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惜了白贵人,经此一事,坏了身子,精神也不大好,日日流泪,据说看着像老了五岁似的,白贵人倒是可怜,平白受此无妄之灾。 距离春日宴那日已经过了半月了,相信不日便会探得真相了…给白贵人和郁璟和一个答案…究竟是谁在作怪… “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蝉儿来了…” “哦?我们快去看看,蝉儿是皇后娘娘贴心的人,想必定是有事的…”郁璟和连忙从床榻上起身迎了去。 “奴婢参见璟贵人,娘娘托奴婢来给您送那日要上给您的攒金琉璃花钗, 您这一支是皇后娘娘亲自挑的,是玉兰花, 娘娘让奴婢告诉您,玉兰的寓意是高洁…” 蝉儿说完微微向郁璟和俯了俯身,凑近了一些,悄声说道: “娘娘让奴婢带话给您,她相信您的品性和永毅侯府的教养定然不会叫她看走了眼…” 话毕,郁璟和眼中湿润,深深向蝉儿的方向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请蝉儿姑娘替我转达,臣妾深谢皇后娘娘的赏赐和…信任。” 有的人磁场相合,便是能一见如故,正如她与皇后娘娘之间,便是同频相吸。 她欣赏皇后娘娘的为人,皇后娘娘在她出事之时选择在背后鼎立支持,默默信任于她。 郁璟和下定决心,以后,她也要尽她所能帮衬着皇后娘娘… 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那便等吧,真的假不了,黑的白不了,做此恶事的幕后黑手的才该晚上睡不着…虽然她现在还在藏着…
第12章 以死谢罪 转眼间,皇上给左大人的一月之期已过去了大半。 后宫众人对此事皆保持着三缄其口的状态, 涉事其中的两位主子,一个是在文官清流中备受推崇的白家幺女,一个又是堂堂永毅侯府的千金,怎么站队?若站错了队,岂不是明摆着在这后宫之中树敌嘛... 后宫生存之本,除了皇上的宠爱更重要的就是站队了,就好比皇子夺嫡,选择贤主的大臣们,不选比选错强,但若是一旦选了便要尽心尽力的扶持,没有退路。 现下宫中权利最大的除了皇上与皇后,便还有两位太后。 一位是当今陛下的生母,孝安皇太后,是先帝的顺妃陆氏。 一位是皇上的嫡母,孝德太后,先帝的皇后刘氏。 为了区分两位太后,后宫人人都称皇太后以及刘太后。 当今陛下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郁璟和对前朝的事略有所闻,却知道的不是那么仔细, 只知道那时候的皇后刘氏,也就是现在的刘太后所出的嫡子早早夭折。 既无嫡子,自然以长子为尊,可惜大皇子才德平庸,贪恋美色,着实不是值得交付大计的人。 回想前朝的五子夺嫡,何等凶险,萧疏阔不是宠妃所出,若没点手段与超越常人的心智,也定不会最终走上这九五至尊的宝位。 也正是因为他经历这些,他并不喜欢弱柳扶风经不起事的女人, 正所谓强者也喜欢强者,强强联手,更上一层楼嘛… 就目前来看,两位太后相处的算是融洽,但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嫡母与生母间的区别是那骨血的连接,这世间任是谁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且女人天生便敏感, 那两位太后作为前朝后宫的赢家,自然是心细如发,日子久了难免生出嫌隙。 当然这只是郁璟和个人的猜测而已。 “左大人,春日宴的事情可有真相了?朕,要有依据有凭证。” 明梧宫内,萧疏阔坐在案前缓缓说道。 “回陛下,臣不敢不尽心办。这几日调查出来的结果,臣归纳总结后,理清了头绪。 害人的红花并非出自皇城周边的药铺药局,在臣的细细盘问下是有人通过药铺寻得了一位药商,他前些日子接到了一笔采买红花的订单。 与此药商购买红花的人是外地的,他家在平洲,他采买过红花后便寻得了一位擅长制药的大夫,将这瓶害人的东西移送...移送给了...” “给了谁,你如实说。”萧疏阔皱起了眉,他最烦这吞吞吐吐,瞻前顾后,要知道在这南朝中他才是君,哪怕犯事儿的再身居高位又如何。 “那人给了礼部侍郎付岳章家的一位小厮。这是所有案卷和证人的供词画押。臣细细纠察过了,并未有不通之处。“ 礼部尚书付岳章,那可是付常在的父亲啊... 一切阴谋昭然若揭... “好,好,好一个付常在。好一个付家”萧疏阔冷笑道, “福来,传燮统领封了付家,把付岳章给朕带过来...”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耳目… 皇上封了付常在母家的事,一时间传遍了后宫。 此时因“忧思过度”而病着的付常在听闻此事后,更加精神不济了。 “小蝶,小蝶,你快去,你快去找她,是她说一起联手除去璟贵人,是她说她能保我的啊...”付常在的声音有气无力,但眼神中却有一股不灭的希望。 “小主,小主,奴婢,奴婢悄悄去找过好几次了,那边都是闭门不见的,就连汀兰宫的末等丫鬟,奴婢都没见到的啊...”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如今,如今皇上查到了我这里来,封了我母家,我该当如何?”付常在眼神空洞。 是她说的,她找的人绝对可靠,采买的红花既不在宫中的采买账册之中,皇城中的药铺药局也查不到, 是她说,她找的这两人身家性命都捏在她手里万一东窗事发,也绝对不会出卖的啊... 就是因为足够相信她也足够讨厌郁璟和,这才同意了她的提议,请父亲托人将那瓶害人的拿到了手,又以白贵人身边那冬儿的全家性命相要挟,这才,把那坏东西下到了白贵人的汤羹里。 这一批进宫的新人,白贵人与郁璟和,身份最为高贵,人又生的美,家世又好,若一举除掉她二人,她们的日子便好过了,出头也就更容易些。 这些,不是她们,她们两个人一起同策划,一起做的吗? 怎么,皇上只下令查封了付家呢? 难道...难道...付常在不敢再往下细想, 她不傻,她自然知道,皇上封了付家自然是拿到了详实的证据,她只恨自己太愚蠢了,这段日子她日日煎熬。 在这煎熬中,她也有心思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此事虽然是她与那人一同谋划,但那人只是找了购买红花的药商以及炼成红花精华的大夫, 而她自己,却是将这害人的东西下到白贵人汤羹里的。 论起来,一个前期策划,一个后期执行,究竟哪个罪过更大些? “好,她既如此做,那待等到皇上招我去问话时我便把她也供出来,我们一起都不要好过了,哈哈哈哈....”付常在狠狠的说,她尖利的笑声配上惨白的面容,着实瘆人。 就这般,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了夜色低垂,皇上也未曾召见付常在, 明梧宫中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付家现在如何?也不知道。 付常在的心中宛若千百只蚂蚁在爬。 三更钟声传到了耳边,付常在仿佛已经被这夜色吞噬了,她孤立无援,心中也一片死寂,她本想着为家族添光,却不成想,还是拖累了家人。 伴着夜色,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这个决定是她能挽回局面的唯一机会。 次日一早,“啊——”前来伺候付常在汤药的宫女惨叫到, 众人循声而来,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在梁上的付常在, 付常在自尽了, 一封“罪己书”散落在她身下, 那“罪己书”是一封血书,其中内容是这样的: “皇上,臣妾自知有罪,无颜面见陛下,是臣妾嫉妒白贵人与璟贵人故而谋划了如此卑劣之事,然,我父亲以及整个付家不过是为我驱驰,他们并不知那是一瓶害人的药,我只告知父亲那是有助于我调理身子,怀上龙种的。 愿皇上对付家网开一面,臣妾以死谢罪,臣妾自知大错特错,便将臣妾的尸身葬入乱葬岗,无碑无牌,灵魂无处可栖,以此慰藉白贵人与璟贵人的痛楚吧...” 付常在,竟然以自尽结束了这一风波。不过,她畏罪而死,也在情理之中。 但,众人不知的是,小蝶手里还捏着另两封血书,是付常在临死前的托付,一封要送入丽常在的手中... 而另一封则要交给郁璟和。 丽常在拿到的那封,看到的是她一人揽下罪责,保护了丽常在这个共犯, 付常在心中知道这件事难逃死罪,但她一死,等于主犯已死,皇上或许会网开一面饶恕她付家一族,就算要被流放要承受牢狱之灾,但活着,就好。 她在交给丽常在的那封血书中,点明了要丽常在帮她打点,让付大人受罚时能少受点罪。 而那封给郁璟和的那封血书中,则道明了这件事情真正的原委,在信中最后也是相同的嘱托。 因为她并不能全然的相信丽常在,留一后手罢了... 如此,她死也能略感心安了...
第13章 是心动呀 云水阁中,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郁璟和轻声念着,诗词这般美好,但现实中,郁璟和的第一场春日宴体验感不佳。 当她收到那封沉重的血书时,她看着里面内容的一字一句,心中就像压着一块重石那般,喘不过气来。 她曾设想过,后宫之中的你死我活,却没预料到当她亲身经历这后宫算计时,她未曾做好准备。在这后宫之中,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且看看,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位付大人吧,若丽常在出手想帮,她便静观其动。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许久未见,皇上可是想臣妾了?”还是一样的开场白,郁璟和也还是一样的调皮。 萧疏阔进到云水阁的内室,细细打量起来,她似乎偏爱梨花木的家具,这屋中陈设皆是梨花木, “你这屋布置的甚是清雅,是不是有些过于简单了?需要什么和朕或是和皇后说,不要委屈了自己。”萧疏阔看着郁璟和的眼睛,认真的说, 他眼眸深邃,深深的望着郁璟和,多日未见,他承认心中的确实是有些许想她的。 这奇怪又莫名的想念,萧疏阔也有些摸不到头脑,说不出个究竟。 “皇上也知臣妾委屈了?”郁璟和一语双关,语气中似是带着埋怨,又有些小女儿家的娇嗔。 “这些日子膳食等一概日用品,都未曾薄待臣妾。 臣妾近来一切都好,臣妾什么也不缺,唯独这些日子,臣妾缺一个陛下...” 郁璟和深深地望着萧疏阔,语气轻柔,声音好听,在撒娇,在嗔怪,在拨动萧疏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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