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默默反省——她为什么要来找他啊?她在库房感受一下她的小金库里未来会有多少好东西不好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妥协是为了更好的反击。 顾灼默念了两遍,又实在不甘心,恨恨地皱着小脸“哼”了一声,表达完自己并没有什么用的对他厚颜无耻的鄙视后,才俯身去捧他的脸。 贴上他唇角时,她还想着要不要咬他一口让他疼一下。 她可不是好惹的! 可也是在那一瞬,浑沉气音低柔,带着深情爱意渡于唇齿:“夭夭,你多亲亲我。” 他就那么仰着头,像在虔诚地等待她施与。 顾灼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一片温热的湖,再生不起任何捉弄他的心思,只想—— 如他所愿地,多亲亲他。 她心甘情愿地,把向他学来的所有关于吻的本事,都悉数用回他身上。 含.吮,舔.舐,追逐,不知何时就被裴简掐着腰抱回他腿上。 她想亲的又何止是他的唇。 他眉骨清朗,不做表情时自有一股冷峻疏离之感。长睫乌浓,眼形似凤似雁,多情相,风流意,只是没多少人敢看他罢了。 这些时日,顾灼在早朝上见识过裴简责问朝臣政事进展时威严慑人的模样。只眉头微皱,目光一沉,释放出来的凌厉压迫感就足以吓得被问者垂首躬身腿打颤了。 平常他也惯是一副生人勿近喜怒不形的淡漠眼神,硬生生把他那一双眼的多情相削去三五分。 只有在她面前,那副眉眼才肯将本该就有的温柔尽数展现—— 看她玩闹调皮故意气他时,他眼里满得溢出来的宠溺纵容的爱意。 撩拨她时,他笑意风流,引人沉沦,眼底泄出来的或露.骨或隐晦的蛊惑。 让她用别的法子帮他时,他额上青筋绷起,汗滴从眉尾滑落,落在她耳边,眸光沉沉锁着她时的狠劲儿和浓重欲.色。 欢愉失控时,他视线如炙,眼尾染殊红,克制又野性的样子。 或者像方才那样,让她多亲亲他时,他那般清澈、忠诚、乖顺的目光。 她都见过,也只有她见过。 顾灼从裴简唇上移开,细细柔柔地去亲吻描摹他的眉眼,沿着高挺鼻梁滑下,又终是落回他唇上。 后颈被他的手扣住,压低,将这个吻加深。 她知道,他并非真正安分的等待者,而是强势的攻城略地的索取者。 一时间,宽敞的椅子变得极尽逼仄,只剩啧啧水声和交缠的气息。 直到顾灼察觉到身下危险,觉得再这么亲下去一定会跟她亲裴简的初衷背道而驰时,才急忙推他的肩膀让他停.下。 半娇半恼地抱怨:“我嘴都肿了!” 裴简视线一垂,见她唇瓣被亲得娇艳欲滴,心情颇好,凑上来又啄了一下:“挺好看的。” “好看?”顾灼瞪他一眼,“那要不要我也把你亲成这样啊?” 裴简眉头一挑,唇角弧度渐深:“好啊。” 都不用他挖坑,平时那么机灵的小狐狸就一头撞进他怀里了。 “求之不得。”他笑着补了一句。 顾灼:“……” 她说话怎么就没过脑子呢?! 这不是正中人家下怀了吗! “想得美吧你。”气呼呼地嗔了一句,就收回缠在裴简脖子上的手臂,挣扎着起身要从他怀中下来。 裴简把人按回来,笑着哄:“好了,不逗你。”曲了指节刮她微鼓的腮,“让我抱一会儿。” 顾灼“哼”了一声,才顺从地塌了腰,窝在他怀里,静静地听他的心跳。 裴简抱着她,继续翻看那些图纸,间或亲亲她的发顶,摸摸她的脸颊,爱不够似的。 顾灼无聊地拉过他的手抱着玩儿,终于想起来书房找他是为何事,问道:“库房那些东西全部都要送去幽州吗?”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指上的骨节:“可是万一在路上磕着碰着弄坏了,岂不是亏死了?” 裴简被她一脸心疼的小模样逗笑,在她鼻尖亲了一下才道:“容易碎的明天会送去京城将军府,哪能让我的夭夭吃亏。” “这样啊,”顾灼觉得搬来搬去好麻烦,完全没必要嘛,便道,“索性就留在王府吧,别折腾那一趟了。” 裴简声音温柔:“夭夭,那不一样。” 她不拘这些俗礼,可他不能觉得无关紧要。 他能给她的,就要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唔,那好吧。”顾灼知晓他的心意,便没再拒绝。 被人这么珍而重之地放在心上,总是开心又幸福的。 好像,他总能让她更爱他,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爱他的时候。 顾灼在裴简怀里蹭了蹭,仰头想亲他下巴。 可谁料凑上去时,明明裴简的视线压根就没离开过那些图纸半分,却像是提前就猜到她要做什么,卡着时间微微低头,让她的吻换了位置—— 响亮地亲在了他唇上。 顾灼眨了两下眼睛,觉得有一点点的……羞。 她没想亲这么大声的啊。 尴尬。 裴简要被她可爱死了。 小姑娘正缓缓低头,一双眼睛清透又灵动,不好意思似的到处乱看,就是避着他。 一副假装无事发生的小模样。 裴简好笑地抬手揉了揉她脑后的头发,没逗她,转而说起别的事:“夭夭,待会儿我们进宫一趟。” 听见这话,顾灼也顾不上尴尬了,下意识地抬起头,茫然出声:“啊?” 现在都已经申时过半了,怕是进宫不久宫门就要落锁了吧。 是有什么要紧的公事吗? 裴简垂眸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漾得愈发柔和,温声道:“去陪小昭吃个饭。” 顾灼愣一瞬,点点头:“好。” 过几天他们就要离京了,是该多陪陪小皇帝。 小皇帝叫她一声“皇婶”,站在长辈的角度上,顾灼其实挺心疼他的。 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肩上担子又重,需要经受的磨炼不知凡几。 从前还有裴简教导着护着,如今这唯一的亲人也要常驻幽州,国事万机之最终决断皆落于裴昭一人身上,其压力可想而知。 可站在臣子和百姓的立场,顾灼也清楚地知道—— 皇宫再大,不过天下一隅;龙椅再高,不可随心所欲。既是受万民供奉,自当殚精竭虑,夙夜在公;有当明君之志,便注定要与孤独和克制为伴。少年皇帝,守成、创业,没一件易事。 暮霭染橘红,朱门启又闭。 裴简牵着顾灼的手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听她说起这些,倒是难得地对裴昭生出一些慈父心肠。 最近这小子将政事处理得有条不紊,写的策论也言之有物鲜有纰漏,那离京之前这些时日就暂且先不为难他的学业了,让他轻松几天。 三人一起用膳时,裴昭得知此事,压着喜从天降的雀跃,不敢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真的?” 裴简淡淡地点了点头:“但看起来你不是很高兴,那算——” 裴昭急急忙忙打断:“别别别,君子一言,怎么能算了呢!” 这到嘴的红烧肉要是飞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天知道他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皇叔在政事上当甩手掌柜万事不管也就罢了,腾出来的时间不专心陪着皇婶,居然还有功夫给他的策论挑刺儿! 导致他现在看见宫里闲得晒太阳的猫都极为不顺眼,吩咐内务府抓去训练逮耗子了。 皇婶心疼他一句,就能让皇叔对他如此大发慈悲,可比他耷拉着脸在皇叔面前诉苦管用多了。 思及此,裴昭举起杯,一脸严肃地敬顾灼:“皇婶,大恩不言谢!顾家军回程的粮草,朕让户部给您准备半个月的量。” 仰头一口饮尽—— 啧,这茶好苦,还有二十来本奏折没看完呢,皇叔不让他喝酒。 这日子过的! 顾灼被这笔多出一倍的“意外之财”砸得喜不自胜,粮草嘛,哪个将军会嫌多呢? 也举杯一饮而尽:“谢皇上!” “慢点喝,”裴简刚剔好一小碗鱼肉,推到顾灼跟前儿:“今年的开河鲤,早上刚送过来,尝尝。” 屋外,落日余晖在金色琉璃瓦上流转,渐渐隐入朦胧昏色。 屋内,炭火静静燃着,温暖地映着杯盏碗碟,听欢声笑语。 …… 从勤政殿出来时,薄暮冥冥,已看不清路。 宫道两旁的红墙高深,风过其间,难寻出口,轻轻晃着宫人手里提的灯。 顾灼摸了摸有些吃撑的肚子,扭头朝身后影影绰绰的昏暗中望了一眼,疑惑地出声:“我怎么觉得那边才是出宫的方向啊?” 虽然她进宫次数不多,宫里的路还七拐八绕的,但她记性好啊,应该不会认错的。 正回想着进宫时瞧见的脊兽顺序、铜缸位置,就听见一道温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们不出宫。” 顾灼更糊涂:“为什么?” 就算宫门已经落锁,以裴简摄政王的身份,也不至于出不去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裴简捏了捏她的手,侧首笑着道:“夭夭,我带你去看看我父皇母后吧。” - 奉先殿供着三代帝后神龛,烛灯幽微,香火萦缕,静得肃穆。 裴简带顾灼一一敬了香,牵她的手,在寂然中沉沉出声:“父皇、母后,儿臣带夭夭来看你们了。 夭夭是顾将军和姜夫人的女儿,是儿臣心爱之人。这一生,儿臣认定她,也只要她,不会有别人。 您和母后在天上护着点儿她,别让她再受伤了。” 顾灼听得鼻尖一酸,泪不受控地泛上眼底。 视线被水意氤氲朦胧,她侧首去看,只看得清裴简。 远处的烛火晕成团团柔和模糊的亮圈,香雾檀烟弥漫薰浮的昏暗里,他立在神龛前作誓,给她承诺,为她求平安。 其实进殿之后,顾灼的一举一动都郑重沉稳,但是那种郑重更多的是出于臣子对于帝后本能的恭敬祗恪。 可这一刻,她很自然地唤出口:“父皇、母后。” 他们是裴简的父母,便也是她的长辈亲人。 “我是顾灼,夭夭是我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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