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 祁珩推开他,“别跟着了,你先回府,我出去一趟。” 冷然没少挨过祁珩的打,早就习惯了,听到祁珩说要出去,心里就猜着他家主上的那点想法。他大着胆子进言,声音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主上可是要去寻沈姑娘?她的住处我一早就打听……” 祁珩刚走出去两步,然后猛得掉头捂住冷然的嘴!迅速往冷然身后的霍府看去。 棋差一招!有两个小婢女似是弯腰笑着,脚踩快步就进了大门,倒像是怕祁珩回去抓她们,顺带把府门也关严实了。 祁珩:“……” 完了。 祁珩真是拿冷然没办法,他就武功高了点,但脑子在祁珩看来,有时候还没薛恒转的快。 他也不想再打冷然了,他摸着冷然的肩膀,这一刻他想明白了许多,唉声叹气道:“以后我就少打你,我看是我打你打得太重了,导致伤了脑子才会这般。” 祁珩说完转身就走,没管冷然。 祁珩出了霍府之后,他在永安独自转了大半圈,买了点东西。他没有直接回定南王府,而是一个闪身进了永安的一个小茶馆。 径直上了二楼,走向最里间,推开门后他毫无防备地坐下。把袖子里的穗子拿出来扔在桌上。穗子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磕在桌子上发出叮的一声。 祁珩问:“你在永安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说吧,难得你能主动找我,不知是为了何事?” 祁珩的对面坐着一个穿得保密得很的人,那人带着帽兜不见容颜,声音严肃,“我想同你做一笔交易。” “哦?”祁珩身体前倾,手指绕着桌上穗子,“跟我做交易?你上面的人,肯同意?” 那人抢回了穗子将它收入囊中,不悦地催促道:“一句话,做不做?” 祁珩靠在椅子后背上,翘起一边的腿,神色很是纠结,他摩挲着下巴,“跟我想做交易的人很多啊,我哪能人人都记着?看你是熟人就给个面子,可要是想做成这笔交易,那得看看你能拿得出什么诚意啊。” “听说,你不是很关心沈婳吗?” 祁珩悠哉悠哉,“她在宣王那处,哪能轮得到我关心。” 神秘人语气深沉,“就怕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身体状况想必你也知道,我可以看顾她的身体,保证她不早逝,如何?” 祁珩轻笑一声,“年纪轻轻竟敢与日月相比,难不成你还比韩老医术高明?” 神秘人没讲话,他不欲多说,兀自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佩,祁珩瞥了一眼,没在意。 但是下一刻祁珩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待想再细看那玉佩,却已经被人先一步收了回去。 神秘人见他这种神态,心里觉得八成稳了,但他平静道:“这玉佩你也见了,这种纹样,左不过就那几人知晓,总不可能造假。” 祁珩平复心绪坐下,重新打量起那人,“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想请祁将军为我保护一人。” 祁珩从茶楼里出来,回想着方才所见的双鱼玉佩。祁珩不知道那人的玉佩是从何而来,他怀疑那人身份真伪很正常。 可偏偏那玉佩造假几率为零,他又不得不信那人。 小宅里面的沈婳见热闹散了,便没了趣回了屋。 宣王紧随其后而进,“这里的人和事物,沈姑娘若有什么不满之处,尽可提出。” “殿下送来的婢女倒是机灵,住处自然也无可挑剔。” 两人先是寒暄一阵,可把沈婳憋坏了,她本来就不擅长同不熟悉之人寒暄。 她按耐不住正想提及弩机的事情,可宣王突然调转话锋,“今日顾太后传了旨,明日早朝过后你随我一同去立政殿面圣。” 太后怎的会传了她?沈婳看向宣王,她镇定问:“顾太后从何而知我的存在?” 宣王指了指沈婳桌上的弩机,“祁将军今日回永安后先被召见,猜是面圣之时所提,太后因而传见。再者随行军队里自是不少太后的人,沈姑娘的存在恐在一开始她便知晓。” 听完宣王所说,沈婳并没有恐慌,甚至是心里暗喜。想让太后亲自出面打压自己,可这在她看来,此次面圣可不失为一次好机会。 沈婳表面神色不安,迟疑道:“可宫中规矩颇多,我若……” “紧随我之后,自是无事。” 沈婳面色这才舒展开来,她起身行礼,“那便先行谢过殿下。” 宣王在此多有不便,恐遭人注意,便早早出了宅子。 刚送走了宣王,映雪又进来,将手里盒子置于桌上,低头说:“姑娘要的糕点。” 沈婳手摸上去,指尖轻敲盒面,“映雪?” “小姐可还有吩咐?” 沈婳想了片刻后,怅然道:“今日外面阳光正好,虽是寒冬可这夏日的阳光欺了雪,逼得这雪下不来,平白受了委屈,”沈婳看向躬着身的映雪,“你可知永安何时会下雪?我常年在汝川,还未曾见过雪,忍得了一时半刻,可过了这十天半月的,就难耐得紧了。” 映雪静了半天,随后不露声色道:“这雪自然是会下的,雪也不是回回都被阳光所亏。” 沈婳嗯了一声,没再得沈婳吩咐的映雪默默退下去,带上了门。 沈婳听外面没了动静,将桌上盒子移了过来。她摸了摸盒身,没什么特别之处。她随后打开盒子,扑面而来的是栗子香甜的味道,沈婳闻着这味道,她眼里的笑意就盖不住。 是她平时喜欢吃的栗子糕。 沈婳就着茶水把五块栗子糕都吃了,心想这糕点主人的手艺果然没退步。 事后,她拿了帕子将手擦净,又移过来盒子,将下层糕纸掀起来,拿起来抖了抖糕渣。 不在盒子上,也不在糕点里,那就只有这糕纸了。 她将纸置于阳光之下,仔细观察着纸面。一开始这纸就是普普通通的纸,但弹指间,稀疏的字就在纸面上逐渐浮现出来。 沈婳捏着纸张的一角,将纸移近仔细辨认,她喃喃道:“重香楼……影?” 沈婳不解其意,纸上依稀能辨别的字只有这四个。 地点有了,可这个影……最大的可能便是指人。沈婳奇怪,为何那人会给自己一个陌生的接头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得找时间去探探。 沈婳点了蜡烛将纸烧掉,她现在可是脑袋大得很,一边要防着有人再给她下绊子,一边还得提防着宣王这边的韩军医。 想到韩军医沈婳又是心里一紧,上次韩军医的一番话,她还未曾去找过。 她坐在蜡烛前,看着飘忽不定、随风而动的烛影,又想起一件事情。 沈婳的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那天祁珩的无耻之举,回回想来都让沈婳想将他立刻凌迟!再装进沈栗的药坛子里泡他个七七四十九天! “果真是个无耻、无礼小人,处处留情!” 沈婳嘴里念叨着就拿起了剪刀,咬着牙将烛心给剪掉,没了火光。 沈婳还在想着祁珩的一万种死法,外面传来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敲门声后是清甜的声音穿过门缝,“奴婢映竹,沈姑娘可找?” 沈婳心里觉得映雪是个有能耐的丫头,不错;可她又觉得映雪心思过于缜密,得防。 沈婳将纸灰拿纸张收了,然后倒进花盆里,再翻了下面的土盖住。忙完之后坐回去,“进来吧。” 映竹进来便跪在地上没说话,沈婳慢悠悠地拿了装栗子糕的盒子,又放进去两块枣花酥,装好后盖上盖子。 从始至终,两人谁都没有起头说话。 沈婳将盒子往外推了推,眉头轻挑,“你叫映竹到是巧了,我先前住在长亭山,可最喜欢竹子了。只是来了这永安,虽有竹子但终究不是自己亲自栽种的,难免总有一种生疏之感。” 映竹闻言,抬头便笑着说,“小姐若是喜欢竹子,映竹可以去找些小竹子移栽过来。” 沈婳静静端详着映竹,没讲话。 映竹不解,顷刻后映竹才反应过来,身体微微发抖,头低得很低。 瞬息间,她脑海里回想起香扇说的沈婳是个妖女,刚才抬头也见到了沈婳的白发,她心里忐忑不安。 而且此时沈婳又不说话了,映竹愈加的惶恐,“映……奴婢多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珩:“白发妖女?” 沈婳以扇半遮面,“表面君子?”
第21章 映竹映竹 映竹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她的话? 沈婳见映竹紧张得很,她轻声道:“无事,”她又蹲下来,握了映竹紧张的手腕。将桌子上的盒子放在她手上,“这枣花酥倒是不错,你拿去尝尝,若是喜欢,晚间可以再过来找我要。” 沈婳说完往床边走去。 地上的映竹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她心里打着鼓,两手托着盒子半天没动,低着头也看不见神色。 沈婳回头瞥见她迟迟不动,难道自己刚刚表现出来的善意不够?她又返回去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声音柔和,“给了你便是你的,我也不会做什么强词夺理的事情,难不成你不信我?” “不不不……”映竹低着头,快速回话,“我既跟着小姐,便自然该信小姐,只是这枣花酥,小姐果真……” “我说了,给了你便是……”沈婳的话都没说完就噎住了,因为映竹突然抱紧盒子,情绪激动。 她眼睛里闪着星星,“这枣花酥是我亲自做的,小姐既然喜欢,那我晚间做了再给您端过来!” 沈婳想再安抚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映竹纯净无邪又闪着光芒的的目光,沈婳恍惚间没了神。 这目光上次见还是在她那个把药坛炸掉,自己帮他隐瞒的师弟眼睛里。 沈婳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就拍了拍映竹的肩膀,让她下去了。映竹脚步轻快,肉眼可见的开心。 沈婳看着映竹跑走,思量着她选映竹可以吗?想起刚刚映竹发光的眼神,心里觉得映竹挺招人喜欢,有她感觉也不错。 宣王府内,程奕坐在宣王对面,两人一同看着桌子上沈婳交上来的精细工图。 程奕哀叹一声,“这武器确是极好的,但殿下若是想以自己的名义将它投入军队,恐怕难过太后那关啊。” 宣王手指顺着线条滑动,“至于能不能过,还得明日见过了陛下才能定夺。” “沈婳此女确有几分真本事,只是殿下在陛下面前提及了她,那么明日面见陛下,太后必定也会在场,”程奕摇了摇头,“沈婳初次进宫未必能够招架住顾太后。” 宣王语气平和,“弩机工图不是出自我手,要想让弩机顺利生产,自然该由这主人亲自去讲。该是她的便是她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我只是顺手推了她一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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