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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测，是因为那位戏子出身的贵妃离世，他们这位陛下才会寄情于听戏。这说法到底真不真实，也许只有皇帝自己清楚了。 太监看着龙椅上快要睡着的皇帝，尖声问道: “各位大人可有事上奏？” 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出声儿。太监正要宣布退朝，墨清风站了出来。 “臣有本上奏。” 被吓醒的皇帝很是不悦，正要发火。看到说话的官员是墨清风，神色缓和了不少。 “墨爱卿，要上奏何事？”皇帝问道。 墨清风从自己的衣袖中，抽出了一份奏折。声音清冷道: “臣要弹劾户部左侍郎王大人，教子无方。”说着将手中的奏折呈了上去。 王大人:“……”。他就知道，这个墨半朝是不会放过他的！ 众官员:“！”。他们就知道会如此！ 墨太傅:“……”。这儿子是要将朝中同僚都得罪完才罢休吧！就这得罪人的样子，居然没被暗杀过，也是奇事一桩了！ 皇帝有些头疼，一天天的净事儿！应该找个借口给这墨清风多休沐些日子。或者是将他支出盛京办事儿去！ “墨爱卿说说事情缘由吧。”皇帝并未看墨清风呈上的奏折，他年纪大了，看那些小的字体，总是视如微尘，模糊不清。 墨清风面无表情，声音清澈而冷峻。 “昨日，微臣于街市，偶遇王大人家的公子，当街强抢民女……”。 他将昨日之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临了加了一句。 “如此这般猖狂，可见昨日并非第一次。臣不信王大人对王公子的行事作风一无所知。知晓却不管教，可见王大人觉得，随意欺辱普通百姓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大人:“……”。这都被墨半朝说了，他怎么辩驳！当即出列跪下，认错道: “圣上，臣有罪，臣认罚，只是家中小儿年纪尚轻，求圣上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按照他申国的律法，官员子弟当街强抢民女，是要被罚入军营半年的。他儿子娇生惯养，怎么能受得了军营的苦。 皇帝思索了片刻，说道:“念你诚心认罪，就罚奉半年吧，至于你那儿子，罚入军营——一个月，日后好好管教，如若再犯，必重罚。” 王大人松了口气，连忙磕头谢恩！ 一个月，让他儿子忍忍就过去了，至于俸禄。他王家又不靠这个过活。 墨清风眉头微蹙。显然是觉得罚的太轻了。怪不得这些纨绔敢随意欺辱百姓，有的人更是对百姓随意打杀！然后给些银钱买命，不许人家亲朋告状。民不告，官不究！普通百姓的命就值那几两银子！ “退朝～”！ 朝会结束，官员陆续离开，墨清风也随着人群往大殿外走。 “墨大人～”一声粗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墨清风侧首看去，面露意外。随即转身对着来人行礼。 “大将军。” 大将军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心中甚是满意。长的好，人也正直。最对他胃口的是洁身自好！都快及冠了，愣是没个通房什么的。别问他怎么知道！他就是知道！ 一向稳重的墨清风，被大将军盯的有些局促了起来。他轻咳一声，问道: “大将军找下官是……？”他平日与欧阳大将军可没什么交集的。 大将军豪爽一笑，拍了拍墨清风的肩膀。 说道: “无事，觉得墨大人很对老夫脾气，闲时可到将军府一叙。” 被拍疼的墨清风，一脸懵。他记得大将军最烦与文官打交道了！怎么如今又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呢！ 看到二人说话的其他官员也有些意外，这大将军怎么和墨清风凑在一起了呢！还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如果大将军知道他们所想，一定会纠正——什么哥俩好？那是他看上的未来姑爷！ 大将军离开后，墨清风还有些懵。见到不远处等着自己的亲爹，缓步走了过去。 “父亲～” 墨太傅看着儿子，心中百感交集。不记得从何时起，那个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再也不会孺慕的唤自己“爹”了！一声父亲，像唤陌生人一样。 “你怎会与欧阳临熟识？”
第5章 墨府家事 墨太傅对于大将军与自己儿子“相谈甚欢”，感到很疑惑。听了儿子回答后更疑惑了。 “你也不必太纠结，顺其自然便可，大将军行事光明磊落，对你不会有什么恶意的”！看到墨清风同样不知缘由，墨太傅好心解释了一句。 墨清风恭敬答道: “儿子知晓了，多谢父亲提点”！ 墨太傅心中微叹，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墨清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行了，回府吧，别忘了今日是陪你祖母用膳的日子”。墨太傅叮嘱了一句，率先上了马车。 墨清风也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春子已经在车边等着了。 “大人，是直接回府吗”？春子问。 “千味斋”！ 墨清风说罢上了马车。春子则是跳上马车，挨着车夫坐着。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马车内的墨清风闭眼假寐。脑中不知怎么又想起了欧阳絮，还有幼时的欧阳絮。无论是幼时那个胖胖的小姑娘，还是昨日那个大胆问自己有无婚配的纤细女子。他居然都觉得有些可爱。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墨清风将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从前的自己，总觉得女子哭哭啼啼，柔柔弱弱很麻烦！ 所以一直不愿提及娶妻之事，祖母每每问起，他都以自己不想过早成婚的理由搪塞了过去。母亲也总是催促自己早日成婚，可是他总觉得，妻子是要相携相伴一生的，他不愿为了成婚而随意娶一个女子。 母亲说妻子贤惠即可，什么情啊爱啊的，之后遇到了，再纳回府便可。 他其实很想问问母亲，真的就不在意父亲的那几房妾室吗？是不在意父亲的妾室，还是不在意父亲呢！ “一生只寻一人共白首难道不好吗”？ 想得出神的墨清风，不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了口。 “大人，您说什么”？车外的春子听到墨清风的声音，以为是在对自己说话。 墨清风:“无事”！ 墨府，墨老夫人院中。 墨老夫人的头发已经花白，可是面色却十分红润，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看着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们，眼中满是慈爱。看到距自己不远处的空椅子。对着儿子墨太傅有些抱怨。 “你这个做父亲的，就不能对风儿好些”！ 墨太傅:“娘，儿子对孩子们向来一视同仁”！ 墨老夫人语气有些不好，她道:“我老婆子还没瞎，是你对风儿太过严苛，将自己儿子越推越远”！ 见老母亲生气，墨太傅连忙认错道: “娘您消消气，是儿子错了”！ 刘氏见婆母迁怒自家夫君，也跟着劝慰道: “娘，大夫说您不能动气，身子要紧”！ 听到儿媳刘氏说话，墨老夫人气消了不少，这个儿媳是当初自己为儿子挑选的，落落大方。嫁入墨家以来，将府中打理的很好，对待妾室和那些庶出子女也很是宽和。 正说着，墨清风回来了，他已换下了官服，穿着深色常服，长身玉立，面容清俊。冷清的眉眼在看向墨老夫人的时候，带了些许孺慕。 “累祖母等着孙儿，是孙儿不孝”！人都到了，他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墨太傅:“怎的回来如此之晚”？他记得儿子的马车就跟在自己的马车后边，不知为何回来的这么晚。 墨清风还未回话，墨老夫人先开口了。 “行了，风儿，快坐下，祖母让厨娘做了你爱吃的菜。多吃些”！ “孙儿多谢祖母”！ 墨清风将手里提着的点心，递给一旁的婆子，自己乖乖的坐回到了位置上。那是他祖母最喜欢的点心，他绕道特意去买来的。祖母总说府中做不出外边千味斋的味道。 墨老夫人看了墨清风提回来的东西，面上更柔和了些。她这个面冷心热的大孙子，总是记着她的口味儿，比儿子强多了！想着不由又看了一眼墨太傅。 墨太傅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却从老母眼中感觉出了浓浓的嫌弃。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大家安安静静陪着墨老夫人用膳。 膳后，墨太傅便离开去了自己书房，留着刘氏和孩子们，陪着墨老夫人说话。 “明年风儿便及冠了，婚事该提上日程了。”墨老夫人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儿，又开始忧心他的婚事。这么好的孩子，也不知要便宜哪家闺秀！ 刘氏愁道:“这孩子就是不松口，儿媳也正发愁”！ 其他弟弟妹妹们，都好奇的看向自家的冷面兄长，他们也很好奇。未来大嫂要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配的上这位！ 墨清风依旧面无表情，没有被提及自己婚事的喜悦，也没有什么被弟妹看热闹的窘迫。 “孙儿想再等等。” 刘氏急道:“还要等，之前说要先立业，如今你已是御史。还要等什么？” 墨清风:“等一个能相守一生的人。”声音清冽，说出的话却让众人瞪大了眼睛。 众弟妹:“！”。他家大哥真不是一般人，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刘氏:“……”，所以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墨老夫人，看了看众人，让他们自去忙吧，独独将墨清风留了下来。 “风儿，可是有了心仪之人？”墨老夫人直接问道，她很清楚孙子的性格，不会拐弯抹角的问。 墨清风拧眉想了想，对墨老夫人说道: “孙儿也不清楚。”他只能确定自己的心，却不确定欧阳絮是否是认真的！他想等确定了再告诉祖母。 墨老夫人笑笑，说道: “好，祖母等着你告诉祖母，等着给你去提亲。”她自己的孙子，自己很了解。能这样说，定是有心仪的姑娘了。 “倘若孙儿心仪之人，不是祖母中意的姑娘呢？” 墨清风犹豫片刻，问道。他只是想确定，自己娶妻的阻力有多大。 墨老夫人一怔，而后笑道:“要祖母中意做什么。只要风儿自己中意，祖母就同意。” 墨清风展颜一笑，他就知道祖母会这样说。 墨老夫人愣住了，她都许多年不曾看到，孙子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孙儿多谢祖母。”墨清风终于露出些许十几岁少年该有的样子。声音轻快的对着自家祖母道谢。 墨老夫人的眼睛有些湿润，笑道: “去吧，祖母会帮你的。” 人老成精的墨老夫人，已经猜到孙子看上的姑娘，应该不是一般闺秀。不然自家孙子也不会有此一问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大奸大恶的女子，她都会站孙子这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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