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泸州这里,哎!”唐母是不甘心的,他辛苦培养出来的儿子如今只是一个知州,未能在天子面前露面。 “娘,没事的,知州已经很好了,如今京城中国公爷独占一头,咱们到这来还能远离纷争,过几年清闲日子。” 唐砚书倒是想得开明,唐母心疼的看着儿子,好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被搅黄了。 “唐大人!”突然一女子轻轻唤了一声。 两人转身,镜幽一身油紫色交领窄袖长衫,迎着日光,女子眉目清明,一支青簪盘于青丝之间。 唐母看着眼前的镜幽,不由得眼前一亮,宛若那白雪之下依旧挺拔高贵的松针树。 要所以真清风自来,旁人不由得心情舒畅。 镜幽规矩的行了礼,她身后的人端着托盘都好像是些稀奇的宝贝。 “唐夫人!”镜幽抬手行礼,每一个动作都能恰到好处,唐母轻轻点头。 “唐大人初到此地,想必有很多地方不知道,属下镜幽,清渊阁阁主陪侍。” 镜幽垂眸,一字一句都说得格外真挚。 江湖人士啊!唐母听到镜幽自报家门,不由得抓紧了身旁儿子的衣袖,这江湖中人大多是穷凶极恶,可是眼前的镜幽却没有这种感觉。 “儿啊,江湖人可不能接触太多。” 唐母也不避讳,直接在镜幽面前对着唐砚书告诫道。 “唐夫人不必忧心,清渊阁虽然是江湖门派,但是从未做过杀人越货的买卖。” 镜幽抬手再次行礼,唐母虽觉得镜幽不错,可是毕竟是江湖中人,多有不妥。 “不知唐大人可否借一部说话!”镜幽轻轻挑眉,唐砚书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走,还是答应了。 二人于一处屋檐下而立,镜幽深吸口气。 “大人,你不必害怕,我们阁主就是当今皇后,这是她让属下交给你的书信。” 镜幽从腰间掏出一封信,唐砚书有些不可置信的打开信封。 他只听闻当今皇后是江湖中人,可是不曾想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清渊士。 唐大人今安,当今天下动荡,几方势力拔地而起,泸州一带国公爷已麒云门江湖之意豢养私兵,意图不轨。如今我身在后宫之中,分身乏术,特派镜幽在你身边驱使,苏知州被害皆是国公爷怕事情败露而杀人灭口,我已和陛下传气,在泸州安插精兵营,望大人与我等同仇敌忾,国安时定不忘大人相助之恩。 唐砚书只觉一股冷意直袭脑门,他知道国公爷野心大,不曾想居然这么大,如今这差事落在了自己头上,况且陛下也知晓。 对上镜幽渴望的目光,这不答应也不行啊!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微臣在所不辞,只是这精兵营太多会引起百姓猜忌,也会让打草惊蛇。” 唐砚书轻轻合上书信,眸中也多了几分笃定。 “大人此事就不用担心了,交给属下即可。”
第34章 有牢狱之灾 这半月天气越发的热了,齐锦夕手里的扇子已经没办法解暑,眉宇间时常都弥漫着一股焦躁之气。 顾庭昱时常会独自一人来到冷宫与她说说话。 太后中毒的事还没有一个结果,齐锦夕自然是出不去。 朝堂之上,顾庭昱头戴金丝双龙翼善冠,一身松花色圆领大襟龙袍,看着眼下乌泱泱的大臣,眉宇间的神色透着威严。 “陛下,臣要状告当今吏部尚书徐谌舟豢养私兵企图谋反。” 一身紫袍的桢维清拿着笏板,站出来,字正腔圆的吐出这些字,声音很大,在金銮殿中的所有人都可以听见。 顾庭昱眸色微颤,看着桢维清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深意。 “微臣冤枉,微臣之前一直都在调查国公爷贪污受贿一案,从姑苏而来的征税中,国公爷利用职务之便,将一般数目收入囊中。” 徐谌舟站出来,跪在地上与桢维清叫板起来。 “臣有尚书大人与前泸州知州苏知州的通信证据,而且苏知州府中的管家眼下也在金吾卫牢狱中。” 说罢桢维清就从怀里抽出了一份认罪书,双手奉上岑福走下去递给了顾庭昱。 顾庭昱垂眸看着手里的认罪文书,金吾卫在桢维清手里怎么行事,他也是略有耳闻。 这份认罪文书,只怕是屈打成招吧! 说罢徐谌舟也不甘示弱的拿出了桢维清贪污受贿的奏折奉上,顾庭昱看着眼前的两人,他们都有意扳倒对方。 顾庭昱深吸口气,看着手里的认罪文书,上面确实写得清清楚楚是徐谌舟与苏知州通信有意谋反。 “既如此,尚书大人,褪去官袍,押入刑狱等候发落。” 顾庭昱挥袖,徐谌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帝王。 一瞬间他的眉宇间染上了憔悴,桢维清一脸得逞的笑意都快溢出眼眶,看着徐谌舟更是充斥着挑衅。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徐谌舟必须倒而且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徐谌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努力的让自己镇定,随后乌纱帽被摘下,被侍卫带走。 下朝以后,众人更是议论纷纷,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徐谌舟被关在大狱之中,徐锦黎知道此事以后,马不停蹄的就跑到御书房来,只为了给爹爹求情。 岑福看着会在门外的徐锦黎眸中染上心疼,看着依旧处变不惊的顾庭昱也开始着急起来。 “陛下!”岑福轻轻唤了一声。 顾庭昱眼眸都没抬一下,徐锦黎在外面都快跪了半个时辰了,可是顾庭昱依旧没有要心软的意思。 “你也想劝朕?” 顾庭昱挑眉,看着岑福的眼神带着几缕锋芒,岑福垂下眼眸,轻轻摇头。 “奴才不敢!” 岑福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身侧。 顾庭昱深吸口气,他又怎会不知这是桢维清故意的,可是他们想看到的就是尚书府落难。 “朕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可是这只不过是朕的缓兵之计,尚书大人在狱中不会有事。” 顾庭昱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朱砂笔,如今朝中势力都在桢维清的掌控之中,顾庭昱还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岑福连连点头,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敢多言。 “可皇后娘娘那边要如何解释?”岑福有些担心,毕竟齐锦夕的性子,可不会放任不管。 “不要让她知道!” 顾庭昱抬笔的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岑福颔首不再多言。 日光正盛,徐锦黎抬眸看着眼前的烈阳,纹丝未动的御书房殿门,她的双膝传来酸痛,可是她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娘娘,咱们先回去吧,想必今日陛下不会出来见咱们了。” 水蓉心疼,在尚书府时,夫人可是捧在掌心里宠着呢,如今跪在这里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哪里受得住。 徐锦黎摇头,脸色变得煞白,她倔强得不肯起来,倘若顾庭昱不见她,她就一直跪。 她的额头划过豆大的汗珠,精致的妆容现在都显得格外狼狈,一身的娇媚之气,现在都显得格外硬朗。 父亲蒙受不白之冤,她怎么能在这宫中安享荣华。 岑福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看着跪在烈阳之下的徐锦黎,眉宇间也染上了几分无奈。 “娘娘,你快歇会去吧,今日陛下是不会见你的。” 岑福手里抱着拂尘,徐锦黎眼底是无力和失望,看着岑福,她眼里甚至还翻腾着希望。 “公公,再进去通报一声可以吗?”徐锦黎咽了咽唾沫,唇色苍白,眼圈微微泛红,看着就如同将死之人。 “不会的,陛下已经说了,今日谁也不见。” 岑福轻轻摇头,皱着一双眉头,也是无奈之色。 徐锦黎的身子猛的软了下去,水蓉和岑福赶紧扶住。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明明他们前几日还情深意切,为何今日就这般无情。 徐锦黎无法忽视心里的空寂,为什么顾庭昱这么狠心,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徐锦黎看着紧闭的房门,就仿佛山川银河,她仿佛永远都推不开这扇门。 徐锦黎眼圈泛红,眸中闪烁着泪光,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当初爹爹和娘亲不让自己进宫是有原因的。 一滴清泪无声落下发髻上的珠钗都松散几分。 “娘娘,朝堂上的事就不要管了,陛下自有安排,你快回去歇歇吧。” 岑福轻轻挥袖,徐锦黎呼吸都在颤抖,她不敢想,娘亲一人在府中是多么的孤独无助。 眼前的御书房萦绕着一股阴气,让徐锦黎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帝王的一句话。 徐锦黎垂眸擦掉眼泪:“多谢岑福公公,倘若可以,能否将这些打赏给牢狱中的官差,让他们莫要折磨爹爹!” 徐锦黎颤抖着手取下发髻间的珠钗,这些东西都格外值钱,这些并不是皇帝赏赐的,而是自己从宫外带来的,只求着爹爹能在那里面过得舒服些。 岑福接过珠钗步摇,看着努力压抑着情绪的姑娘,眸中也染上了淡淡的泪意。
第35章 被保护起来 齐锦夕深吸口气可是依旧没办法缓解心里的闷烦,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总感觉这心里压了一块石头,很不舒服。 躺在逍遥椅上,手里的团扇也扇不走浮上心头的闷热。 耳边传来的虫鸣更是让她静不下来。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心里总不踏实?镜幽在泸州出事了吗?不应该啊! 井玄在院子里清扫落叶,齐锦夕晃动着手里的团扇。 “最近秦婕妤没有找你麻烦?”齐锦夕好奇的问,平日里这个时候秦婕妤总要过来嘲讽一番,可是今日都没有过来。 井玄摇头,今天秦婕妤确实没有来,齐锦夕也觉得纳闷,今日都没什么乐子。 此时宫墙之间一股气势汹汹的气息正在朝着冷宫涌来。 徐锦黎让人砸开了齐锦夕的门,看着凶恶的太监井玄根本就拦不住他们,还被打了一巴掌。 “做什么?”齐锦夕怒喝一声,这半月来一直都在静心养伤,如今身体初愈徐锦黎又来找麻烦。 徐锦黎抖抖衣衫眉宇间是高傲之气,齐锦夕深吸口气,只想着徐锦黎年纪小不和她一般见识。 “你在这冷宫还真是过得清闲啊,是不是外面血流成河你都不会多过问一句啊?” 徐锦黎的话说得云里雾里,齐锦夕有些不明所以,转动着手里的团扇,上下将她打量一番。 眼尾泛红,好似刚刚哭过,齐锦夕深吸口气:“你是陛下心尖尖的人,你有什么事不去找陛下来找本宫?” 齐锦夕靠着逍遥椅,眉宇间满是不屑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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