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曦:她没想来!!! 暗暗瞪了温婼两眼,回眸正好撞上燕堇看过来,姜明曦赶紧错开视线,瞥眼收了刀剑慢一步朝这里走来的人,顺手将桌上的一盒点心塞到温婼手中:“是啊,是我想来的,那你还在这里干嘛,赶紧走开,别打扰我们,夫、妻、恩、爱!” 最后四个字咬的极重。 温婼摇头失笑,只当她是被自己戳破了不好意思,抱着糕点盒走出亭子,正碰上一手擦汗一手勾着领子扇风的邵景烁,突然就有种被算计的错觉。 邵景烁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圈:“好久不见。” 再想退回亭子是不可能了,温婼嘴角隐隐抽搐两下朝他笑:“……好久不见,邵将军。” 凉亭内,姜明曦抱着脸看向不远处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亮光,只是没多久就被高大的影子遮挡得严严实实。 燕堇可不信温婼说得那一套,结合眼下的情况,哪里不清楚她到底为何而来。 灌了口凉茶,轻笑:“原来夫人还有给人牵线的爱好。” 姜明曦赶紧收回目光,捏起原本是送来给他吃的糕点:“我只是搭了座桥而已,想让两岸的人往中间走,还得他们自己主动。” . 进入六月就忙起来了。 太子离宫定在二十八,算得上是一个比较炎热的天气,姜明曦为了离宫当天不至于手忙脚乱,提前几天就开始着手准备收拾。 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满满当当装了几大箱,就这还是平时常用的,不常用的都还留在东宫。 虽然立府搬出宫住,但也会遇到偶尔回来小住的情况,不适宜将东西都搬走,况且太子府已经重新进行了修缮,府内一应俱全,只带走常用的就好。 离宫前一天,贺皇后特地将她叫过去叮嘱两句,无非就是让她管理好太子府之类不痛不痒的话,顺带多问了句府宴何时办。 这件事,姜明曦此前就曾与燕堇商量过,搬出宫后整顿整顿就差不多可以发帖了,现在暂定是在七月初八。 贺皇后只是例行问两句,知道他们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不需要她过问,也就没再说什么。 倒是被皇上冷落了两个多月的刘贵妃,上赶着在他们离宫前送来八名样貌皆为上品的宫婢。 刘贵妃以此示好,专门派身边的大宫女送来,姜明曦当然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燕堇接到消息一言不发,回宫看到那八名宫婢,却突然冲太子妃发了好大的火,害得姜明曦只能派琉璃又将那八名宫婢送还回去。 “知道你与刘贵妃不合,可那宫婢毕竟是人家好心好意送来的,你闹这一出,岂不是让贵妃脸上无光?” 姜明曦被人圈在怀里,挣扎两下发现挣不开,彻底安静下来。 燕堇:“她什么用意看不出来?” 姜明曦抿唇不语,贵妃的心思她自然知道,可即便贵妃不送,他以后也是要纳妾的。不然,外头的人就该说她的不是了。 燕堇歪头看她微嘟的侧脸,用下巴蹭了蹭:“孤现在有你一个就好,往后她们若再送人,不用顾及其他,直接拒了就是。”
第20章 六月二十八这天,燕堇与姜明曦难得地跟惠文帝共进午膳。 只是搬出宫,又非离京,惠文帝也没什么不舍的,只稍微叮嘱两句作罢。 夫妻俩一一应下,用完膳拜别惠文帝,便自东宫浩浩荡荡驶出数辆皇家马车。 马车首尾相连,数队御林军开道,阵仗堪比皇帝出行。 刘贵妃不出宫门都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眼热但更多的是对中宫的嘲讽:“就算成为了皇后,在皇上心里也大有不同。” 一旁的大宫女谨慎地往四处看看,低声提醒:“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刘贵妃生的貌美,风眸微抬,轻哼都像是在娇嗔:“明摆着的事儿,本宫怕什么?” 出去问问,谁人不知太子燕堇,再问问,谁又知道湘云王? 怕是站在面前都不认识。 刘贵妃:“本宫不怕,怕的……该是皇后。” 费尽心思成为了继后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被已故的孝敏皇后踩一头。 帝后同登望月楼目送太子夫妇,直至最后一辆马车驶出皇宫。 贺皇后全程面带微笑,余光扫向身旁不停望向宫门的丈夫,上扬的嘴角不怎么显眼地弯了下去。 想当初云诀及冠离宫,稀稀疏疏不过四五辆马车,还是从偏门走的,对比四个月后的太子离宫,皇帝的心还真是偏得没边了。 倘若她只是后妃,像刘贵妃那样哭哭闹闹,或许还能为儿子得到夫君一点垂怜,可她偏偏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是她苦求来能与他并肩的恩典,也成了禁锢她一生的枷锁。 直到看不见东宫的马车后,惠文帝背着手离开望月楼,无人在旁甚至懒得与她伪装,独留贺皇后一人待在望月楼上许久。 马车转过两条道来到炎武大街,只见第一辆即将停在太子府门前,最后一辆才刚驶出宫。 但其实,除去姜明曦带走的几大箱常用物品外,之后的十余辆马车里装的,全是惠文帝赏下的物件。 壕横程度不光再一次刷新姜明曦的认知,甚至在这对全天下最尊贵的父子身上,看到了她跟爹爹的相处日常。 镇远侯常年镇守边关,没有时间陪女儿,为了补偿她便会派人搜罗好些奇珍异宝送回京,从姜明曦小时候至她出嫁前,摆了满满当当两座院子。 姜明曦常为此头疼不已,倒不是不喜欢,只是这么些好东西她在院子里逛上一天,眼睛就花了。 不知燕堇是不是也有跟她一样的烦恼? 杨淮和张远早已候在府外,老远看到马车拐过弯道驶来,立刻命人去点鞭炮。 噼里啪啦声,响彻整个炎武大街。 首辆马车停下后,府内小厮很快上前将脚凳放在车旁,同时掀开车帘。 燕堇率先下车,自然朝后伸出手牵姜明曦下来,转过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确定他要离宫后,惠文帝亲自手书,由工匠耗时近一个月打造的匾额。 匾额上还悬挂着喜庆的大红绸缎。 杨淮躬身上前,笑道:“请主子揭红绸。” 燕堇点头,走了两步又突然折回来牵姜明曦上前,带着她的手握住红绸一端,轻轻一拉,金光闪闪的豫仁太子府便随着绸布落下映入眼帘。 姜明曦却是满眼不解地看着他,在满京她好像还没看到有女子揭红绸的,就是公主立府也是由礼部派专人揭绸,他这是…… 燕堇迎上她的目光,低头凑到耳畔:“这是我们的新家。” 家!姜明曦一时有些触动,沿街的鞭炮声也不及他这句话震耳欲聋,呆愣地盯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侧颜,直到鞭炮声止方才回神。 府内按照两位主子的习惯进行了一些细微调整。 明华堂内移植了几棵长势极好的玉兰花树,待到明年四月春,白色花瓣飘落满院,比那冬日里的雪景还要美上三分。 屋内的布置和装饰,基本都与东宫寝殿别无二样,唯有妆台上的花瓶大概算是最大的差别,里头正插着一株颜色亮丽的紫薇花。 张远见她不时扫向那株紫薇花,笑着道:“原先的春熙院,主子不是没想好用来做什么嘛,后来殿下特地找过小的,叫小的命人给劈成了小花园。” 不是说以后给孩子么?姜明曦疑惑地看向不远处的人。 张远:“这株紫薇花便是出自小花园……主子别怪小的多嘴,殿下是真把您放在心上,别的不说,那小花园里该种什么种类的花,包括院子里的玉兰花树,都是殿下亲自安排的。” 用心程度算是独一份了。 姜明曦说不出地意外,要不是他偷摸告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燕堇还做过这些,再抬头瞟向看了眼偏院走出来的人,更是哪哪都觉得怪异。 他对自己也未免太好了吧。 趁琥珀、琉璃和其他人归置东西时,燕堇带她来到明华堂偏门。 是要带她去小花园! 燕堇:“府内院子多得很,放着也是放着,孤就想着拆掉一间,做成……浴池。” 推开连接净房的偏门,沿羊肠小径就能看到一座形似凉亭的露天浴池。 姜明曦:…… 为什么不是带她去小花园,而是来看光秃秃的浴池?大白天,有什么好看的? 燕堇:“孤每次跟你洗澡都觉得施展不开,这个浴池够大吧。” 翻几个来回都没问题。 燕堇满意地点点头,收回视线却见姜明曦虎着脸瞪他,瞪还不解气又狠狠踩了他一脚。 不喜欢? 他觉得还可以啊。 姜明曦简直……又气又羞,身为太子,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的? 方才张远说他为自己做的那些,她差一点就被感动到了,现在却只想,赶紧用石块砸死刚才被感动的自己。 撂下一句“那您就自己慢慢泡吧”,愤怒地甩袖离开。 燕堇原还想今晚就跟她试试,结果两句话不到就把人给惹生气了。 偏过头看长安,长安难得看到太子妃对主子发脾气正乐着,忽然察觉到主子的视线,赶紧收敛嘴角,双手一摊耸了下肩。 姜明曦气得一下午都没跟燕堇说话,直到晚膳后,燕堇忽然说去散步消食,赶紧打住:“不会又是什么浴池吧。” 燕堇故作神秘地摇头,拉过她的手往明华堂外走,穿过一道拱门转个弯儿,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张远说的花园近在眼前。 夏季有不少应景的花正竞相绽放,满园花红柳绿,远远望去,园内还有一座供人歇脚的八角檐亭。 虽然之前就已经听张远说过,但在亲眼看到后,姜明曦还是不免为院子内的各色花种感到震惊。 除此之外,还有三分莫名的熟悉感。 这园子的布局怎么那么像姜家的牡丹园? 燕堇推开不过他腰高的栅栏,余光扫见她正看着自己,微往她的方向侧着头问:“怎么样?看着还喜欢么。” 之前陪她回门,无意间听姜家的下人说她爱花,那一片颜色各异的牡丹园,就是姜将军专门派人送回京的花苗种的。 后来又发现她每次去向皇后请安,都会在御花园逗留一阵子,便做主将春熙院给改了。 他都这么问了,姜明曦哪还有理由继续跟他置气,饶有兴致地在园子里逛起来。 傍晚的霞云映红了半边天,热风拂过,园子里花枝微颤,娇俏的脸庞在晚霞和花朵的映衬下也似乎染了层醉人的酡红。 呼……总算是笑了。 这边姜明曦心情转好,燕堇自然也不能亏待自己,刚入夜就拉着她美其名曰试试新床,要是嘎吱嘎吱乱响,明天就换掉。 高兴没多久的姜明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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