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与他们无关,但既然找到这里,便不得不警惕。 陆清旭绕过后方走廊,来到驿站二楼前面走廊,正对驿站前方大主厅。 覃子嵩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身上所穿,亦是锦衣卫官服,自带一股凌厉之气势。 覃子嵩更是,俊美突出的脸明明长得颇有少年感,却因那双精明暗灰,随时随刻充斥警惕的眼睛,衬得很有威慑力。 眉目之间,与覃芫华长得挺像,端正昂然,一身正气。 他身上之气质,与陆清旭和陆清衍都不同。 陆清旭硬朗身姿,挺拔宽阔,外表阴鸷高冷,狠戾裹挟,时不时露出几分武将的野痞邪妄,玩味流气。 像一只行走在暗夜下的野狼。 陆清衍一身温润儒雅,面若冠玉,因为常年病弱,皮肤极白,不过那两面三刀的性格,总让他眼底眸光虚虚实实,神秘诡谲。 宛若看似无毒实则剧毒无比的白蛇。 而覃子嵩,他无须伪装,严肃正义,公事公办四个字,似乎透着光芒,写在他脸上,像一匹在原野上肆意奔走的黑马。 信国公府的嫡子,晋文帝亲自任命的锦衣卫指挥使,他生在光芒之下,长在光芒之下。 不像陆清旭与陆清衍,在暗夜中小心翼翼地爬行。 陆清旭站在木栏边,两人目光相对,覃子嵩微微眯了眯眼,冲着他开口:“陆大公子,久仰!” “覃世子见笑,这声久仰,当是陆某来说才是。”他走下楼下,拱手作礼,“不知覃世子查案,是查什么案子,陆某可否帮上些许?” 覃子嵩手中握剑,眼底迸射出几分危险气息:“陆大公子怎知,自己能帮上忙?” 陆清旭眼底一片坦然:“不论帮不帮得上,总得有个态度。” “西南粮道被毁,礼部又出了那档子事,辰王殿下被幽禁于府内,靖王殿下痛心于柳家,如今上京人心惶惶,乱成了一锅粥,你们陆家,倒是挺悠闲。” 覃子嵩眼底冷肃,语气冷冰冰,刚开口便是审问犯人一般的口气:“是吧,陆公子?” 言语之间,自带威慑力。 陆清旭看着眼前之人,已然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看来此人,是冲着他,冲着陆家来的。 不过既然开口是这句话,便证明他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否则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只会直接带人拿下,不会说这些废话,在此处试探。 “覃世子这是玩笑话吧,陆家如今被削爵,项上人头保不保得住,还是另外一回事,何来悠闲之说?” “更何况路上横遭匪徒,侍卫受伤,家中三弟更是刚刚苏醒,还未完全恢复。” “哦?”覃子嵩拉长语调哦了一声,迈步走向陆清旭身边的桌子,自顾自坐了下来。 身边两位下属也沉默坐下。 两人目光暗中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包括陆清旭以及他身边的展鹏。 “你们在路上遇匪徒了?”覃子嵩坐下身子后,看着陆清旭说。 “是的。” “所以我们路上遇到的尸体,是你们的手笔?” “防御保命罢了。”陆清旭说,“没办法的事。” 覃子嵩故作恍然般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说罢,覃子嵩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银针用帕子包着。 陆清旭看到时,眼底闪过疑惑,这莫不是......秋漓的? “不知,这是谁的手笔?银针杀人,可真是少见,更何况还准确无误刺入太阳穴,难不成,陆大公子还是个会使用飞针的高人?” 江湖上确实有这样的人,用银针杀人于无形,但这么多年,办了不少案子,他还真是没有遇见过。 并且,柳尚书之死,不仅仅是双翼箭簇,还有另外一个,便是这银针! 他常年查案,所以看到这东西,便习惯性往那些高手方面思考。 且涉及柳尚书之死,便想得更多,更深。 第267章 何必撒谎? 覃子嵩将银针放在桌案,目光抓着陆清旭的眼睛,时刻都在审判。 陆清旭视线落在银针上。 覃子嵩查案找到此地,还如此在意这银针,锦衣卫手段非同小可,有时候无须证据,一句话便可以将人带走,若事情波及秋漓...... 问题在脑海中闪过,他便立刻给出否定——不可。 锦衣卫查案。 波及到谁。 都不可。 波及到秋漓。 “陆大公子?”覃子嵩盯着,一副不放过任何微表情变化的模样,“说说?” “是陆某的手笔。”陆清旭十分坦然,语气自然平静,“那些歹人伤我家人,只能如此。” 覃子嵩笑:“陆公子何必撒谎?” 陆清旭皱眉,疑惑他为何这般说。 只见覃子嵩拿出一块布,“这是死者身上的一块布,上面有茉莉香气,这味道,一般都是女子所用。” “堂堂男子,还用这种东西?”他语气嘲讽。 果然是锦衣卫指挥使,随便一句话,全是坑,字字句句带着试探与审问。 “家中有妻,平时难免亲密,自然会沾上些气味,覃世子并未婚娶,想来忽略这点。” 覃子嵩唇角微扯,似乎有些好笑:“陆大公子若真是沾染女子气息,想必跟婚嫁并无关系,毕竟你为成婚之前,身边便以莺莺燕燕,这话,到底是假了些。” 这话到底是没错,毕竟之前在上京,某些人的名声,向来是没个正形。 覃子嵩对于陆清旭这话嗤之以鼻,也是正常。 毕竟他以前故意将自己包装成那样的人,不能怪别人总这样想他。 陆清旭倒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依旧淡定:“眼下身边,只有家妻一人。” 覃子嵩年岁比陆清旭大四有余,如今正值二十五的茂年岁月,如此年轻便能成为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手段心智都不一般。 “不知可否,见见弟妹。”覃子嵩眼底冷肃,不断试探。 “覃大人这是何意?”覃世子变成了覃大人,无形中拉开了两人故意客气的距离,转而一股博弈硝烟的味道。 “见见而已。” “见见倒也无妨。”陆清旭回答得很平静,不过说完话锋一转,“只是家妻适才刚睡下。昨夜遭遇匪贼,受了惊吓,又受了伤,还望大人体谅,若有什么,大人不若询问陆某,亦是一样的。” “问你?” “是的,问在下便可。” “你知不知道,得罪锦衣卫是什么后果?” 覃子嵩语气忽然冷厉的十几倍,眼神狠狠盯着陆清旭。 锦衣卫的权力,在整个皇城整个上京,乃至整个大晋,都是最特别的存在,那可是天子亲封,皇子瞧见,语气都得低几分的存在。 一个独立与任何部门,只效忠于皇上的机构。 一个手握皇家令牌,便可直接抓走一品大臣,甚至是皇亲国戚的存在。 陆清旭眼下这般,面上看着有几分谦卑,但语气间,却看不见半分,明显像是要跟覃子嵩对着干。 “在下不敢,锦衣卫乃天子臂膀,谁敢得罪。” “可你适才的话,不像不敢。” “大人误会。” “误会?” “陆清旭,你好大的胆子,敢驳我的面子,推我说的话,那今日,这人,我还真是非见不可了!” “覃大人这是什么话?男女有别,更何况那是陆某之妻,哪能别的男人说见便见,这于礼数,恐怕不符?”陆清旭笑,“难不成,大人觉得,这银针,跟陆某妻子有关?” 这话问地如此直白,到让覃子嵩有些没想到。 覃子嵩盯着陆清旭好一会,才开口:“你都说了,银针出自你之手,我又怎么将事情,怀疑到一介女子身上,不过——” “怀疑与否,这人我都要见,大公子难道不知,信国公府与叶府常有来往?” “这叶家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都叫我一声兄长。” “你难道不知?” 陆清旭眼底蓦然冒出几分敌意。 “叶秋漓!”话毕,覃子嵩忽然站起身子,朝着楼上客房喊。 楼上。 叶秋漓在客房内确实睡下了,陆清旭亲得她浑身发软,虽说没有做什么费体力的房事,但她还是累得慌,许是昨夜惶恐一夜,加之两人接吻亲密确实费体力。 陆清旭吻了许久后,看着双眼迷糊,耳根子红透的她,问要不要休息一会。 这话不问还好。 一问,叶秋漓瞬间困意满满。 陆清旭当时看她这般反应,没说话,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摸了摸她的脸:“好生休息,用膳时我叫你。” 叶秋漓眼皮打架,点头说好。 其实陆清旭出门那会她便进入梦乡睡着了,可覃子嵩进来时,她听到些声响,锦衣卫三个字,如雷贯耳。 她便起了身。 只不过穿戴好并未出去,只是靠近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想到覃子嵩是为了这事来的,而且陆清旭还把事情,给揽过去了。 这是,因为她吗? 听到那些话时,叶秋漓眸光微微颤抖,心脏也跟着炙热起来,下意识摸了摸有些肿胀的唇。 她冷静下来,陷入短暂思考。 刚想准备推门下去,便听到覃子嵩大嗓门喊她名字。 第268章 一模一样 覃子嵩她年少时确实见过几面,但并不熟络,单单在家中长辈的要求下,见过礼罢了。 当初见礼之时,原本客气称呼的世子,可国公夫人为人和善贤淑,便说不必如此,唤声兄长便可,这样还亲近些。 但两家并不算很亲密,偶尔来往,也不过借着祖母当年在宫中,阴差阳错帮衬过年少的信国公夫人,在那处有份人情。 国公夫人为人讲情义,逢年过节都会送些贵礼到叶府,在家中大女儿尚未出嫁时,每隔一两年,会来叶府坐坐,与祖母一同用盏茶。 也就那时见过覃子嵩。 陆清旭看着手搭在腰间佩剑,站起身子,直接大声喊人的覃子嵩,眼神顷刻变得冰冷。 “覃大人这是作甚?” 覃子嵩不说话,下巴微扬,笑意没有,一板一眼站着身子,环顾四周,终于看见叶秋漓出现。 身后跟着一个婢女,两个.....看着像婢女,但他一眼便看得出来,不是婢女之人。 这是,女侍卫? 覃子嵩上下打量了绮兰和恬薇两眼,才将目光落在叶秋漓身上。 叶秋漓走到陆清旭旁边,瞧着自己夫君脸色不是很好,她手轻轻带过男人手臂,给予他一个没事的眼神,而后才向覃子嵩大大方方行了个礼:“见过世子。” 覃子嵩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客气回礼。 “不知世子到此处来,是有何事?”叶秋漓问得很客气,身边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回眸瞧见,朝他递了个温柔慰藉的笑,他脸色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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