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当初为何指婚?” “我可没指。”亓肇摆手,“传出长公主看上李兰道时,李家就找人到御前递话,李兰道有未婚妻,而且门当户对情投意合。” “结果后来就传来消息说李兰道的未婚妻意外死了,那谁知道是怎么死的,她要我来赐婚,我就不愿意,李家史书传家,得罪了他,私底下编排我,我什么都没做,反而遗臭万年。” “可是外人都知道长公主是陛下赐婚呢。” “是她自己写的圣旨拿过来让我盖印。”亓肇还是说出自己的丢人历史,“这皇帝当的真没意思。” “会有意思的。”魏向晚安抚亓肇,“她们也就趁陛下还年轻时欺负两下,陛下还能永远被她们欺负?” 亓肇依魏向晚之言把李兰道召进宫,看着他消瘦的模样说不出什么重话,反而坐下来和李兰道推心置腹,“驸马,酒喝多一点,蜡烛一吹,床上躺着谁不重要。” “你这般和长公主僵持,她愈发不肯放手,你顺了她的意,指不定她觉得没意思,反而放你一条生路,何必过的这么拧巴。” 李兰道除了问礼请安什么话都不说,这是他一贯的应对办法,无论你说什么,我不听不回。 口干舌燥无效,亓肇摆摆手让他出去,当然补品和太医不要忘记带上。 亓令月听说陛下召见驸马后就一直在等待,但是等到太阳西垂,也不见驸马过来,他中午就从宫里出来了。 亓令月冷哼,这个犟种,还以为陛下能说动他,她也是个傻子。 亓令月不让人看见自己脸上的泪,反而气势汹汹进宫,质问陛下为什么召见驸马。 “我和驸马是我的事,不需要陛下插手。” 亓肇这会在庆寿宫,已经和太后说了有好一会,讨论起李兰道来都是眉头紧锁,面对亓令月指责,亓肇只说是担心她。 “我不用你担心,你担心担心你自个吧,成亲这么多年了一个儿子都没有,别到时候还要过继别人的孩子。”这话说的很难听。 但是亓肇早先得了魏向晚嘱咐,亓令月发脾气什么话都敢说,陛下不必同她计较,陛下是关心她,怎么会和她争吵,她不识好歹是她的事。 不要和她争执,反而将事情带偏。 亓肇看向太后,“若朕真的无福,无子继位,还要过继,那也是亓家王朝亓家子孙,长公主如此下去,只怕李家不愿意过继子孙伺候香火。” “朕也是怕长姐蹉跎一世,最后落得无衣无着。” 这话算是说到太后心坎里去,女儿没有血脉延续,等到日后还有谁记得她。 趁着她还在,还能压制陛下,换个亲事,生个孩子,以后也有依靠,不然等到她死后,再来指望谁有良心管她吗? “令月,你和李兰道和离吧。”太后皱眉。 第30章 些许小事 亓令月想故技重施。 但是太后在她身后喊道,“今日你敢出宫,哀家马上就下懿旨让你们和离。” 亓令月如何和太后发疯,就不需要亓肇在场观看了。 亓肇兴冲冲去长乐宫,屏退左右后和魏向晚说起庆寿宫发生的事,“果然说到子嗣问题上,太后就着急了,我还想留着多看会热闹。” “这热闹有的你看。” 亓令月若是那么容易折服,就不会弄成现在的局面。 她虽留在宫里,也是怕太后真的下旨,但是怎么都不松口和离,她在庆寿宫发疯,又认又砸,不过半点风声都没传出来,魏向晚也是从庆寿宫提出来的补物件的单子猜测出来。 “发脾气就扔东西,也不知道谁教的,全天下都一样。”魏向晚只看一眼就让人照单子补齐,哪怕有一日和太后决裂,也不会短缺了庆寿宫。 “你生气不扔东西?”亓肇见魏向晚心疼东西就问。 “我很少生气,小时候生气就扔些布偶靠枕,摔不坏的东西。”魏向晚解释,“祖母从小就教育我,要惜福养身,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不必为生活发愁,所用所食皆是民力之艰,万不可奢靡浪费,折损自身。” “你祖母生在郡主府,养在太皇太后膝下,嫁在国公府,竟还有这样的感悟见解,实在难得。” 魏向晚看他,“她既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所受教诲自然都来自太皇太后。” “陛下不是在太皇太后宫里也住过一段时间,没有听这样的话吗?” 亓肇思索片刻,好像还真的有。 “皇祖母一向简朴。” “太皇太后是过过苦日子的,那时候边境不太平,军费空缺,太皇太后要带头节省开支,后来发现节省着也不影响日子,就坚持下来。” “这些事你都知道?”亓肇好奇。 “祖母喜欢跟我说这些。” “也多亏她跟我说了这些,我去到宝慈宫也知道怎么跟太皇太后相处。”魏向晚欲言又止,“陛下也该多去去宝慈宫,既然得太皇太后抚育,就该报答给所有人知道。” “我想去的。”亓肇立即解释,“但是太皇太后喜静,让我不要多去打扰。” “是皇祖母说什么了?她责怪我不常去了?” “没有。”魏向晚安抚她,“太皇太后最和蔼不过,怎么会责怪陛下不去看她。” “她是喜静,但是你看,我如今三五天就过去一趟,她也没拦着不让进啊。” “再说,外人可不知道是太皇太后不喜见人,现在没人指责陛下去宝慈宫懒散,只因为太后也去得不勤呢。” 太后不去,所以不会让人说陛下的不是,但是不是就是不是,只是不说而已,都落在眼里,记在心里。 “你提醒我了。”亓肇懊恼,“就算皇祖母不愿意见人,朕每日也该去请安问候,哪怕是只见见宝慈宫的嬷嬷呢,若非皇祖母,我绝无今日,我竟然真的就听信皇祖母说的不用去就不去了。” “皇祖母心中,肯定觉得白养了我这个孙儿。” “怎么会,太皇太后和我说起你时都是满嘴称赞。”太皇太后确实提起过亓肇,但是称赞说不上,只说他资质有一点,心性却太差了些,也是太皇太后护着他和太后斗,他感受的风霜虽冷却不刺骨。 所以还是天真。 不过魏向晚不会说这些。 好比她知道亓肇种种行事都是因为在朝事上不顺所以才消极应对,但她从来不说,只引导着他往别处去思考,怎么消除这种困境。 亓肇母妃出身单薄,觉得舅舅得用,就紧着舅舅提拔,但是朝廷上只凭他一人如何能成势,反而留下任人唯亲的印象。 太皇太后出身显贵,也曾临朝十几年,亓肇亲政后她在宝慈宫静养,不见外人,就是不想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影响新帝。 但是太后没有放手,她明面上让亓肇亲政,暗地里让长公主在朝中网罗势力,长公主的势力,不就是太后临朝时培养起来的势力。 才亲政的亓肇不是太后对手,竟然都没想过去借助太皇太后的势力。若不是他运气好,是先皇仅存皇子中年纪较大的那一个,这皇帝还真轮不到他。 亓肇开始每日都去宝慈宫请安,太皇太后有时间会见他,有时候不见,起初两天还以为他心血来潮,后来见他是真的每日必来,太皇太后和魏向晚说话,“太后选了你做皇后,也算她这个嫡母做了一件好事。” 魏向晚只笑,但没否认是自己的原因影响亓肇。 “庆寿宫最近闹的热闹,你要想做些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我也不做什么。”魏向晚乖顺,“想着陛下生辰在即,放一批宫女出宫替陛下祈福长寿。” “你是好意,只怕有人不领情,不愿意出去呢。” “先礼后兵嘛,愿意出去的我当做好事,不愿意出去的,司正手里压了好些案子,也是时候清算。” “你就不怕把我的人给清算出去了?”太皇太后试探。 “不怕。”魏向晚笑眯眯,“娘娘从不让人为难,娘娘的人,若这点知情识趣的能力都没有,出宫也不冤。” 太皇太后就笑,“宫人其实是小处,小猫小耗子,打听些消息,翻不起浪来,六司关系紧要,错综复杂,当真要铁了心大换血,只怕诸事不顺。” “慢慢来,我又不赶时间。”魏向晚给太皇太后捏腿,“再大的事最终也得落在人身上办,先把这些小猫小耗子调理干净了,诸事不顺的人就不是我了。” 动几个宫人,惊动不到太后面前,她如今和女儿僵持着,寝食不安,“你个孽障,生下来就是磨哀家的。” 太后气急,“你是嫡长公主,这世间什么人得不到,为何偏偏揪着李兰道不放?” “既然这世间什么人我都可以得到,为什么李兰道不行?” “他心里没有你。”太后气得拍桌,“你们成亲已经四年,四年了,他都没碰过你,你就真的甘心守一辈子活寡?” “你就不想要你自己亲生的孩子?” 亓令月脸色阴沉,驸马不碰她是她的逆鳞,谁都不能说,即使是她娘。 她起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太后又拍桌,“他心里没你,活着不肯碰你,死了也不愿意和你埋在一起,李家是望族,等他百年后随意给他过继子嗣,还能年年供奉下去,到时候谁还记得你?” “等我不在了,谁还能护着你?” “难道我护不住我自个,生个孩子就能护住了?”亓令月反问,“驸马不想和我合葬,这可由不得他。” “他活时挣脱不了我,死了也别想摆脱。” “你如此油盐不进,就不要怪我无情。”太后沉下脸来,李兰道冥顽不灵,太后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在他身上耗费青春,不和离,那就丧夫。 “随便母后做什么。”亓令月轻哼,“左不过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她再不管太后如何,径直出宫,徒留下太后捂着胸口往后倒,嘴里止不住的叫孽障。 亓令月去了驸马府,李兰道从来对她视若无物,自然任由她来去自由。 李兰道原本在抚琴,见她来就停下,不想在下人面前追逐难看,李兰道坐在原地,口鼻观心,仿佛入道。 “你知不知道本公主刚刚救了你一命?”亓令月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在李兰道面前坐下,“母后快要到忍受的极限,你再不碰我,就只能一死了之了。” “某一心赴死,谢太后娘娘成全。”李兰道波澜不惊。 亓令月生气,“谁都想活着,偏偏你就想死,本公主就那么不堪,让你难以忍受?” 新婚之夜李兰道不碰她,当时亓令月还有新嫁娘的娇羞,并不强迫他,之后月余,李兰道非召不进公主府,就是进了公主府每每也是坐在椅子上度过一晚。 嬷嬷上了鹿血酒点了催情香,亓令月穿着清凉蓄意勾引,而李兰道赤红着眼,从亓令月头上夺下簪子狠扎在自己腿上,血溅在亓令月脸上让她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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