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众大臣才不管沈槐安心里怎么想,他们只觉得是自己震慑到了司礼监那帮子人,让那群奸宦不得不吐出银子,乖乖听从他们的安排。 只有户部尚书欲哭无泪地看着一大笔银子支出,留下空荡荡的国库,但碍于现在朝野上下一片祥和喜庆,他转着弯隐晦地阻拦了一下,却被皇帝忽略过去,也就只好悄声作罢。 “喵。” 沈槐安抬眼望去,一只小黑猫轻巧地从墙头跃下,像是发现了有人看它,歪了歪头好奇地盯着沈槐安,就地团坐下来,低垂的尾巴在地面轻扫,吐出粉色的软舌兀自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沈槐安轻笑一声,在小黑猫的注视下慢慢靠近,缓缓蹲下,伸出修长的手指,试探着轻抚了两下小黑猫的肚子,小黑猫极为配合的翻过身来,露出柔软的肚皮,眯着眼睛,满足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蓝天下,红墙边,少年的影子被埋在落叶里,他半蹲着,面上是恬淡温柔的微笑,专注地看着面前撒娇打滚的小黑猫,手指微动,换来小黑猫两声“呼噜噜”的咕噜声和他一声轻笑。 鹤华顺着宫墙攀过来,见到的就是这幅美好的情景,安静祥和,连微风都止住了,舍不得惊扰他们,只敢悄悄从身旁溜走。 鹤华靠着歇山顶坐下,眯着眼望着沈槐安,人间有太阳,沈槐安就是她的那束光。 沈槐安动物缘像是格外好些,他将小黑猫抱起,小黑猫也不认生,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垂下的尾巴在沈槐安臂膀上扫来扫去。 沈槐安埋头蹭了蹭小黑猫的脑袋,小黑猫“喵呜”一声,猛地用软垫拍在沈槐安下巴,他不在意地笑笑,边给它顺着毛,边转身想回屋。 “沈槐安。” 他提起的脚步一顿,屏息茫然地回过头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广亮大门敞开,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沈槐安失望地转过身,他这几日忙得很,忙着应付皇帝,忙着与朝臣斡旋,忙着做计划保全何家。 怪想她的…… “呵。” 沈槐安垂着头的耳尖动了动,福至心灵般愣愣地后退两步,退回院中,日思夜想的那人就在屋顶上,抱着手笑吟吟地望向他。 “这是忙傻啦?”鹤华起身走到屋檐处,一个鸽子翻身,脚尖勾住屋檐下的房梁,再一用力,腿弯着力倒挂在房梁上,招呼道:“过来给我摸摸小猫。” 沈槐安见着鹤华本就有些发懵,猛地回过神,看她呼吸间就腿勾着房梁倒挂着,整个人摆来摆去,似有些不稳要摔的模样,一个哆嗦,吓得怀里的猫差点扔出去。 他把小黑猫放在地上,连忙冲上前去,高举着手臂接着她,惊声道:“我的祖宗诶!您可别摔了。” “摸小猫。” “好好好!”沈槐安连声应道,将同样发懵的小黑猫抱起,举到鹤华面前,哄道:“给你摸、给你摸,摸两下赶紧下来!” “不是这只。”鹤华笑了两声,探出去的手一拐弯,落在沈槐安头上,将他规规矩矩、整整齐齐束着的发揉乱,才心满意足地喟叹道:“是我家这只。”
第81章 秋雨 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脊背攀升,心脏骤然“砰砰”地跳个不停,沈槐安猛地一颤,小黑猫“喵”了一声,一扭身从他手里逃脱,无声地落地,摇晃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跑开了。 “哎……你真是。”沈槐安红着耳尖,低声笑叹道:“还不快下来。” 鹤华依言松开膝弯,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足落地,轻盈无声。 沈槐安上下扫了她一眼,半蹲下来,想伸出手拍拍鹤华无意间蹭脏的裤腿,刚探出手,面前的身影就后撤了一步,他抬头望着鹤华轻声道:“蹭脏了。” “嗯?”鹤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曲腿随手拍了两下,笑道:“没事没事。” 拍了拍手,将沈槐安一把拉进怀里,亲了一口他软乎的脸颊,直言道:“想不想我?” 沈槐安眼眸低垂,细密的睫毛轻轻扇动,好一会儿才低喃道:“想的,可想了。” “想我不回家,自个儿在这儿玩小猫。”鹤华紧了紧圈着他腰的手臂,四下打量了一番,司礼监的偏院这会寂静无声,好奇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沈槐安窝在鹤华怀里,心里有种令他不知所措的渴望和安心,抬了手,替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轻声道:“都去忙了,我在等他们的信儿。” “没有不回家,今日是要回的……我真的想你了。” 沈槐安的声音轻柔缱绻,暧昧掺杂在两人之间,不受控的凝结了空气,鹤华抿了抿唇,低下头正撞上沈槐安的眼。 漂亮的猫眼不复往日的清亮,此时纯粹的黑色带着极端的吸引力,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扑在颈侧。 “叫一声。” “嗯?” “像刚刚那小猫一样,叫一声。” 声音沉沉地砸进沈槐安耳朵里,他呼吸一重,翕动了几下唇瓣,微不可察地“喵”了声,仅仅是吐出这一个字,他已经羞到咬住唇,不敢睁眼的地步 鹤华看着他脸颊烧得通红,低头鼻尖对鼻尖地轻蹭着,低哄道:“我没听见,你再来一声好不好?” 沈槐安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汽,毫无威慑力地瞪她一眼,转身向屋内走去。 自己刚刚鬼使神差地应了她,明明听见了还装!怎么以前没看出这人这么多坏心眼啊,惯会欺负他。 还没走几步,猛地被人拉住手,重新卷回怀中,铺天盖地的亲吻落下,沈槐安抬手摩挲着跟自己接吻的脸庞,脑子在唇舌纠缠间完全地迷蒙了。 这段时间沈槐安像是突然长开了,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一分不含糊。 腰肢依旧是又细又窄,宛如柳条一样纤细盈润,不堪一握。偏偏有的地方慢慢的变得肉乎乎起来,如同一捧酥绵的雪堆,总叫人心痒痒的很。 “你!”沈槐安猛地一僵,呼吸急促起来,心脏强烈的跳动一下比一下强,身体抑制不住地燥热起来,脑子里嗡嗡直响,不由得软了身子陷进去。 思绪纷乱间,他掀起低垂的眼睫,眼底还带着被亵玩出的秋水盈盈,上挑的眼尾像是染了胭脂般嫣红,贴着鹤华耳畔轻声道:“进、进屋。” 黄昏的余晖洒满大地,秋雨绵绵,秋风卷着细雨斜扑进窗里,沈槐安仰头怔怔地望着情人坠下的汗珠混着雨露一滴滴砸在窗边墙角的茎叶上,柔弱无依的草茎被砸弯了腰,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似的发出声声哀鸣。 “小猫。”鹤华轻笑一声,又去追着那抹糜红不住地亲吻,“再叫一声?” 沈槐安抿着嘴,水盈盈地望着她,愈发软下身子向她求欢讨怜,甚至难耐的小幅度摇动着腰肢,连他的脚趾都害羞地蜷缩了起来,以为如此便能让鹤华翻过这话茬,不再逼他做那羞人的事。 可怜他初尝情爱,怎么明白此时越是温软乖顺,越会被人连皮带骨地拆吃入腹。 “好、好姑娘……你今儿是怎么了?你饶了、饶了我吧……”他压着嗓子,说得小声又委屈,一双半阖的猫眼泛着不正常的艳红,漆黑的眼失焦地睁大一瞬,像是堕落进无尽的黑夜,茫然又无措。 看起来可怜极了。 预想中的轻柔怜惜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更加疾风骤雨地压制,他像独自航行在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只能惶恐无依地紧紧攀附着面前的人。 溢满泪的双眼微眯,泪珠滚落,眼前的迷蒙散去,他终于看清那人还带着戏谑的笑,不明真相的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 想叫她多疼疼自己。 随心而动,勾住了鹤华的脖颈将她拉下,讨好地在唇心落下一吻,贴着唇角嘟囔着情话,偶有几声猫叫似的哼唧。 直到背脊发软,他才睁着猫眼失神地恍惚意识到什么,来不及细想就被脑中持续发出的嗡鸣声掩盖,连视线内的房梁都在忽明忽暗地变化。 云雨初歇。 沈槐安轻喘着气,想从窗边软榻上起身,酸软感瞬间传了过来,阻止了他想坐起来的动作,他哆嗦着手指拢了拢衣襟,想系上系带,半晌才勉强挽了个歪歪斜斜的结扣。 鹤华挑眉看了片刻,没忍住笑出声,千金一丈的水烟缎被人团作一团扔过来,她伸手抓住,随意塞进怀里,凑过去覆上微凉的指节,带着他重新系上一个漂亮工整的绳结。 “还等嘛?” 沈槐安咬咬牙,哑着嗓子恨声道:“回、家!” 马车只能停在宫门外,鹤华稳稳当当地背起他,沈槐安圈住她脖颈,泄愤似的侧头咬了口眼前的耳垂,小声道:“避着人些。” “嗯?你不是不让我在宫里翻墙跑跳的。” 沈槐安抬手“啪”地一声打在她肩上,“你这会儿听我的了?” 鹤华嘿嘿一笑,“那你抱稳了。” “你还能把我摔了不成?” 鹤华温声道:“那不能。” 沈槐安听着她无奈又纵容的声音,一下子整个人都软了,伏在她背上,他咬咬唇:“喵……” 鹤华托住他腿弯的手紧了紧,有时候真不能怪她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沈槐安这个人吧…… 真他妈勾人。
第82章 惠妃 草草用完晚膳,两人正打算休息,管家带着一个小内官疾步赶来,站在院内,朝门口候立的陈一使了个眼色。 陈一看了看小内官的衣着,轻叩了几下房门朗声道:“大人,有司礼监的办差来寻您。” 沈槐安躺上床,正让鹤华揉着腰,闻言想叫他们进来,看了一眼鹤华此时将歇散发的模样,撑坐起来披了件外衣,轻声道:“我出去看看。” “好。” 沈槐安拉开个门缝挤进去,反手关上房门,微一颌首道:“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陈一和管家略微退远了些,小内官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几张信纸双手捧上,说道:“大人,小的都查清楚了,现下宫里的各皇子母妃皆为当朝文儒之女,入宫时间和母族升迁都归记下来了,请大人过目。” 沈槐安接过一目十行地扫下去,完全印证了他之前所想,甚至还看出来皇帝更寄望于惠妃膝下的四皇子。 惠妃父亲原是礼部侍郎,正三品的官不算小,可在朝中,这侍郎各部有左、右各一,六部十二个,也算不得多么高的家世。 但这惠妃的父亲竟是主持过两届科考的主考官。 常言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由此可见对读书的重视程度,即便是出身乡野的人家,有余钱也会拼命供一个读书人出来,只要能中举,就能立刻改换门庭。 按律举人可以免除个人的人头劳役和部分田税,当地的乡绅地主往往会把自家田地挂靠在举人名下,用以避税,相对应的会给予举人一定数额的银两当做谢礼,这也就是“穷秀才,富举人”的说法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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