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被他吓了一跳,挣扎着推他,却不想他力气奇大,自将她那不听话的手一并锢在头顶,隔着面具的眼紧紧盯着她,似是不想错过她面上任何一分表情。 喷薄的酒气直将时锦熏得面上泛红,她侧头躲开那人,恼怒中自带了些屈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肯、不肯!女为悦己者容,若心中无情,便是生下子嗣,又待若何?” 她这话儿似是刺激了那人,那一刻,他那有若实质的煞气一点点侵袭着她,“如果我说,偏要呢?!” 言罢,竟是不顾她的挣扎,一点点辗转起来。 时锦挣扎得厉害,被他一把翻过身去,自后扯了她那夏衫,唇若炭火,自上而下,灼成一片火海。 时锦的眼中蓄满了泪,只唇紧紧咬着,不肯哭出声儿来。 她渐渐阖了眼,双睫颤颤,“二爷缘何这般罚奴婢?” 那话儿虽轻,却震得齐墨璟身形一颤。 第174章 解开心结 良久,他哑着声儿问,“何时?” 虽则只有两个字,时锦却知,他是在问,他何时露了破绽。 时锦自冰冷的地面上坐起来,又拢了拢衣衫,面上自带了些瑟缩。 她将手再次探回腰间,齐墨璟方注意到,她腰间正正挂着一只绣着五毒福纹的荷包。 将那只荷包解下来,时锦抬头瞧他,“上回自昏迷中醒来,奴婢便瞧见脚底落着这只荷包,想是上回二爷走时落下的。” 说罢,她指尖略略带了些颤抖,右手食指抚过那冰凉的面具,目色中带了些难以言说的怜惜,“上回,在那株老槐树下,二爷受了伤,可好些了?” 她指尖带着些温柔,眼中依然带着泪,只那嘴角略略翘起,显是因着见了他而欢喜。 齐墨璟喉结轻滚,因喝了酒而艳红的唇略略抖了下,“你、不怪我?” ——不怪我以缇骑司都的身份骗了你? “怪,当然怪你,”时锦略略垂头,“可二爷躲着不见我,可知,时锦心里有多少煎熬?” 她忽的背过手去,不肯瞧他,也不肯拿指去碰他。 从齐墨璟角度瞧过去,只见她两瓣唇紧紧抿着,泪水又止不住般簌簌而下。 “二爷许久未至,时锦心中总是想着,爷是不是厌了我?那种思绪时时刻刻啃噬着时锦的心,半刻不得停歇。有时,时锦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招了二爷的厌……” 她忽的抬起头来,“您今儿个能来,我真的心中欢喜。只,适才那般,我、我害怕……” 齐二爷作为缇骑司都时,总带着一股子悍气和血气,仿若撕下了每日里斯文高冷的伪装,只剩下嗜血残暴的本能。 不由得想起那日他残杀刺客时的狠戾手法,她顿时瑟缩一下,双手却故作大胆得抱住了他的脖颈,泪水混合着轻吻落在他银白的面具上面,“比之缇骑司都的狠戾,奴婢更喜欢齐二爷的温情……” 她的动作极轻柔,托着他的脸时,仿若托着一件稀世珍宝,“我不知二爷经历过什么,亦不知二爷缘何对故事中的妾耿耿于怀。女为悦己者容,若是爷以缇骑司都、亦或者其他人的身份质问时锦,时锦的答案是,不愿、不愿,不愿……” 眼见着他目色染黑,她颤着手掀开他那银白面具,“只,若是二爷问我,我的答案是——愿意。” 没了面具的阻隔,齐墨璟的瞳孔震颤,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只有不敢置信般的彷徨,“锦儿的意思是——” 时锦在他热切的关注下,略微点了点头。 想明白了,喜欢便是喜欢。若二爷执着于孩子,那她便予他一个孩子,一个与两人血脉相连的孩子…… “崔时锦,你可知,欺骗我的下场?”他的唇自她脖颈划过,自带三分小心翼翼。 “若是欺了爷,爷便若故事中的男子那般,下一世还来找奴婢。”时锦却双手搭在他的脖颈间,笑着与他道。 “好,我记得了。”他喉结轻滚,千言万语俱都压抑在喉中,只余一声儿绵长叹息。 时近入夏,夜里的热灼炙着每一寸皮肤。 时锦于恍惚间仿若听得金铃摇动之声儿,她的手脚俱被他套上金铃儿,那声儿于夜风中回荡,仿若一首经久不衰的歌,晃荡着任由二爷编出最动听的曲儿。 只那曲儿太过漫长,于经久不衰中掺了女子低低的啜泣。到得最后,那铃声儿倦了、厌了,又被晃着再次振作着歌唱,直至东方破晓、天色转白。 纵然一夜未睡,二爷眉眼间却是难得的清爽,仿若一夕之间褪去所有戾气,铮铮铁骨忽化作百转柔肠。 趁时锦好眠,他替她掩好被角,又自房中取出那几个素白瓷瓶,依次纳入怀中。 眼见着时锦依然好眠,他不由得眉眼温柔了些许,薄唇轻啄,于她唇畔落下轻吻。 时锦的双臂下意识得揽住了他的头,贪念着他的温存。 二爷唇角挑了笑,轻掐了掐她的腰,温声与她道,“晚些时便回来予你,且忍着些。” 时锦双睫微颤,仍自阖着双目,然那面上若染了霞,倒被二爷轻笑了声儿。 好不容易安抚好小娘子,他甫一出门,正正瞧见时年并花楹在门口站着。 时年绷着一张小脸,瞧不出什么情绪,只道一句,“我去学堂了”,便脚不沾地得离了开去。 花楹则满面尴尬得站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 齐二爷眼神凌厉般扫她一眼,花楹便抖着手把昨儿个说与时锦的话儿又道了一遍。 他目有所思,又朝里间望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儿,道了一句“你做的不错”,便扬长而去。 花楹心中忐忑,原以为会迎来二爷的疾风骤雨,不成想这般便了了? 齐墨璟自然也瞧出了时锦态度的变化,他左思右想间,便知是花楹的话儿起了作用。 若说以往,她于喜欢他之外,仍自为自己铺着后路,花楹那番话便成了让她正视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至此刻,齐墨璟才全然确信,她心中有他,且她的欢喜不比他少上半分。 只这般想着,齐墨璟的眼角眉梢俱带了几分春意。往日里名满颢京城的清冷公子软了眉眼,真真儿是温良可欺得紧。 侍墨靠在马车上,守在后巷一晚上,甫一抬头,便见自家二爷笑得像只偷了腥的骚狐狸,顿时便有些不忍直视起来。 “爷,今儿个可要去缇骑司?”侍墨直接无视自家二爷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春意,低声儿询问。 齐墨璟驻足一刻,嗓音下意识得肃了肃,“回侯府。” . 这畔春情无限,另一边,长公主与姜良媛将婚事提上了日程。 这日一大清早,姜直便在宫中太监的援引下着了喜服。 苏氏面上自带了几分喜意,“你妹妹着人从宫中带回了不少恩赏来,这可是天大的脸面,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姜直的面上带了些冷肃,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喜服的映衬下亦多了几分威严。 他面色沉沉,“儿子知道了。” 良辰吉日已到,他自跨了高头大马,亲自前往盛国公府迎亲。 益昌郡主自来得长公主宠爱,十里红妆铺散开来,引得周遭百姓俱都艳羡不已。 她面色略略发白,心中默记着母亲教与的法子,任由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自己牵引着上了花轿。 吹吹打打的喜乐声中,轿夫抬着她出了盛国公府,一道儿随着游行的车仗往姜府逶迤而行。 然则,那车仗堪堪才行一半,另一只迎亲队伍兜头赶了过来! 第175章 结亲被搅 那支队伍极其蛮横,堪堪逼停了姜直的婚嫁队伍。 益昌郡主只听得姜直与那队人马交涉的声儿。 然时间耽搁越久,她心中的不安便愈发扩大。 待得周遭俱是百姓的嗡嗡声儿,她略挑了挑车帘,甫一眼便瞧见对方那支队伍为首的人怀中正抱着一副牌位。 那人似是瞧见她偷窥的眼睛,呲牙一笑,便带着那牌位走了过来,“郡主,吉时已到,且随咱们回去拜堂罢?” 便是这时,益昌郡主正正瞧见那牌位上的字迹:“吾儿陈栋之灵位。” 益昌郡主吓了一跳,整个人瑟缩回了轿子深处。倒是一畔守着的小丫鬟机灵,赶忙寻了人往长公主那里调侍卫。 姜直此时却是全程黑着脸,只觉得这辈子的人都丢了个干净。 只那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他一把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声音带了些阴狠,“益昌郡主是我姜某人的妻子,岂容尔等放肆!” 那人却自恃身后有陈国舅和陈贵妃撑腰,不怕死道,“人人都知,益昌郡主与我家公子有一日欢好,只益昌郡主事后不愿承认,贵妃和国舅为人仁善,便也不欲追究。然则我家公子早些时候暴毙,便是连个守灵的未亡人都无一个,是以这桩亲事,便不得不重新拾起来,郡主说,是也不是?” 他这些话抑扬顿挫,又掷地有声儿,便连周遭看热闹的百姓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姜直气得直接自一旁小厮手中抽了刀,刀刃卷至那人颈侧,“识相的,赶紧滚!” “啧啧!姜小公子真是好大的脾气!”另一人也站出来说话,“莫不是攀上了长公主的高枝儿,又仗着有个良媛姐姐,便目中无人罢?” 他笑着转向周遭百姓,“列为请听朱某一言,凡事自来都讲个先来后到,这益昌郡主,可不就是咱家公子先用了?哪有再假手与人的道理?大家说,是也不是?” 益昌郡主端坐在那顶红彤彤的花轿里,只觉着一盆冰水自上而下,兜头浇了个彻底。 她双肩颤颤,长长的指甲掐进了肉里,猛地一掀喜轿轿帘,“住口!你们这些登徒子,今日一个也别想走!” 言罢,远处一队侍卫提着长矛倏忽而至。 “把他们,都给本郡主拿下!”她一出口,那些侍卫俱都将那些人包围起来。 喧闹一闪而逝,益昌郡主的喜帕早在出轿门那一刻掉落在地面上。她目光冷冷得掠过周遭人群,待得确认再无人敢挑衅,她才一掀轿帘,重新坐了进去,“起轿。” 吹吹打打的声儿再次响彻街头巷尾,在十里红妆队伍碾过的脚下,是一方金丝银线绣成的盖头,此时宛如一团破布,随意丢在路面上…… 青禾长公主听得手下婢女的回话儿,一口血沫子哽上喉头。 专程出宫看好戏的陈贵妃眨了眨眼,满脸担忧,只那声儿里俱是幸灾乐祸,“妹妹可还喜欢嫂嫂送你的大礼?” 她的眼中闪过快意,天元帝虽说为了她惩治了二皇子,算是给了个交代。但她又何尝不知,这里面没有小姑子的手笔? 二皇子萧楚与她素来无甚过节,倒是太子和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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