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祖宗规矩。” “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柔昭直言不讳,“大姐姐面子薄,也不好每日传召驸马,那大姐姐不传召,驸马就真的不过来?” “大姐姐还是查查驸马府里的人吧。” 元昭笑着说她喜欢这样,清净,“驸马是臣,一开始规矩就要立好,才不会有以后逾矩的烦恼。” 等到柔昭和丽昭走后,元昭久久坐着没动弹,等到侍女进来换茶,她才道,“寻个生面孔去驸马府打听打听,驸马身边可有女子伺候?” 她心里也是觉得不对劲。 出嫁前母后就同她说,你们先是夫妻,后是君臣,若总拿着架子,夫妻离心,日子也过得没有滋味,驸马只要不冒犯,夫妻之间就不要轻易君臣两个字。 “什么是冒犯?”元昭当时问。 “你觉得不舒服,就是冒犯。”魏向晚提点她,“让你不高兴的人和事,你都可以摆出公主的架势让他们整改。” “驸马如此,你舅母亦是如此。” 元昭还记得母后抚摸她脸蛋的手,“你还小,脸皮薄,被人几句话架上就下不来,就算是公主,也要吃几次亏才能明白世情。” “但是好在你是公主,咱不怕吃亏,吃亏长了教训,以后不吃亏就行了。” 元昭待在屋子里没动弹,她下嫁饶家,用嫁妆贴补饶家,费心给驸马谋算前程,这些她都当做是她该做的。 原来这就是她吃的亏吗? 驸马的事很容易查清楚,驸马成婚的时候都十八了,搁别家早就有孩子了,他娘为了让他清清白白的尚主,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给他安排。 但是他到岁数了,越不让他近女色,他就越叛逆,于是乎,就自个在外面找了个相好。 成亲后就把人接回驸马府养着,不过他到底胆子不大,只能以侍女的身份待着,不敢给侍妾的身份。 不过给不给身份又有什么关系,驸马的心上人,谁又敢慢待不成。 元昭带人去了驸马府,驸马见到她脸色立变,话也结结巴巴,“殿下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不得?”元昭反问,她在屋中坐下,身边嬷嬷道,“公主第一次来驸马府,让所有下人都过来磕头。” 驸马想要拒绝。 但是公主面前哪有她说话的份。 不多时,身形窈窕的年轻女子就躲在粗使妇人里过来见礼,她原本也想跑的,但是大门小门早就让公主的人守住了,她能跑到哪。 元昭让她向前来,“如此佳人,在驸马府只是个粗使丫头,驸马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下人就是下人,有什么不能做的。”驸马粗着嗓子道,“还不快快滚下去,莫要污了公主的眼。” “不急。”元昭看她,“虽然着急把身上的首饰去了,但是衣服没来的及换,你身上穿得衣服是二十两一匹的云缎,十指纤纤,脸上还擦了香粉,驸马告诉我这是一个烧火丫头。” “真当本公主是笨蛋吗?” 女人抵不住压力,立即跪下,“公主饶命。” 驸马梗着脖子,“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何况我并未纳她为妾,只是一个通房丫头,公主连这个都容不下,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饶夫人闻讯赶来,看见这犹如捉奸现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即扑上去打儿子,“还不赶紧进跪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公主私设妾室。” “你若觉得一个人在驸马府冷清无聊,想要人解闷,直接同公主说就是,公主最是善良体贴,还会不同意吗?” “你这话就说的好。”元昭冷笑,“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但是没有公主点头,驸马就是不可以纳妾。” “何况,驸马这妾也有些年头了。” 饶夫人靠近元昭,“这么点事,关上门来处理就是,何必当着这么多人发脾气,传出去笑话。” “这宅子是我买的,这里所有人的月俸都是我给的,结果驸马在这里与美妾耳鬓厮磨,没有一个人告知到我面前。” 元昭板下脸,“眼里没主子的人,那还留着干什么?通通发卖了。” “驸马要是不喜欢待在公主府,那就回饶家住好了。”元昭打量四周,“这座宅子就留着给我儿子娶亲用。” “一个贱婢,何至于此。”饶夫人苦口婆心,“这般阵仗,真就要弄得满城皆知。” “夫人告诉我,说表哥为了尚主,十七岁了都不曾说亲,若是不能尚主,表哥就要成了笑话,这可是饶家的长房子孙,母后在地下得知,定会心痛难忍。” “我想,母后在地下若知道我这样被表哥轻贱,也会心痛难忍。”元昭面无表情,“夫人拿着母后的幌子,逼我下嫁,如今也够了,真把我当冤大头啊。” “公主怎么能这么说话?”饶夫人一脸震惊,“饶家人是不争气,不能为公主依仗,反而要公主维护,但是我们是骨肉至亲啊,狗还不嫌家贫,公主如此嫌隙,真是令我们无地自容。” “就算你贵为公主,不敬婆母,也是枉顾人伦。”驸马激动的护在母亲面前,“就是到陛下跟前,我也有话说。” “父皇面前我替你们瞒着呢。”元昭冷笑,“若让父皇知道,饶家一年有三百六十个名目问我要钱,连要带借,有去无回,出嫁的姐姐要我撑腰,未婚的妹妹要我带着出门交际,一年四季十二套衣服首饰都问我要,旁支的子侄成婚求学缺钱也是我的事,饶家人好名,却是我真金白银的去填。” “自古尚主都要求清清白白,驸马,你是清清白白吗?” 你委屈,觉得你母亲压迫你尚主,让你不近女色,但事实你没有不近女色,你最后也尚主了,公主给你花钱给你生孩子,你把公主当傻瓜。 公主欠你的吗? “夫人总说我母后去的早,否则饶家不会是今天这帮模样,一群沽名钓誉,自诩清高的人,能有什么模样?”元昭嗤笑,“若在父皇面前把这些都说了,父皇肯定要我休夫,他的嫡长公主,才不受这个气。” “本就是你做错了,你还对公主大声?”饶夫人见话头不对,立即捶打儿子,让他在元昭面前跪下,“你就跪着,殿下什么时候消气,你什么时候起来。” “这都是你姑母留下的福气,让你尚主,不然以你的人品样貌,能尚主吗?公主下嫁,那是天恩浩荡,结果你不知珍惜,弄出破事来让公主烦心,你知错没有。” 驸马一脸倔强。 “夫人也不必打给我看,我也不爱看。”元昭起身,“既然驸马无召不得入公主府,夫人往后没有门贴,也不要视公主府如自家大厅,来去自由。” 事到如今,她也不可能休夫,和驸马和饶家的关系也不可能一直僵持,但是借着驸马犯错的缘由,先从饶家的血亲绑架中松脱出来。 日后可就不是她欠饶家的了,哪怕母后从地底复活,她也不欠。 元昭没有遮掩,这事就不是秘密,亓肇听闻后气的把驸马叫进宫,当面骂一顿,顺便把饶父身上挂着的官职给撤了,说他教子不严,回家反省。 柔昭回宫同母妃请安,“你看,我就没猜错吧,驸马不爱到公主府去,肯定是因为驸马府里有解语花。” 林芝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女儿的事,等问清楚后无语,“这几天你先躲着点大公主,什么时候她主动找你来了,你再去她面前。” “如果不是我好心提醒,大姐姐还想不到这呢。” “这事难道光彩?大公主心里不好受呢,反正你别凑上去,免得被迁怒。”林芝提醒。驸马纳妾,对公主来说是没有脸面的事,还是被自己妹妹戳破,更加没面子。 “你到时候怀孕了,就探驸马的口风,如果他有意向,你就主动给他纳妾伺候,免得他私下蓄妾。”林芝提醒。 “母妃给我看看太子大婚的礼单吧,驸马打听过,太子妃虽然没了父亲,但是父亲给她留了很丰盛的嫁妆,既然不是没有见识的孤女,礼要薄了,怕她心里多想。”柔昭不想说这个,转而说其他。 林芝知道女儿现在还和驸马情浓,不想面对这些事,她还年轻,等她生了孩子就知道,男人无关紧要。 只有不把男人当回事,才不会在关系里受伤。 魏向晚召元昭进宫,见她神色正常,并没有被传言困惑的样子,放心下来就没问她驸马的事,只让她在外帮着盯着点定昭和双昭的公主府修建,“事挤在一块就怕他们糊弄,你偶尔过去过问,他们就不敢马虎。” “幸好太子大婚不用另修宫殿,否则还要等上两年。”元昭玩笑。如今她走到哪,都有人八卦驸马的事,也就是在母后面前,能清净点。 “东宫修缮不久,装饰一番就可以迎娶新妇。”魏向晚笑道,“太子非要自己整个花园出来给太子妃散步,我看他就是自己想玩。” “太子在父皇身边耳濡目染,父皇为了母后开心,修建行宫,他也有样学样。”元昭道,“我派人出京去寻些奇花异草来恭贺太子大婚,这就算误打误撞了。” “你是他姐姐,自然知道他要什么。” 第188章 太子妃 定昭出嫁后,魏向晚突然觉得长乐宫很安静。 这安静有些寂寞,让她忍不住流泪。 亓肇过来,“我就知道你会哭。” “别哭了,你要想她,时时召唤她回宫就是,她又不是嫁在别处。”亓肇坐近搂着她安慰。 “我就是觉得时间太快了。”魏向晚嗡声道,“仿佛她们在我跟前都还是小孩模样,不一会嫁人的嫁人,娶媳妇的娶媳妇。” “我都老了。” “来人,去给你们娘娘拿面铜镜来。”亓肇吩咐,“好好照照镜子,你可不老,依旧是花容月貌。” 亓肇叹息似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怎么我就越吃越胖,和你走在一起都要不相称了。” 魏向晚破涕为笑,“陛下那是天子威仪。” “那时候你还笑话我不说太子胖,这会也知道拿话哄我。”亓肇也笑。 魏向晚轻轻依靠在他肩上,“孩子们长大,用不着我,后宫安稳,也不需要我操心,现在真就是大把的时间闲置,不知道该干嘛?” “陪我。”亓肇道,“原本你的职责就是陪我,现在没有碍眼的小孩,你可以全心全意的陪我了。” “陪了陛下这么多年,陛下就不腻吗?”魏向晚问。 “我腻我还能去其他宫坐坐,贵妃,静妃,要是我都腻了,只能看着我一个人的你,岂不是更腻。”亓肇搂着她,“我才不给你说腻的机会。” “虽然我只看着陛下一个人,但是陛下的时间并不都是我的,按相处时间来算,我也远远不到腻的时候。”有孩子的时候会觉得陛下很烦,他的正事怎么不多一点,还要过来分薄她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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