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找大夫了么?” “已经找了。” 阴凛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是不是装的?” 阴少欣的手段伎俩向来拙劣,很有可能故意伪装。 “大夫说了,似乎是中毒之症,还有……时疫。” 阴凛猛地站起身:“三郎我先回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谢三郎声音冷淡地道:“嗯。” …… 院内,阴少欣柔弱地醒了过来,她看向身边的丫鬟,又看看自己满是红疹的手。 “我这是怎么了?” 丫鬟如履薄冰地道:“夫人,你生病了,时疫,还中了毒。” “中毒了?”阴少欣对于时疫不怎么在意,她听说了,时疫已经研究出来了药方,她不会因为时疫死。 但中毒,她有些惊讶?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她一直养尊处优,衣食住行都是经过层层检验的,根本不可能中毒。 “是,大夫是这么说的,具体如何奴婢也不清楚。” 阴少欣靠在枕头上,凉飕飕地道:“我都这样了,阿凛还没回来?” 丫鬟没说话。 “小姑母。”阴凛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阴少欣没见到人还有些柔弱,一见到人,瞬间来了火气:“你还知道来看我,你现在厉害了,仗着小侯爷的身份为所欲为,你还分得清尊卑么?” 阴凛道:“我知道,只怕小姑母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呵,一个小农女,值得你们如此费尽心机么?” 阴凛懒得和阴少欣废话,让开位置道:“三郎也来了,你有什么话直接和他说吧,其余人都下去。” 屋内只剩下满面怒容的阴少欣和脸色平静的谢三郎。 四目相对,阴少欣没好气地开口道:“怎么,是来看看我有没有被你气死?” 谢三郎没吭声,只冷冷地睨着她。 “放心,我不会被气死,更不会病死毒死!”阴少欣最不喜欢谢三郎这种闷不作声的模样。 换做谢时堰早就过来安慰她了,哪像这个大儿子,生下来根本就是来讨债的! “不说话杵在这做什么,难道你反悔想和我回京城了?”阴少欣眼睛一亮。 谢三郎面不改色地道:“别再有下次。” “什么?”阴少欣没有反应过来。 谢三郎强调了一遍:“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阴少欣猛地站起身:“你威胁我?为了个女人,你连家人都不要了?后果,什么后果?” 谢三郎冷冷地道:“家人?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家人过。” “怎么没当了?你是我儿子,从始至终都是!” “谢时堰才是你儿子,我只不过是你争权夺利的工具,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谁都会说,事已至此,何必再装模作样?” “若你让我娘子掉一根头发,我会让你失去你珍视的一切,包括时堰。” 他的语调很平缓,没有半点起伏。 但眼神让阴少欣如坠冰窟,冷得痛彻心扉。 少时他们母子感情虽然不亲厚,但不至于走到这种恶言恶语的地步,为何如今变了? 难不成她真的错了? 可他从小没长在她身边,时堰时时刻刻地陪着她,她厚此薄彼,有错吗? 阴少欣不可置信地道:“你还是不是人,时堰向来敬重你,你居然要为了个农女对他下手?” 谢三郎眸子黑得浓烈:“对不对他下手不看我,而是在你。” 话落,谢三郎转身离开,没有停留片刻。 阴少欣身影踉跄,后退了两步,心血翻涌,竟然又吐了口鲜血出来。 “夫人!” 丫鬟看见这情况,吓得够呛,连忙冲进去搀扶。 谢三郎头也不回。 阴凛追了上去,安抚道:“放心,这里有我照顾,不会让她有事。” 这个她,连阴凛自己都不知道是说阴少欣还是说程筠。 谢三郎坐上马车,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时,那些复杂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 …… 天禄殿。 燕帝看着桌子上的折子,紧皱的眉头快速舒展开。 福德路倒了杯茶,谨小慎微地道:“皇上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 “南塘水患情况改善了,款项已经发放下去。” 燕帝顿了顿,又道:“还有这时疫,也有了救命良方,似乎是神医谷那边一个姓萧的大夫研制出来的。” 福德路惊讶道:“萧?那岂不是……” 和皇上是一个姓,这可不能啊。 燕帝道:“齐国的人。” “齐国?据说齐国只有一个姓萧的人家。”福德路沉默半晌,打量了下燕帝的神色,接过话,“可是奴才想的那个?” 燕帝扔下奏折道:“你的确没有说错,是他的女儿。” 福德路惊讶道:“那可真是巧了,果然虎父无犬女。” “不管如何,她救的是我们燕国的百姓,理应感激。” “皇上说的是。” 福德路见燕帝不说话了,试探地道:“皇上想如何感谢?” “福德路。”燕帝叫了下全名。 “奴才在。”福德路心中一惊,连忙躬身。 “你说朕应该如何感激?”燕帝手指在桌子上点了下,拿起另一份奏折,状似无意地问:“你可知道这上面写的何事?” 奏折只有皇上能看,以前阴皇后也是可以看的。 可最近这几年阴皇后没再干涉这些。 他一个太监,怎么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就算猜到,那也要装作不知情! “奴才不知。” 燕帝冷笑道:“蛮子屡犯北境,眼看冬日要来了,他们的小动作更是多不可数,甚至与羽辽族私底下来往甚为密切,打得什么主意,路人皆知。” 羽辽族不是一个皇朝,更像是一个族群部落。 位于燕、齐、北蛮三国之间,地界不大不小。 属于交通要塞,以与三国交易为生,为无律法的杀伐之地。 因为地理位置特殊,三国没有任何一方敢动它,羽辽族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敢和三国有牵扯。 毕竟,若有牵扯,肯定会被三国瓜分。 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羽辽族和北蛮联系密切,隐约有合盟的迹象,齐与燕早已坐不住。 “皇上,那些蛮子着实可恨,可奴才实在听不懂您话里的意思。” 燕帝对北蛮之人嗤之以鼻。 他淡淡地道:“福德路,你说,倘若我们和齐国联姻,是否能化解北蛮与羽辽族的阴谋?” 福德路不明白这个,他讨好道:“那皇上觉得谁适合联姻?” “这位萧小姐人美心善,当是极好的人选。”燕帝顿了顿,“至于大燕的儿郎,数不胜数,但以萧小姐的身份,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 燕帝犹豫了会,问道:“你觉得谢家那位小公子如何?亦或者,阴凛可般配?”
第270章 本宫不会让她生下来 “啊,奴才不知,奴才可不敢妄论国事。” 福德路怕死,连忙磕头往皇后那边带:“更何况,阴凛是皇后娘娘母族之人,是她的亲侄子,皇上要决定何不去找娘娘商量下?” 燕帝许久没说话,福德路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冷汗大颗大颗地掉。 半晌,燕帝面皮扯了扯:“你说的有道理。” 福德路狂擦冷汗。 还好燕帝没有生气,不然他这脑袋绝对要掉了。 “你让人再去查一查这个萧蔷,让在齐国的眼线送一份详细生平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燕帝见他要走,又叫住人:“先别着急,你先和朕说说,金妃那边情况如何了?” “金妃娘娘身体有孕胃口不佳。”福德路动了动唇,“皇上若有空可以去看看。” 燕帝没说去,交代道:“和她说朕最近几日因为南塘水患国事繁杂,没空去看她,让御膳房好好伺候着,不能有失。” “是。”福德路弓着身体,缓缓地退出正殿。 不多时,燕帝摆驾坤宁宫。 阴皇后刚喝了药,身上还带着药味,燕帝在她跟前坐下,亲切地抓住她的手,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皇上来找臣妾,就是为了说这些?” 燕帝柔情蜜意地道:“你以为如何?阴凛和谢时堰的年纪都大了,也该成家了。” 阴皇后咳嗽了几下,脸颊似乎又变得惨白。 “太医不是说你病好了吗?”燕帝听见咳嗽声,眉头皱起,“这帮子没用的废物,连你的病都治不好!” 阴皇后苦笑了声:“皇上生气做什么,这不怪他们,是臣妾的心病,谁让臣妾太过执着年少时光的承诺,可如今早就物是人非了。” 燕帝神色一沉:“你还是在怪朕。” “不,臣妾不敢怪罪皇上。”阴皇后抽出自己的手,“臣妾只是觉得,有些时候不争比去争好。” 燕帝哪里听不出来阴皇后的怨念:“筝儿,以后你会明白朕的,现在朕不想与你多说,你好好养身体,别太劳心劳神了。” 她怎么养身体? 日日夜夜听着从金妃宫里头传来的莺歌燕舞,她只差没一口血吐出来了。 她如今只想好好守着儿子,只要儿子的身份不变,那她还有翻身余地。 “皇上,你与我说,这辈子都不会废太子对么?” 燕帝眉角微皱,她亲口问,好比在逼他:“你在说什么胡话,这种事怎么能说出口?” 阴皇后凉凉地道:“你没正面回答我,是因为你也不知道?也是,金妃有了身孕,马上会为皇上诞下子嗣,到时候太子的地位还能不能保住真的两说。” 她在试探。 试探燕帝对她还有几分真心,这样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去做自己的事。 “我看你是真的病糊涂了,还没有的事,被你说得这么玄乎其神。”燕帝瞥了眼她,“我答应过你,湛儿只会是唯一的继承人,这个绝不会改变。” 阴皇后怔了怔。 她看看这燕帝,有些不太相信这句话的真实度。 以前他也说过只会对她好,后来当了皇帝,他似乎就忘了这个承诺。 不过这也不怪他。 皇上本就有三宫六院,每日面对那些姿容昳丽的女人,她年老色衰,不可能让皇上只爱她一个。 “好。”她低头,听不出情绪。 燕帝站起身道:“方才朕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下,这位萧蔷是个好姑娘,面对我们燕国的子民也尽心尽力的医治,人品难能可贵。” 阴皇后道:“不必,还请皇上打消这个主意。” “为何?”燕帝觉得这是个好事,毕竟那可是齐国萧家之女,换做任何世家大族肯定都会欣然接受。 阴皇后喃喃道:“臣妾以前不能选,但臣妾希望孩子们能选,能与自己珍爱之人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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