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冷然跑出门,沈婳却问:“你跟沈栗怎么会有联系,你竟还有事情瞒着我,藏挺深啊。” 祁珩坐回去,拖着板凳到沈婳身旁,捏了沈婳的手,却被沈婳甩开。 祁珩笑说:“你不早就知道了吗?我可不信你跟师父没有联系过。” 沈婳以扇遮面,只露了双眼睛,略作惊讶,“师父?哪个师父?” 祁珩敲了敲沈婳的扇面,“说到底,你这不仅是我的王妃,还是我的师妹啊。” 沈婳一拳砸在祁珩肋骨上。祁珩身子一弓,捂着肋骨倒吸凉气,“够狠啊你,我死了你守寡。” 沈婳唰一下合上扇子,拿扇柄挑了祁珩的下巴,纠正说:“你该叫我师姐。” 远在汝川的宣王在薛恒和程氏兄弟的帮衬下,早已拿下了扶风城。迟迟未将捷报传至永安,只因沈栗将他拦了下来。 沈栗和宣王等人围在一张桌子前,沈栗说:“我年前同定南王祁珩达成协议,我在南方汝川制造扶风城出兵攻打遥城的动乱,让朝廷发兵。之后他再计划让殿下前来汝川。昌州事发过后,同永安城的燕婉联系,在魏尔倒台之时,将晋王赵观棋引出城外,带来汝川同殿下会合。” 宣王眼神瞥向数月不见的沈栗,问:“你们计划如此严密,环环相扣,该不会开和帝的死,你们也算计进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额额额,要完结了 感谢观阅!!!
第60章 四方平 沈栗低头, 说:“开和帝驾崩是预料之外,当初祁珩找我要了一副假死药。” 宣王闭眼,“罢了, 事已至此……” 程奕抓住机遇,在一旁急促说:“殿下, 现在晋王赵观棋下落不明, 而殿下饱有盛誉!” 程奕席地而跪, “还请宣王殿下北上讨贼!” 宣王立刻扶起程奕,“本王在汝川并无实权, 手上兵力也不足,要如何跟永安的禁军相抗?况且军中战士粮草不足, 近日里都是勒紧裤腰带过, ”宣王苦恼无比,“怎么打?” 沈栗一笑, 在旁提醒,“殿下难道忘了灯州的粮仓?” 宣王轻叹, “礼部尚书在朝中素来中立,虽跟魏氏不和,但也跟我们并无往来。现今顾鹤云自立为帝, 我们被扣上反贼的帽子,他怕是不肯站在我们这里, 以命相搏。” 沈栗杏眼一转,“殿下过于忧心,”他拿出一张摁着红手印的纸,在众目睽睽之下平铺在桌上, “殷家已经站在了殿下这一方。” 宣王和程奕细细看了殷家的书信, 两人对视一眼。 沈栗手指摸到地图上“永安”两字, “所以现在陛下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吧?” 开和九年一月二十五,南方汝川的宣王出兵直指永安。 祁珩听得了风声,他站在地图前,说:“宣王那边都动身了,我们也开始吧?” 站在他身后的沈婳上前一步,眉眼间含笑,将师父的来信推给祁珩,“师父那边来信,沈栗已经接到了晋王和燕婉。沈栗又带着师父回了空桑山。” 祁珩拿起书信扫了一眼,“那挺好啊。” 沈婳见他将信烧了,肯定地说:“你没仔细看信里的内容。” 祁珩没看她,嘴硬狡辩:“我看了。” 沈婳又拿出一张信,在祁珩面前晃了晃,嘴角勾着,“这才是师父的亲笔,你烧的那个……是我誊抄的。” 她将信当着祁珩的面展开,手指点着信里最后一行,“师弟,认命吧。” 祁珩迅速出手,他手很快,沈婳也不慢。沈婳在他抓住之前将信收了起来,“又想毁尸灭迹啊?” “什么毁尸灭迹,我多年未见师父,心里思念得紧。见到了书信,自然很激动,就是想看看。” 沈婳才不会信,“那你喊我一声师姐,我就把信给你。” 祁珩直接上前一步,搂住沈婳的腰,他的头低下来。 沈婳右手抽出腰间折扇,啪一声展开,将扇面挡在两人面颊中间。 左手利落将袖箭拿出来,指着祁珩的脖子,手上稍稍用力,威胁说:“又来啊?本以为你是个风月老手,试过了才知道……原来是个横冲直撞的,毫无技巧,” 祁珩听着沈婳声音从扇面另一侧传过来,“令人失望。” 祁珩脸皮一紧,但他嘴上不饶人,手上将人抱紧了些,他也不害臊,“怎么令你失望了?” 沈婳思考了一下,而后眉头微挑,把折扇挡了大半张脸,一字一顿说:“一触即发,溃不成军。” 祁珩一笑,直接将沈婳拦腰抱起,“活儿没让王妃满意,那就得多练。” 他迈出书房,朝着里屋去。 沈婳拿扇柄戳了祁珩胸口,“宣王前线打仗,你在这儿……” 祁珩不痛不痒,“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明日便启程同他会合。” 映竹端着刚做的枣花酥出来,她见状手指着祁珩,大喊:“你干什么!放下我家小姐!” 映竹见祁珩不理她,急得她就要跑过去,可她脖间一紧。 原狱牢山二当家,现昌州知州独孤冶揪住了映竹的衣领,将她往自己身边带。 “人家王爷王妃两口子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了。” “我呸!”映竹猛一挣扎,从解脱桎梏,“夏愍帝就会乱点鸳鸯谱!定南王就会欺负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不会喜欢他!” 独孤冶见她气呼呼地要跑,二话不说上之前的手段,弯腰直接将人扛了起来,“老实一点,昨儿不刚说要让我一直给你做枣花酥吗?现在就带你去做。” 映竹端的枣花酥因着独孤冶的动作掉了一地,映竹心疼死了。 “你别以为你做的枣花酥比我的好吃,你又教给了我法子,我就会对你改观。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这头黑猪,赶紧放下我!” 映竹边说边扯独孤冶的头发,独孤冶任由她揪。 独孤冶眼前飘过了几根自己的发丝。 看来要再好好养头发了,照映竹这战斗力,让她揪个几年绝对要秃。 开和九年二月三日,南方宣王一军,北方定南王一军于永安城外会师。 祁珩身披战甲,乌发高束,恣意潇洒。他下马朝着宣王走过来。 宣王注意到他后面马车之上下来个人,定睛一看是同披黑色银边大氅的沈婳。 他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宣王看着不远处禁闭的永安城城门,待祁珩走近了,他说:“原以为你有狼子野心,却没想到这狼子野心没用在朝堂之上,反而用在了挖人上面。” 祁珩回头看了眼沈婳,心想宣王才是挖人的那个。 他双手环臂,剑鞘朝外敲了敲宣王,辩解说:“这可跟我无关啊殿下,沈姑娘自己说要跟本王的。” 沈婳刚过来,听到的就是这一句。她啧了一声,狠狠踩了一脚祁珩,毫不留情将他挤开。 她表情迅速转换,向宣王行礼,“殿下,不管过程如何,这最终的目的都达成了不是吗?” 宣王看了一眼沈婳,瞥见了她右耳上戴着一个圆润的月白色耳珰。 他匆匆移开目光。 也对,明日攻城,这大夏国变天了,他自己的目的确实达成了。 只是没有全部达成。 开和九年二月五,永安城破,护国之军直抵皇宫。 皇宫立政殿内,顾太后身着明黄龙袍,头戴九旒冕冠,她端坐于龙椅之上。 她旁边的彩春跪在地上,抓着她的衣袍,泪如雨下,“陛下,走吧,守不住了。” 顾鹤云轻笑一声,看着宫人搜刮宝物,收入囊中,乱成一团。 她说:“彩春,你从小便跟着我,你走吧。朕,为何要走?难不成我顾鹤云会怕几个毛头小子?成王败寇,顾鹤云输得起。” 彩春还在一旁苦劝,可顾鹤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良久,顾鹤云问:“燕婉走了?” 彩春啜泣未回话,无声胜有声。 顾鹤云冷哼一声,“顾鹤云虽然输了,但她那一番‘肺腑之言’让顾鹤云输得心服口服。” 立政殿大门轰然大开! 魏景升推开立政殿的大门,提着剑缓步而进。抬剑直指龙椅之上的顾鹤云,高呼:“拿下大夏国乱臣贼子!” 顾鹤云站起身,盯着魏景升,不紧不慢地说:“朕是乱臣贼子,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干干净净?” 她思考了一下又说,“不对,你怎么可能干干净净。你该不会是想拿着朕的人头,去赵泓渊那里将功折罪吧?” 顾鹤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你也太天真了吧?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活了?你想苟延残喘,祁珩会放过你吗?你难道忘了当初汝川屠城是为什么?你忘了你切断运往汝川粮道的事情了?你忘了你私通戎国致使汝川失守的事情了?” 顾鹤云像地府判官,将魏景升多年来做的恶事,桩桩件件摆出来。 “你以为沈婳会放过你?你忘了叶昭真是怎么死的了?朕几番说辞皆是暗示留她一命,你却派人赶尽杀绝。你说朕将这事跟沈婳一说,她会不会将你碎尸万段、抛尸荒野、狼鼠啖尽?” 魏景升提剑的手不可自控地颤抖,“大厦倾颓尽是我之过错?”他嘲讽地笑,而后说:“若不是你当初固执己见,提前将叶昭真从汝川潭城调出来,她早已死在潭城!” 他继续质问:“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局面?啊?到底是罪在哪方?” 顾鹤云闻言狂笑起来,全无仪态,她继续问:“魏景升,今日说那些还有什么用。按道理来说,你才是大夏国最大的罪人啊。你以为你杀了我,沈婳和祁珩就不会查出这些陈年往事?” 魏景升听得额上青筋暴起,他回头怒吼:“还愣着什么?!把殿内听见的人全都杀了!逆贼顾鹤云自曝罪名,拿下!” 顾鹤云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呵斥:“你们还在等什么?!” 两侧迅速冲出来顾家残存的死士,他们将殿门死死关住。他们顷刻间拔出刀将魏景升带来的五六个人杀了个干净,将魏景升控制在地。 顾鹤云朝他慢慢走过来,“朕杀不了祁珩,还杀不了你吗?” 顾家死士开始到处洒火油,魏景升饶是看出来顾鹤云什么打算了,他侧脸朝地眼睛却是狠狠瞪着顾鹤云,咬牙道:“你想拉我一起死?” 顾鹤云抽出袖口断刃,刀锋贴住魏景升颈侧,“你说呢?” 等祁珩和赵泓渊赶到时,立政殿火光冲天。 冷然跑过来禀报,“主上,据逃出来的宫人所述,顾鹤云同魏景升皆在殿内。” 沈婳、祁珩、赵泓渊同时看向立政殿。熊熊烈火结束了一个时代。 变天了。 局势已定,反贼顾鹤云已死。 沈婳率先跪下,高喊:“臣请宣王殿下继位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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