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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梧，你在说什么！”长公主立刻急了，“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也是下贱的，我不一样，我血统高贵，我的孩子才配成为世子。” “你在我眼里，猪狗不如。”洛凤梧说完，一脚踢开了炭炉的盖子，然后把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扔了进去。 呼的一声，火苗窜得老高。 长公主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来。 季若云急忙跑过去，想要抱出火中的孩子，却被洛凤梧死死抱住，季若云挣扎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可怜无辜的孩子连叫声都没传出来就与火焰融为一体。 “啊！”季若云控制不住，叫了一声。 洛凤梧反手给她劈晕，然后抱起了她。 “长公主，你杀我孩子时我的心境，就如同现在一般。”他冷漠的说完，抱着季若云就离开了二层小楼。 半晌，长公主才发出一声嘶鸣，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 然后，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夏云英和施韵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洛凤梧抱着季若云走了出去。 她们也是等洛凤梧走远了才进去看了一眼，结果，两个人是被人扶着出来的。 季若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历尽痛苦生了一个孩子，那娃娃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娃娃，长得跟洛凤梧很像，可是，她怎么可能跟洛凤梧生孩子呢。 在梦里，季若云真的很喜欢那个孩子。 可是突然长公主出现了，她抢走了孩子，还说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季若云猛然间惊醒，“易儿！” 她大喊出声。 洛凤梧正在她身边陪着，听到这个名字，他猛然一惊，“你刚刚说什么？” 看到洛凤梧，季若云惊惧的往床里挪了挪。 他显然是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了，并没有什么意外，而是疲惫的拿出了一碗汤，“你喝了吧，这是安神的，你受到了惊吓。” 季若云明显不为所动。 她是杀过人，她是上过战场，但是她实在无法理解洛凤梧会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而且竟然是用了这么残忍的方法。 洛凤梧见她这样，不由叹了口气。 “我的孩子，长得很像我，虎头虎脑的，他圆滚滚的，穿着艳红艳红的肚兜，十分可爱。”他似乎陷入了回忆，眼中带着笑容，“我之前还气他，气他让我的娘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后来看到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儿，那种感觉，真的很神奇。” 他的目光中带着期许。 “我想，要把我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交给他，也要把我娘子的毕生所学也交给他，给他最好的。” 洛凤梧搓着手，很用力，他的骨节渐渐泛白。 而眼睛去渐渐变红，“可是，她杀了我的娘子，还有我的孩子。” “就在不远处的那个巷子里。”他颤抖着手指，指着窗外，“就在那里，我跑过去，就看到他们母子二人并排躺在那里。” 他的喉结涌动，“我的娘子，衣不蔽体，一剑穿心。” “我的孩子，依旧穿着那艳红的肚兜，他的脖子上，还带着青紫的手印，他是被活活掐死的，他才那么小。” 洛凤梧说哇哦这里看，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捂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季若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她流出了眼泪，然后抱住了他。 他将脑袋埋在她的怀里，颤抖着，却没有发出一声。 “那种人固然可恨，可稚子无辜，你如今又与她这种恶毒的人有什么区别？” 虽然季若云这么说，但是她似乎也能理解洛凤梧的所作所为了。 过了好一会儿，洛凤梧才抬起头，他不愿把自己的脆弱展示出来，看是在季若云面前他不止一次展示出了自己的脆弱。 “就是现在，她恐怕都不认为自己错了。”洛凤梧说道，“她是长公主，位同亲王，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了她的，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为妻儿报仇，我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没有说完。 季若云明白，难怪他从知道长公主生孩子之后，就一直愁容满面。 而且还特别沉重。 季若云当时还不明白，到现在才知道，其实他内心里也很纠结很痛苦吧，可是大仇不报，他又觉得无言面对妻儿。 见季若云没有说话，洛凤梧理了理她的头发，“我累了，你陪我好吗？” 虽然季若云一想到那个无辜的孩子就觉得痛心，她想恨洛凤梧，可是他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似乎也没有什么错。 “好。”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洛凤梧会心一笑，他揽着她，上了床。 就这么抱着季若云，他就觉得特别的安心。 只是第二天的时候，长公主披头散发的，赤着脚去敲了登闻鼓，状告洛凤梧杀了她的孩子。 洛凤梧根本就没有去上早朝，他似乎知道长公主会怎么做了。 反而悠闲的陪着季若云吃早饭。 “王爷，长公主疯魔了，去登闻鼓，在大殿上又是哭又是喊的。”陆晋说道。 洛凤梧点点头，“知道了。”然后他给季若云夹菜，“这种小腌菜只有我家的厨娘会做，你多吃点。”
第301章 惩罚 季若云吃了一口，然后说道，“你要不去看看？主动请罪总好过被皇上下旨治罪。” “我何罪之有？我的孩子就不无辜了？”他反问。 这反而让季若云说不出来什么了。 没想到洛凤梧却自顾自的说道，“你从前恩怨分明，从不手软，如今怎么样了？” 不等季若云质疑，他就开始转移了话题，“你多吃点，中午的时候看看，我带你去就酒楼吃。” 季若云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不等中午，洛凤梧就被宣进宫了，同时进宫的还有季若云。 这一点她倒是挺惊讶的。 洛凤梧也没想到，不过从云夫人变成了云侧妃，皇上多少也能知道一些。 就算他不说，长公主也会说的。 本来长公主就对李玉妍恨之入骨。 进了宫里，直奔上书房。 季若云是第一次来皇宫里，觉得皇宫气派的同时，她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梦里出现过的地方。 尤其是上书房。 “微臣叩见皇上。”洛凤梧拉着季若云下跪。 平时萧瑾承都不会让他跪下的，不过今天不一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洛凤梧说道。 季若云看他这样，也跟着拜下去，她的额头紧紧的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一声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萧瑾承才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二人。 “洛凤梧，你可知罪？”他厉声问道。 季若云垂着头，感觉皇上的声音似乎很年轻，毕竟在她的认知里，皇上应该是满脸胡子的老头。 洛凤梧平铺在地上的手，指节泛白，“臣何罪之有？” “你！”萧瑾承没想到洛凤梧还反问，“你不知道你自己的罪行？”他背着手，踱步上前，“你火烧幼子，宠妾灭妻。” 说道这里，萧瑾承顿了一下，因为他从来就不相信洛凤梧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虽然在季若云死了之后，他性情大变，但是萧瑾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在国事上他从不懈怠。 季若云想要开口替洛凤梧开脱。 却见洛凤梧按住了她的手，“臣问皇上，臣原配嫡妻是怎么死的？” “不是你上了折子，说是遭遇劫匪，朕还给你那惨死的孩子追封侯爵。”萧瑾承说道。 洛凤梧点点头，“其实我那妻儿的死因，你应该是早就有耳闻了。”洛凤梧说道。 皇上并没有否认。 毕竟看到的人实在太多了，长公主做事根本不知道避讳。 不过既然洛凤梧不追究，萧瑾承也就没有说什么，这是黄石丑闻，真的把长公主揭露，对皇室颜面有损。 而且长公主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萧瑾承想完成父亲的遗志，让长公主可以平安度过一生。 只是事与愿违。 洛凤梧说道，“所以，臣不追究，皇上，也不追究。” 萧瑾承觉得很没有面子。 “你怎么能烧死那么幼小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个婴儿，那可是你的孩子，我知道你爱你的嫡妻，可长公主也是你的续弦。”萧瑾承语重心长的说道。 季若云虽然垂着头，但是也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 除了明黄色的龙靴，旁边就只有一个伺候的公公。 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没有那么多人的。 洛凤梧正义言辞的说道，“皇上，长公主的孩子是被西夏狗贼玷污所得，并非微臣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如何能留于皇室，岂不是天下人的笑柄？” 听到这话，萧瑾承动了动嘴，愣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皇上，我的孩子，日后是要继承我衣钵，你放心把虎符交到那样的人手里吗？他身上可有一半西夏的血。”洛凤梧说道，“为了大周，臣必须要这样做，求皇上治罪。” 季若云听着他的狡辩，如果不是她知道原委，恐怕就要相信了。 半晌，萧瑾承才说道，“稚子无辜。” “臣愿领罚。”洛凤梧说道。 虽然皇上顾及骨肉亲情，但是在江山和颜面上，亲情是输于一切的。 半晌，萧瑾承又说道，“你宠妾灭妻，这是毋庸置疑的。”他说道，“之所以让你带着你的妾室进宫，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迷惑了你的心智。” 其实萧瑾承还是向着洛凤梧的，不然管他宠得是谁。 “这位女子，你抬起头来。”萧瑾承说道。 季若云听皇上说话，也不可能不抬头啊，她跪直了身子，目光看向皇上。 四目相对，萧瑾承仿佛是被击了一下似的，猛地退后一步。 就连他身后的老太监都惊呼出声。 洛凤梧安抚的拍了拍季若云的手，“别怕。” 半晌，萧瑾承笑了，“我就猜测了，你宠爱的女子必定是与她相像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相似。” “皇上，你知道我的心思，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洛凤梧说道。 萧瑾承看着季若云，“这丫头听说是村子里的，应该不懂什么规矩。” “我会细心教导。”洛凤梧说道。 萧瑾承思索一番，才缓缓开口，“你这样做，长公主可怎么办？”他顿了一下说道，“这样，罚你一年俸禄，你这妾室，就先以女官的身份留在皇后宫中，不为别的，就让她好好学学规矩，这段期间，你也可以跟长公主好好修复一下感情。” “可是皇上……”洛凤梧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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