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想离开,可谁知祝武霖却跌跌撞撞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方才分明听见,嫂嫂好像在叫什么小晨?”祝武霖勾了勾唇角,“难道是我听错了?” 贺兰芝并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现在贺兰晨的情况她还没有摸排清楚,更不能轻易将这些事情说与其他人听。 她冷冷道:“小叔听错了。” “哦?”祝武霖打了个酒嗝,“还以为嫂嫂夜里寂寞,半夜在后花园里与哪个小情郎私会呢。” 贺兰芝眉头一皱,却见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一缕秀发:“嫂嫂,你真香啊。” “你松开!”贺兰芝打掉他不老实的手,顿感危机降临! 祝武霖也不恼怒,只嬉皮笑脸的收了手:“嫂嫂,这偌大的相府,都未有你的容身之所。与其跟那些小厮护院在一起……” “不如跟我在一起。我比我那死鬼大哥会疼女人多了,待我考取功名,这相府的一切都是我的……” 贺兰芝秀眉紧皱,祝家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祝武霖痴痴傻笑:“今夜,嫂嫂就与我做一夜夫妻可好?” 他说着,就要推搡着想把贺兰芝往假山里推! “我是你嫂嫂!”贺兰芝急红了眼睛,“我是你哥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你这般糟蹋我,就不怕夜里你哥哥来寻你么?!” 祝武霖嗤之以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三天,我哥连碰都没碰你。” “你……”贺兰芝心脏突突跳动,看来荆园有他的人! 祝武霖失去了耐性,眯着眼睛威胁道:“贺兰芝,若你不跟我,我就将你那奸夫挖地三尺也要挖出来。到时候,你就是祝府的罪人,要跟你的奸夫一同浸猪笼!” 贺兰芝双手被他钳制住,身子更是被他压在草地上,根本就挣脱不开! 眼看着那张醉气熏熏的嘴就要亲上来,贺兰芝慌忙说:“你确定要在这儿?” 祝武霖顿住了动作,咧嘴一笑:“嫂嫂难道不愿与我一同,天为被、地为床,做一对野鸳鸯?” “这儿不是石头就是土,会硌疼我的。”贺兰芝眼睫微微颤动,眸光流转,就连语气也软了不少。 祝武霖心口一动:“那,去嫂嫂房间?” “冤家!”贺兰芝娇骂道,“那园子里住了这么多姑娘,若是被瞧见了,你还要不要嫂嫂活了?” 听到这句打情骂俏似的称呼,祝武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好,好!”祝武霖连忙起身,“倒是我疏忽了,那嫂嫂,今夜可否去我房中一叙?” 贺兰芝抿嘴娇笑:“那你带路。” 闻言,祝武霖走在了她跟前,两人顺着廊桥前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贺兰芝荡漾在唇角的笑意早就化为乌有。 趁他不注意,贺兰芝倒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冲刺,一脚把他踹进了湖里! 扑通—— “跟池子里的鱼好好叙一叙吧!”
第26章 请个道士来作法 “阿嚏!” 小李氏一大早就听下人来报,说后花园的下人发现二少爷躺在荷花池边儿上,发现时人都已经昏过去了。 她吓得连早膳都没吃,慌忙跑来儿子的屋子。 只见祝武霖已经沐浴更衣过了,身上紧紧地裹着被子,冷得直哆嗦。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烧一个炭盆儿进来呀。”小李氏心疼坏了,又是亲自拧热毛巾给祝武霖擦脸,又是嘘寒问暖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荷花池边上趴着呢?” “阿嚏!”祝武霖眼底划过一丝怨恨,不过他是不敢向自家老娘坦白,他昨晚想强上嫂子,结果被嫂子一脚踹到了荷花池里! 他昨晚那时候本就是喝了花酒,只敢半夜走后门回府的。 被踹进荷花池之后,他脚就被水草缠绕,一想到他娘说什么那池子里死过人,有恶鬼作祟。 吓得他拼了命的想往岸上游,游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挣扎。 最后他折腾到后面,力气全无,好不容易爬上岸,喘口气的工夫,就睡着了。 “娘,儿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祝武霖委屈的抱住小李氏。 “唉,你这孩子。早就说过了,那后花园的荷花池不干净,你还眼巴巴的过去作甚。” 小李氏轻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不过你昨晚究竟是为何去那儿?” 祝武宣哪儿敢说实话,便闷声说:“儿子也不知道,只知道晚上睡得正香,外面有一道声音,唤了我几声,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这么邪乎?”小李氏被吓了一跳,“这,怕不是想勾魂了。” “二姑母,二表哥,你们在说什么呀。”宋婉儿手中捧着一碗汤药。 小李氏摇摇头:“你表哥一定是被鬼魇着了,得找个道士来家中作法试试。” 宋婉儿见祝武霖伸长了脖子看自己手中的碗,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小厨房熬的风寒药,我顺路端来了。二表哥,你慢些喝。” 两口下去,祝武霖苦得半张脸都揪成一团。 该死的,要是让他抓到那贺兰芝的半分错处,休怪他无情! * 贺兰芝中午再次回到后花园时,这里不复昨日的宁静,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 月姑拨开了人群,才发现木桥中间,有个道士摆了祭坛。 道士一只手握着桃木剑,另一只手抓起一张黄符,在半空中这么一扬,竟无火自燃了! “好厉害!” “这道长是有些本事的。” 就连月姑也赞叹道:“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鬼神一说么,不然这道士的符咒怎么会无火燃烧?” 贺兰芝只能看见那道士嘴里嘟嘟囔囔念咒,却听不到声音。 她本来是想回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昨夜声音的来源。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道士大喊一声,几张符纸又洋洋洒洒抛向空中,彭地染成一个个火团,最终落进了荷花池中。 “好!” 人群爆发出阵阵叫好声,月姑却见贺兰芝神色淡然,有些好奇道:“少夫人,您不好奇他的这些符纸,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么?” 贺兰芝轻笑:“这有什么可难的?你可知道,有种东西叫做白磷?” “白磷?”月姑摸不着头脑。 贺兰芝下巴微微一抬:“把白磷磨成粉,撒在那些符纸上面,然后用木匣子保存。” “等到需要之时,只要揭开一张,白磷一接触空气,又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快就自燃了。” 月姑听得一愣一愣的:“啊?那这不就是说,二夫人被骗了?” “听说,昨夜二少爷在府里遇到了鬼,差点溺死在这荷花池里。”她压低了声音,“所以二夫人这才找了个道士来做法事。” 贺兰芝眼底划过一丝讥讽轻蔑,看来那登徒子没敢跟他娘亲说实话。 这里人这么多,她不好大张旗鼓的寻找,只能改日再来。 月姑见她要离开,连忙问:“少夫人,要不要跟二夫人说一声,免得她被这些江湖骗子给骗了。” “有时候,买个安心也不错。”贺兰芝转身离去,“对了,你不是好奇白磷么,你去京城寻铺子问一问,看看哪里有卖。” 月姑犯了难:“啊?奴婢,倒也不是很想玩那个。” 看上去威风,但谁知道会不会一不注意就惹火烧身了呢。 贺兰芝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不,你想。” “呃,奴婢这就出去看看,能不能买到此物。”月姑以为是贺兰芝自己想玩,但是又担心被旁人知道了不好,于是用她作借口呢。 与月姑一分开,贺兰芝就雇了马车,往昭阳寺而去。 昨日老太太在庙里,她不方便问那户人家更详细的事情。 今日她自己一个人去,或许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马车颠簸了一个时辰才到昭阳寺,与昨日的门庭若市相比,昭阳寺今日就空旷了许多,据说是慧通大师的法会结束了。 贺兰芝赶到昨日那面墙脚下,却发现那户人家早就没有了身影,就连搭建的简易灵堂都不见了! 她慌忙抓住扫地的小沙弥问:“小师父,您可有看见昨日在这儿的一户人家?” 小沙弥摇摇头:“女施主,你说的是那户姓周的人家吧。” 贺兰芝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姓周,只胡乱点头答应:“应当是他们吧,他家女儿出了意外,溺死在河里的那位。” “女施主来晚一步了。”小沙弥双手合十,“他们已经停灵超过七日,今早便叫来了抬棺匠,把尸体抬走了。” “照这个天色看,应当是已经填好土了。”小沙弥说着,抬头看了看天。 贺兰芝心里又急又气,只好继续问:“那小师父,你可知道那户姓周的人家,住在京城何处吗?” 小沙弥迷茫摇头:“小僧不知。” 贺兰芝几乎泄了气,京城常住人口以百万计数,更不要提有些人日出进城,日落出城的。 想要找到一个叫“周玉”的女尸,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 月姑捧着一盒特殊粉状物回到荆园时,却怎么都找不到贺兰芝了。 “奇怪,少夫人去哪儿了?”
第27章 半夜挖坟 贺兰芝并没有着急回祝府,她一连打听了许久,得知姓周那户人家把女儿拉到了城北郊的坟地安葬后,就又回到了寺庙小住。 现在天光正亮,如果被人看见她鬼鬼祟祟去挖周家女的坟,一定会被人报官。 毕竟许多冥婚的“新娘”,就是这么来的,京城打击这方面的犯罪已久,被举报了是要坐牢的。 由于时间来不及了,贺兰芝就索性没有再回祝府,只希望月姑和王澜几人能安分些,不要把她离开的事情给捅出去了。 入夜。 惨淡苍白的月光下,一双素手轻轻推开禅房的门。 贺兰芝不敢打草惊蛇,等到夜半子时才敢从庙里出来。 昭阳寺坐落在城北,刚好就在城外,避免了需要出城过关的麻烦。 说是一片坟地,其实就是一片乱葬岗,里面道路错综复杂,附近穷人家的都葬在了这儿。 有些因为年代久远,棺材都已经外露了。有些干脆就没有棺材,破旧凉席里露出一两根森然的脚趾骨。 贺兰芝很快就找到了今天才填的新坟,墓碑上果然写着“周家之女”四个字。 黄泥微微湿润带着一股土腥味儿,贺兰芝正要开挖,听觉却灵敏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响。 “谁?” 半夜三更,乱葬岗,这几个字眼让贺兰芝一颗心都紧张起来,生怕自己遇到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谁知,下一秒,熟悉的男人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袈裟,金丝银线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银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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