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恹恹地看着他,发泄完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了。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是在向他埋怨,在向他发泄委屈吗? 她不禁埋怨起自己来:燕翩翩,你和他之间不过是皮肉上的干系,是娼妓和嫖客间的关系,你是有多愚蠢,刚刚那一番唱作卖惨是要做给谁看? 她不禁想起被他抓到自己当铺当玉的那次,自己似乎也是又羞又恼发了一通火,再加上这次…… 她隐约发现了,裴湛对她似乎有着一定的容忍度,上次用银子砸他,这次又挥手打他,所以她蹬鼻子上脸,对着他发火卖惨吗? 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父母和阿兄都宠着她,养成了她调皮娇蛮爱耍赖的性子,做错了事只要嘴巴一撇,眼泪一流,谁都狠不下心来,那个时候母亲点着她的额头道:“你这鬼灵精的,小聪明多,以后嫁了夫婿,离了父母,若无人护着你,你性子还不知收敛的话,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那个时候她总是抱着娘亲的胳膊娇声嚷道:“那我一辈子不嫁人。” 往事历历在目,可亲人都已不在身边,她身边已没有了宠她爱她的人,可为何在裴湛面前,她却无意识表现出了小时候耍娇蛮缠的习惯来…… 这般想着,翩翩脑海不禁打了个激灵,理智一点点回笼。 又听见裴湛如此发问,她呐呐道:“是我错了……是我逾矩了,我脑子发抽了才会冲你发火。” 裴湛一怔,眯了眯眼,观察她的表情。 若说刚才的她像一只长满了刺的刺猬,此刻的她已收起了利爪和尖刺,身上似被一股疏离感笼罩。 裴湛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喜欢她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情绪,狡黠也好,发火也罢,而不是像现在带上面具般,看不出面目本来的色彩。 他把她拉着坐下,又陇在自己怀里,鼻子埋在她如云的秀发里,深深嗅了一口,贴耳道:“别怕,我总会护着你的……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声音低低,言语诱人,竟有说不出的温柔。 他鼻息间的呼吸喷打她的耳侧和颈脖子间,翩翩心口发颤,侧头看他。 月光下,他肤色如华,熠熠生辉,眉眼若远山般高远冷峻,此刻在他的眼里,她竟然看出了点点怜惜。 她略微展颜:“嗯,我知道,世子是一言九鼎的人,你放心,我也会遵守我们之间的协定。” 裴湛脸色微变,尚来不及变冷,翩翩的唇就贴上他的,裴湛浑身一震。 他不喜她的抗拒,更不喜她把协定挂在嘴边,在他还来不及品咂这种情绪时,她就主动吻他,她细细描绘他唇的形状。 其实她不得要领,但不知怎的,裴湛却感受到了一股满足。 她如此生涩,足以令他整个人燃烧起来。 他历来习惯执掌一切,立刻反客为主。 青白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剪裁出缠绵的影子,远远看去,像一对耳鬓厮磨的爱侣,天上的月儿低低悬挂,花香袭人,芦苇摇摆,颇有天荒地老的味道。 裴湛下午饮的那些鹿血,效用来得颇有些迟,此刻他方感觉到腹中燥热,那股热气逐渐蔓延全身…… 被他拥住的人,是这段时间来一直占据他心绪的人,他闻过她的芬芳,知道她有多醉人,断没有中途放弃采撷的道理,何况,他对她一直有所图。 唯有彻底的占有,才能享受到那份美妙…… 他已将她翻身坐在他的腿上,面对着他,这个吻逐渐超出了范围,他埋首品香啄玉。 “我们回木屋里,可好?”微风柔和的夜晚,他的声音含糊呢喃,这带着怎样的暗示,不言而喻。 翩翩微喘,她告诉自己,也好。 她孤零零的,总要寻个人来庇佑自己的,裴湛,无疑是最有能力的,若是没有他,她如何能抵挡周岩礼的轻薄? 他又会给她很多钱,此刻他又是如此温柔,就这样吧…… “嗯……”这一声似裹着蜜,似应答,似嘤咛。 他似得了令般,再不犹豫,一把抱起她,脚步急促地往木屋走去。 木屋里的陈设不多,有桌有椅有茶具,也有一张榻,这已足够。 他将她压在那张塌上t,深深看她,他的目光发烫,翩翩竟有一种被他目光占有的感觉,浑身发麻。 裴湛低头吻她,衣衫逐渐褪去。 …… 果然,她是如此美丽,山是山,水是水,明月拥明月。 木屋外月色迷离,木屋里腻腻声响响起,女子时缓时急时轻时重的的娇吟,男子或安抚或诱哄或低口孔的声音俱透过木屋的那张竹帘,消散在清甜的山风里…… 翩翩已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这个夜晚,她哭得厉害,以至于后来嗓子都哑了,两鬓的发丝还黏在柔嫩的脸颊上,眼尾泛红似还挂着泪痕。 裴湛望着她的面容,这是二人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欢好,之前,他发烧,她发作,她醉酒,她装醉。 她果然又香又甜,比和他的第一次更甚,不,比他想象中更甚。 他原本对那些沉迷于女色的男子嗤之以鼻,可经过这一晚,他忽然懂得了巫山云雨的玄妙,也明白了世间男子为何多会沉迷于此。 他还有无穷的精力,但她却是娇花孱弱,裴湛怜她久未承雨露,没敢太放肆,堪堪要了她两次也就作罢。 他从榻上起身,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他要把她尽快送回去,以免被人发现端倪。 木屋里有披风,他拿起那件披风,将塌上的人细细密密地裹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这异动让翩翩的意识略微清醒,她眼睛似睁未睁地看着他。 裴湛轻声道:“我们回去。” 他的声音低哑中透着酣畅过后的餍足。 翩翩闭了闭眼,蜷着身子,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嗯”声。 第82章 探病 第二日太阳升得老高,翩翩才从屋舍中睁开眼。 一睁眼,翠玉就走了进来,“姑娘可要起床了?” 翠玉知道她几乎一晚未归,回来时依旧是世子抱进来的。 她在那世子的嘱咐下,用毛巾给姑娘擦拭了身子,待她把姑娘的衣裳解了,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身上红痕怵目惊心,这倒罢了,这与上次在荷花宴时的情形一致,但这次…… 亵裤上也留有暧昧的痕迹,她伺候过柳姨娘,知晓那是什么,也大概知道姑娘经历了什么…… 她和世子那不清不楚的关系,翠玉在短暂的震惊后也就见怪不怪了,姑娘未刻意解释,也未刻意隐瞒,翠玉能做的,也就是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尽力为她遮掩,尽管翠玉为她感到不值。 “嗯。”刚应答,翩翩便感觉嗓子火烧火燎一般,鼻腔也似被堵塞了,不通气。 她半爬起来,便感觉浑身被巨石碾过一般,酸痛无比,头也昏昏沉沉,她体力难支再次躺了下去。 翠玉忙伸出一只手掌,在她额头上碰了碰:“呀,有些低热,姑娘,你发烧了。” 翠玉有些担心:“这山庄白日里微热,晚上又凉得很,一冷一热,最易受风着凉。” 一边说,一边用杯盏装了温水过来,扶着翩翩喝了。 待翩翩躺下,翠玉又掖了掖被角,说道:“这庄园里有大夫随行,奴婢去找他,让他开几副驱风散寒的药。 翩翩走出屋舍的门,没过多久就遇见了玄影。 玄影将手中几包捆好的中药递给她,吩咐道:“这药你带回去熬好给燕姑娘服用,世子让燕姑娘再休息两日,之后会派人送你们回府里。” 翠玉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屋舍了。 在凝雪的禀报下,裴湛自然知道翩翩着凉一事,一时也有些后悔。 昨晚,他还是过于莽撞了,那个地方虽然温度适宜,但到底潮湿,夜里寒气又重,加上半夜骑马而归,一时冷一时热,以至于让她受了苦,又深觉她身子实在是弱。 上次肝火心火齐齐上涌,她又是发烧又是说胡话,养了近十天才痊愈,这才过了多久,竟又病了一场。 **** 知道她病了,裴筠、楚菡儿还有小不点裴湃都来看她了。 楚菡儿一眼就看到了半靠在软枕上的燕翩翩。 虽说她病了,精神恹恹的,但皮肤却恍若汝窑白瓷般,更添透明脆弱之感,微颤的睫毛忽闪,眼角眉梢流露出似有若无的娇憨妩媚…… 她不由想起了昨日,大雁叼她的钗环引得众人八卦不止,不少闲言碎语也传进了她的耳里,诸如美貌不比周芷西楚菡儿差,甚至还要美上一两分云云…… 楚菡儿不得不承认,这个身世不显寄人篱下的孤女,的确是貌美惊人。 这也是她为何会两次猜忌燕翩翩和表哥的原因吧,想来自己内心深处也忌惮她的美貌,她潜意识总觉得,表哥并非不好女色,也并非无情无欲,而是他十分挑剔。 这种挑剔不体现在家世和才情上,而是最直观的容貌上,而这位燕翩翩,虽然她低调不出风头,但真正的美人哪里又能藏得住呢? 就好比昨日,一场意外就让她美貌惊艳四座。 美人分很多种,有像周芷西那般咄咄逼人的美,也有像她这般端凝精致的美,自然也有燕翩翩那种似轻云笼月般飘渺的美。 端看男子喜爱哪一种。 有的男子尤好集美,各种类型的美人都想采一遍,比如周芷西的哥哥周岩礼。 而有的男子却只会为一种颜色倾心。 她忐忑,她并非是表哥喜好的那种美人,她忐忑,燕妹妹这种类型的美人才符合表哥的口味? 楚菡儿思绪回笼,若没有马球场表哥飞身救她那一幕,她可能还会继续猜忌下去,但她此刻心里却是如吃了定心丸般,有止不住的甜意。 表哥大庭广众之下救自己,将自己抱在怀里,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自己之前是疑神疑鬼,想太多了。 想到这,她看向燕翩翩,话语里都多了几分关怀之意:“燕妹妹,发汗的汤药喝了没?” 裴筠看着她娇弱的模样,担忧道:“燕姐姐,怎么回事,我看你自来到迷鹿山,也没怎么和我们一起玩,多待在屋舍里,怎么好端端会受风着凉呢。” 裴湃“哼”了一声:“姐姐胡说,燕姐姐好些天陪着我玩呢,哪像你,就知道和你那些手帕交玩,都不理我,看我回家不告诉娘亲和祖母。” 翠玉和楚菡儿都忍不住偷笑。 面对亲弟弟的指责,裴筠面上讪讪,讨好地对着裴湃道:“姐姐回去给你买朱雀街上何记铺子的风筝好不好?” 裴湃不领情:“那风筝不好玩,燕姐姐教我玩的那种风筝才好玩呢,在风筝上绑上竹笛,风筝会迎风作响呢。” 裴筠微讶。 就连楚菡儿亦眉心一动,她看向翩翩:“不知这种放风筝的法子是哪里学来的?这莫不是燕妹妹家乡特有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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