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长公主觉得与守宁十分有缘,所以愿意伸出援手。” 不对,不对劲儿! 若只是因缘巧合因柳氏母女的到来而使陆执苏醒,长公主又怎么会说与姚守宁有缘呢? 中间必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柳氏这个恶妇不愿向她提起。 对了,那幅画! 苏妙真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那幅柳并舟亲手赠给柳氏的字画,内含诡异,曾险些伤到了她及她身上的‘神喻’。 那副画有古怪,第一次去将军府时,姚守宁厚颜将其塞入陆管事手中,点名要送给世子。 之后姚守宁第二次再去将军府,可惜那一次她欲同去之时,被姚翝所阻,因此并不知道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柳氏母女回来之后,听到了陆执苏醒的消息,姚守宁将画抱了回来,不久之后,‘神喻’提醒她任务完成——这代表着画作已毁。 当时苏妙真只欢喜于任务完成之后,自己得到了‘陆执一见钟情’的机会,再加上自己官司缠身,又疑惑于刘大之死,没有来得及细想此事。 现在再一思索,说不准是这幅画的原因,将陆执身上那道被佘仙一族种下的妖蛊压制住了的原因。 若这样一来,长公主夫妇自然是会对姚家十分感激,且陆执说不定也会因此而对姚守宁另眼相看。 孤男寡女,姚守宁本身对陆执又‘有意’,她长得美貌,又不要脸会奉承人,苏妙真并不敢笃定陆执会不会被她勾引。 一想到这里,苏妙真顿时心急如焚,感觉在这刑狱一刻也呆不下去。 “大人!大人!” 苏妙真呼唤脑海里的‘神喻’,央求道: “我想离开刑狱。” 隐藏在她识海中的‘神喻’并没有传来回应,仿佛对她的要求置若罔闻。 “你说过,我此次牢狱之行,是有惊无险,会平安而归的。”苏妙真焦急于陆执有可能先与姚守宁搭上关系,深怕自己错失良机,此时见‘神喻’并不回应她的话,情急之下态度逐渐强硬: “你不是说过,这个世道即将混乱,你帮助我的原因,是为了让我嫁给陆执,拨乱反正吗?” 她双手握紧铁栅栏: “如今我被困刑狱,陆执已经与姚守宁见面数回,这样下去,岂不是让她夺得先机?” 苏妙真意念刚一想完,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神喻,她额间的朱砂小痣显出异象,一道妖冶的红光闪过,那原本对她不理不睬的神喻终于传来回应: “请柳氏修书一封,通知你的父亲。” “什么?”苏妙真原本以为‘神喻’会大发神通救她出狱,却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 这个时候了,‘神喻’为什么会让她请柳氏写封书信给自己的父亲? “请柳氏告知苏文房,你与苏庆春入狱之事,柳氏答应之后,解锁一段苏文房的往事。” 苏妙真心急如焚,若是平时,她可能会对苏文房曾经的一段往事感到好奇。 可她如今官司缠身,一心一意想要得到的人可能与姚守宁搅缠到一起,偏偏这个时候‘神喻’并不提救她出狱之事,反倒说起她父亲的过往,令她十分郁闷。 但‘神喻’提醒完后,便并不再出声。 苏妙真虽说心中不快,但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一道意识神通广大,许多事情无所不知。 事关自己嫁陆执的任务,想必‘神’也不可能随意发放任务,总有通知苏文房的道理,因此苏妙真忍下心中的怨念与焦急,深呼了一口气,伸手去拉柳氏的袖口: “姨母,我想托您一件事。” 柳氏被她拽住,感觉苏妙真的力量大得惊人。 初时她还以为这个外甥女可能是在刑狱呆久了,想要托她帮忙给长公主说情,请长公主将她姐弟也一并捞出狱中。 却没料到,她还未点头,就听苏妙真道: “我想请姨母修书一封,告知我的父亲,我与庆春入狱之事。” 柳氏欲点头的动作一下僵住,心中既感奇怪,又感有些不大自在: “你为何会提起这事儿?” 自苏妙真入神都以来,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柳氏至今确实还没有想起要给苏文房写封书信报平安。 一来是她对苏文房成见极深,尤其是小柳氏死后,使她更是对这个软弱的妹夫格外不喜。 二来也是她确实忙,根本抽不开身,家中的人接连入狱,姚婉宁的病又牵扯住了她的注意力,因此倒是疏忽了此事。 不过虽说她不喜欢苏文房,可毕竟妹妹将一双儿女交到了自己手上,却落到刑狱之中,至今自己仍无力相救,柳氏一想到这点儿,便有些愧疚,觉得对不住小柳氏在天之灵,提起苏文房时,也难得有些心虚。 可她的这副神情,落入苏妙真的眼中,还以为她不愿意帮自己的忙而已。 她对柳氏成见极深,猜测柳氏怕是碍于颜面,根本没有想要将此事通知苏文房的意思。 苏妙真心中一紧,对柳氏的怨恨更深。 只是此时不是她意气用事的时候,苏妙真忍住心中的恨意,低声下气的央求: “姨母,我求求你,我与庆春入神都以来,还没来得及给父亲写信报平安——”
第145章 忆当年 说完这话,不知是想起了苏文房,还是回忆自己重生之后的不顺,以及担忧自己被困刑狱,任务无法完成的焦虑,令苏妙真细声细气的哭了起来。 她自入狱以来,柳氏也看过她数回,从没见她流过半滴眼泪,这会儿一哭,倒令柳氏颇为心疼。 “你别哭,别哭。” 柳氏连忙安慰她,同时又伸手进牢中替她擦眼泪: “我也不是说不帮你寄这封书信,只是我有些懊悔自己一时疏忽此事,故多问一句。” 在苏妙真心中,柳氏罪大恶极,再是可恶不过,她说的话,苏妙真是半点儿不信的。 可当着柳氏的面,她却装出十分感动的样子,哭哭啼啼的道: “多谢姨母怜爱我,这封信一定要写。” “我回去就写,回去就写。” 柳氏点了点头,她话音一落,苏妙真的识海之内便响起一道提示: “柳氏的承诺,已完成!解锁一段苏文房的回忆。” 那‘神喻’的声音一落,苏妙真的脑海之中,突然多了一段复杂的记忆。 这些记忆仿佛她本来就有的,好似她亲身经历,与她融为一体,天衣无缝,毫无强塞硬挤的痕迹,令她稍一回想,便明白了‘神喻’为何会提示她请柳氏写信给苏文房的原因。 苏文房年轻的时候,曾在子观书院求学。 他虽家道中落,但文采斐然,学习又十分刻苦,是当年子观书院之中出了名的少年才子,曾被许多人认为他的将来大有前途,未来会成为朝廷的肱骨之臣。 而当时书院之中,还有一位名叫楚少廉的学子也同样出色。 此人身份来历成迷,长得英俊而文质彬彬,见识广博,且好结交才俊。 一个才华横溢,而另一人则交游广阔,两人一见如故,都对彼此十分赏识。 两人同进同出,时常讨论诗书典故,对朝政的见解都十分相近,再加上性情、喜好都十分投缘,最终结为异姓兄弟,曾发誓将来富贵不忘,入仕相互提携。 只可惜这样的结义之情并没有走到最后,二人割袍断义,最终绝交,断了彼此的联系。 苏妙真‘回忆’到此处,感到十分好奇。 不知为何,父亲与这位名叫楚少廉的学子绝交的缘故,‘回忆’之中并未提及,她只隐约通过这一段‘回忆’,感知到苏文房不欲提及旧事的逃避。 但在她两世人为的‘记忆’之中,父亲性情温和,又与人为善,几乎从未发生过与朋友交恶之事。 再加上他喜好读书,又才学出众,虽未入仕,但在读书人中却颇有几分薄名。 也有一些知交好友,每当家里陷入穷困交加的时候,总会有人仰慕苏文房才子的名声,送来一些银钱解危。 但在苏妙真的印象中,父亲的好友里面,却从来没有姓楚的人。 “这个楚少廉是谁?” 她心生好奇,已经隐约感觉‘神喻’恐怕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让柳氏写信召苏文房来神都一趟,想必应该是与她出狱有莫大干系的。 苏妙真虽说受前世影响,十分怨恨姚家,甚至数次会因为前世记忆而失控,但只要与姚家无关的事,她却能保持冷静。 更何况她人又聪明,略一回想,倒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记得,初到神都那日,西城案件发生之后,刑狱司、镇魔司以及陆家都派了人来,而当时刑狱司来的那位领头者,好像名叫楚少中,似是刑狱司之主楚孝通的侄子。 都是姓楚,又排字为‘少’,莫非此人…… “他是楚孝通的嫡长子。” 苏妙真正猜想到关键处,‘神喻’便替她揭开了迷底。 如此一来,所有问题都能得到解答,难怪她入狱之时,‘神喻’提示她此行会有惊无险,且在她急于出狱之后,提示请她托柳氏寄书信与自己的父亲。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会有这样一个结义兄弟! 楚孝通是谁? 他是大庆的首席权臣之一,掌刑狱生杀大权,令百官畏惧。 被柳氏认为懦弱无能的苏文房,当年竟与楚孝通的嫡长子是结义的兄弟。 苏妙真内心深处被巨大的惊喜所淹没,几乎是在刹时之间,便对此事毫不生疑。 柳氏的应答声还余音回绕,她甚至迫不及待一般,带着一种炫耀的心情,跟柳氏说道: “我爹当年与楚大人的嫡亲长子,乃是结义的兄弟!” 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只要我爹接到书信前来神都,自有办法救我与庆春脱困!” 柳氏向来看不起苏文房,认为他懦弱无能,前世她与苏庆春投奔姚家,一直被她瞧不起,视姐弟二人为破落户一般,最后更将自己许给姚若筠为妾,羞辱自己。 苏妙真此时得知苏文房与楚少廉之间的友谊,向柳氏提及此事时,都觉得扬眉吐气。 至于‘神喻’提到过的楚少廉与苏文房二人早就已经闹翻了脸一事,苏妙真并没有跟柳氏提及——她怕柳氏知道此事之后,狗眼看人低,到时她恐怕会畏惧得罪楚家,不肯帮自己寄这封信。 “此话当真?”柳氏果然半信半疑,问了一句。 苏妙真对‘神喻’的能耐十分信任,更何况这记忆直接被送入自己的脑海中,她回忆之后如同自己亲身经历,对楚少廉一些喜好、行为举止都能说得出来,又如何有作假的? 她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颇为自信: “自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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