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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妤画悠然自得，对于林夫人开口让她用嫁妆补贴侯府这件事一点情绪都没有。 “她说过了，脸面不能当饭吃，你还指望她要一点脸？” 慧心不甘，“她不愿意卖铺子，还想让你挪嫁妆，少夫人，你不会让她得逞吧？” 苏妤画玩味一笑，“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 苏妤画心平气静，“那就是了。” “夫人要是不同意卖南城那间铺子，那只能缩减开支用度。” 她思考良久，才说道：“这个月各房的例银停止发放，任何人要额外花销全部要经过夫人或者老夫人同意，额外需要花费的银子，谁同意就让谁出，中馈一概不负责。” 慧心倒吸一口凉气，少夫人这招太狠了。 这样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夫人都不会同意额外的花费，其他人要是怪罪也怪不到少夫人这里来。 “每房除了留下一个丫鬟或者妈妈照顾，全部要发卖出去。” “我们院子的下人我负责出钱养着，和侯府的下人分开对待。” “这件事让夫人去办，就说侯府一直是她管家，她出面办比较合适。如果她不愿意做，那我只能请辞主母之位，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慧心去静雅轩转述完苏妤画的话后， 林夫人基本是不带犹豫，就说道：“先前妤画说想要卖掉南城的铺子，我同意了。” 反正南城铺子的管事要闹，那也是闹到老夫人那里。 这事情是苏妤画负责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繁雨苑。 “少夫人，夫人同意卖铺子了。” 苏妤画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南城那间铺子，她早就看上了。 那个地方靠近城门，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还有如果她没记错，上京城最出名的书斋墨客斋就在铺子的对面。 墨客斋是众多文人聚集的地方，而文人是盛世不可缺少的一笔。 温瑜说过，文人可执笔平天下、安民心，也可为棋手，以天下为棋盘，操控局势，搅弄风云。 储君之争一战，悄然开始…… 苏妤画想在关键时刻护住上京城一些有志之士，这样天下才有可能不被那奸人算计去。 就算不为温瑜，不为天下百姓，她也要为苏家着想。 苏家早被七皇子、楚贵妃一派视为眼中刺肉中钉。 温瑜说得对，为了保护好我们的家人，这一战，我们必胜。 苏妤画回过神来，温瑜已经失踪有些时日了。 如果他不在，苏家还能安好吗？ 苏妤画不知道，但她不能坐以待毙。 有些事情，是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诶，二小姐！” “你不能进来！” 林乔乔的样子十分恐怖，就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苏妤画！” “你才当几天的当家主母？” “你凭什么停我的例银？” 她每个月就那么一点例银，不要求涨是知道库房确实没钱，现在苏妤画带那么多嫁妆进来，没给她涨例银不说，还直接停了她的例银？ 苏妤画幽幽从内室出来，“乔乔，这事你还真不能怪我。” “我才嫁进来多少天？” “你们侯府的库房只剩下那么一点钱，只能缩减开支用度卖铺子，才能勉强度过今年。” “明年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林乔乔脱口而出，“你不是带了很多嫁妆来吗？” “那么多嫁妆，还不够我们侯府开支？” 苏妤画开口就是讽刺，“侯府再破落，也不能短了嫡小姐的教育呀！” “二小姐你平常没事还是多读书，懂些道理才好。要不出去，丢的可是永昌侯府的脸。” 林乔乔脸上一红，气急败坏，“我说错什么了？” 苏妤画进门之前，祖母和母亲就是这样说的，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 慧心耐心解释，“大顺国有律法规定，夫家不能占用女子的嫁妆，就算女子以后去世了，嫁妆也和夫家无关……” 苏妤画淡淡说道：“二小姐目无王法，这事传出去可是要斩头示众的。” 林乔乔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怔愕道：“我才不是目无王法！” 慧心故意逗她，“现场那么多人，我们可都听见了。” “就算我们愿意为你守口如瓶，万一隔墙有耳怎么办？” 一墙之隔的钟芸芸：…… 林乔乔没有了来时的嚣张，“总之今日之事，尔等不得说出去！” “我们又不是你的丫鬟，你可管不到我们这里。”春妈妈不客气道。 自从跟了少夫人，说话时背脊都直了很多。 林乔乔扬指怒骂，“狗东西，你敢悖逆主人的话？” “啪！” 苏妤画这一巴掌，打得林乔乔都懵了。 她呆愣在原地，脸颊疼得几乎麻痹，嘴角也渗出一抹血迹，耳朵里嗡嗡作响。 一墙之隔的钟芸芸，吓得赶紧跑人了。 这个苏妤画简直是绝了，现在侯府的主人，只有夫人、老夫人和侯爷没有挨她的耳光。 这样下去，恐怕除了侯爷，其他两个也不能幸免。 “苏妤画！” “你敢打我？” 林乔乔猛地冲过来，不管不顾要掐死苏妤画。 春妈妈和夏妈妈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尤其是春妈妈，趁机用力拧了几把林乔乔腰间的肉，活生生把人给掐疼了。 “恶奴！” “放开我！” “等我出去，我一定让乱棍打死你！” 苏妤画声音寒冷如霜，“那就别让二小姐出去了。” 她把活着二字隐去，懂的都懂。 第17章 荷月的野心 林乔乔也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脑袋空荡荡的，好像有无数只蚊子在她耳边乱飞。 她想要大声呼救，嘴巴被人适时堵住。 苏妤画语气低低道：“春妈妈，用你姑姑在宫里用的那一套，教训她一顿。之后再让夫人来接人。” 春妈妈的姑姑是宫女，最擅长折磨教训人， 又让别人挑不出错误来。 春妈妈把从她姑姑那里学到的一二用在林乔乔身上，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苏妤画没再管林乔乔，独自回到了内室。 事后林夫人亲自来接林乔乔回去，她本想开口质问苏妤画，但听完慧心描述的话，什么二小姐目无王法，被人听见要斩头示众，少夫人教育她是为她好，林夫人就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把人带了回去。 后来苏妤画去给她请安，她都起不来床。 这次明显是被气极了。 直到几天后，慧心去找夫人商量卖铺子的价钱，她才垂死病中惊坐起。 “什么？” “南城那间铺子才能卖200两？” 她想都没想，“我每个月租给别人都有10两，我不卖了！” 慧心淡定应道：“谁让咱们侯府急用钱？” “那间铺子我们算过了，每个月都要亏八两银子，夫人你若是不同意卖铺子，那麻烦您帮忙裁减人员，要不下个月下人的例银就发不出来了。” 林夫人左右为难，“妤画巧舌如簧，就不能让她出面把价格谈高一点？” 慧心不敢相信道：“为了几个银子，你居然让少夫人抛头露面和那市侩之人讨价还价？” “侯府丢得起这个脸，我们苏家还丢不起这个脸呢！” 林夫人咂舌，“要不慧心姑娘你帮忙抬一下价格？” 慧心直接拒绝，“我吃的用的，全部是少夫人的体己钱出的，我没义务帮你们侯府办事。” “但你现在住的是我们侯府的宅子。”林夫人说道。 “如果夫人对这个有异议，那我只能回去告诉少夫人，让她想办法给我们安排新的住处了！” 慧心说完欲走，吓得林夫人赶紧拦住了她，“我方才开玩笑的，慧心姑娘你莫当真。” “这种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望夫人以后不要再拿慧心开玩笑了。” 慧心气得这次都不自称奴婢了，在夫人面前，她就是慧心姑娘！ 林夫人僵硬着笑意，态度都好了不少，“慧心姑娘，那铺子我只需要涨到三百两，少一个铜钱我都不愿意卖出去。” 慧心淡淡应道：“我会转告给少夫人的。” 又过了几天，林夫人见繁雨苑那边没有动静，不由得托孙妈妈来问，“少夫人，上次您说买铺子的事情怎样了？” 孙妈妈还想问提拔荷月为妾的事情，之前她听夫人说过，以为很快就有了下文，谁知道那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夫人要三百两银子才愿意卖铺子，我们还没遇到合适的买家，这样下去，劳烦孙妈妈回去的时候，顺便帮我转告给母亲，还请她早点决定裁减下人的名单。” 孙妈妈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问道：“少夫人，之前老奴听夫人说，您想要提拔少爷的通房丫鬟为妾，不知道这件事……” 苏妤画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现在侯府连下人都养不起，哪里还有钱纳妾？” “指不定少爷那个通房丫鬟都要被发卖出去了。” 孙妈妈哑然，急匆匆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荷月。 荷月两条眉毛拧成一个结，她拉着孙妈妈的手娇声道：“姑妈，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现在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出了侯府谁还敢娶我？” 孙妈妈伸手用力戳了戳荷月的额头，，“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当初你爬少爷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一点？” 荷月咬着下唇，“姑妈，我不想当一辈子奴婢。” 孙妈妈没好气道：“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孙妈妈想说妾也是半个奴婢，但还是把这句话忍了下来。 荷月不信命，她更加相信事在人为。 “姑妈，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孙妈妈蹙眉，“我不过夫人身边一个老嬷嬷，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 荷月语气低低说道：“刺杀奸生子那样的大事，夫人都敢放心交给你，可见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孙妈妈惊愕，“你怎么知道的？” 荷月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姑妈，我在侯府那么多年，没可能这点事都打听不到的。” 她伸手拍了拍孙妈妈的肩膀，承诺道：“咱们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以后我过上好日子，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你无儿无女，以后养老的事情还不是靠我？” 孙妈妈被气笑了，“我勤勤恳恳伺候夫人二十年，我养老的事情自然有她落实。” 荷月冷笑一声，“侯府现在什么情况你比谁都清楚，夫人自顾不暇，她哪里还管得了你的养老问题？” “只怕到时候发卖下人的名单里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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