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兄姐的帮忙,姚守宁十分顺利的从屋中脱身。 长公主一面听柳氏说话的同时,一面分心注意到姚守宁提着裙摆出手,不由露出淡淡的笑意。 姚守宁出来之后,就见陆执站在屋外游廊的左侧拐角处,她连忙提着裙摆小跑过去,还未开口说话,陆执就压低声音道: “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 他的声音冷清,仿佛已经彻底恢复了清醒。 姚守宁点了点头,心中已经装了许多话要说,此时抿了抿嘴,小声的道: “去我那里。” 她说完这话,陆执便怔了一怔。 少女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暧昧,反倒左右探头看了看,像是深怕柳氏突然出现。 直到这会儿,陆执才认真的打量她。 当日西城初见的时候,只知道她长得不错,但行为怪异。 此时再见,才算是真正将她的模样记入心里。 姚守宁梳了简单的少女发髻,其余长发披散身后,长及臀部,浓密如乌缎,有几丝妖妖娆娆的垂缠在她手臂上。 她长了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偏生眼尾细长,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那脸似鹅蛋一般,肌肤嫩得像是能掐出水。 可能是偷溜出来的缘故,她双颊嫣红,这会儿提着裙摆左右观望,好像使她神态一下就鲜活了,连身上那套颜色老气横秋的裙子也不能将她的艳色压下去。 姚守宁说完这话,见陆执并没有出声,不由仰头去看他: “怎么了?”她瞪大了一双眼,似是有些迷惑不解他一动不动的样子,接着又解释了一句: “我的屋子离这不远,屋中没什么人,正好方便说话。” 陆执微微颔首,神色淡淡,说了一句: “你带路。” 她点了点头,飞快的往庭院门口处跑去,动作轻盈得像是飞跳的蝴蝶。 陆执跟在她的身后,高大的身形成为了她最好的掩饰。 两人相继出了庭院,在没引起屋内人注意的情况下,来到姚守宁的屋子。 姚家的房子不大,姚守宁出生最晚,所住的房间自然也是最小的。 虽说再是不通情窍,但她也知道不能让陆执进自己的闺房,因此两人留在了院内说话。 她屋里平时侍候的只有冬葵,这会儿冬葵留在了柳氏屋里,相当于这屋内外只有陆执与姚守宁二人。 两人一进庭院,姚守宁便领着他往屋外走廊下的扶栏处靠,因时间紧急,连茶都来不及给他倒上一杯。 “你清醒了?” 她侧仰着头,望了陆执一眼,问了他一声。 今日阳光明媚,照得他肤白如雪,细腻不输女子,额心处干干净净,看不到那一尾蛇妖烙印。 姚守宁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当日被唤醒之后发疯的样子,又觉得心虚,又不免有些好奇——毕竟这位天之骄子当日发疯,丢了很大的人,清醒之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知会不会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的神情有些奇怪。 陆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不算完全清醒,只是暂时的恢复神智。” 那妖蛊未彻底拔除,不过被她先不知以什么手段压制,又被神武门的人暂且控制住。 “我中的是妖蛊,要想彻底清除,需要将下蛊血族全部清除才行。” 他也不跟姚守宁绕弯子,直接道: “当日西城之中,你说我中了邪,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嗯!”姚守宁拼命点头,许多事情都是从西城事件开始,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令她心力憔悴,此时陆执也算是局中之人,她又有求于他,因此听他一问,便将当日的事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当日张樵死后,我亲眼看到你将剑从他尸体上拔出来时,钻出了两股黑气,一股钻入了你的眉心之中,一股钻入了那孙神医的身体。” 她从来没觉得这么畅快过! 与父亲也提过此事诡异,不过姚翝当时对这事儿半信半疑,她因在柳氏那里碰了壁,便不敢说得像此时这样直接。 相反之下,陆执本身受妖邪所害,此时找她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她自然越是说得直接越好的。 陆执一双好看的长眉微微一皱,显然姚守宁的话有一部份应证了他内心猜测,但同时又有一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一分为二?” 他神色冷淡,眉眼之间仿佛凝结了万年不化的冰雪,使他那张绝色容颜仿佛没有半分情感,有种高高在上的距离。 可是姚守宁看过他发疯后的样子,半点儿都没有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陆执对少女内心的想法一无所知: “张樵冲我而来也就算了,那孙神医又是冲着谁去?” “冲着我家来的。” 姚守宁仰头眼巴巴的望他,只恨不能及时说到正题: “孙神医是冲着我家来的。” “哦?”陆执低下头,看她仰着小脸,仿佛急不可耐的样子,“你说来听听。” 他疑心极重,心中不信,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去。 “说到孙神医,我就要提到我的姐姐。” 姚守宁有些犹豫,不知应不应该将柳氏提到过的,柳并舟曾言后代子孙的血脉会有力量觉醒之事说给陆执听。 但事关姚婉宁性命,她只犹豫半晌,决定先把这事儿说分明,后面如果陆执不追问,她也就装傻当不知道这件事。 想到此处,她将姚婉宁生来患有先天之疾,令柳氏多年来四处求访名医之事说了。 “这位孙神医自号药王十二世孙,我娘听说他要来神都,早早备了厚礼,带了姐姐去看诊。” 这些事情听来似是与妖蛊之事全无相关,可陆执却如耐心极佳的猎人,他相信姚家出了事儿,最着急的并不是自己,姚守宁既然肯随同自己出来私下说起这事儿,必是有求助自己的心。 她若有求于人,必不会随意说废话来糊弄自己。 “但这位孙神医却徒有虚名,我姐姐吃了药不见好,娘便有心想要给他教训。” 姚守宁说到此处,长长的叹了口气。 回忆起这件事情,明明发生的时间并不长,可对她来说却像是熬了许久似的。 若是没有昨夜与姚婉宁的聊天,恐怕她都会以为所有事情都是因砸医馆而起,但如今她却知道,无论有没有砸医馆一事儿,姚家都避不开这场灾祸的。 “我爹找了三个地痞去医馆闹事,当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陆执点了下头,也知道这位沽名钓誉的‘神医’当日就被拘捕归案。 “他被关进了刑狱司,却迷惑了我娘亲。” 姚守宁长长的叹了口气。 事情从昨晚发生到现在,她心里的那根弦一直绷得很紧,此时提起这件事,不免露出焦急的神情。 陆执不免分神想起第一次见面,她的眼神明媚清澈,说起他‘中邪’的时候,也带着少女的天真,此时才没过多长时间,仿佛被迫成长了许多,褪去了些许稚气。 “他说可以救你姐姐?”陆执开口发问,见姚守宁瞪大了眼睛,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
第140章 提交易 陆执自然也有取得消息的手段,自清醒以来,因为西城一事令他中了妖蛊,陆无计与朱姮蕊二人将这桩案件看得十分重要,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也没有遗漏。 包括出事当晚,孙神医店铺被砸,此人被拿入刑狱司,昨日突然暴毙等。 柳氏曾出入过刑狱司之事他也清楚,不过当时他不知道孙神医也中了妖蛊,虽说也曾怀疑过于巧合,但却也不会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这会儿有了姚守宁的话,仿佛无形之中将许多线索一一串连起来,事情也就明朗了。 “他哄骗我娘,说有治我姐姐的救命良药,我娘上当了,去取了药引,喂我姐姐吃。” 姚守宁想起姐姐额心处的‘烙印’,便十分焦急。 “我看你姐姐像是病愈了。”陆执说了一声。 “没有!”她摇了摇头,“那药引恐怕有问题,我姐姐喝下那药之后,你看到她眉心没有?” 陆执皱了皱眉,他想起了姚婉宁的眉心处似是有一粒朱红小痣。 这是他的习性。 他习惯将所见的人、事、物记于心中,但今日他来的时候,将大部份的注意力放到了姚守宁身上,确实没有注意到姚婉宁眉心处的这粒小痣的诡异。 “有一粒小痣。”陆执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疏忽了,神色显得更加冰冷。 姚守宁既然特地提起这一点,证明这痣有问题。 “她之前没有痣,是喝了药之后出现的。”姚守宁用力的点头,眼睛里逐渐出现水意: “那是一种妖邪打下的烙印,是想对我姐姐不利的。” 她想到昨夜‘河神’现身,抽抽噎噎的: “孙神医的药引有问题,是要害我的姐姐。”而事发之后,孙神医突然在刑狱暴毙,仿佛棋子完成了某种使命。 “我爹昨日刚因孙神医之死被带入刑狱司,昨天夜里,就有妖邪来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上前了一步,靠近了陆执一些,含泪道: “‘它’暂时被逼退,但肯定还会再来的。” 陆执看着她上前,她伸出了手来,像是想抓他衣袖。 以他身手,本来可以轻而易举躲开,但他想到了一些事,却在欲抬手臂的刹那,硬生生的止住。 不过姚守宁好在还有理智,最终手停在离他手臂约一个拳头的距离,又缩了回去。 “我想请将军府帮帮我们。” 昨夜邪气冲天,源头终于找到了,果然就是在姚家这里。 事情起源于西城案件,孙神医与陆执同时中了妖蛊,正如姚守宁所说,妖邪的力量确实是冲着他与姚家而来的。 可是陆执想明白了这一点,心中又有疑惑升了起来。 他受天妖一族算计也就罢了,可为何姚家也被卷入了这桩事情里? 据母亲所说,姚家那位不识鬼神的柳氏之父乃是当年张饶之的入室弟子,且拥有大儒之力,莫非是这个原因,使得姚家也被卷进这桩事情里? 昨夜出现的那道邪气十分厉害,陆无计夫妇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说不准还要借姚家之手,将那邪祟引出来。 这个忙帮是要帮的,但不能事事依从眼前哭唧唧的少女。 他心念一转,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你的那位表姐,是不是眉心处也有一颗小痣?” 姚守宁听闻这话,吃了一惊,那眼泪含在眼眶之中,险些都被吓了回去。 “什,什么意思?” 陆执说道: “你说你姐姐额心处的朱红小痣是妖邪打下的烙印,你的那位表姐额心也有一粒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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