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哪里是天大事。 景国女人,和离再嫁娶多了去,说到底,这里的女人,被当作了财产,不被拥有自我。 景国的西边北边国家,都有女人当政的历史,国家都昌荣着,而东边南边的国家,似乎都仇视女人一样,把她们当奴狗,除了生孩子,没有其他的赞美词。 那些国家,在景国看来,男人丑女人矮,完全瞧不上。 燕国以前很强,后来不知为何走进了锁国的死胡同里。 那教主的手里拿了一根长长的香,要给头上顶着莲灯的负心男人们点天灯。 头上的莲灯亮起,会有热烛油流下,杀猪般的叫声接连响起,围观的人却在拍手叫好。 温言摇头,愚民政策,实属下策,百姓愚昧,不怪他们,连字都不识,又如何有思想。 看热闹,从来不会去想对不对。 这与景国无关,甚至,燕民越愚越好。 江步月的目光,看到了一众景国人的嘲讽,好似她们做的事,愚不可及。 景国人离开了,江步月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转头去看那些在受刑的人,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她隐隐觉得,教主做的有些极端了。 可她把这份感觉压了下去,告诉自己惩戒负心汉没错,是在帮助女子们。 等了一下午,看到的就是这,温言等人都觉得浪费了时间,还以为会有女子出来对峙,相互指骂,这才好看。 回到燕王宫,温言去继续干活,溜了一个下午,傅明庭估计都要生气了。 满满的库房里,温言点亮了所有的灯,登记宝物的活只能她来干或者她在场,否则不予登记。 半个时辰后,这里多了一道影子,季应祈拿着笔在登记,温言爬上爬下在确认。 一直忙到了亥时末,才停下来。 两人坐在一个大方鼎上聊天,季应祈告诉她,他看到宋颜拦住了沈确,两人一起走了。 “随他们呗,我都提出成全了。” “那我们约定好,等我退了婚,你要和他离掉。” “那我得再立个大功劳,上奏给女帝,估计行。” “言言,我今天好高兴。” “祈哥,不是吧,以前我哄你多用力,你都没说高兴。” “你那是哄吗,都是我在哄你,你说说,从我这里要走了多少礼物。” “这不是找借口来找你嘛,不然多尴尬。” “早就看出你对我图谋不轨。” “好啊,那你是欲擒故纵。” 温言今天也很高兴,她亮着晶晶眼看着季应祈,他从窗口跳过来解救她的时候,特别英勇。 “祈哥,你今天跳过来的姿势好看极啦。” “你可别学,很危险的。” “祈哥,我好喜欢你啊。” “那以后生三个孩子。” “不行,一个。” “你的喜欢也太少了。” “要是能经常看到你在家,我才愿意多生。”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愿意带呗,哥哥辛苦些,你生了我带。” “你说的,就是待在军营,也得给我带走。” “你这样让我很恐慌哎。” 两人闲扯扯到了丑时,季应祈先跳了下去, “我背你出去。” 库房很大,他们在较深的里头。 季应祈背着温言,不时转个圈,两人都笑的开心,假装在冒险的藏宝洞里。 温言心情很好的回去,心里头在掰算要怎么再立功,季应祈这次回去就拿军功换退婚。 但她的这次功劳还不够换和离。 温言进了寝宫,原本想拿被子到偏殿里头去睡觉,没成想沈确居然在。 她脸上的诧异实在太明显,还未睡在等他的沈确开口, “你去做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清点库房,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沈确看着温言回避的转身, “你敢出了这道门,我让你侍女现在就人头落地。” 温言躺得离沈确远远,背对着他,困倦的打哈欠。 黑暗之中,沈确睁着眼,没有睡意。 “你为什么叫他祈哥。” “都这么叫。” “你为什么让他去买饼。” “难不成叫大皇子你去啊。” “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都不问你和宋颜,你不要每次我和谁多说几句话,你都要问个底。” “你在心虚。”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非要我愉快接受你的不得已吗。” 温言是个坦诚面对自己的人,她很讨厌沈确的虚伪。 明明自己没有坚持,还要怪她冷淡。 温言知道他以后肯定会有其他侧妃良嫔,并不在乎,但她介意沈确分心给其他人却不承认,还想让她毫无保留的爱他做奉献。 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就是她,也做出了取舍,舍下轻易坐上去的高位,愿意从低位升上去。 不是她真的愿意如此,而是宋颜背后的宋家,让她忌惮,侧妃家世压过正室,这绝对是灾难。 就算沈确现在看在女帝重视她的份上偏袒她,但她终究势薄,索性就退出让位。 沈确没有父力相助,要靠妻力补足,只能说,他确实爱过她,但,年轻时的幼稚褪去了,剩下了理智。 天气越发寒冷,大雪那日,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温言和傅明庭说了一声后,人就不见踪影。 季应祈带着她去打猎了。 季应祈站在温言的背后,教她控制指力,射箭不难,难的是射中移动的活物。 计算距离和射出去的时间,预判动物逃躲的方向。 弓被拉满,听到季应祈令下, “射。” 温言松开指,箭矢飞了出去,一只在挠脚的灰兔感觉到危险,弹跳起来要跑,但就在它往旁边跃起的时候中箭。 射中猎物,温言高兴的在季应祈唇上亲了一记,然后去拿猎物,哪知临近,发现那兔子装死,箭没射中。 没带刀的温言,只能跑着追兔子。 新手猎人被只兔子耍,季应祈笑得肚子疼,温言刚才那喜悦笑容凝固的表情,笑死他了。 不想被温言捶,他拉弓射中了欢快蹦哒的兔子。 温言站在不远处,今日她穿着浅色的圆领鹿皮袍,领子周围有厚厚一圈白色兔毛。 阳光下,她脸上有茸茸一层,弯下腰抓了一把雪,揉成个雪团,朝着季应祈扔去, “我都要抓到了,你射个球,射个球!” “下次注意,一定注意。” 季应祈嘴上说着,手里也不含糊,快速搓雪球朝温言扔去。 两人相互砸雪,笑闹得跑了许久。 王都,依旧是繁荣的王都,街市上往来的人有许多,百姓的日子不过是依旧交税,至于税收给谁,与他们干系也不是很大。 百姓们,只要过好自己眼前的日子,就很好了。 酒楼食肆,只要味道好,永远有生意。 温言和季应祈来到了一家以吃鸡闻名的酒楼,他们的马,被牵进马棚喂好草料。 两人坐在堂厅里,流利的燕语问跑堂这里推荐的菜色。 跑堂的热情推荐铁锅鸡,说这道鸡不管谁都爱。 季应祈和温言不粗鲁无礼,而且燕语很好,跑堂的还推荐了其他的几道招牌。 两人点了最受欢迎的几道招牌,还有对菜名感兴趣的几道菜。 等待的期间,隔了一桌的空桌上,有燕人坐着,看景国人的眼神很不善。 尤其是当跑堂热情端出热菜来后,他们骂跑堂谄媚,又骂让景国人滚出去。 跑堂冷汗冒出,这两个景国人听得懂燕语。 “告诉你们掌柜,让这几个人出去。” 温言用燕语清清楚楚说出,跑堂的立即去找掌柜。 掌柜是个红光满面的中年发福男人,他对着温言和季应祈赔礼道歉,然后让伙计给结账赶人走。 刚才骂骂咧咧嘴上不干净的几个燕人,对掌柜怒目而视,骂他商人贱国,奴骨。 “你们真有本事,为何不对着林相去骂,只会跑来这里闹事,景国人在这里吃饭给钱了,你们赊账的钱什么时候给。” 开门做生意的掌柜,也不是挨欺负的,只会动嘴皮子说爱国,爱国的体现难道就是骂看起来有教养的景国人,而不敢对着景国兵骂。 温言和季应祈周边的一圈没有人坐,他们也不甚在意,筷子夹炒鸡吃,舌头被香到。 大公鸡的肉紧实,红亮亮的一锅炒鸡,配着馒头吃,两人都冒出了汗。 知道这两景国人会燕语后,其他食客们都嘴巴谨慎,小声交谈,敏感话一字不提,否则,忧谈国事,乃是常事。 直到,有新的食客们进来,见到空位就坐下。 新食客见到一对景国男女在吃饭,也没怎么在意,坐下点了菜后,就开始谈论最近发生的事情。 温言和季应祈都竖起了耳朵,手里掰着馒头,一点点的塞进嘴里。 “那林相就该被刺杀,这么屈辱的条约都盖印。” “可不是,那可都是我们燕人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土地,就这么没了。” “你们听说了没,燕王没死,有告示贴出来在找他。” “一个亡国君,还不如死了呢。” “就是,丢下子民逃跑,这种国君,燕人之耻。” “听我小舅的大表哥女儿说,燕王是被铁娘子救走了,她在宫里当差的时候看见铁娘子找来了许多人,都会在屋顶跑来跑去。” “真的假的,你快再说说。” …… 国破后,百姓们骂起皇族来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等温言和季应祈结账走人后,其他食客纷纷过来说他们漏嘴,刚才那两个景国人懂燕语。 谈论了时事的几个食客,骂他们马后炮,不早提醒。 正愁没有大功劳可立的温言,和季应祈迅速回去,开始秘密调查铁娘子。 抓到宴棠舟,绝对可以换和离,温言投入了极大的干劲。 季应祈私下给她人,帮助寻找。 沿着铁娘子这条线索,还真让温言发现了蛛丝马迹。
第46章 班师回朝 温言为找出宴棠舟,连续的宿在办公地,一张窄窄的小塌,承担了她的休息睡眠。 因为城门口全部封锁,想要离开王都并不容易。 宴棠舟肯定在王都,但是他们对王都不熟悉,搜找起来困难。 她和傅明庭时不时出宫去,终于,在扑空了许多次地后,在冬至这天,找到了窝藏嫌犯的地方。 一处民宅里,徐兰,连同她的同伙们都被捕,但不见宴棠舟的踪影。 傅明庭还在宅子里发现了地道,他带人去探查。 温言坐在收拾干净的院中,徐兰等人手脚被绑跪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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