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原先专门给芙潼看身骨取血,知道内情的太医已经死了,否则找他来办这件事情必然更加的稳妥。 芙潼的身骨已经被药材彻底淬炼,即便被烧得体无完肤,只剩下一具尸骨,尸骨必然也能看出来,到底是不是她。 当时芙潼身死的事情,实在是影响到了司沂,沉浸于悲伤忘了去求证,芙潼对司沂的影响太大,他自来都不是不谨慎的人。 司沂重新把埋葬芙潼的身骨给挖了出来,烧得太厉害了,凭借肉眼的确没有办法辨认,司沂落到芙潼手腕骨上的那道疤。 “殿下,此具身骨骨龄与芙潼姑娘的的确合适,如殿下所猜想,手腕骨上的疤痕是后来才刻加上去,被火熏烧过,因而难以辨明。” 司沂高位端坐这么多年,第一次受人蒙骗却如此开心。 “好,就等郑院判了。” 院判刮了一些骨灰沫带走,司沂忐忑不安等了半日,郑院判姗姗来迟,“殿下,此尸骨并无药用的功效。” 司沂大喜过望,不是她! 仵作说的话只能让司沂半信半疑,尸骨被人调包,足够说明了她还活着,活着就好,芙潼的下落有了线索,司沂又哭又笑,郑院判不明所以,探问几番司沂的身子是否有所不适? 司沂赶走了所有人,想要冷静了一会,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喜悦冲着他的心口,又酸又胀。 他想要迫不及待找到芙潼,牵住她的手,告诉她,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想要牵着她的手,这一辈子再也不要分开。 太子缓慢闭上眼,欣喜的泪顺着他的眼尾滑落,虽然在哭,脸上却在笑。 上天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打算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唐舒窈在唐令呈的嘴里已经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主要是想瞒也瞒不住,孩子的长相摆在这里。 唐舒窈原先闪过了念头,她一开始想要杀死孩子,唐令呈似乎看出来她的杀意,护着孩子碰都没有让她碰到边角。 唐舒窈郁闷无奈,呼出一口气。 “阿呈,姐姐只是想要抱抱他而已,你何必如此防备姐姐,我们姐弟,难道你还不知道姐姐的为人吗?你还在为当初邺襄女的药奴埋怨姐姐?所以才会对姐姐诸多冷淡。” “姐姐给你准备的东西,放在府上,你连看都不肯看一眼?” 姐姐把事情推脱到了他身上?唐令呈心里的埋怨脱口而出。 “姐姐话是这样说,我们姐弟之间的信任?刚刚我和你邺襄小公主难产死了,你不也不信吗?” 药奴? 芙潼的命,在姐姐的眼里就是这样的啊,邺襄的国力是比不上贞景,她好歹是千娇万宠出来的一国公主。 更是他和姐姐的救命恩人,说句难听的,要不是因为芙潼,姐姐未必能好,未必能够嫁给太子司沂,他也早就死了。 算计殴.打唐令呈的人,他现在还没有抓到,芙潼被孟璟淮带走了,也没有对他提起要还恩的事情,唐令呈心里倒是一直记得。 姐姐怎么一点恩情都不念及,反而将她当作仇人,芙潼分明没有什么坏心眼,在唐令呈看来,被害得足够惨了。 “她都死了,我已经将她埋葬好,姐姐不也是对我的话保持怀疑,姐姐不信,莫不是与我分开之后,还要再去挖坟掘尸,亲眼所见才肯相信。” 唐令呈给唐舒窈的说辞是芙潼难产死了。 唐舒窈没想到自己好言好说,竟然惹来自家弟弟的一番宏论,就为了一个死掉的邺襄女子。 她眼露受伤,“阿呈如此说,要和姐姐作对吗?” 邺襄女本事了得,不过在太子身边多久,就引得太子为她动心沉沦,如今就连她的弟弟也倒戈到她的身边为她说话。 唐舒窈心里真是恨极了芙潼这个祸水。 她身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被她一一勾去了如何能够叫她不恨? 唐令呈否认,“我没有想和姐姐作对,只不过想要姐姐对她的孩子好一点,不要想着杀他。” 唐舒窈激动站起来。“阿呈,你怎么能这样对姐姐说话?我们是一母所生,姐姐所做所为不都是为你吗,难不成姐姐还能害你?就算我起了坏心想要杀掉这个孩子,又有什么错?” “邺襄女已经死了,她的孩子留下来,若是让殿下知道了让我带回去养,不给他个名分,怎么堵住悠悠众口,挂在我的名下便是嫡长子,将来还要让他继承大统?姐姐爱慕太子,怎么能够容忍她的孩子越过我将来的孩子,成为小储君?” 唐令呈头疼,不想争论这些。 什么为他,都是为了自己吧,姐姐为了司沂真是改变了许多。 且不说陛下健在,只是重病昏迷而已,司沂还只是太子,姐姐何至于把一个婴孩看成眼中钉,肉中刺。 孩子原本在睡,此刻已经睁眼了,懵懂看着两人。 又怕闹得他哭,唐令呈的声音率先软和下来,“姐姐,我并没有要和你作对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邺襄的小公主,也不喜欢她的孩子,自始自终,我也并没有要你接纳他。” “不让你抱,是因为他刚生下来,特别认生,怕他到了姐姐怀里哭闹不止惹得你心烦而已。” 解释的话让唐舒窈缓和,她坐下来,“......” 唐令呈接着说道,“至于孩子的去处,我晓得姐姐为难,我打算将他留在我的身边好好善待善养他,待他大一些,就将他送出满江,走得远远的,不会叫他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也不会影响到姐姐将来孩子的地位,如此,可妥当了?” 并没有不妥,甚至可以称为周到,唐舒窈静默一会,此刻也动不得手,她点头,“顺你的话就是了。” 她坐了一会,唐令呈不和她说话,又碰不着孩子,唐舒窈起身离开。 等唐舒窈走后,唐令呈带着孩子去了别处,姐姐过来了,原先的地方就不安全了,为了防止出纰漏,万事必要稳妥些。 孩子有专门的乳娘照管,不哭不闹,省心省力,唐令呈在他身边守了几天,看着他的眼睛,不禁失神,也不知道孟璟淮带着芙潼去了哪里? 他们离开满江了吗?回邺襄了吗? 没想到那日偶见她的笑脸,恐怕也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她的面了。 大出血对身体的亏损不小,芙潼按时服用汤药,不到郎中说的时日,也还没有好全,她日渐消瘦,强撑着下地走路,想要快些好起来。 孟璟淮端着膳食进来,芙潼在房内绕得腿酸,眼看着就要摔下去,孟璟淮眼疾手快放下手里的东西,扶着她的手肘,困在她怀里。 无奈溺笑,“潼儿,你又不听郎中的话下地了。” 他把芙潼抱到榻上叫她躺下,给她脑袋上冒出来的汗珠,“你不遵医嘱,是不会好起来的。” 芙潼颓废,声音绵软,头发垂落在身侧,“璟淮哥哥,我想要快点好起来。” 孟璟淮给她喂吃的,“想好要去什么地方了吗?” 芙潼嘴里的东西都没有嚼完,匆匆咽下,卡到她的嗓喉,带起一阵急咳,孟璟淮哭笑不得给她顺着背。 “不着急,你慢慢吃。” 她抓着孟璟淮的手,“璟淮哥哥,你答应过我,要先回邺襄的,你不要骗我。” 因为司沂的前车之鉴,芙潼恨极了别人骗她。 孟璟淮叹气,“好,璟淮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过你要听话,不能再私自下地走路,安心躺着养身子,等你好了,我们就走。” 芙潼慢吞吞吃着食物,“璟淮哥哥,你没有想过报仇吗?” 孟璟淮沉默半响,“想过。” 邺襄的噩耗传来,他提着兵器就要带人杀回去,手下人将他拦住,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恢复理智。 “贞景的势力太大,我一己之力无法抗衡。” 就算集结小国势力,也无法战胜贞景。 芙潼问,“所以你放弃了吗?” 孟璟淮摇头,“没有,我打算埋葬了邺襄的人后,想办法混入朝堂,暗中刺杀司沂。”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潼儿,你还活着。” “你既然还活着,我就不能够这样做了,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我们邺襄的希望,我不能够带着你冒险,原谅我的自私。” “等我们回邺襄看看之后,你就跟我走吧。” 芙潼挣开他的手,“我不会走的。” “我要报仇,璟淮哥哥,你就算将我带走,我也会自己回来,司沂不死贞景不灭,我一辈子都无法安心,凭什么他们坏事做尽,还能够好好活着。” 从她怀孕开始,孟璟淮不知道劝过多少遍,始终都无法让芙潼扭转心意。 “你真的想好了吗?”孟璟淮问她。 芙潼捏紧拳头,重重点头。 孟璟淮揽过她的肩,顺从她的话,“潼儿,我们一起,我说过,会一直保护你。” “你有没有想好要怎么做?” 芙潼这几日已经想清楚了,“司沂矜傲自负,就这样杀掉他太便宜他了,我要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把他从太子之位推下来。” 孟璟淮沉思,“要让他坐不上皇位,我们可以从贞景的五皇子入手。” “搭他的线,我会想办法,快些用膳。” 孟璟淮松口,芙潼终于能够安心用膳了。 才吃了小半碗饭,门扉被人重重拍响,外头传来错杂喧闹的脚步声,芙潼和孟璟淮对视一眼。 官兵在外喧喊。 “速来开门,朝廷办事查人拿犯!” 作者有话说: 今天差一千九,我差不多要忙完啦!!从昨天的更新就可以看出来了吧! 早点睡哦~
第35章 ◎逃离。◎ “没听说最近贞景走失了什么大的逃犯。” 孟璟淮扶着芙潼躺下, 欲往外开门,“究竟是何犯人值得大张旗鼓搜寻。” 随从护在门侧, 手已经摸向一旁的弯刀, 孟璟淮眼神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他开了门后,外面的官兵猛然闯进来。 不客气嚷嚷道,“怎么回事!外头喊了多久装聋呢!是不是在里面藏了逃犯!” 孟璟淮轻润扬唇, “官爷说笑了,草民的小方院里并没有什么朝廷要犯,只不过是前些日子不幸着凉染上风寒, 下楼迎官爷迎晚了些。” 官兵已经在院内搜查。 孟璟淮不清楚东宫里面的人,在官兵搜查了一楼后, 顺着木楼上来之前,芙潼侧身推开窗桕往下看了一眼。 在看清与孟璟淮交谈的官兵是林简身边, 之前她见过的侍卫。 芙潼掐着腰腹的酸疼, 迅速卷带起榻上她的外衫卷滚进了床榻的底下的后夹板之内, 猫弓着身子藏好。 官兵搜寻一圈,没有找到可疑的人,看着桌上的药碗和没吃完的粥食,“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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