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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前这个与她坦诚相见的男人，当真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我说，只要你没有骗我。我必定会守护你一生！” “我会，说到做到的。” 他不仅没有忘记，甚至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傻姑娘，那是我和你定下一生的誓言，我又怎会忘记呢！” 男人轻笑一声，抬起她小巧的下颌，在她红润的菱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其实这个吻，是当初在那个誓言的时候，就应该给她的。 奈何那个时候的她太小。 他控制自己好久，才能在说完话转身走进夕阳之中。 她还是个孩子，他不能太冲动吓到她。 其实叶寒峥也不是没有底线的。 最起码，在小嫂嫂成年之前，他还是有些理智，没有去侵-犯她的。 可是这道障碍在她成年以后，就变成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巧取豪夺。 也幸好，最后的结局是好的。 …… 江琯清怀孕的消息并没有隐瞒，所以很快就传遍了贵族圈子之内。 有好心的在期待，她到底什么时候嫁给叶寒峥，总觉得不能让孩子生成没有名分的私生子吧！ 但是也有恶毒的人，在背后诅咒江琯清滑胎。 总之江琯清一个人怀孕，倒是惊动了京城不少人。 最先上门来的，就是几天之后，首先按耐不住的叶夫人。 可是让江琯清没想到的是，陪着她一起上门的人，居然还有段月英。 从前段月英叫她大嫂，如今倒是轮到江琯清按照辈分，叫她一声大嫂了。 可是这话怎么听都尴尬，还不如不开口的好。 于是江琯清只是在进门的时候，对已经调养好身体，看起来丰盈不少的段月英微微颔首。 她的身材恢复了，可是脸上的伤疤却是没治好。 即便是再厚的脂粉，也盖不住她脸上的麻坑，还有微微隆起的疤痕。 总之美貌已然不在了。 与怀孕之后又被更加娇贵养起的江琯清，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叶夫人。” 江琯清规规矩矩喊了一声，看不出喜怒爱恨的样子，便越过婆媳二人走到主位上坐好。 主位和宾位调换，江琯清的气场也变成了当家主母该有威严和漠视。 总之这一次的见面，让叶夫人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甚至就好像从来都没见过江琯清那般。 说实话，才短短半年时间不见，她是真的没想到江琯清变化如此之大。 不仅仅是容貌和怀孕，更重要的是气场。 这份从容和淡定，她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出现在这个，她曾经最看不起的寡媳身上。 “怎么还这样生疏地称呼呢！你这孩子也真是，都已经怀孕了，还一个人住在外面，万一下人有个照顾不周，再伤了你的身体怎么办？跟婆母回府去住吧！婆母已经准备好，重新给江家下聘，迎娶你嫁给峥儿。” 叶夫人观察了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用特别尴尬的一个笑脸和腔调，将自己的来意给透露出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不希望这样一个不干净的女人，重新回到叶家去。 更加不想接受，曾经的叔嫂即将延续后代。 叶家丢不起这个脸。 可是对比丢脸，绝后更是恐怖的事情。 两害相较取其轻，叶夫人思来想去两天两夜，才跟叶侯爷商量出，一定要将江琯清接回府成亲的念头。 江琯清不是看不出她妥协的原因是什么，毕竟她都已经带着段月英上门了，她就是想装作不懂也不可能。 这扼要是换做从前，江琯清绝对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 那是一定会让管家带着扫把，把心怀鬼胎的婆媳两个人赶出去。 但是如今嘛！ 江琯清轻笑着抚摸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秋瞳剪水的眸子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淡然温和，并不想跟任何人生气，以免影响到自己腹中的胎儿。 “我和叔叔没有成亲的念头。叶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成亲？那你俩要这孩子生下怎么办？成为没有名分，出门读书都抬不起头来的私生子吗？” 叶夫人直接炸毛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她求来求去求之不得的孙儿，居然要被人如此虐待。 这还了得？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目光？自己做自己不就好了？这孩子生下来，既不会姓叶，也不会姓江。我和叔叔已经计划好了，让她姓东方，东方熹醒。” 东方日出而初醒，一辈子都生活在晨曦之中，有朝气有活力，幸福又眼光。 这是江琯清熬夜看完桀骜男人所写的名字后，选中的最爱。 虽然还不知道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可是她觉得这名字其实男女都通用的。 “把孩子的姓氏都改了？你们这是都不要列祖列宗了吗？” 叶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盼来盼去的孙儿，不仅不成亲回到叶府承欢膝下，居然连姓氏都被爹娘狠心地给改了？ 江琯清听到她这样激动就不乐意了。 哪怕再要克制情绪，都忍不住怼她道： “当初逼着我喝掉第二晚堕胎药的时候，叶夫人可想过给叶家留后路？既然你们叶家做了初一，又怎能怪我做十五？”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不可能的事情，那你就赶快走吧！我告诉你，我不会嫁给叶寒峥，我腹中的孩子也与你叶家没有任何关系！” 第293章 死不悔改的婆母 江琯清的心底对叶家人没有恨吗？ 怎么可能呢？ 被压迫欺凌三年多，被逼着喝了一碗堕胎药不算，居然还要被逼着喝第二碗。 无论当时的叶夫人用怎样的甜言蜜语哄骗，其内的真实目的和心计，江琯清也是感受得到的。 只不过，江琯清从未想过与她正面交锋，却真的要她偿还罢了。 可是如今有了报仇的机会，江琯清仍旧为自己说出的那些话而痛快不已。 这或许就是人性。 哪里来的真正大度温婉与世无争的人？ 不过都是憋在内心里，不曾想过与外人透露罢了。 逮到合适的时机，便再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其实自打叶煦辰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来，叶夫人衰老的速度就比同龄人要快。 再加上最近一年的时间里，各种糟心事轮番上演，她的内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最为明显的表现就是，鬓角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 此刻听到江琯清的尖锐反驳，她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厉害。 反倒是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端着茶盏装模作样也不喝，却也不帮自己说话的大儿媳。 如果不是段月英没有能力，占着窝又不下蛋，她至于跑到这里来低声下气，求这个她从前最看不起也曾一度坑害的江琯清？ 可是事已至此，低头的姿态已经放下过一次，那就没有必要再挺着腰杆装作不在意，转身就离去了！ 叶夫人就是再想要骨气，也得为叶家的香火着想。 只能低声下去地跟江琯清求饶道： “过去的事情的确都是婆母糊涂！只是事实难料，谁能想到，不仅大家接受了你们叔嫂的这份感情，甚至就连皇帝都不再反对了呢！” “清清啊！你还没有真的身为人母，怎能理解作为人母的不得已呢！同样都是身上掉下的肉，哪里有真的不疼孩子的父母？” “我当初那么做，也是为了你们所有孩子好。唉！或许真的是我老了，我不能接受的事情，大家却都能接受得很好。也或许该说，是你这孩子有本事，无论做什么事都能成功。” 叶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是真的变成服气的情真意切了。 “你能做大宁王朝的第一女官，婆母也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你还能造福百姓，那便是我们叶府和江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可是孩子啊！无论你多么有本事，你将来也是要做母亲的。” “将心比心，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有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将家弄得一团乱，你就当真能体谅她吗？”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就变得哀伤。 将心比心…… 江琯清抚摸着自己小腹的手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始顺着这个思路反思。 可是很快的，她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即便我不能接受，可我也不会伤害对方。” 这也是实话。 她可以不接受，她可以生气厌恶。 可是她不会加害对方，更不会一而再地想要对方的命。 既然对方故意将怀了孩子，她绝对下不去手，让对方喝下第二碗堕胎药，毁掉对方的身体。 “你现在在乎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了，难道当时我怀的就不是叶寒峥的孩子吗？唯一不同的只是，从前你以为叶煦辰回来了，你还有指望。所以你根本不在乎，叶寒峥是否只认我这一个女人。也根本不在乎，叶寒峥将来会不会有孩子。” “你在意的，始终是叶煦辰有没有传承，你在意的一直都是叶煦辰的感受。我现在或许能明白了，为何我说不要孩子姓叶，也不想姓江的时候。为何叶寒峥连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原来是他心底里清楚，自己就从来没被人期盼过，真正地孕育叶家的后代。” 江琯清说到气愤之处站起身来，蹙起黛眉等着叶夫人的眼神，冷冰冰的宛若一把利刃。 都说人的心是肉做的。 可是叶夫人和叶尚书的心，或许是石头做的，无论怎样捂也捂不热。 难怪叶煦辰和叶寒峥兄弟两个斗成如今这样，仍旧无法对彼此释怀。 那都是因为，从根上开始，叶侯爷和叶夫人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无论做了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那都是别人不好，与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 还要别人体谅他们的难处。 就问你，这样的加害者，受害人又怎么去原谅？ 怎么能走出他们带来的心理阴影？ 还想让她的孩子姓叶？ 那是做梦。 叶夫人被她怼得心生愤怒，就从来没有为当初的决定而后悔。 反倒是底气十足地反问她： “辰儿是长，他是次。主次都分不清楚，要如何治家？都不过是从前的事情了，你也没有真的伤了身子，现在不是好端端的怀孕，甚至比你大嫂还快？” “你就别再胡闹了！好好嫁进叶家的门，好好跟峥儿在一起，不好吗？非要闹出私生子来，对你和孩子又有什么好处？” 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何江琯清越来越离经叛道，和当年那个乖巧懦弱的小女孩儿，几乎完全不能重叠在一起成为一个人了。 可是很快的，她就想明白了症结，那是直接就嚷嚷着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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