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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对弈开始。 崔崇征还有点紧张，明明对面就是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 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反观对面的小娃娃，像个身经百战的棋艺高手，那叫一个稳。 崔崇征不认真是不行了。 打起了十足的精神，盯着整盘棋，在脑海里研究着小娃娃的棋路。 双方你来我往，场面有些焦灼。 崔崇征知道，在双方旗鼓相当的时候，比拼的那就不单单是棋艺的高低了，而是拼谁的心性更稳，更能够沉得住气。 崔崇征觉得，自己毕竟年长这小娃娃这么多岁，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走的路比他走的桥好多，最后，肯定是自己赢。 “崔伯伯，你输啦！哦，小羽哥哥赢啦！小羽哥哥是最棒哒！”耳边传来那小女娃稚嫩的欢呼声。 “输了？”崔崇征瞪大眼睛一瞧，就见那棋盘之上，戚羽所持的黑子，已经有五颗棋子连在了一起。 “崔伯伯，承让了。”小娃娃起身，冲他弯腰礼貌地行了个礼。 崔崇征释然地笑了笑，他一心想要赢，却忘了下棋最忌讳的就是分神了：“是我输了，彩头你想要些什么？” 戚羽并没有立即开口回他，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弟弟和妹妹：“小墨，小念儿，你们想要什么？” 两个小团子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什么想要的。 即便在鬼荒大狱，几个小团子也没有缺衣少食，被云茯养得很好。 是以，两个小团子也没什么缺的。 戚羽只能自己想了，冲着崔崇征上下看了看：“你身上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崔崇征愣了下，才明白这小娃娃的意思，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就随身带了些银票。” 戚羽对那些银票不感兴趣：“这银票在鬼荒大狱又用不了，要不，就要你身上的配饰吧。” “配饰？”崔崇征虽舍不得自己身上佩戴多年的这些东西，但堂堂崔家家主，愿赌服输。 将腰间悬挂的玉佩卸了下来，又抹下了手腕上的手串，以及大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 “家主，这扳指给不得啊！”一旁的崔家总管见他连代表崔家家主身份的扳指都取了下来，想要出言劝说。 被崔崇征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都些玩意儿罢了，别太当回事了。” 再说了，这些孩子是那两位交出来的，那眼界，又岂会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崔伯伯若是无聊，还可以来找我下棋。”戚羽将那些彩头收下，眯着眼睛的模样，像极给人挖坑的小狐狸。 崔崇征摆了摆手：“崔伯伯，不无聊，一点也不无聊，很忙，很忙！” 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输了。 他怕如果再输了，这几个小娃娃看中了他身上的衣服，让他把衣服给扒了。 小团子们满载而归，带着赢得的彩头去找了云茯。 “云姐姐，给，这是给你的礼物。” “礼物？”云茯接过小团子塞过来的布袋子，打开瞧了瞧，“这些怎么在你们这里？” 云茯凭借记忆认出来了，这些都是崔崇征随身携带的玩意儿。 “是小羽哥哥和崔伯伯下棋，赢来的彩头。”小念儿声音娇脆，语气里充斥着自豪。 她的小羽哥哥可厉害了呢！ 云茯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哭笑不得。 崔崇征这一趟来鬼荒大狱，可是亏大发了。 “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小羽。” 云茯将那些东西收下，并不是她想要独占这些东西，而是怕几个小团子拿在身上，招人窥觊。 她暂且先帮着保存一下。 待以后，戚羽长大了，有能力拿着这些东西了，再还给他。 —— 风明阳发病是在两日后的晚上。 彼时，云茯刚刚洗漱完，换上里衣躺到床上。 就听见院内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戚寒洲比她更快，从隔壁房间出去，打开了院门。 云茯套上外衣，打开房门，就瞧见了院门外，戚寒洲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他身边还有另外几道人影。 听声音，应该是崔崇征他们。 “是不是风明阳那边发病了？”云茯边走过去，边问出了声。 “对对对，郡主，你快去瞧瞧吧，这一次瞧着比之前的情况还要严重些。”崔崇征都担心去迟了，他那小老弟就没了。 “知道了，让人去通知戚栩，让她带个药箱过来。”云茯不慌不忙地回道。 第429章 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戚栩的院子也离的很近。 与云茯她们一前一后，到了风明阳休息的院子。 众人就听见了，那屋内传来痛苦难熬的喊叫声。 “好热，好热！我受不了了！” “难受，太难受了。” “我要死了，就快死了！” …… 云茯是不慌，但她也没耽搁事，走在了最前面，将房门推开。 视线刚转到屋内，还没看清楚风明阳的人影呢，眼睛就一只大手给盖住了。 “别看。”戚寒洲的声音冷硬，透着一丝急促和懊恼。 “怎么了？”云茯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 “他，没穿衣服。”戚寒洲咬着牙道。 “额……” 云茯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其实她无所谓，她又不是原主那么单纯的小姑娘。 男人身体那点儿构造，云茯闭上眼睛都能画出来。 她主要是怕，风明阳清醒后，接受不了这件事。 云茯的身后，戚栩也呆呆地杵在了原地，害羞地低下了头。 崔崇征忘了风明阳一发病，就会脱衣服这件事了，拍了拍脑门道：“郡主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把他的衣服穿上，您稍微等一会儿。” 云福郡主医术再怎么高明，那也是个小姑娘，脸皮薄。 很快，崔家的侍卫就冲进了屋子，将人按在了床上，套上了衣物。 风明阳身体被怪病折腾，哪还有当初马帮帮主的气势。 只剩下痛苦和无力的挣扎了。 “好难受，别咬了！别再咬了！” “啊！痒！太痒了！” “什么东西在咬你？”云茯快步走到了床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黑眸透着一股清凌凌的锐气。 “虫子，很多，很多的虫子！”风明阳边挠着自己的脖子，边回道。 “虫子？”崔崇征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扫了扫，愣是连一只虫子也没瞧见，“风老弟，你身上也没虫子啊！” “痒！救我！谁来救救我！”风明阳手下力道很重，把自己的脖子都挠出了几道血口来，可这样也并未能够缓解他身上的半点痛苦。 “他这情况，真的不是癔症吗？”戚栩也没瞧见虫子，怀疑那些虫子是他发癔症时幻想出来的。 “应该不是癔症，一般癔症是受到了刺激，才会发作，可他是每隔三五日就发作一次，有时间规律可循。” 云茯小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注意到了风明白那被拉扯下来的衣襟下，有一片溃烂的皮肤，那么大一片，且症状看，不像是用手抓出来的。 再结合风明阳身上，忽冷忽热，有暴力攻击性，时而疯癫时而痴傻发呆，又好似有很多虫子啃咬自己身体的症状，云茯的脑海里冒出来一个答案。 “他这不是癔症，应该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不该碰的东西？郡主的意思是，他这是中毒了吗？”崔崇征问。 “中毒？也可以这么说吧。”紧接着，云茯话锋一转，“但他中的这个毒，还寻常的那些毒，还不太一样，想要解毒，没那么容易，得靠他自己。” “啊？”屋内都众人都看向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可云茯蹙着眉，却并未说下去，“等他清醒了再说吧，这事，没那么简单。” “那您不给他用点药什么的吗？”崔崇征问。 云茯瞥了眼还处于发病中的风明阳，唇瓣动了动，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见那床上的人忽然推开崔家的侍卫，整个人都躁狂了起来。 云茯离他近，已经做好了将人撂倒的准备。 谁知，戚寒洲的反应也很快，黑眸一沉，在电光火石间，抬起手刀，砸在了风明阳的后劲，将人砸晕了过去。 云茯扯了扯粉唇道：“现在好了，不用给他用药了。” “你们将他绑起来，最好是在嘴里塞上一块布，免得他难受到咬舌自尽。” 云茯交代完，就回去睡觉去了。 一直到第二日早膳后，崔家的侍卫才匆匆来报，说风明阳已经清醒过来了。 —— “你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云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谁知风明阳，压根就没听懂她这话，一脸茫然：“郡主说的不该碰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吗？”云茯眼神锋利，盯着他的脸，试图找出他说慌的痕迹，但很显然，他没有在说慌，似乎真的不知情，那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某些不该碰的东西。 “我应该知道吗？”风明阳更懵了。 “趁着你现在脑子清醒，好好地回忆一下，近一段时间，大概半年之内，是否服用过什么药物，亦或是吃了什么东西后，整个人会变得神明开朗，体力增强。” 云茯怀疑风明阳碰的不该碰的东西，不是别物，而是服用后，会令人上瘾的五石散。 这玩意儿，初始服用，会让人神清气爽，眼目清明，体力倍增，就连那方面都会变强。 可这些都是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实际上，五石散的毒慢慢的在身体里累积，会让身体越来越糟糕。 中毒深的，直接丧命在这玩意下。 就算是运气好没死，身体也因为服用了药物而留下了病根。 “药？”风明阳回想着这半年内，自己服用过的药物，他本就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很少生病，所以，在他染上这怪病之前，他根本就没有乱吃什么药。 “我没有服用过什么药物。” “你确定？”云茯挑眉，稍稍有些疑惑。 “确定！郡主，我现在是清醒的，可以为自己说到话负责。” 云茯看了他一眼，分析道：“既然这样，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有人在偷偷的给你下毒，这毒一次两次不会怎么着，所以，他定是想办法让你服用了很多次。能做到这些的，怕是你身边的人。” “你是说，马帮负责做饭的厨子？亦或是送饭的丫鬟？”风明阳确实很清醒，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可云茯并未点头，而是继续追问他：“那么问题来了，马帮吃饭，应该是大家同在一桌吧？那下毒之人，怎么保证只让你一人中毒呢？” 第430章 风明月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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