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烧的好,掌柜的再来一只。”胡三咬着鸡大腿还不忘回头再要一只,“今天我可不是来吃白食的,这些人要买单的。” 魏虑在他面前坐下,“你知道我父亲失踪那日的褐衣短打之人?” 胡三眼睛转了转,立即殷勤起身,要给魏虑倒酒,把菜往他面前推推,等到魏虑都拒绝后,他才陪笑,“魏大老爷,咱们当然知道,那是难得大方之人,酒场上喝高兴了就请客,赌场上赢了就撒钱,就连路上遇到乞儿都要扔银角儿的大善人,你说老天爷真是不长眼,怎么就这么好的人失踪了呢。” 魏虑看他,“当年我爹失踪,魏府给出丰厚悬赏,只要提供线索就能领真金白银,你要真有消息怎么能憋到现在才说?” 一路上的火急火燎,在看到人的那一瞬间,魏虑冷静了下来,他告诉自己别激动,这么些年,似是而非的线索他已经听的太多。 莫要再失态,露出痕迹被人拿捏。 管家在一旁不合适因的感觉到欣慰,自家的大爷总算成长起来了,老郡主再不用担心魏家没落。 “当年的事我确实不知道,魏大老爷失踪那块我没去过,只能看着白花花的银钱干眼馋。”胡三做个搓手的动作,“但是魏府现在问的是当年有古怪的褐衣短打,我恰巧知道这么一个。” 魏虑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百两银票拍在桌上,“你若能说出个所以然,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又从袖子里抽出五张银票,“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正是干系,这五百两也是你的。” 胡三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先把桌上那张百两银票抢过,折好放在自己怀里,“不愧是魏大老爷的儿子,一样的大方。” “钱好收,我丑话也说在前头。”魏虑神色冷淡,“如果你是胡编乱造来骗钱的,就去京兆尹自领十大板。” 胡三畏缩咽咽口水。 “不敢不敢。” “但是我只是觉得他有蹊跷,到底他是不是导致魏大老爷失踪的人,那我不保证的呀。” “说。” 胡三看看四周,拉过板凳,想要做到魏虑身边,被魏虑一瞪后,膝盖一软跪在他身前,悄悄的说。 胡三要说的是他邻居羊蛋,同他一样没爹没妈,吃百家饭长大,大了也不学好,没个正经营生,到处偷鸡摸狗。 就这样的人,突然穿着一身褐色短打回来,胡三问他干苦力去了,他说要找个买卖娶个媳妇留个后,不然对不起他爹妈。 “我当时还笑话他,就靠苦力能挣几个钱,还想娶媳妇。” “但是没想到他后来还真就成家立业了。” “是不是你眼红别人上进赚钱了,就嫉妒他,才说他有古怪?”管家问。 胡三连忙摆手,“他穿苦力活的衣衫满打满算不过三天,魏大老爷失踪那天我见过他,他说他跟了个活到外地,回来就是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他也没回自己家,还是我溜达到另外街道看到他,换了衣衫,人模人样的,我向周围人打听,都说他是做绸缎买卖的,有店铺有宅子,有老婆,家里还请了婆子丫鬟伺候。” “你说说,哪里的苦力能挣这么多钱啊?”胡三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这明摆着就是挣了黑钱。” “就不能是他有点奇遇,然后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一下就起来了?”管家还是疑问,他觉得一个想要成家立业的人坏不到哪去。 “不可能。”胡三果断道,“因为三年后他又回来了,还是从前那副赖样。” “我偷偷跑到那边去打听,听说是赌钱输家,家产败光,老婆孩子也让他卖了,后来不知所踪。”胡三摆手,从始至终,那边不知道杨掌柜是羊蛋,这边除了胡三,没人知道羊蛋曾经是杨掌柜。 “得了一笔浮财就以为是自己的本事,结果。”胡三摇头。 “这个人现在在哪?”魏虑问。 “就在城西新安巷尾柳树下的赌场当打手。” 魏虑起身走了,胡三跪在地上,见他没准备带自己走,心里安定,重新趴在桌子上做好,开始吃。 “那人都走了,还没结账呢。”掌柜的挥着算盘珠子问。 胡三晃晃手里的银票,“爷有钱,爷自己结。” “那什么,后来那鸡没端上来不要了啊,下次再来。”自己买单还是该节省节省。 希望羊蛋那瘪犊子真的有胆量去做了绑架魏大老爷的事,那他还有五百两进账,置办个宅子,再讨个老婆,这日子美滋滋的。 他定会洗心革面好好过日子,不会像羊蛋一样。 魏虑到赌坊还没问谁是羊蛋,就看到一人看到他就面色大变,转身就跑。 “抓住他。”魏虑当机立断命令,家丁一呼啦上去,不多时就按住了他。 “羊蛋?”魏虑问。 羊蛋不敢看他,“我不叫羊蛋,我叫杨十三。” 管家气喘吁吁的过来,从胡三那出来,他们就兵分两路,管家去胡三说的那个街道去问,是不是曾经有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杨老板。 他冲魏虑点头。 “那葫芦头巷开绸缎庄的杨老板杨十三就是你咯?” 羊蛋没知道魏虑竟然知道他在葫芦头巷待过,浑身颤抖,“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虑直接上前踢了一脚,“是不是你绑架了我爹?你说。” 管家连忙架住他,“咱们去京兆尹问,别在这问,问不出来什么的。” 第143章 找到爹了 羊蛋到京兆尹衙门,这官府的人一拍惊堂木,先上五板子,他吓得什么都说出来,当年确实有人花钱让他参与绑架魏成泰。 但是他没直接动手,就是在外围打掩护,没挨着魏成泰的身,也不知道魏成泰后来去了哪。 他就在街上胡乱走着,开头是放风,后面就是干扰。 “你说你在此事中拿了一百两银子,只做这些,就能有这么多钱?”京兆尹拍惊堂木,“你要再不老实说来,本官就只能再给你五大板。” 羊蛋痛的撕心裂肺。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给的那么多,那他要给那么多,我也不能不收啊。” 接着问他同伙,背后主谋,也是一概不知。 “青天大老爷,我们这样的杂碎,哪里知道背后之人。”羊蛋哭说,“同伙也都是互不认识的,事成后哪来的回哪里,以后也见不到面。” 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就只能用刑。 鬼吼鬼叫后羊蛋才又想起些东西,“得手后我见他们把魏大老爷带到西南拐角处,那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怎么往那边走,那是条死路,里面放着夜香桶,到晚间才有人来推夜香桶到城外去。” “有个领头人说话口音好像是川蜀一带,因为口音比较特殊,我才记得。” “其余我真的不知道了,就是打死我也不知道。” 魏虑旁观的一脸冷色,夜香桶?第一次开始找人的时候,大家都比较乐观,不会往那方面想,等到后来发现问题严峻,开始严查,人早就挪出去了。 不管父亲是临死前被羞辱,还是死后被人羞辱。 魏虑看着京兆尹,“这桩陈年旧事总算有了进展,大人可一定要明察秋毫,早日找到家父的下落。” 但事实上很难。 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十年,即使有方向,知道去问谁,等问到那人头上,还是模糊了记忆。 送夜香出去的地方是固定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也找不到什么。 至于川蜀口音,京城里怕是没有几万也有几万,凭口音去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线索没有进展,还是得回来审羊蛋。 羊蛋最终开口他还有个同伙叫胡三的消息和胡三的死讯是同时传来的。 “这个羊蛋也算义气,到这个时候才供出胡三,没想到就是胡三把他卖了。”管家陪着魏虑往京兆尹走,“我之前就觉得奇怪,胡三怎么对羊蛋的事这么熟悉,看来是当初两人一起赚了黑钱,这么些年花用的差不多了,胡三又想卖消息再赚一笔。” 当初从胡三那得了消息,也没有完全不管他,魏家派了一个小家丁暗地里跟着他,这样不管消息正确与否,都能找到人。 到京兆尹后,衙役,仵作和魏府的家丁都在一块,死讯还是魏家家丁报的。 “我本来听管家的话暗自盯着他,他得了钱就在赌坊里混,没黑天白夜的,我还在猜一百两够他赌几天。” “今天有个儒士装扮的人进去赌坊找他,不一会两人就出来往河边走,本来说着话好好的,突然那个儒士就抬手一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见胡三一动不动有些奇怪,就凑上去看,结果他,就已经死了。”家丁说着自己知道的事。 胡三就这么躺着,乱糟糟的头发,赌红眼的眼下青黑,都停留在他死前最后一刻,惊诧,不甘。 “一刀毙命。”仵作检验脖子上的伤口,“是练家子。” “你见过那儒士的脸,可还记得长什么样子?”衙役问道,让家丁跟着画师去把那人的画像描出来。 班头见魏虑脸色难看,“魏将军,此事虽然蹊跷,但也渐渐明朗,魏老将军的事太过久远不好查,这新鲜的人命案子好查,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魏虑扔了个钱袋子过去。“事情紧急,请各位兄弟多费心找人,等到此事了了,我再请各位喝酒。” 这边热火朝天找杀胡三灭口的人。 那边,魏成泰的尸体倒是先找到了。 不是别人,正是葛志高,自从他得了陛下命令后,下值没事就满京城晃悠,听些市井传闻,哪些地方闹鬼,他就要探一探。 死人的地方阴气重,有些根子弱的能感应到,就是见鬼了。 这次他找到城外一个石头坝,这里原本是河道,为了防止洪水修了高高的石头坝,但是不知道从哪年起,河床下陷,河水改道。 慢慢这里就荒芜,鲜少有人来。 葛志高听人说这下头空了好几个洞,有小孩在这里玩耍,回去就高热不退,都说是见鬼惊着了。 葛志高跳下来之前没想到会有收获,但是顺着河床再走一段,石头垒的基石一直延伸土以下的位置,葛志高侧耳听,感觉到地下有风声。 这块不是实的。 抽出佩剑,顺着石壁,一直往下敲,敲到第三下,土块坍塌往下掉,葛志高又猛地捅了几下,露出月牙一样的侧缝,他低头往下看,黑乎乎的。 但是有什么东西反光。 葛志高直觉下面有东西,他直起身左右看了看,旷野无声,离的最近的人烟,目测有二里地。 葛志高到农户家借锄头,又请他们帮忙跑腿去皇城大营叫人来。 副将得了消息急冲冲往这赶,气还没喘允,只见葛志高从土里冒出头来,“你速去把魏虑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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