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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事的这两个扔出去吧。” 没有身契，却独身在外，这是明白告诉别人，他们是可以随便糟蹋，没人会为他们做主。 底下跪着的人顿时感觉脊背发凉，元薇更是瞬间白了脸。 “嬷嬷，你不能这样，我阿爹是……” 侍女让人堵了她的嘴，老嬷嬷扬了扬手，让人把元薇和那男仆拖出去。 她则带着周湘宁回房，让侍女去请大夫。 “慢着！都督夫人有令，闹事的奴仆都带到大堂上，由她审问！” 老嬷嬷猛地转身，眼含冷光。 这是准备插手她的事？是谁去报的信？ 扫视一圈，只有元薇脸上带着得意。 呵，讨好了夫人就觉得爬上枝头了？ 老嬷嬷收回目光，转身往主院走去。 “全都带上，让夫人看个清楚。”
第48章 贴身侍女 一行人来到主院，待侍女去通报了，便浩浩荡荡在主屋外等着。 老嬷嬷没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发出声音。 深秋萧瑟，庭院寂静如雪。 屋子里有女声传出，周湘宁渐渐好了些，努力保持规矩的姿势。 “我也是为阿耶娜好呀，信任的人放在身边，去了京城才不会被算计啊。” 京城！都督府要选人放在阿耶娜娘子身边，要送去京城！ 周湘宁脑子清醒一点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夫人屋里的侍女让嬷嬷带着相关人进了屋里。 老嬷嬷抬眼扫了一遍，便垂首给都督夫人行了礼。 原来是三太太，那元薇这个香烧得可不算光明。 夫人最是讨厌三太太耍心眼，元薇要借她的势算是找错了人！ 都督夫人卫蓉柔声问了老嬷嬷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嬷嬷据实以告。 卫蓉似笑非笑看向三太太。 “哎呀，估计都是误会，小孩子们闹着玩儿呢。”三太太转转眼睛，捏着手绢摇了摇，满脸都是笑容，仿佛她是宽宏大量的菩萨。 卫蓉心里冷哼，看向堂下，才看到周湘宁。 一张脸倒是漂亮，眼中纯真，并无乱色，若要选阿耶娜的贴身侍女，这样的人才是上上之选。 卫蓉有意查问，留了周湘宁，让其他人先出去。 嬷嬷带头离开，只是路过三太太的时候，轻哼一声，“太太可要管好自己院里的人。” 说完便离开，留三太太在后边跳脚。 “你籍贯何处？都会什么？”卫蓉回到椅子前头坐下，轻声询问。 “小女子从京城而来，”周湘宁垂首回答，想到是要选阿耶娜的贴身侍女，“小女子会梳一些时兴的发式，妆容也会一些。” “可知道规矩？” “知道些许，小女子在御史府待过一段时间。” 周湘宁想起以前在周府的日子，慈父严母，整日欢欢喜喜，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即可。现在却只能说在那府里待过！ 那个男人根本不配称为她的父亲！ 卫蓉显然有些误会，还以为她在御史府做过一段工。 “你可识字？”卫蓉不由自主放下茶碗，身子前倾。 “识得，只是写得不好。”周湘宁垂下眼皮。 她的字是那个男人教的，从未好好教怎么会写得好？ 卫蓉简直惊喜，她招来身边的侍女，让周湘宁梳个头给她看看。 周湘宁要了些东西，按侍女的年龄化了合适妆容。 “哇，元慧姐姐好漂亮！” 待周湘宁结束，一旁纱帘出来一位小娘子。 拍着手轻声赞叹。 周湘宁在一旁写了一张美容的药方，递给卫蓉。 “这是小女子在御史府见过的美容方子，据说御史夫人天天用的。” 卫蓉身边的侍女连忙接过。 瞧瞧，聪明伶俐，脑子清楚，举止有度，脸虽然好看了些，却也不是绝色，就是女儿也比她容貌更胜。 不要这样的侍女，难道要三房送来的那个？ 卫蓉笑着让周湘宁先回杏园。 周湘宁行礼后退出主院。 她方才强忍疼痛，表现的那些应该够夫人留下她了。 这会儿出了院子，才发现身上哪儿哪儿都是酸痛的。 她只能走到隐蔽处，轻轻靠在墙上稍事休息。 周湘宁露出笑来。 她能回京城了！ 这次不再会有歹人，而是有护卫随行保护。 很快就会再见到阿娘了。 “你可是有喜事，不妨与在下分享分享？” 清脆的少年音在周湘宁身后响起，她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对方身着不凡，连忙行礼。 “不用行礼。”那少年伸手扶起周湘宁，周湘宁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少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哭笑不得。 “我叫布日固德，就是官话鹰的意思。”少年笑得温润，“你也可以叫我的汉人名字，卫子明。” 卫？原来是都督府的郎君。 “卫郎君安好。”周湘宁重新行了礼。 卫子明往前面走去，“和我说说你的喜事吧。” 周湘宁犹豫了片刻跟了上去。 只说自己很高兴能做阿耶娜娘子的贴身侍女。 她自然认出这是早上提醒她的那个少年，但并没有到吐露秘密的程度 一路上卫子明问了一些问题，周湘宁跟在后面提心吊胆回答。 “杏园到了，你进去好好安歇吧。” 周湘宁才发现卫子明把她送回来了。 “多谢卫郎君。” 卫子明也没多留，只离开时和她摇了摇手。 “你这狐媚子倒是好手段，抢了我的贴身侍女，又勾了府里郎君！”冷不防被人推倒在地，周湘宁身上的伤痛再添一层。 元薇？嬷嬷不是要把她送出府？她怎么还在？ 周湘宁强逼自己起身。 “砰！”竟是一块大石头砸在她刚才倒下的地方。 周湘宁一阵冷汗，只庆幸自己快速起身，否则小命难保。 元薇站在杏园的门口，手里一抹寒光闪过，周湘宁转头就跑。 元薇手里的是铁器，她身上的木头尖锥如何能与之匹敌？ 不断躲避元薇的追杀，周湘宁这会儿有些绝望。 这条路上的守卫呢？ 眼看元薇就要追上，她只能拼尽全力奔跑。 肺脏呼出的气开始慢慢灼热，周湘宁的动作也渐渐慢下来。 前边就是主院了，再坚持一下！ 元薇抓住机会用力将匕首扔向周湘宁，“你去死吧！” 眼见匕首将至，周湘宁转身想躲。 “小心！”卫子明一脚踢开匕首。 周湘宁没感受到预计中的疼痛，才发现是卫子明来了。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阿耶娜，此刻靠在侍女身上，惊魂未定。 “何事如此喧闹？”卫蓉扶着嬷嬷的手出来。 卫子明细细禀了母亲。 卫蓉看着一双儿女，向身后挥挥手，“把元薇扔去豹苑。” 元薇抖着身子爬到卫蓉面前，“夫人，我错了，不要把我送去豹苑……” 豹苑里都是野兽，下人被扔到豹苑就是死路一条，她不想被那些野兽撕碎啊…… 卫蓉带人回了主院。 “让嬷嬷来见我。”
第49章 骑马 杏苑这会儿已经乱了套。 周湘宁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遣人去主院，也说早就回来。 接着又有人说元薇不见了。 老嬷嬷心下一惊，元薇那丫头被元梦刺激得很，一心想要攀高枝，不会是找周湘宁出气了吧？ “嬷嬷，大夫人让您去一趟主院。” 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蹲身行礼说道。 老嬷嬷暗道不好，这是事情已经闹到夫人面前，急急忙忙让小丫头伺候她穿了鞋，跟着那侍女去了主院。 “夫人，是奴婢教下不严，还请夫人恕罪！”老嬷嬷一到主院，就跪下请罪。 大夫人没说话，只是静静品茗。 侍女早得了大夫人吩咐，去推了周湘宁。 周湘宁颤颤巍巍过去，努力扶起老嬷嬷。 一双小手托起老嬷嬷，老嬷嬷才发现，这是周湘宁。 抬起头，才发现周湘宁脸颊上的青肿，衣袖也被划破了。 “这是？” “这是那元薇下的手，你教出来的好侍女！” 老嬷嬷闻言再次跪下，告罪求饶。 周湘宁顺势被拽下去，砰的一声也跪在那里。 膝盖上的痛顺着肚腹蔓延至脑中，周湘宁瞬间叫了出来。 老嬷嬷顿时有些尴尬。 “算了，往后让吴嬷嬷去管杏苑的那群小丫头吧。”大夫人本来想说她，这会儿也没了脾气，“你在府里养老就行了。” 宁嬷嬷是夫人的奶嬷嬷，自然比她这个一般的陪嫁更亲近。 老嬷嬷脸上顿时失了颜色，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只能叩谢恩典。 “阿宁，你随我来。” 数日之后，阿耶娜拉着周湘宁往外跑。 那日主院之事过后，周湘宁就搬进了阿耶娜的院子。 阿耶娜虽比她大几岁，但性子活泼，天真好奇。 周湘宁很喜欢她。 往日只有大夫人能和阿耶娜说京城的事，如今又有一个周湘宁，自是缠得紧。 今日天清气爽，虽有些冷，但阿耶娜就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策马奔腾。 “凉风吹在脸上，你的手，你的眼，你的脚都感受着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最是畅快！” 阿耶娜脸上带着陶醉，眯着眼像是偷到小鱼的馋猫。 “走，你和我一起！” 见仆人拉了马过来，阿耶娜就要和周湘宁一起去。 “娘子，我不会骑马。”周湘宁说着，努力挣脱阿耶娜的手。 “啊？”阿耶娜很是失望，旋即眼睛就亮起来，“我教你！我的骑术可好了！” 阿耶娜立即让仆人再牵一匹马过来。 往常都是小弟陪她，她那些丫鬟都胆小得很。 如今有了阿宁，她定要让她学会，这样就有人和她一起了！ 阿耶娜推着周湘宁上那匹马。 推推搡搡间，周湘宁怕伤了阿耶娜，只得上了马。 好高！ 周湘宁上马第一时间就紧紧抱住马脖子，闭眼不敢松手。 阿耶娜终于找到点大姐姐的感觉。 “你别怕，这马温顺得很。”阿耶娜牵着周湘宁的手，慢慢引导。 周湘宁也暗自给自己鼓劲儿，如果有了马，她也认得路，她自己一个人就能回去了！ 身下的马儿嘚嘚嘚越跑越快，阿耶娜也上了另一匹马。 清风拂过两人的发梢，鼻子里满满都是青草和泥土的香味。 一呼一吸，仿佛所有的浊气都散了出去。 骏马奔驰，果然让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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