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余环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帝方和身上,帝无渊说过实在要传消息可以找他。 半夏察觉到安余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她弯腰倒酒时听到安余低声嘱咐,“陪我出去一趟。” 半夏不明所以地扶着安余起身,燕洛允看见她出去让身边的人也跟了过去。 “郡主咱们要去哪?” “回去拿个东西。” 安余没走几步路就被人堵了,帝方寒不怀好意地挡住了她的去路,“郡主是要去哪?本殿对皇宫各处都熟悉的很,可以为郡主带路。” 帝方寒说话时眼睛定在安余身上,只要能得了乐安郡主的芳心,他要争皇位也不是问题,见识过方才席间的唇舌之争他更坚定了心里的打算。 安余怎会不知他在打算什么,她没时间在这耗就当没看见直接绕开,步子还没挪两下帝方寒又挡在了她面前,安余忍着想把他直接处理的心问:“不劳烦殿下了,回去的路我还是能记住的。”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
第116章 安余拦住半夏要动手的冲动, 因为她听见了其他人的脚步声,真要动手也不好让大雍的人看见。 “二皇弟可让我好找。”来人是帝方和,他看见安余也在时还问了声好, “原来乐安郡主也在啊,郡主玉安。” “大皇兄有何事?”帝方寒半点不想除他以外的皇子接触安余, 对帝方和很是不客气地道。 “皇弟可曾听见端贵妃在叫你?皇兄实在不忍心特地赶来告诉你, 好让你们母子相聚。”如今的帝方和不似从前那般畏首畏尾, 帝方寒早没了依仗,谁都得罪不得。 安余听明白了帝方和话里夹杂的意思轻笑了几声对着他道:“殿下来得真是时候, 乐安记不得回去的路了,还望殿下能告知一二。” 帝方寒脸色发青地听完安余的话, 要知道安余刚刚才用她记得住路来拒绝他。 “郡主这边请。”帝方和越过帝方寒给安余带路, 虽然不知道这燕国郡主要干什么但不得罪总是好的。 到了瑶华殿后,安余没让他走, “劳烦殿下稍等片刻,回去的路乐安依旧不记得。” 说完也不管帝方和什么脸色她就匆忙到了殿内提笔写了张字条, 确定没问题后塞进了袖子里,但愿帝方和是个有用的,不要耽搁了。 如果不是早就明白自己登基无望, 帝方和发觉燕国郡主对自己不一般的关注还会高兴,但此刻的他只有些心慌, 眼神飘忽。 安余轻咬了下唇角,脚下一顿,霎时身子就要往下倒,安余本想着帝方和能伸手扶一把, 她好把字条塞过去, 谁知道他非但不扶还往旁边挪了几下, 假惺惺地道:“郡主没事吧。” 安余当然不会让自己摔在地上,她搭着半夏的手站直身子,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没事。” 算了,不中用,真后悔当初没让帝方和认认自己的本来面目,如今递个消息也麻烦的很。 好在安余是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帝方和腰间的玉佩不知怎得忽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好滚到安余脚边, 真是上天有眼,安余弯腰把玉佩捡起来,拿了张帕子顺势把字条一并包了起来递给帝方和。 “多谢郡主。” “殿下可要小心别再掉了。”话罢安余头也不回地带着半夏走了。 帝方和手指碰到了帕子里不同与玉佩的感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打开帕子就直接塞进衣袖里。 安余重新回到宴席上,察觉到初嫣在看她,安余毫不遮掩地望了回去,相视不过几瞬便纷纷移开视线,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藏着何种思量。 一直到乐舞声间歇宴席上都风平浪静,笙乐声渐渐平歇,随着舞姬的退场,安余看见殿外进来一个人。 “既然两国都意在平歇战事,那朕也该拿出诚意来,贵国七殿下一直待在大雍,此行世子可将七殿下带回燕国。” 一时之间席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被带上殿的燕国七皇子身上,燕洛允起身谢过大雍皇帝,让人把七皇子带了下去。 安余对这位之前的混账事有所耳闻,不顾燕国皇帝的阻止非要去战场上邀功,还不把边境将领放在眼里,帝无渊生擒了他,燕国短时间内败于下风有大半原因是因为他。 曾经嚣张至极的人到了大雍困这些日子面色恍惚不已,就算是回了燕国想必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宴席过后安余就被彻底困在了皇宫里,每天面对着太后的虚情假意撑着张笑脸,初嫣借着养胎的理由数日未出寝殿什么人也不见,安余每次看见大雍皇帝都害怕他下一刻会倒下不省人事。 她身在后宫连帝方和都看不见,帝无渊依旧被关在襄王府不得外出,交给他的字条也没了音讯,燕洛允宽慰她不用太过担心,再怎样私下里给皇帝下毒事情败露了都是要凌迟的死罪。 但事实证明初嫣就是冒着哪怕事情败露不得好死也要铤而走险的心。 这天安余为了避着太后躲到了御花园,瞧见叶嬷嬷带着两个不似宫里面装扮的人往慈宁宫的方向去,安余便让半夏叫住了叶嬷嬷,“嬷嬷身后跟着的是?” “郡主玉安,奴婢身后是皇贵妃的父母亲,皇贵妃近来格外念家,太后娘娘才召了家眷来让皇贵妃见见。” “是吗?”初嫣有没有父母安余可清楚的很,她曾经亲口说过父母双亡。 “既然皇贵妃娘娘急着见,嬷嬷就快过去吧。”安余打量着那两个人,丢到人群里也不起眼,又偏偏是这个时候。 安余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发呆,她总觉得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知道半夏为了逗她开心去给她剪了几枝梅花,安余不经意见瞥见了半夏的背影,顿时想起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习武之人与寻常人走路有所不同,而刚刚那两人应该内力不低,在这个时间里,安余不免会多想她要干什么。 安余眼睛盯着半夏折的那束梅花道:“走,我们去皇贵妃那里坐坐。” 半夏疑惑:“刚刚叶嬷嬷才把皇贵妃的父母带过去,咱们现在过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把梅花枝子抱好。”安余心里放心不下,打算过去看看,大不了吃个闭门羹罢了。 出乎意料的是初嫣见了她,安余顺势把半夏怀里的梅花放到她面前道:“御花园里看见红梅开得正艳,折了几枝来送于皇贵妃。” 初嫣看了眼桌子上凌乱不已的红梅,让人找了个瓶子插好,“郡主有心了。” “皇贵妃喜欢就好。” 寝殿里一阵沉默,初嫣屏退了一众宫人问道:“来干什么?” 此时寝殿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安余脸上笑意消失殆尽,“我倒想问问你要干什么?” 初嫣摘了朵红梅放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道:“你把帝无渊杀了我就告诉你。” 初嫣看着安余面色阴沉轻笑了起来,“怕什么,你是燕文景的女儿,大雍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牵扯到你身上,哪怕是改朝换代。” “你就不怕你动的手脚被皇帝发现?” 初嫣满不在乎地道:“我做了什么?就算你告诉他,你觉得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 不等安余再开口,寝殿外又有了动静,“郡主慢走,本宫身子不适便不送了。” 碍于有旁人在,安余没再多说,起身离开,她急得心里冒火却毫无办法,从燕国走的时候父王交了一队人在她手里,但万般叮嘱过不许她牵扯进大雍的政事,帝无渊能成功最好,就算失败了安余也能置身事外,那些人只会保护她的安全,安余想让他们递消息都不行。 深夜时分安余才闭上眼没多久,就被人轻轻拍醒,昏昏沉沉间安余看见了燕洛允,“哥哥怎么来了?” 燕洛允拿了件外衣给安余披上,“大雍皇帝出事了。” 安余瞬间清醒了,她抓着燕洛允的手臂问道:“没了?” “只是昏迷不醒,还有气息,现在永昌殿以及被围起来了。” “谁的兵?”安余心间一紧。 燕洛允叹了口气道:“庆王方才进宫了。” “我们绝对不能掺和进去。”燕洛允把安余想说的话堵了回去,“如果他在这也一定不会想让你去冒险。” 安余无力地靠在燕洛允肩头,“哥哥,如果他败了……” 燕洛允轻声安慰道:“放心,帝无渊一定会有准备的,哥哥答应你,如果帝无渊真的失败了抢也给你抢回燕国。”他终究是不想让安余伤心。 安余指尖发白地攥着手里的被子,她真恨自己到头来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袖手旁观。 永昌殿里,初嫣冷眼看着躺在床上气息渐微的皇帝,她本不想这样的,都是帝无渊逼得,为了今天她牺牲了太多,总要先下手为强的。 “你还怀着身孕,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哀家看着。”难为太后亲儿子在床上躺着生死不明,她还记得让初嫣回去歇着。 初嫣冷哼一声道:“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才该多歇歇,叶嬷嬷还不快扶太后回慈宁宫。” 被初嫣点到了叶嬷嬷狠狠哆嗦了一下,双手却格外坚定地搀着太后道:“太后回去休息吧。” 太后不敢相信地看着叶嬷嬷,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边最贴心的人会背叛她,“啪”的一巴掌打在叶嬷嬷脸上,“哀家何曾亏待过你?你可是哀家从本家带进宫里的陪嫁!” 叶嬷嬷捂着半边通红的脸泣不成声,“太后,奴婢死也报答不完您,可奴婢实在没办法啊,奴婢所有的亲人都在皇贵妃手里,奴婢不敢违抗她。” 初嫣懒得看这出主仆情深的戏码,“叶嬷嬷,本宫不想再说第二遍,把太后带回慈宁宫。” “哀家是这大雍的太后,你一个皇贵妃有什么资格动哀家,来人啊,把这谋逆叛上的贱人给哀家押下去。” 太后话落永昌殿内无一人敢动,初嫣指了两个人道:“看来叶嬷嬷年纪大到已经扶不起太后了,你们去帮帮她。” “娘娘,太后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奴婢这就带太后回慈宁宫。”叶嬷嬷走到太后跟前劝道: “太后,如今这皇宫都被他们封了个严实,咱们先回去吧。” 太后死死盯着初嫣,“皇帝对你如何,你现在这样可曾问过自己的良心?” 初嫣不答话,神色淡淡地看着太后被叶嬷嬷劝着出了永昌殿。 “陛下怎样了?” “回娘娘,陛下的病微臣也看不明白,可能要回去查些医典。”被初嫣叫到的太医是庆王安插在太医院的人手,如今这番话不过是对外人的说辞。 “去吧,你们也都下去吧,本宫亲自照顾陛下。” 初嫣拿着帕子并不轻柔地擦掉了皇帝额间的冷汗,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她还听到了一声“蓉儿。” 帕子从初嫣手里落到皇帝枕边,“真难为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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