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的话,却是绵里藏针道: “弟弟这么多年在京城照顾家人,我已经很感激了。怎好一而再地劳烦弟弟呢?” 江琯清并未听出什么不妥。 按照从小到大叶煦辰的温润,他的确是个体贴的贵公子。 离开五年的时间,不仅父母需要弟弟照顾,甚至就连他不知情娶进门的媳妇,不是都应该被弟弟照顾吗? 江琯清想明白这一点,垂下的眸子里就有说不清的心虚和无措。 小叔倒是将她照顾得极好。 不仅几次将她的命救回来了。 甚至都照顾到床上,从身体到心理都将她照顾到舒坦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亲兄弟,何必这样客套呢?快起来吧。” 叶夫人哪里舍得让长子一直跪着? 撑着刚清醒无力的身体,就将床前的叶煦辰给拉了起来。 他站起来了,所需的空间就更多了。 江琯清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步,本能地想与叶煦辰保持距离。 本来她以为只是一小步,绝对不会让人注意到。 可是屋内的叶家四口人,那个顶个都是人精,谁能看不出她的故意躲闪? 叶尚书和叶夫人皱紧眉头,内心也是无比纠结无奈的。 早知道长子还活着,他们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允许他们叔嫂乱伦的。 如今寡媳跟幼子睡了四个月,长子却突然活着好了了。 这三个人的夫妻关系,到底该怎么拨乱反正? “清清,你怎么了?” 叶煦辰当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转身诧异地问故意避开自己的妻子。 江琯清尴尬的张了张嘴,刚想说妾身无事。 结果话还未说出一个字,突然一股恶心的感觉就直冲天灵盖。 “呕!” 她来不及回答就偏头干呕起来。 而且一下比一下厉害,就好像要将肚子里所有的苦水都倒出去那般。 叶煦辰扶着她的胳膊,轻轻拍着她僵硬的脊背顺气。 “把府医找来,看看大少夫人怎么了?” 他关切的语气命令尴尬杵在旁边的丫鬟春安。 春安骑虎难下又不敢答应,下意识就把视线转向自己真正的主子了。 叶寒峥依旧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背靠着门框站立。 明明看到春安求救的目光,却根本不为所动。 那高高挑起的眉头无比挑衅,叛逆阴鸷的眼神明显已经有了答案。 可就在他要开口之前,叶尚书已然在心底做出决断。 “她最近就胃不舒服,喝点温水就没事儿了。倒是你,这么远地赶回来,身体还有伤。快让府医给你看看,好好上药,万万不可疏忽大意。” 受重伤和已经看过的胃病相比,孰轻孰重还需要多解释吗? 叶煦辰当然不能拒绝久别重逢的父亲的提议。 正好江琯清到这里也被吓得不恶心了。 她赶快拿手帕擦了擦嘴角,趁机从叶煦辰的手心里逃出来。 “妾侍无事,真的没事。” 她向后退了两步,这次无比的小心。 继而转身离去,春安立刻也跟着跑了。 这种大型修罗场,不赶快逃跑,还留着找死吗? 谁成想,叶煦辰那一关好过,杵在门口的阎王爷难哄啊! 江琯清慌慌张张快步冲到门口,叶寒峥突然就向前伸出一只脚。 那是结结实实将江琯清绊个跟头,用力就朝前方扎去。 “嫂嫂小心。” 罪魁祸首还无比好心地惊呼。 顺带将落荒而逃的美人抱个满怀。 对! 就是满怀。 是那种结结实实的拥抱,甚至他还故意用飞鱼服上的花纹凸起,借着强壮的胸肌撩动。 曾在她的怀中。 绝对是赤果果当着众人的面儿,在调戏嫂嫂。 江琯清的俏脸红了个透,赶快从叶寒峥的怀里退出。 “妾身谢谢小叔的好心。” 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而出的。 她会摔倒是因为谁啊? 贼喊救火,这戏码有意思吗? 可是她也不敢多看叶寒峥一眼。 无论是再被他的盛世美颜和好身材沦陷,还是会被他继续光明正大地在夫君面前调戏。 都是江琯清受不了的。 所以她几乎是低着头,带着春安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偏远的小院。 大夏天将所有门窗都锁死,才能勉强安心下来。 “大少夫人,您该怎么办啊?” 春安都替她头疼。 江琯清抬头看了看无措的丫鬟,直接回答她: “我能决定怎么办吗?我的命运向来不掌握在自己手里,随便他们吧!” 无论是公婆还是小叔,甚至是刚刚回来的夫君。 都是决定她命运的那个人。 偏偏她自己无法决定未来的路。 那她还多操心呢? 随便吧! 反正太阳还会升起,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她到底是谁的媳妇,由着叶家人自己决定。 于是她破罐子破摔的上床去了。 又惊又吓过后,几乎是闭眼就疲倦地睡了过去。 幸好,叶煦辰向来是个君子作派。 即便他们早就有了夫妻之名三年,叶煦辰已经回了他原本居住的院子里。 在夜晚来临以后,也并没有派人将江琯清接过去。 死而复生的惊吓有多重,想来叶煦辰也是清楚的。 所以叶煦辰在给她缓解接受的时间。 江琯清对叶煦辰的温柔感激不尽。 可这世上有温柔的男人,就有不体贴蛮横的。 比如说,小叔叶寒峥。 第212章 即将被抛弃的小奶狗 都已经过了酉时,江琯清本以为能在房间里躲到天荒地老。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是,叶夫人居然派人请她过去。 江琯清放下本就没有食欲的筷子,恶心的感觉刚刚消失。 哪怕还没有经过证实,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之前无比盼望这个孩子的到来,如今这个孩子却成了她催命符。 公婆都是过来人,她之前早孕的反应那么明显,他们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甚至就连没生过孩子的公爹,都知道给她打掩护,故意用重伤的借口支开长子。 保全了叶家所有人的脸面。 如今,也到了他们商量出结果,给她命运做出宣判的时刻了。 她的命,向来由不得自己。 从刚出生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江琯清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带着提着灯笼的春安,向婆母的院子里走去。 结果才出院子没多远的游廊上,她就一头撞进雪松香的男人怀抱里。 “嫂嫂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 桀骜男人淡漠的声音听出什么情绪。 若非八角宫灯摇曳,照得他阴鸷漆黑的眸子诡异。 只怕江琯清还感受不到,原来不知不觉中,秋风已经来了。 那种抗拒不了的萧条,透着属于属于冬天的死亡气息。 似乎只要一个不慎,所有人就都会惨死在阴冷的冬天那般。 江琯清是结结实实被这风雨欲来的气场,吓得手脚冰冷。 甚至都没有力气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只听自己弱弱地开口求饶道: “小叔,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你以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这样做。” 江琯清没有直接跟叶寒峥说一刀两断。 除了内心的确舍不得之外。 最重要的还是,她不想过度刺激叶寒峥偏执阴鸷的性格。 两个人耳鬓厮磨四个月,经历了那么那么多的事情。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她对叶寒峥的爱也是真的。 如今只是骑虎难下,她也没有狠心到,跟叶寒峥直接说永别。 更何况即便不再是偷偷摸摸的情人,他们也是叔嫂,哪里来的永别呢? 与其生硬地让叶寒峥不再见,将他刺激到疯癫做出更不可控的事情。 她还不如劝说叶寒峥,不要靠得太近。 最起码不要在叶煦辰的面前,让所有人的情况稳定一下,再好好处理感情上的问题。 果然,叶寒峥没有之前的过激行为。 倒是也缓慢地将她放开,与此同时,他哀怨明显带着受伤的语气,追问道: “嫂嫂是真的要放弃我了吗?” 就这语气,妥妥的受伤小奶狗。 就问你,还有什么人格分裂,是病娇做不出来的? 只要你喜欢,只要能换来你的心软。 我可以和水一样变成任何形态,只要你会舍不得,只要你不离开我。 偏偏本就是在劣势中长大的江琯清,就吃这一套。 看到叶寒峥这般可怜无助,她就会想起,他从前那么多被放弃的经历。 哪怕那些事情在别人的眼里,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成长中必然遇到的小阻碍。 可是她明白,那种一而再求而不得被放弃的痛有多深。 说白了,他们曾经有百分之五十相似的成长经历。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江琯清看到他这副示弱的样子,就心痛得堪比针扎。 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难以顺畅,主动握住他厚实冷冰的大手,温声安抚他道: “当然不会。即便我无法如愿以偿嫁给你为妻,可我也是你的嫂嫂。这辈子,我都只疼你一个人。无论……我在谁的身边。” 这是江琯清在不知道自己未来,会被谁怎样安排的条件之下。 唯一能做出的承诺。 而这也是,她真实的心意。 即便她被迫留在叶煦辰的身边,继续做他的将军夫人。 可是她已经给出去的钱,也已经收不回来了。 这辈子,她只爱小叔叶寒峥。 改不了了! 得了嫂嫂如此的承诺,叶寒峥自然是喜不自胜的。 他反手握住嫂嫂的小手,掌心的温度就从冰寒一下子变成熟悉的滚烫。 虽然看起来叶寒峥一直都是阴鸷狠戾的。 但是实际上,病娇的人特别容易受伤。 即便他表面上不显露出来,身体的变化也是不能骗人的。 江琯清感受得到他的变化,内心也是很心疼的。 于是看着小叔的视线,就变成了隐藏不住的情深与不舍。 秋瞳剪水的眸子碰触到他的黑瞳,不闪不躲欲语还休。 看得叶寒峥呼吸都发紧,本能地就要低头去吻思念一整天的红唇。 奈何却在没碰到之时,被江琯清躲开了。 叶煦辰已经回来了,她不再是无主的寡妇。 即便她再爱小叔,也终究不敢违背道德,在这种情况下和他有深入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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