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他们要在这里等到正午,也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药房的小门被从里面打开,安余闻声走过去,果然是师父从里面出来。 她放下药草迎上去,慕老站在门口看着最近总是没了踪迹的安余,又想到屋子里自己一筹莫展的大徒弟忍不住捋了捋胡子。 “你最近去哪了?”屋子里的那个不说清楚,屋子外的这个总要给他个交待。 安余一时语塞,径自走过去道:“师父您先别问这些,我好像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您先给看看。”说着就把胳膊递到慕老跟前。 慕老到底担心她,看似老大不愿其实再认真不过的给安余把了脉,细探了片刻之后慕老脸色骤变,他又使了几分力道下去。 安余看了眼师父的脸色心里紧张不已,生怕自己是真没救了。 良久,慕老松开安余的手,慢悠悠的道:“不是大事,为师给你搓个药就好了,不过切记,最近一月不要动用内力,不然为师也救不了你。” 安余闻言既松了口气又眉头紧蹙道:“那我这一个月就只能这样了吗?师父,我为何会这样啊?” 慕老没好气地看着她说:“谁让你自己倒霉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如果没我的药,你小半年都是个废人。” 慕老“砰”的一声关上了药房的门,看起来气得不轻,齐子奕这些天一直都待在药房里,听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但他现在被封了几分功力听不真切:“师父,安余出事了吗?” 慕老开始找架子上的药草,一脸肉疼的样子说:“那臭丫头回回都要找点麻烦回来,这次差点落到功力尽失的份,要不是有为师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你们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齐子奕听闻连忙问:“那她现在如何了?” 慕老转过头呵道:“你给我老实待着,气血上流催动毒发了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齐子奕稳了下心神老实待着,耳边传来慕老的嘟囔:“我看你们就是想气死我,我一个老头子把你们拉扯大多不容易,教了你们多少东西,次次回来都出事,我看你们就是想全死在外面留我和阿萱这一老一小凄凉度日……” 齐子奕无奈的打断他道:“师父,那有您说的那样,我们现在不好好的吗,再说了什么伤是你治不好的?” 慕老冷哼一声:“你身上这毒我就治不好,毒发了走远点,老头我看着糟心。” 慕老嘴上说着糟心,手上动作却不停,磨药配制一刻未停,安余的问题不算大,只是误用了些和她体内真气相犯冲突的药,再加上自己平时喂他们吃的各种药丸一时之间真气混乱罢了。 调理起来问题不大,只是到底是何药物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能让安余短时间内宛如废人一般…… 慕老拿着配制好的药丸走出了药房,安余此刻还在外面等着,帝无渊依旧默不作声的整理药草,慕老之前没发现他,这次倒是看得真切,他对着安余说道:“别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来为师这里。” 安余瞅了眼帝无渊回道:“师父他不是之前那些,况且我也从没带过那些人来这。” 慕老才不会相信安余这种话,她之前还带回来过一个,把手里的小瓶子递给安余道:“七日一颗,这个月绝对不能动用真气,找个地方躲着,万一你哪个仇家知道了。” 安余接过小瓶子连连道是,她躲在襄王府里有谁敢去找她麻烦。 还没到安余高兴,慕老就问:“流影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半月余了都没回来,马上就中秋了,你们是不是要留我老头子一个人过?” 安余顿了下道:“流影她……她最近喜欢上了个人,天天跟在人家身边,说暂时不回来了。” “都跟你一样,我警告你,你可别把阿萱带坏了,要是让我知道阿萱那天跟个兔崽子跑了,为师第一个收拾你。” ----
第44章 安余心里忙不迭喊冤又不敢再说话,一般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老实的听,你要是敢顶一句,师父都能念叨你一天,问就是他们这么些年得出的经验。 “还有你想想最近误食了什么东西,为师好有个防范,不然你下次再这样耽误事。”安余不说话,慕老也失了说教的劲。 这安余就不知道了,她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帝无渊身上,慕老跟着她的视线一齐看向了帝无渊:“他给你吃的?” “额……本来是补药来着,也没想到会这样……” 慕老听到这话脸色不老好:“你年纪轻轻的吃什么补药?”说罢他话音一顿,仔细打量起来帝无渊,不可置信的道:“你不会是因为和他……” 慕老话没说完安余就赶忙打断了:“师父你在瞎想什么,我就是想补补身子怎么了。” 慕老轻咳一声向帝无渊讨要那补药的药方,还在之前帝无渊把温老的方子装在了身上,取出那张药方递过去。 慕老收了方子没马上看,而是再三叮嘱安余这些天千万不要动用真气,念叨的差不多了慕老又去看药房里不争气的大徒弟,临走之前让安余去拍卖会上给他拍样东西,是株稀有的药草,今天的拍卖物。 安余心里记下那株药草的名字,拉着帝无渊就到了鬼蜮的拍卖会,这个拍卖会归袁管事管理,就是在鬼蜮里搭了个媒介,让一些不敢私下交易的东西摆在明面上拍卖,价高者得,而拍卖得到的钱,拍卖会只收一成,其他九成都归原主人,也是如此,才会有不少人愿意把东西拿来这里经行拍卖。 门外的人见到安余来了眼色不错的迎上前去:“大人这边请,您早说要来这边,小的早点把楼上雅间给您备上。” “楼上没位置了吗?” “这不今天来的人多吗,大人见谅,毕竟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总要讲个先来后到,要是您早点来说,肯定有您的一间。” 安余挑眉,她可是第一次听说鬼蜮里还讲究先来后到的,一般这里雅间不够的时候都是鬼蜮搞特大拍卖的日子,今天也不过一个小型拍卖会而已,而且看这人的态度客人来头都挺大的。 安余也没难为他,毕竟她就过来拍株药草,正想开口让他带路落座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颇为悦耳的声音,“鬼手大人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和在下挤一挤。” 安余转身看过去,入眼便是那人一副清冷如翩翩贵公子的派头,她还从来没在鬼蜮里见过这人,看来是从外面来的,看了眼他面带浅笑的温润面庞,要不是安余看多了帝无渊,恐怕眼前的人也能让她念上许久。 安余自然没答应他,小王爷都还跟着她呢:“这位公子客气,楼下也挺好的,我只是奉家师之命来拍样东西罢了,拍完就走,用不着这样麻烦,不过还是多谢公子好意。” 对方道:“是在下冒犯。” 安余对他点了点头生怕小王爷又吃味,拉住了他的手示意门口那人带路。 二人在楼下落了座,随即便有这里的侍女送上笔墨,在这里寻常的拍卖品是可以直接叫价的,但压轴的物品就需要写下你愿意出的价格,出价高者得,拍卖会随后会私下给人送过去,以防拍下东西的人在走出这里之后就被人追杀。 即便是如此霸道的条件也依旧有人愿意赌上无数金银去换取令人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曾经在这里有人以五千万两的高价拍走了一副临时充当压轴的前朝古画,也就是从那次开始,这个拍卖会才得以让无数人知晓。 安余听别人说过那幅画,见过的人都说那是副美人图,虽然画上的美人栩栩如生让人见之不忘但也不至于被拍到如此高价,当今的国库全收罗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五千万两。 安余初次听闻只觉震惊,甚至怀疑是不是袁管事搞来糊弄人的谈资,听得多了倒希望是真的,也不失为一桩奇事。 安余侧头看向帝无渊道:“你要是有想要的我给你拍下来。” 帝无渊首次来到这里先是打量起了这里的布置,说来整个拍卖厅宽敞的连皇帝的议政殿都比不上,听到耳边的话他朝安余点了点头,余光瞥见刚刚那个说要邀安余去雅间的公子已经被人迎上了楼。 帝无渊能肯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他,但不知为何见了那人却感觉有些熟悉感。 周边的人都已经落座的差不多了,随着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帝无渊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这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开头几样都是些珠宝残卷之类的,安余向来对这些没兴趣,楼上的几个雅间也没动静,安余只知道其中一个里面是刚刚那位公子,其他的却不得而知,她也动用不了真气,不能探知一二里面是否有内力深厚之人,最近她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正想着周围忽然轰动起来,只见原本放着拍卖物件的圆台被撤了下来,替代它的是一个被封得严严实实足有半人高的笼子,那笼子被放好后掀开罩着它的一层布,让人看到里面是什么。 安余本以为里面会是新奇的异兽,谁料里面居然关着个不大的小孩,只听站在旁边的人朗声解释道:“这是燕国彭将军的血脉,前不久彭将军被以叛国罪处刑,彭家众人都被充作官奴,这位就是彭将军唯一的儿子,本次拍卖起拍价三万两。” 笼子里的小孩蜷缩成一团,属实可怜,听见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帝无渊碰了她一下,看样子是想让安余把人拍下,安余心里也正有此意,她善心不多,但看到还那么小的孩子就要受此折磨心里难免不忍。 这时的叫价已经到了十万两,几乎要停止了,安余正要开口之时忽听楼上雅间传来声音:“二十万两。”那声音颇熟悉,正是刚刚那位公子。 难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上面这个孩子,安余迟疑了片刻直接开口把价格抬到了三十万两。 周围一片哗然,一个官奴而已,就算是来头不小但也算的上是大手笔。 但当鬼蜮众人一看是安余时便不觉惊讶了,说不准人家想买回去养着呢,楼下没人敢再报价,楼上雅间也没了动静,看来人是她的了。 笼子被抬了下去,人要等拍卖会结束安余才能去领,接下来就到了师父让她买回去的药草了,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不多,安余没费多大功夫就拍下了那株药草。 这次拍卖会除了那个将军遗子之外也没其他特别之处,压轴的物品是件前朝的古物,保不准从那得来的,安余对此没兴趣,奇怪的是楼上几个雅间里居然都没什么动静,也就那公子喊了句“二十万两”,安余甚至怀疑其余雅间里到底有没有人。 总不会都是冲着那小孩子来的吧,但他们也没叫价啊,拍卖会结束后安余交上钱带着帝无渊去了领东西的地方,有专门的人看守在这里,那个小孩子被从笼子里放出来蹲在一旁,安余刚想上前去就被帝无渊拉住了。 她侧头不解的看向他,帝无渊冲她摇了摇头自己上前去想拉那孩子一把,结果一道寒光闪过,安余眼看着那小孩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帝无渊,还好帝无渊早有预料,小孩子的力气肯定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帝无渊卸了那小孩手里的匕首,把他直接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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