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贺兰氏貌若倾城,怎么会喜欢一个又矮又丑的老男人?” “许是寂寞难耐吧,哈哈。” 之前在宴席上还借着贺兰芝名头,四处与权贵搭话想要融入京圈的贺兰季夫妇,此刻恨不得把头埋得更低一些。 丢人! 祝成海一张老脸被气得铁青,祝李氏更是咬牙切齿:“跪下!” 贺兰芝如水的眸子霎时通红:“我既无错,为何要跪?” “强词夺理!” 贺兰芝指尖微微颤抖,指着马老四说:“你这贼人好生蛮横,我撞见你在祝府行窃,与你几番理论,想劝你将盗取的财物归还,以免遭受牢狱之灾。” “你倒好,先是想掐死我灭口,后又往我身上泼这样的脏水!你,你真卑鄙无耻!” 她气得太狠,晶莹泪滴划破脸颊,受够了委屈。 马老四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还请祝老爷明察,如果不是少夫人给小人放行,小人哪有机会到这祝府来?” “今日祝府宾客众多,随身都带着许多随从。说不定你这老贼就是混杂在其中溜进来。” 贺兰芝骂道,捏着丝绢掩面哭泣,“我与相公阴阳相隔,本就痛不欲生恨不得下去陪伴他,又怎会跟一个乡野村夫行那苟且之事!” 以她的相貌和出身,就算是跟府上的年轻小厮有什么,也绝对轮不到一个中年男人! 一直站在人群之后的马倩倩见状,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可少夫人方才离席这么久,独自一人在此处又是在等谁?” 方才外面那句高呼,正是马倩倩的声音。 贺兰芝微微垂眸,果然见马老四正偷偷摸摸给马倩倩递眼神! “我多饮了几杯酒,到这儿来透透气。” 马倩倩紧紧盯着她,根本不敢相信她能自己解毒! 要知道这药药性极为浓烈,一旦沾染上,一个时辰不解毒就会彻底昏死过去,对身体影响很大。 马倩倩眼中满是恶毒,她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径直走向屋中。 客房里空无一人! 贺兰芝声泪俱下:“马氏,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怀疑我在这屋子里藏人了?” “这……”马倩倩一时语塞。 祝李氏和祝成海阴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之前就是她在宴席上大呼小叫,把许多客人都引了过来。 不管贺兰芝是不是真的偷人了,但她让祝府结结实实丢了脸面是真的。 贺兰芝指尖抹去眼泪,幽怨的望着她:“还是说,你认定了会看见你想看见的捉奸现场?” 祝成海就算再糊涂,也猜到了马倩倩千方百计引人过来是想败坏贺兰芝名声了。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马倩倩吓得跪在地上:“老爷,夫人。妾身方才真的看见……看见一个女子与一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 “我们一过来,便看见少夫人与这男人勾勾搭搭,自然就以为是少夫人……” 贺兰芝嗔怒道:“方才这么多大人夫人可以作证,是这贼人恐我告发他,才要掐我脖子!” 月姑也急忙说:“是啊,老爷夫人。少夫人脖子上还青了一片呢!” “公公和婆母如果不信,大可让人去搜一搜他身上,看看是不是偷了我们祝府的物件。”贺兰芝眼眶通红,委屈得不行。 祝李氏给小厮使了眼色,小厮上前搜身。 马老四怒道:“我马老四怎么可能偷盗!兰芝,你当真要这样对待我吗,你忘了我们……” 啪嗒! 白玉镯从他怀中滚落而出,摔成了两截。金步摇则是被小厮稳稳接住,一并呈到了祝成海面前。 马老四脸色一白,他刚刚被打晕了过去,根本不知这两件物件究竟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上的。 “这镯子,你是从何地盗来的?”祝成海捏着破碎玉镯,看着几人。 马老四冷汗淋漓,悄悄抬头去看马倩倩。 然而马倩倩却不敢在这时候与他双目对视,他只好咬了咬牙: “这是兰芝赠予小人的定情信物,自然是兰芝身上的!” 贺兰芝正要说话,月姑先骂出了声:“胡言乱语!” “老爷,这玉镯是大少爷曾经赏赐给奴婢的,奴婢视若珍宝,一直放在小木盒中藏在枕头底下!” 马老四仍旧不肯松口:“这就是兰芝送给我的!” “我们少夫人是祝府长房长媳,这玉镯十分质朴,步摇更是鎏金样式,怎么可能佩戴这样的饰品?”月姑道。 贺兰芝眼底划过一丝讥讽笑意:“你一口一个兰芝叫得倒是亲昵。可我本姓贺兰,芝才是我的名。你若真与我有什么牵扯,又怎会不知我乃是复姓?” “我……我……”马老四哑口无言。 祝成海眸色一暗:“来人,把他押下去,即刻送官!” 本朝律法严明,偷盗者以所盗之物量刑。 以马老四所偷盗的两件首饰,至少要被砍掉一只手! 马老四登时慌了:“冤枉啊!丞相大人,小人冤枉!小人是受人指使进入相府后院的,小人并非偷盗之贼啊!”
第55章 重逢 今日宾客们看的戏已经够多了,祝成海根本就不想听他再说什么,只想赶紧让这个闹剧早日结束。 “来人,将他押下去!” 祝李氏却阻止道:“老爷,何不问清楚他的缘由?若没有人做内应,他也难进相府。” 马老四连连点头:“只盼大人听完后,可否不将小人送官。” “人证物证都在,你这贼人难道还想摆脱偷盗之罪不成?”马倩倩一改常态,叱骂道。 马老四一听,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马倩倩,我是你四叔,你竟然敢骂我?” 贺兰芝吸了吸鼻子,眼睫微微颤动。 很好,狗咬狗的好戏终于开场了。 “你说你肚子里怀着祝家大少爷的遗腹子,不甘心自己只能做一个姨娘。所以你用十两银子,让我潜入相府,对少夫人强行动粗……” “之后你再引人前来,好捉奸在床,坐实少夫人偷奸的事实!” 马老四一股脑儿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跪着爬到祝成海面前:“丞相大人,小人是受她指使啊!至于这两样东西怎么跑到小人身上的,小人真的不知道……” 他话音未落,祝成海一脚将他踹了个人仰马翻! 马倩倩双腿一软也跟着跪下:“老……老爷,妾身根本不认识他……”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没想到贺兰芝也许压根就没有中毒。 她百思不得其解贺兰芝为什么中了媚毒还能神色清醒,只好以为花园空旷,风将毒烟吹散了。 哪里会想到,此时混在人群最后方冷冷洞察一切的清冷僧人,早就替贺兰芝解了毒呢。 “你究竟认不认识他,我会派人去查探。”祝成海强压下暴怒的心,“来人,把他们全都关进柴房!” “老爷,冤枉啊!妾身真的不认识他……” 两人被小厮绑住了手,推搡拉扯着离开了院子。 祝成海不得不面向宾客,尽量露出笑意:“让大家看了笑话,实在是某家门不幸!” “祝大人莫要气坏了身子。” “是啊,这都是那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捣鬼。少夫人没有做出有辱门风之事,已是万幸。” 朝中同僚不痛不痒的安慰道。 京中大户人家的后宅,就没有几个干干净净的,谁也笑话不了谁。 祝李氏见状,忙招呼客人们回去接着看戏:“各位,戏班子已经备下了新排的戏,劳各位移驾。” 众人纷纷离开,小院中只剩下了贺兰芝与祝成海。 贺兰芝在月姑和高丽君的搀扶下,走到了祝成海面前:“公公,今日儿媳亦是有错在先,不该独自离开让贼人有机会下手。” 祝成海神色凝重:“假如他是受人指使,那他身上的赃物又是从何而来。” 在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高丽君终于鼓起勇气说:“许是想潜进少夫人的屋子,等晚上作案。碰巧躲进了下人房,一时起了歹意才偷窃。” 祝成海眼底波涛汹涌,他看着高丽君,总感觉对方过于熟悉。 贺兰芝将他神情看了个清楚,也跟着点头道:“丽君说得有几分道理。” “你叫她什么?”祝成海瞳孔一缩,连忙紧张问。 贺兰芝故作不解:“丽君啊。” “你全名叫什么名字?”祝成海激动的望着高丽君。 高丽君微微屈膝行礼:“奴婢姓高,名叫丽君。是江南府人氏,也是少夫人这几日买入府中的丫鬟。” 祝成海喜上眉梢,竟是激动的抓住了高丽君的手臂:“丽君,是我啊!” “你……”高丽君愣了愣,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才发现眼前的丞相大人,不正是她一直在找的少年竹马吗? “朔之,当真是你?”高丽君湿了眼眶。 眼前眼窝深陷,胡须遮面的男人,与二十年前的清秀少年郎终于重叠在一起。 时隔二十年,他们脑海中一直只记得对方年轻时的模样,所以刚刚未能一眼将对方认出来。 毕竟二十年光阴,足以让人改头换面。 祝成海点点头,见身边只剩下贺兰芝和她的丫鬟。 直接不再顾忌,将高丽君深深拥入怀中:“丽君,这些年你可还安好?怎么会从江南来到这儿,还进了相府做下人。” 高丽君激动得满眼热泪:“当年你离开江南赴京赶考后,我爹娘便逼我嫁给了苏州一户商贾。” “我宁死不从,可我爹娘为了劝我嫁人,就编造出你赴京赶考遭遇土匪,不幸身亡的故事来欺骗我。” “等到我嫁为人妇两年后回乡,才听说你当年夺得状元魁首,已官拜五品学士。可那时为时已晚……” “朔之,是我不对,我不该听信我爹娘的话。”高丽君泪水模糊了双眼。 万万没想到二十年后重聚,他们已是主仆有别了。 祝成海幽幽叹气:“唉!往事不提也罢。” 他当年夺得状元郎的名次后,受到皇帝召见。 哪里想到,镇国公看准了他,向皇帝求了赐婚。他碍于自己虽是新科状元,但出身寒门,在京城没有什么根基,只能应下。 这也是后来他再也不敢去找高丽君的原因。 高丽君以为他身不由己,擦了擦泪:“我那相公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可无奈我怎么也生不出儿子。” “他便纳了一房又一房,直到前年纳的小妾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便联合着妾室,将我扫地出门。” 高丽君伤心至极,二十年的情分竟比不过一个儿子! “我一路靠着乞讨为生,好不容易才徒步走到京城,费尽了千辛万苦想打听你的下落,想投靠于你。” 贺兰芝沉着眸子点头作证:“丽……高婶子与我遇见时,她正被人欺负。儿媳见她可怜,便将她带回府中寻了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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