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去到北地的时候不习惯那里的风霜还有时不时来侵扰的敌军,外祖即使军中威望甚高也不能插手北地的太多事务,那些将军们只不过看在外祖的面子上不敢与他翻脸罢了,实际上一个比一个看不起他。 当时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凌霜,有一次战败之后,他被当众嘲笑,当时忍住没说什么,事后带着凌霜跑马,他也记不得纵马跑了多久,没防备的遇到了一队燕国军,随身只有一把匕首。 忘了怎样挺过来的了,也许是不想就这样死了,他还没为母后报仇,还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可能是上天眷顾,他没死,凌霜也只是受了些伤,躺在他身边呜咽。 脱力倒在地上时,他侧头看到了几株在血水里盛放的花,被踩坏了大半,零星几个白色的小花被溅上了点鲜血,显得有些妖艳。 他一直看着那些花,不让自己昏过去,好在来找他的人来的快,那个之前嘲讽他的将军可能是想看他的笑话也跟着人来找他,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他一时说不来话,后来他就彻底昏过去了。 军医说他断了两根骨头,后背被人劈了一刀,所幸刀口不至于伤到性命,其他地方的小伤到不足为虑。 他老实的待在营帐里养了一月有余,经过之前的事军营里的人也不再小看他,算是因祸得福吧。 伤好后接连的几场胜仗也让他在北地有了一席之地和话语权,隔年的这个时候,他带着人跑去了之前受伤的地方,本来以为此行会落空的他看到了那处一片接一片的白色,盛放在荒草漫天的北地让人觉得甚是诡异。 但他却觉得格外漂亮,亲自移了一丛栽到了他营帐周边,两年过去,北地的军营里到处都是这种花,细小的花骨朵绽放在苦寒之地让人不可思议。 两年的时间他已经能把北地完全掌握在手里。 回京的时候他带回了些嫩株,奇怪的是这花没有种子,但能在根上发芽,原本以为京中可能养不活,但它活得很好,王府里的地方都快被它霸占了去。 帝无渊手指轻抚着细小的花瓣,可能是巧合吧,但他看见这花老是会想到被他藏着的玉钗,上面的白玉小花和这个真的好像。 如今想找的人找到了而且能一直待在他身边,这样就够了,接下来就是母后的仇了,不着急,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清晨的树梢,是不是传来几声嘈杂的鸟叫,叫醒了还在睡梦里的安余,她躺在床上呆了片刻坐起身。 床头又出现了一身衣裙,她换上衣服准备打水洗漱一下,结果推开房门就看到了李慕,那人显然是站在门口等着她出来。 李慕看人从房间出来,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走吧,王爷让我带你去暗牢,没我带着你进不去。” “校尉稍等,我收拾一下。”安余去打了水,整理了片刻,觉得妥当了才跟着李慕去了王府暗牢。 暗牢里白天晚上一个样,靠着墙壁上的火把照明,安余来到了关着齐子奕的那间牢房,里面的人在闭目养神,听到有人来的动静睁开了眼。 安余问身后的李慕道:“校尉能开门吗?” 李慕依旧摇着手里的扇子回道:“不能”。王爷可是说了绝不能让里面这男人碰到安余。 安余又问:“那校尉你能回避吗?” “不能,万一你们密谋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事怎么办,我要在这看着。” 安余看他一副打算听到底的态度无法,对着牢房里的齐子奕道:“师兄安心待在便好,过两天我会带你回去,襄王说毒不能帮你解完,每两个月会给你解药,也是给被你伤过的暗卫一个交待。” 齐子奕没关心自己身上的毒而是看着安余问道:“你和襄王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安余也不知道现在他们两个之间算是什么关系,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师兄担心,她含糊了几句:“现在没什么关系,以后可能会有,师兄你还不知道我吗?” 齐子奕顿时明白过来,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色胆包天了你是,你……” 安余还没说话,身边的李慕便笑了起来,她扭头瞪了李慕一眼。 “师兄我懂得分寸的,再说了这要不是我在,你能出得了襄王府吗?”安余平生最怕的就是齐子奕的念叨,“师兄你安心好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帝无渊该找我了。” 齐子奕也不曾想会在这里见到安余,事到如此他连自己都保全不了,还要靠她去求情,他这个师兄当的实在忏愧。 “你喜欢就好,但襄王到底不是你之前那些,你……”齐子奕欲言又止,安余知道他想说什么,对他点点头:“我知道的师兄,我该走了。” 跟着李慕从暗牢里出来,安余问他:“王爷在哪?” “一大早被太后叫了去,应该要待到午饭过后了,王爷说你只要不出门哪都能去。” 安余暗想她能去哪?“不知校尉现在有事吗?可否带我逛逛?” 李慕思忖了片刻道:“也不是不行,但先说好哈,是你要求的,绝对不是我撺掇的。” 安余暗暗发笑:“好”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王府里转悠,期间也没人说话,李慕先是忍不住了开口道:“要我说你可真是胆大,色心敢打到王爷身上。”李慕今天才知道安余的来历和身份,不过不是帝无渊告诉他的,李慕是听牢房里安余和齐子奕的对话猜到的。 如果他知道安余的真实目的恐怕就不会只说她大胆了,可能会是“找死”。 ----
第20章 安余正打量着她还没见过的地方冷不丁听见李慕的话,挑了挑眉道:“我是不是色胆包天先不说,但我现在安稳的站在这也要你们王爷喜欢才行,你说对吗校尉大人?” 李慕还真没办法反驳她,王爷还真就喜欢她,说不定哪天她就成这襄王府的女主人了,李慕设想了一下将来觉得还是应该对她再客气点。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兰箬在襄王府的住处泽兰堂,兰箬本来脚崴之后就心情不好,既害怕太后觉得她没用把她舍弃,还担心安余在她养伤这段时间去勾搭王爷,无奈脚上的伤过了一晚上不仅没好还肿得更高了。 她责怪府医开的药不好,结果今天早上那府医敢直接反驳她让她去找太医,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王府大夫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兰箬身旁的丫鬟一眼便能看出自家姑娘不开心,厉声对那府医道:“王府每年花多少银子供你看病,结果你医术不高治不好不说还要推卸责任,让我们姑娘去找太医,我们姑娘可是太后娘娘送来的,你也太不把太后娘娘当回事了。” 安余他们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丫鬟的声音,他们本来打算心照不宣的避开泽兰堂的,但既然听到了李慕就打算去看看,毕竟那小丫鬟说的是襄王府的大夫,那大夫李慕是知道的,一大把年纪了医术就算再不精明治个崴脚有什么难的? 李慕不愿他平白被外人说道,但当他正想过去的时候却被安余拉住了。 安余解释道:“你一个大男人去人家姑娘院子里,不和礼数,且不说她是太后那边的,要是那这事做文章说你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你怎么办,好一点的那兰箬姑娘觉得襄王收她入房无望看上你,你虽然是个校尉,但好歹也算你们王爷的左膀右臂,她左不过一个宫人的女儿,再转头扒着你不放……” 安余话没说完,李慕便明白过来,“多谢安姑娘提醒,只是这府医算是倒霉遇上这事。” 把兰箬脚腕弄伤的是安余,如今她为难襄王府的大夫也是有她的错,安余让李慕在外面等着,她进去看看。 泽兰堂不大一个小院子,进门就能看到卧房,安余看到李慕口中的府医,他被刚才那小丫鬟说的面红耳赤,正站在那手足无措,他不过是照王爷说的那样复述了一遍罢了,怎料到会这样。 “你一个小丫鬟好大的口气,王府里的大夫当然是用银子供着照顾王府里的人,你们也不想想自己是这襄王府的人吗?” 兰箬显然是没想到安余会来这,她冷着脸道:“你来这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安余也不恼:“我来当然是身体不舒服找大夫啊,我等了好久大夫都没回去就只能过来找了。”说罢转身对着府医道:“大夫应该看完兰箬姑娘的伤了吧,我最近有些不舒服想找大夫诊治,不如我们先回去。” “不行!我的伤还没好呢,他还不能走!” 安余看了眼兰箬搭在凳子上的脚踝,确实肿得挺高的。 不过看旁边摆着的药就知道府医也没怠慢她,那她可不就是在故意撒气吗? “那行,大夫你快给看,我就在这等着。”安余说完就站在门外等着赖着不走。 那府医叹了口气说:“姑娘,我该开的药都开了,你这脚伤不重,养个三四天就好了,剩下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姑娘去太医院另请高明吧,告辞。” 安余对着屋里头气急败坏的兰箬微微一笑,看起来气人至极,转身跟着府医出了院子。 “姑娘可跟我仔细讲讲身上有那些不舒服,到了地方我再给姑娘把脉。”府医话里不说,但他今天很感谢安余替他解围。 一直等在外面的李慕从一旁出来道:“温老放心,她可没病,我们两人是碰巧听见了这里的动静,她就进去看看罢了。” 温老听罢才反应过来道:“多谢姑娘今日之举,不然我可要在里面为难良久。” “这有什么可道谢的,温老别客气。”毕竟里面人的脚还是她弄伤的,要不是因为她,温老也不用给兰箬看病。 安余没敢说后面的话,跟他客套了两句。 谁知这温老一定要给她把把脉当作谢礼,安余百般推辞不下只得给了李慕一个眼神,李慕接到暗示下意识道:“温老怎么会惹上里面哪个的?” 温老被他一问也不想着把脉了:“她说我的药不好,我昨天禀告了王爷,王爷让她去请太医治,我只是复述了王爷的话罢了。” “温老别放在心上,里面自持是太后送来的身份过的不顺撒气罢了。” 安余看温老终于不再执意给她把脉松了口气,她脉象不似寻常人,师傅一再叮嘱过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安余不是太懂脉象,她只是跟着师傅学过草药,不知里面的奥义,但既然师傅叮嘱过的事她一向放在心上,不敢疏忽。 他们三人倒是同行了一段,温老在王府待的时间长,给他们介绍了点王府里的景色,一路上倒也欢快。 慈宁宫里,帝无渊面无表情的看着端坐在上位的太后,从他到慈宁宫至此已经过去快要过去一个时辰了,祖孙俩也相对无言一个时辰了,除了刚开始的行礼问安到现在,期间叶嬷嬷来过一趟,来给两人添茶,问了句:“不知老奴的女儿有没有给王爷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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