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光是他们,就连西岐人也派了人来想分一杯羹。 刘楚楹默许了,并许诺,只要西岐皇帝助她登上帝位,将割让西南十郡送于西岐。 西岐皇帝已经和刘楚楹合作过一次了,将之前北襄和厉族打下的城池通通夺了回来。 这次再与刘楚楹合作,自然是越发得心应手。 刘邑为了他这一脉得以保存,不惜混淆皇室血脉,犯下重罪,只要是刘氏子弟都快要借机讨伐。 至于宗格,他是个外族人,只是以侵略者的身份打到了这里。 论武力,没有人能与厉族抗衡,但偏偏刘楚楹是他的妻子,他也可以扶持刘楚楹或是他们的孩子登上帝位。 因此这才是他们一行人留在京都的理由。 如今刘氏子弟在刘楚楹的召集下进宫,就是为了商议该由谁继位。 这个答案显然呼之欲出。 厉人想要光明正大的拿下的北襄,毫无疑问,应当是选择刘楚楹的儿子。 可令他们吃惊的是,刘楚楹一个女子也想争夺那个位置。 且她手里有能与厉人抗衡的军队,在民间也极为有威望。 选她,或许北襄还是刘家的。 但还是有人不服,说来说去就是不服气刘楚楹是个女人,历朝历代就没有女人当皇帝的例子。 可也容不得他们再考虑了,因为再不选,这天下就要变成厉人的。 不过也有几个厚脸皮的诸侯王,让刘楚楹推他为帝,他将奉刘楚楹为护国长公主,富贵一生。 周辞安冷笑,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传到刘楚楹的耳朵里。 而自这一天后,其他人也没有见过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诸侯王。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反目 早朝的钟声敲响,这还是乱了这么久以来,刘邑第一次上早朝。 今日是他要禅位的日子。 宗格难得让太医停了药,让他恢复了些清醒。 其实刘邑的癔症并不严重,只是贺靖川为了掌控他,让太医给他用了些猛药罢了。 可有些时候,清醒着比不清醒更让人痛苦不堪。 刘邑就是这样,他坐在他渴求了一生的龙椅上,如坐针毡。 可是他动不了,只能跟一摊肉泥一样摊着。 他的下首是一把太师椅,宗格依旧十分不羁的斜坐在上面,双目无神的注视着那些朝臣。 他知道这些人都被周辞安拉拢了,周辞安是她的人,今日,她会来吗? 接下来便是各地的诸侯王,他们看到刘邑身边的宗格,腿都软了几分,对厉人的恐惧早就融进了他们的骨血。 若不是刘楚楹手里有兵,他们又无法选择,说什么也不敢跟宗格对上。 人都差不多来齐了,刘楚楹的马车才到达了外面。 如今满朝文武,没有一人敢吱声,说女子不可入朝堂或是女子不可参政。 周辞安今日穿的极为精神,腰间还佩着剑,他先是看了那些诸侯王一眼,而后高声道,“恭迎九公主!” 所有人为之精神一震。 只见那女子身着一件玄色衣袍,金铜雕纹护肩,左右各垂着流苏,长发束起戴着高冠,既有男子的飒爽英气,也有女子的清冷如月,被人拥簇着进来,庄严贵气,气势非凡。 刘邑坐在龙椅上,看着一幕口不能言,只能费尽全身力气,将手指向刘楚楹,双目圆瞪,似乎在说她一个女子,根本不配来到这里,更加不配坐上这个位置。 宗格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杀气。 可很快他就把目光放在了刘楚楹身上,甚至阻拦了那些要向她行礼的朝臣。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可却被周辞安和乌仁图娅阻拦。 “呵,凭你们也配拦我?”宗格狂妄道。 刘楚楹让他们退下,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宗格。” “你真的想好了吗?要与我为敌?”宗格赤红着双目。 这些日子这些人大大小小的动静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她不会背叛他的,她也不是一直都在利用他,一定是这些人逼她的。 “我没有与你为敌,厉人与北襄人共治,这不是我们一开始的设想吗?” “所以你就要和我们的孩子争?你在害怕什么?你难道不是他们的母亲吗?这天下难道不是你我的吗?” 为了这该死的天下,他们厉族死了多少人,凭什么她要因为一个刘煦就这样对待他。 “你呢?你又在害怕什么?你也担心女人摄政,还是觉得我会放弃厉族?” “那我呢?你就可以放弃我吗?这么多年的情爱,都是虚假的吗?刘煦想要我的孩子死,想要我死,凭什么他可以动手我不可以?我只不过是在为你和孩子报仇罢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他,这一切与他无关。”刘楚楹平静道。 “那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宗格嘶声问道。 难道这一切不都是在刘煦死后才悄然变质的吗? 还是说这从一开始就是利用。 她利用了他们厉族的兵马,一路杀回北襄,她要做这世上至高无上的皇。 为何不早告诉他?他连他们厉族大王的佩符都毫不怀疑的给她,她凭什么不信任他? “我明白了,你始终是不信任我的,你的眼里只有权力,我和孩子什么都不是......是我助长了你的野心,是我蠢得被你利用。”宗格狼狈的后退。 “宗格......” “要战便战吧,你最好杀了我,这样北襄和厉族就都是你的了。” 刘煦何尝不是在打这个主意,他从来没有想过刘楚楹不足以登上那个位置,只是他担心宗格会利用她罢了。 厉人的精锐始终掌握在宗格的手里,只要他想,刘楚楹迟早会成为一个无权的女帝,既如此,那他就先替阿姐杀了宗格。 这样,锅让他来背,让他去承受厉人的怒火,阿姐只需带着孩子登上权利的高峰便好。 可现在,刘楚楹怎么可能去杀了宗格,他是厉族深受爱戴的王,他死了,所有厉人都会为他报仇,即便是刘楚楹,也承受不住那些人的怒火。 更何况,他还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 “我从不后悔杀了刘煦,我只后悔我没有早一些动手。”宗格露出挑衅的笑。 “我该在十年前就杀了他,或许你会恨我,但我也能把你囚禁在牢笼,这样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不是吗?” “你不必如此。”刘楚楹垂下眼眸,她知道宗格说的都是气话。 若是他真想对她下手,这满殿的人加起来也拦不住他。 宗格自嘲一笑,显然也是承认了。 他对她的爱早就深入骨髓,除非剜肉剔骨。 “把诏书给我吧,我们还会回到以前。” “回得去吗?” 宗格直视她的双眸,若是刘煦没死之前,他们是回得去的,可如今,他已经不信任她了。 他也有自己的族人要保护,凭什么只听刘楚楹的一面之词,就将一切拱手相让? 刘楚楹静默不语。 第二百八十五章 逆转 僵持了片刻,宗格还是败在了她那清幽的目光里。 “真是没办法,好,我给,不过,我要你亲自过来拿。”宗格轻抬下巴,脸上是放荡又直白的笑。 “公主不可!”周辞安抓住了刘楚楹的袖子。 若是宗格对刘楚楹不利,那他们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既这样也没什么好谈的。”宗格踹翻了椅子,大批的厉人持着弯刀将大殿齐齐包围。 与此同时,刘楚楹的人也纷纷进来,在人数上不比厉人少。 还是高公公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意识到情况不对,悄悄记下了留守在宫里的厉人的数量,还大着胆子给周辞安递了信。 刘楚楹才敢带着人前来。 但她显然是不想与宗格起冲突的。 “都退下。”她甩开了周辞安的手。 “公主!” 不只是他,就连一些大臣都在劝阻。 “不必忧心,他不会伤害我的。”刘楚楹独自一人朝着宗格走去。 宗格也让他的人放下兵器。 “我的胡日格,你永远都是那样英明睿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毁掉那份诏书?” “只要刘邑活着,就会有无数份诏书,你该杀了他。” 宗格轻笑。 刘邑则是惊恐的从龙椅上滑了下来,若是他能说话,一定就是在求饶。 “我一个月没见你了,你可真狠心,留我一个人在宫里。”宗格嗔怪道。 “我还以为你会先与我道歉,说了那么多混账话。”刘楚楹笑吟吟道。 宗格苦恼的拧了一下眉,“什么混账话?我可什么都没说,在场的人都能作证。” 他停顿了一下,边朝着刘楚楹伸出了手,边继续威胁道,“毕竟......不识相的都会变成死人。” 此言一出,有不少人都跟着一抖。 刘楚楹自然是将手放进了他的手心,嗔笑道,“你惯会耍赖。” 那两人郎情妾意,哪有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就是再瞎再蠢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 周辞安握着长剑的手滑落,他向来温和的脸慢慢产生了裂痕,他先是看着宗格和刘楚楹,而后转身看到了已经朝他拔出剑的乌仁图娅,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宣读诏书吧,来个人把他扶起来。”宗格从袖子里拿出明黄色的圣旨,又随意指了一个人。 很快刘邑就被人扶到龙椅上坐好,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让我来为你宣读圣旨可好?”宗格问道。 “一般宣旨的都是太监。” 宗格:“......” 但他还是固执的要自己宣读。 这是充满史诗性的一幕,他要在描述古今第一任女帝的文书头一行,就是他宗格的名字。 “还不跪下!”宗格牵着刘楚楹的手,让她站在最上面,而他则是逡巡众人。 看着九公主脸上温和的笑意,所有人都在此刻恍然大悟,这一切不过是这夫妻俩共同演的一出好戏,只不过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很快他们就会明白的,此时他们要做的就是乖顺的俯首称臣。 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并没有来到,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臣子是最为高兴的。 “臣跪请!” “臣跪请!” 乌泱泱跪了一地,唯独周辞安一个人如青松一般站着,哪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依旧淡定如斯。 刘楚楹也打算以礼跪听,但宗格不让,她成了第一位站在龙椅旁的受禅者。 “咨尔福安:昔者帝尧禅位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予常,惟归有德......赖福安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清区夏,以保绥我宗庙,岂予一人获乂,俾九服实受其赐......皇灵降瑞,人神告征,佥曰尔度克协于虞舜。于戏!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天禄永终。君其祇顺大礼,飨兹万国,以肃承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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