕的好司寝,你看这张地图。” 玉鸾闻言看上去。 她起初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封尧似乎等不及,直接告知她:“这幅图是朕花了三年时间所绘,如今天下不定,几处外邦虎视眈眈,朕不仅要削藩拢权,还要平定天下,待那日,朕要开创太平盛世,让万民享太平荣华。” 新帝兴致勃勃,眼中有光,如坠入了一个银河的星子。 玉鸾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竟有些看呆了去。 她一直都知道封尧生得好看,却无一日,像此刻这般迷惑人心。 原来,他的信仰从来都不仅仅是皇位,亦或是削藩,而是这九州天下。 玉鸾还没寻思好说辞,她的后腰肢被男人握住,一拉一扯,将她抱上龙椅,抱紧她的同时,附耳,低低轻叹:“别拒绝朕可好?朕很需要你,朕的好姑娘,朕很累,朕需要你补偿朕。” 玉鸾错愕:“……唔——” 他不是说累么? 龙椅宽敞,足可容纳两人,御书房的屋顶开了天窗,此刻天光落下,让视野一片清朗,足可看见彼此的一切情态。 玉鸾实在囧怕,奈何就连兜衣也不知去处。 到底是志在夺取九州天下的人,自是不会放过雪颠之上的三月樱花,男人事事讲究精湛,风月亦是如此。 可怜的猎物小白兔,不消片刻就坠入沉沉浮浮。 玉鸾仰面望着屋顶的天窗,鬼使神差的,她偷窥了一眼封尧,见男人双眸紧闭,眉目之间俱是一种少见的满足。 好不容易挨了过去,玉鸾推搡了一下,却被巨龙再度锢住,男人附耳低低哑哑的说:“这如何够?朕实在太累了,你需得好好心疼朕。” 玉鸾:“……” 云卷云舒,日落西斜。 霞光倾泻而下,玉鸾瞥了一眼自殿牖泄入的晚霞,又闷闷纳罕:他不是说,他很累么? 这叫累……?! * 天色暗了下去,廊庑下,宫人们蹑手蹑脚的挂上了灯笼,生怕扰了帝王的好事。 此时,风止树歇,石楠花的气息通过半开的窗棂散出去,逐渐被清冽的薄荷气味所取代。 玉鸾试图自行离开,却是狼狈的跌趴在地。 而那罪魁祸首,却慢条斯理的取来一条沾了花露的棉巾,蹲下身来,风流一笑:“楚玉鸾,你这辈子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早日给朕生一个孩子,才是你最应该考虑的事。” 他嘴上最这么说,但封尧知道,他之所以痴迷她,并非仅仅是因为一副漂亮的皮囊。 他爱她骨子里的倔傲,喜欢她心怀天下的广阔胸襟。 美人易得,可红颜知己,就这么一个。 还是他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男人眉目舒展,发髻一丝不苟,玄色帝王常服穿在他身上,十分修身合适,他动作娴熟且麻利的帮美人擦拭,见对方露出窘迫,更是愉悦一笑:“怎么不哭了?是哭不出来了?” 玉鸾:“……!” 封尧继续自说自话:“朕是孤家寡人,又恰逢你甚合朕的心意,在朕没有厌弃你之前,你要乖乖听话。” 玉鸾靠着龙椅,无力反驳,暴君说什么便是什么。 汪裴领着宫奴送上了晚膳,窗棂打开,殿内很快皆是佳肴香气。玉鸾无力挪开,便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趴在龙案上用晚膳。 且先吃饱肚子保命要紧。 封尧却精力充沛,又在地图上写写画画,洋洋洒洒的落下了他的宏图大志。 玉鸾时不时瞥几眼,火光之下,男人的侧颜俊美无俦,他的下颚线十分清晰明朗,宛若刀削斧雕。 这一刻,她豁然清醒。 她的少年,成人了。 或许此刻,在封尧的心目中,已将接下来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布局,都规划好了。 她脑子里又浮现两人燕/好的喃喃情话。 他说,他需要她。 那,有朝一日,他坐拥天下九州,他还会需要她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玉鸾立刻自行掐断了一切旖旎幻想。 她内心自嘲一笑。 瞎想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封尧:朕心累,无人能懂朕,朕寂寞如斯,朕需要安慰,QAQ~ 玉鸾:-_-|| 反派:→_→ 叶医生:(⊙o⊙)… —————— 宝子们,继续往下翻,还有哦~
第四十九章 这几日, 卫太后的心思原本都在端王身上。 然而,接连几次见识到了端王的无能之后,卫太后心目中那高大伟岸的男人, 忽然就变得没那么英伟了。 她这才猛然想起, 封尧前几日刚刚过了二十岁弱冠生辰。 寻常人家的世家子弟, 弱冠生辰是要大摆宴席,行加冠礼的。 封尧已是帝王, 就连象征着九五之尊的冠冕都戴过了,自然不会在意加冠礼。 但卫太后身为其生母,决不能无半点表示。 卫太后在内殿来回走动, 雕花窗棂泄入半庭春色,她急到出了一层薄薄细汗,只因卫太后终于意识到,她可能忽略了自己的儿子。 “皇帝弱冠生辰,怎就无人提醒哀家?!” “难怪皇帝这阵子对哀家没有好脸色,还为了一个楚玉鸾, 和哀家处处作对!” “哀家只有他这么一个亲生骨肉,又岂会不在意他,可万不能让那楚妖精吹了枕边风,离间了哀家与皇帝的母子情分!” 梅姑姑闷咳了几声。 上次被封尧踹过一脚之后, 身子一直落下了后遗症, 虽有名贵药物滋补, 在卫太后身边亦是备受照拂,但饶是如此, 亦还是胸口积血未除。 梅姑姑:“太后, 皇上不喜喧闹, 此事还是询问皇上的意思才好。” 这万一擅自给帝王补办弱冠生辰, 惹了龙颜大怒就不好了,毕竟,新帝如今的确是孤僻冷漠的性子。 卫太后也觉得在理,这便立刻去了一趟御书房,她身边数名宫奴跟随,走到哪里都是乌泱泱一大片,从前不曾享受过的荣华,如今都要补回来。 她要凤印,封尧无异议。 她要男宠,封尧亦是亲自挑选了两人赠予她。 只要卫太后不触碰他的底线,封尧可以包容他这个落难数年的母亲。 但,一旦卫太后触碰到了他的逆鳞,那就不好说了。 御书房内唯有沙漏沙沙作响,卫太后一过来,就瞥了一眼坐在龙案下方的玉鸾,凤眸冷视她,淡淡哼了一声,这又轻飘飘的挪开视线。 玉鸾:“……”太后对她的敌意实在太过明显。 封尧抬眸:“母后,何事?” 卫太后对上这样一张孤冷的脸,不免心伤感怀,当初她的儿子是个温润少年,还会四处给她搜罗名贵之物,只为了讨她欢心。 而今,她贵为太后,自是享尽一切荣华富贵,可内心的空洞非但没有被填补,反而愈发撕扯开来。 封尧的弱冠生辰,她的确不应该忘记,故此,卫太后内心稍有心虚,至少此刻不敢给封尧脸色看,笑道:“皇帝,前几日是你生辰,你可是忘记了?弱冠生辰非同小可,哀家准备给你大办一场,你看可好?” 卫太后故意将矛头指向封尧。 若是他自己都忘了,那旁人忘却了也是情有可原。 此刻,玉鸾捏着银狼豪笔的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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