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是她御笔大丫头,打小罗缕纪存着她在外人跟前的一切。 这次下江南,南珵故意没带御笔侍卫,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陆绮凝见云笑落座书案后,手轻捻莲花玉盏,悠悠道:“南祈三十四年,冬月一十五日晴,太子同太子妃俏言互诉,其太子殿下顾有月女娇容,惹其不快,特记来哉。” 云笑纸落云烟,不一会儿便写完起身,递呈给她。 春景堂的门和窗柩都敞开着,明月压枝低,无意穿堂风。 南珵侍卫白羽将装柿子饼的食盒拎到门口,朝堂内鞠了一躬,“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着属下送来的。” 陆绮凝轻瞥了眼她另一位丫头闻晴,一个很伶俐的丫头,闻晴弯腰,后退三步才转身出堂,接过食盒,“有劳白侍卫。” “前院儿来客,太子殿下耽误片刻就来。”白羽说完告退,闻晴转身进屋。 陆绮凝瞧着那张普通榆木四方桌,和那已经泛旧的双层食盒,这院里的一应用品如数换过,只这桌子和食盒她留着纪念。 她如月皎洁的眼底,渐渐湿润起来,手中册子紧紧捏着,她这徐伯伯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若真是因此开罪江南地头蛇,导致惨死。 有一人她便杀一人,有一双她杀一双。 她玉面温和,就是鹅黄色的光都无幸在她脸上视出端倪,算起来再过三日就是她父母定情那日,是该吃些,“你们端走上层的一盘拿去分着吃,我等等南珵。” 左右等着南珵人没进来,陆绮凝自己上那张黄花梨木床睡去了,再醒来她腰酸背痛的,然觉她自己就像树干,被藤蔓缠绕着,她耳畔那睡意正浓之人毫无察觉。 “你给我下去。”她以为是南珵睡在她床上,踹了一脚过去,她被他紧紧搂着,俩人双双坠地,她那如瀑发丝瞬间铺满南珵身侧。 只听少年“嘶”了声,身后疼痛欲裂,身上原本被陆绮凝压着,只见这姑娘反应过来,立马从他身上起来,点了盏灯。 “你没事吧。”陆绮凝瞥了眼贵妃榻,心生疑,她不是在床上睡吗?没敢耽搁,先把人从地面扶起。 南珵被扶着坐好,背部疼痛没得缓解,但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想同她多点接触罢了,见陆绮凝忙着穿衣,轻语俏着道:“谋杀亲夫啊。” 他是习武之人,幼时被打趴,再站起来比这承受的痛更甚,他是怕陆绮凝会担心。 陆绮凝披了层外衣站在他面前,她亦习武,外人不知道罢了,这点疼痛犯不着请大夫,轻轻歪着脑袋,倒是没有不悦,长发散乱,稍稍倒向一侧,困惑道:“我怎么过来的。” 她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得了‘游魂症’,这症状倒是容易让人睡着无意识时,做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南珵生得双瑞凤眼,似洁净玉兰,眼眸清澈透亮,眼尾轻轻一挑,又似能沉溺人的瘾。 只见他抬手抚着自己的腰,装疼痛不已,话里不是埋怨,像是失落加告状,“为夫进来这榻上连床被子都不曾有,只好把阿予和衾褥一起抱过来。” 陆绮凝瞬间心中缓了口气,幸不是她患了游魂症状,她顺眼瞧着贵妃榻,只一床衾被和褥子,怪不得她睡得四肢酸痛,“那便回书房睡罢。”她转头提着灯到床边,熄灭睡觉。 ---- 贴贴我的新开奇幻文《满级神君和穷书生》,求收藏呀~ 不得不藏拙的满级神君VS穿越而来的穷书生 雪月派大小姐雪泠弦,十五岁飞升神位,享六界供奉,是天之骄女。 可是,飞升神位的那一天里,雪月派一朝覆灭,只见废墟。 她从端坐高台的神女,变成了血洗满门的真凶,不过一日光景,她跌落云泥,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雪泠弦不服! 为了寻找真凶,她匆匆下界,改名换姓。 天之骄女雪泠弦不见了,修仙界却多了一位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从此,她是经营白事,为人招魂引亲,“风花铺”的老板,姜笺。 * 风琮自幼孤儿院长大,勤工俭学成了师范大学准大学生。 一日睡梦中,有一德高望重的女长者问他,“愿不愿意来奇幻界?” 他千百愿之,毕竟,谁不愿执剑拯救苍生? 他从天而降之时,却不小心碰到了一女子的绣花鞋。 那女子柔柔弱弱,语气温和,话中却蛮横:““道上规矩,碰了我的鞋,得赔钱哦。”” 荷包空空的风琮,纠缠不过,只好劳工抵债。 可是…… 说好的拯救苍生,怎么是从免费长工做起啊?! 长工命,长工魂,惬意长工他来当。 这是他的好人卡吗? 慢慢的他却发现,这家白事铺子不简单。 有脏东西会附他的身,装得高深莫测,术法精通啊! 不过…… 也许,这也算另一种拯救苍生……? * 姜笺第一次见到风琮,只觉是个不知何来的穷书生,管好她的铺子,当好她的提线木偶,做好她的挡箭牌……即可。 后来…… 她只想陪他走完他的寻常一生。 阿予(叉腰):小人小人小人。 南珵:我搂她了,被踹一脚,值。 注释:①六房:户、吏、礼、工、刑、兵,参考清代律法。
第2章 秋日赋2 ======= 南珵敞快一笑,躺回贵妃榻,把几个时辰前抱陆绮凝过来被子往身上一搭,又借着如点点碎银堆砌的月光,望着床上那裹着衾被背对着他,已然入睡的少女。 他怔神片刻,恍他八岁那年,在御花园遇见正在玩耍的陆书予,那日正值春节意浓,雪后初晴,云彩淡淡,他姨夫姨母领着她在宫内过节,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袭红衣,把头埋在清扫好的雪堆里。 他细想,怕这姑娘头栽在雪里出不来,跑上前把其拽出,竟不曾想到是其故意为之。 四岁的陆绮凝被这么一拉,使着浑身劲踩了他一脚,不知何意,转身便跟她身边嬷嬷离开。 他自出生便是太子,他父皇母后只他一子,厚望加身,勤勉无度,唯恐懈怠,每逢佳节他自请学业续,独独那日忙里偷闲,小丫头如同树边堆着的雪融进泥土那般,浇灌他的心扉,自此念念不忘。 他父皇母后一直视陆绮凝当掌上明珠,从不允许男子离这姑娘身近,按他双亲说法,就是这天底下没人配得上陆绮凝。 若非那道圣旨,这枝他也攀不上的。 夜半,南珵辗转睡梦中,做了一个他前几日才发生过的“梦”。 是他和陆绮凝大婚那晚,夜已深,‘岁朝堂’除了在太子妃屋前当值的两个婢女外,空无一人。 勾月明悬,如玉无瑕的银霜落在那道连着‘岁朝堂’的月洞门前,将倚靠在门洞下的少年一举一动散在这数不尽的尘埃中。 说来也怪,那少年郎被拉长的影子不显孤寂,隐约可见这人背影像凯旋而归的意气风发少年郎,高马尾,玉冠簪发,红衣新郎装。 仿若深夜不再寞落,似混着成熟果子的气味,漂浮在这银霜中,在那少年脸上慢慢发酵。 只见那少年目光寸寸,远远隔着窗柩盯着熄灯那屋子,满是相思意,他便借着‘醉意’踏进岁朝堂院子,无视被他吵醒的两个婢女,直径推门进屋。 金丝楠床榻边上那两只红烛已被吹灭,只有一地雪白的碎玉,将床上少女照着一会儿近在咫尺;一会儿悠远神秘。 少年轻踩银霜慢步无声走至床前,借着那穿过窗桕的柔白,弯下身子轻轻在少女耳畔呢了句‘醉话’。 “陆书予,我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这少女许是一日婚嫁累了,早早歇下,粉黛全褪、睡颜如同一朵蔷薇,绚丽脱俗,然睡姿却不老实,手在空中挥舞两下,差点一巴掌拍在这少年身上。 两三时辰过后,东边泛起鱼肚白,大街小巷炊烟袅袅,如同人间仙境,须臾,摊贩一肩扁担挑着前后两个箩筐,装满花团锦簇的花卉,沿街叫卖。 朝光一点点将薄雾吞并,别院下人井然有序地忙碌着,春景堂外的那颗柿子树被照得清透,像是晶莹剔透的红珊瑚,早早令鸟儿垂涎欲滴,落在枝头你来我往的互啄。 “吱。”一声,陆绮凝缓缓将窗柩轻开了条缝儿,院中侍女朝她施礼,她定定入迷这番景,青砖白瓦曲通幽,入眼尽是如意红,前头小厨房屡屡青烟绕着那两只鸟儿,只听“啪嗒”一声,那被啄着不成样子的柿子摔个稀碎,惊弓之鸟掠掠飞走。 听着屋内有窸窸窣窣声响,她才唤了婢女推门进来,瞥过头瞧了眼贵妃榻上那面色略显痛感,眼下显青的南珵,这不看还好,一看陆绮凝自己浑身也痛,也不知昨晚她睡了多久贵妃榻。 二人自打来到这江南,有些规矩该舍便舍了,譬如晚间婢女守夜;再譬如下榻,自是何时醒,何时起。 既是借着‘出游’名头过来,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人带的下人拢着不足二十,能进房伺候的不过五六,于是二人不慌不忙洗漱、梳妆。 待早膳用完,辰时一刻,才不徐不疾上了门口准备妥当的那辆马车。 这辆马车不是陆绮凝和南珵来时那辆,是住下现采买的一辆,来之则安,入乡随俗。 陆绮凝先被南珵扶着上了马车,里头位置倒也不小,中间放着张梨花木小桌,上摆着糕点和釉色青莹的青瓷茶具,小桌上还摆着一瓶罐,她未嗅出里头盛的物什,在一边坐下,自顾自从那茶壶里倒出一杯飘香四溢的桂花茶后。 南珵适才坐这姑娘对面,他手法娴熟的把那瓶罐打开,拿起勺匙先用茶水净洗、拭干,舀了两次蜂蜜放到她面前那青瓷茶盏中。 徐府不在主街上,落在花街巷,一条诗情画意的巷子,离主街尚远,离江大善人住的七弯巷,只隔着两条巷子和七个打弯便到。 这巷子多以一年四季卖花为正经营生,二人这个时辰出门,便错过了那刚被剪下的四时繁花,浅风搅着陆绮凝这边绉纱一隅,残香无孔不入,经久未息,金线宛如绣台上的那梭子,在她对面少年郎脸上绘出绣品。 黑发束着高马尾,落在一个简单的玉冠中,浅浅泛着鹅黄色的光,姿态悠闲,瞧她片刻,方神色凝肃,“昨儿晚户司卫大人登门有言,徐卿死因是江大善人所为。” 户司是江南六房之首,曾经就从这江南一路科考到南祈都城,一举中状元,言之凿凿回乡为百姓造福,除了朝廷派过来的知府外,属户司官儿大。 陆绮凝晃了一下神,手心托着那盏加了蜜的桂花茶溅她手心些,余光那绣着绒花的帕子递到她跟前儿,旋即定神道:“我们今儿个去吃出阁宴,所生妒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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