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阳可没想到陛下心思还有这么多,感觉陛下坐好了就连忙就挥手让人起辇,回宫。 这天怪冷的。 “陛下还是喜欢娘娘的。”谷雨在一旁看的真切。 “皮囊而已。”魏向晚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喜欢,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她从猎场回去,全家都因为父亲失踪惶惶不安,她也曾期待,在越水池边和她一见钟情的陛下能想到她,从而派出人来帮忙寻找父亲。 但是现实很快就告诉她,只是白日做梦。 陛下高高兴兴的选皇后,早就不记得见过她这个人。 认清楚这点后,魏向晚萌生的那点爱意就消失了,因为容颜升起的喜欢,比露气还容易消散。 祖母告诉她皇宫不是好去处,是天都怜惜她,不忍让她去宫里吃苦。 直到祖母弥留之际喃喃道为什么,婉婉不进宫了,吾儿还不回来,魏向晚才知道祖母当初猜测父亲出事是因为她,只是她从未对自己说过。 父亲是祖母唯一的孩子,如珠似宝,爱若眼珠,如果不是父亲突然失踪,遍寻不着,祖母的身体也不会一下就垮了,撒手人寰。 魏向晚闭上眼,冰冷的空气让她冷静,慢慢来,不着急,疑惑的事她都会查清楚。 魏虑接到宫中的旨意,就开始整理自己,必须保证每一根头发丝都服帖,王亦慧看着他如此紧张,“娘娘说年前能见你,这旨意马上就下来,我看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再不要为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忧心。” “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用,帮不上娘娘忙。”魏虑照着铜镜,“娘娘说陛下就缺玩乐的人,我就得把这个缺补上,我也不能次次指望着别人来帮我开口。” 王亦慧有点疑虑,这话听着怎么像是郎君想要当佞臣。 不是她小瞧,佞臣也不是想当就当的。 魏虑没解释,第二天带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桌子进宫觐见。 “不必多礼。”这次魏虑一进来,亓肇就展示了他的亲切温和,“快快来坐,皇后等一会就过来。” “娘娘也要过来?”魏虑故作惊讶,“那微臣只带了敬献给陛下的小玩意,岂不是慢待娘娘了。” “你带什么东西给朕?”亓肇好奇问道,“无妨,朕与皇后一体,送给朕就是送给皇后。” 足有四个侍卫才抬着那张大桌进来,另外有两人拿着支架,还有一个布袋两根长杆。 “这是你说的小玩意?”亓肇笑问。 “消遣用的,再大它也是小玩意。”魏虑指挥人把桌子架好,他跟亓肇解释,“天气好大家在外打马球捶丸,天气不好就没得玩,这是微臣依照锤丸的玩法,想的一个室内玩法。” 两米长两米宽的桌面,四周略高,形成桌壁,四条线四个角总共挖了八个洞,每个洞用不同颜色标注区别。魏虑从布袋里掏出十二个瓷球,女子拳头大小,上面也画了不同颜色。 “球摆在桌子中间,用棍子把相应颜色的球打进相应颜色的洞里,就算得分,若是打到不同颜色的洞里就没分,一人一杆,十杆以后算胜负。” “这么点大的桌子,那不是一下就打进去了。”亓肇只觉得简单,马上就忘记开始还嫌这桌子大。 魏虑让他上手试试,瓷球不好控制,能进洞就不容易,更何况还要进入相同颜色的洞,桌面上的球是不清的,始终有十二个球在桌面上形成障碍,打进去的球会有下一杆拿出来任意摆放。 亓肇和魏虑打了一盘,才得了两分。 他起了胜负心,让魏虑再来。 “你还挺会琢磨这些事。”亓肇高兴,“朕正烦冬天没个消遣,每天在屋里窝着憋气,你弄这个来朕就好打发时间。” “微臣旁的不行,就琢磨玩乐这事在行。”魏虑有些羞赧,“若能为陛下解忧,就是微臣的荣幸。” “皇后娘娘到。” 门外通传。 其实魏向晚早就到了,只是听说承恩伯在里面同陛下玩乐,她就在偏殿等了一会再进来。 除却大婚后,她是第一次穿上皇后的全幅披挂,整个人犹如行走的首饰架,珠光宝气,亓肇看到后微微失神,“皇后如此打扮很漂亮。” 魏向晚见礼后向后示意,“臣妾亲手做的栗子酥饼,陛下尝尝。” “承恩伯也尝尝。”魏向晚看向哥哥,魏虑一直看着她,见她看过来立马扬起笑容,“微臣看见娘娘好就好。” “皇后在宫里怎么会不好?”亓肇失笑,“不过你们兄妹情深,朕瞧着还有些羡慕。” 兄妹两在御前也说不上几句话,不咸不淡聊了几句后,魏向晚说承恩伯该出宫了,好在亓肇这会又有点眼力劲,让魏向晚送送承恩伯。 魏向晚起身谢恩。 只是最多也就送到无极宫外,魏虑在宫门外站定,万千言语只化成一句,“我在此目送娘娘回宫。” 魏向晚看着他笑,“哥哥不信我吗?” “哥哥信你,自然能在宫中过的自在。”魏虑蹙眉,“只是想到娘娘可能会像他们口中那样落寞失意,就忍不住心酸。” 魏向晚听到此话也有些鼻间发酸,“你不要听他们说的,他们巴不得我越惨越好,是故意说来乱你心智的。” “争夺陛下宠爱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来,别人帮不上忙。”魏向晚牵住他的袖子犹如小时候一样撒娇,“如果需要哥哥帮忙,我会同嫂嫂说的。” “哥哥安心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第13章 没有+1 年前封笔的最后一道旨意,亓肇升了魏虑的爵位,由三等奉国将军晋为二等辅国将军。 这可比恩封承恩侯要好,毕竟承恩一系的爵位都是身死爵除。魏虑的奉国将军本就降爵继承,他的儿子再继承就是四等奉恩将军,现在魏虑爵位升了,他的子孙又多得一代爵位。 说来,魏家原来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只是魏家祖父被人利用,深陷谋逆风波。 因着祖母和宫里的关系,只秘密处死祖父,从而保全魏家其他人,当然魏家国公的爵位肯定保不住,不过先帝给当时才垂髫小儿的魏成泰一个辅国将军爵位,也算给飘摇不定的魏家人一枚定心丸。 对魏家的清算到此为止。 魏成泰只是失踪,死不见尸,魏家一开始没想着让魏虑袭爵,只是祖母后来身子很不好,眼见着不能亲眼等儿子回来,魏家主支就只剩魏虑魏向晚两兄妹,外无帮助,内,即使只是一个奉国将军的爵位,也有的是人想争。 如果魏虑不能袭爵,魏向晚的婚事也好不到哪去。两小儿坐拥魏家世代财富,就是案板上的肉。 祖母认命给魏虑请封袭爵,等到爵位下来,她才闭眼。 魏向晚向陛下谢恩,亓肇笑说,“这句谢恩等到明年再说也不迟。” 迎着魏向晚不解的眼神,亓肇也不是能藏住的性子,立马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你不是说许久不见你哥就想的很。” “明年朕让他进禁卫军,领个校尉职在无极宫当差,这样你想他了到无极宫就能看见。” 他也能多见皇后几面。 魏向晚心中触动,面上忧心,“我哥哥不通武艺,怎么能进禁卫军呢?” “天下承平已久,也不用禁卫军喊打喊杀,你哥哥来禁卫军,有忠心即可。”亓肇又说起魏虑送来的桌球就赞不绝口,“这东西一个人打没意思,吴阳他们都不会玩,如果不是现在年关,朕真想把魏虑叫进宫来陪朕玩。” “哥哥琢磨玩乐一事上确实精通。”魏向晚低头笑。 “你不拦着朕同他玩乐?”亓肇问她,所谓皇后,贤妻,就要时时刻刻忠君谏君,他想起饶青云,时刻板正的一个人,他有心玩笑几句,都会得她一通劝诫,说他是天子,天下表率,万不可嬉笑失度。 挺没意思的。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魏向晚认真回道,“陛下亲政来勤勉有目皆知,闲暇时间松快一下不是大事。” 亓肇听到亲政二字就停止笑容,再听到勤勉二字,神情就变得说不出来的古怪。 “何况我哥哥,精于玩乐,但是玩得挺干净的。”魏向晚不无骄傲的说,祖母纵着父亲哥哥玩乐,但是也给他们划下道,在安全的范围内可以尽情玩乐,女人,赌,朝事,这三样都不能玩。 即使魏虑来陛下身边,她也不会担心魏虑引导陛下去玩那些会被御史上言的乐子。 亓肇好奇什么叫玩的干净,看着魏向晚眉飞色舞描述和魏虑的少年时代,他们春天会去骑马射箭,夏天去荷塘划船,秋天登高掷果,冬天滑冰嬉戏,市面上所有游戏,室内的户外的,魏虑都会玩。 他还会融会贯通,研究出来新的游戏,引领风尚,“我哥哥,从小就是孩子王。” 在外人看来,魏虑只知玩乐,不堪大用,但是在魏向晚看来,再没有比哥哥更好的人,不知上进怎么了?他天生的富贵命,再上进又能往哪去? 亓肇手覆上魏向晚的手,“皇后说的栩栩如生,让朕心向往之,等到魏虑进宫,朕得好好瞧瞧他的本事。” 魏向晚垂首看一眼他的手,又抬头看看屋外,天色不早。 陛下该走了。 亓肇正想说他今日就安置在长乐宫,吴阳就在殿外低声,“陛下,藏玉殿遣人来问,陛下何时过去?” 亓肇欲言又止,魏向晚已经起身准备恭送陛下。 魏向晚不留,亓肇自然不好意思留下,他甩袖出去,李秀文和杨智慧在门口嘀咕,方才还有说有笑,怎么陛下走的时候似有怒气。 “被人从长乐宫截胡,应该生气的是皇后娘娘才对。”李秀文感慨,从前饶皇后在的时候,陛下也经常被宋贵妃从长乐宫叫走。 现在换成美貌的魏皇后,还是免不了被杜贵妃叫走的命运。 “陛下对杜贵妃当真是情深义重。” “说你笨你还不认。”杨智慧轻轻瞥她一眼,“陛下会走,是因为娘娘不留他。” “娘娘为什么不留陛下?他们到现在还没圆房呢。”李秀文着急,之前一个月还能说两人没见着面,但是现在两人见着了,陛下也不是对娘娘完全没有感觉,怎么磨磨蹭蹭的还没办事。 这说出去前朝后宫的天都要塌了。 “娘娘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们急也没用。”杨智慧倒是隐约猜出魏向晚的想法,但是她没和李秀文说。 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这位皇后娘娘,瞧着温柔绵软,进宫来就被杜贵妃压着,但是她有自己的傲气呢。 聪明的人不止杨智慧一个,亓肇也隐约感觉到,皇后不太想留他在长乐宫安置。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但是现在是他想睡人家,又觉得自己有愧在先,就不想那么生硬,想要讨好她,包括给她哥哥升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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