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花小鱼簇拥着叫阿爹,姜榕的心情美极了,浑身充满干劲地回到宣政殿。 柳温过来商议事情,先道:“上午朝臣议事没机会向道喜,恭喜你又得一子。” 听到这话,姜榕的嘴角几乎咧到耳边,笑道:“我家这个小的像他娘,又白又俊,将来一定是美男子。” 柳温笑道:“那我可要期待了。” “你就等着吧。皇后诞下阿高,我的心安定不少。” “小皇子乳名阿高?哦,是呀,不光陛下连朝臣的心也都安定不少。”柳温道。 朝堂之上大多人不希望储位动荡,原先陛下有两子,皇后一子,德妃一子,如今皇后又得一子,即便养小孩不容易,但储位大概率在皇后一脉流转。储位稳固,文武心安。 姜榕会意,颔首微笑。他比郑湘年纪大,若将来先她而去,也不至于九泉之下担忧。 “四皇子明年二月进学,陛下为四皇子找到老师了吗?”柳温又问。 “严祭酒如何?”这些年通过上课,姜榕也大致了解大儒文士的教学风格。严祭酒讲课风趣幽默,博学多才,他和湘湘都爱听,小花想必也爱听。 柳温听了笑道:“人品、学问没得挑,陛下好眼力。” 姜榕叹道:“若非你事忙,我就让你教这孩子了,不过想想,一幼儿启蒙哪里用得上你?等他认字读书了,你再来教他。” 柳温笑道:“那我就当真了。” “这有什么真和假的,过几年我给你升个官当当。”姜榕朝柳温一笑。 太子少师,柳温在心里补充道。 柳温领了姜榕的好意,想起此行的正事,问:“东可汗送来的三千匹骏马,陛下如何安置,那些人都想要,一天上几封疏都是为着这个事。” “一群眼皮浅的东西,三千骏马就眼馋心热的。”姜榕骂了一句。 柳温抬头望天,三千骏马,如今世道马比人贵,有时有钱还没处买,一人三马就有一千骑兵,说不定就有人能凭借这一千骑兵立下大功呢。 “你说这么办?”柳温问。 姜榕道:“让陈崇带着训练,一年内必须让他训练出个人样子。” 柳温道:“也好。” 漫长而煎熬的第三次产后恢复期终于过去了,郑湘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陆凤仪走之前,感慨中带点庆幸:“你这身体壮得很,像你爹。” 郑湘哼了一下,她可是马上能弯弓射箭,马下能挥拳的人。一个月后,阿高吃得胖墩墩的,像小花小时一样,四肢有力,不过容貌像郑湘居多。 姜灿对幼弟好奇极了,趴到摇篮旁边盯了半响,自言自语道:“白嫩嫩的,要多晒太阳才是。” 金珠听了,笑道:“五皇子还小,皮肤娇嫩,等像小公主那么大,就能跑到外面玩耍了。” 姜灿“哦”了一声,认真地看着弟弟,道:“等他长大,我教他骑马。”金珠笑着点头。 夜晚仍然带着热意,姜榕从屏风后更衣出来,目光愣了一下,只见湘湘散挽着头发,淡紫色的纱衣挂在身上,露出青绿抹胸,摇着团扇,倚躺在榻上,烛光下越发显得肌肤如雪,眉眼秀逸。 姜榕回过神,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将纱衣给郑湘拢好,再盖了一层薄被,然后吹了灯。 “傻子!”黑暗中,郑湘咬牙切齿道。 姜榕仰躺着道:“别说话,睡觉。” 郑湘冷哼一声,她在镜中看过了现在的自己,虽然腰身不如之前纤细窈窕,但是添了丰腴妩媚。 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 银月的清辉透过纱窗照进来,雪白的玉臂搭在姜榕的胸前,不断摩挲着,姜榕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郑湘越来越肆意,撩拨得姜榕口干舌燥。他终于动了,却将郑湘连同薄被一起裹起来,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奈:“祖宗,别闹。” 不,郑湘偏要闹,这家伙的身体明明没有拒绝自己,但脑子里似乎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郑湘的主动让姜榕心里身上都滚烫滚烫的,他一个翻身将郑湘掀翻,按在身下,粗声粗气道:“我答应了你,以后不生了。”再闹,他也许就要毁誓了。 郑湘听了,眼睛圆睁,继而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道:“傻子!”姜榕不明所以。 只见她伸出双手揽住姜榕的脖子,眼露狡黠,轻声道:“可是我很喜欢你啊!” 姜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明明已经日夜相处多年,但他还是很容易被湘湘撩动心弦。 郑湘笑吟吟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姜榕,反问:“难道你不想吗?” 郑湘生性喜好享乐,她不仅想吃得好,穿得好,还要住得好,睡得好。 不然,怎对得起来这世间一遭?
第97章 风华 夜深人睡去,姜榕尚未眠。借着外面的月光,他睁着眼睛盯了头顶的帐子半响,终于叹了一声。 女人心,海底针。 他因心疼郑湘产育之苦,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要当个茹素的和尚,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就被美人儿勾得丢盔弃甲,破了戒。 姜榕转过头,看见罪魁祸首枕着天青色软枕香梦沉酣,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薄被只盖到肚腹,露出雪里红梅似的胸脯,一弯手臂撂在颈侧。 姜榕将薄被往上拉了拉,喃喃道:“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祖宗。” 小祖宗一会儿一个主意,冬天恨不得挂在他身上不起来,夏天却隔了拳头的距离。她嫌弃他体热。 姜榕偏偏打破这夏季划下的银河,渡过去,将人揽在怀中,顿时心安不少。 次日一早,郑湘醒来,满脸春色,神情惬意,心情舒畅。 她今年是二十六岁,而不是六十二岁,风华正茂,年轻躁动,就那么一个男人,若不……咳咳,再过几年男人就半百了…… 郑湘将堆积的宫务一并处理完,中午命御厨做了几道滋阴补阳固本培元的药膳,命人叫来姜榕。 姜榕中午过来,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面色变了变,心道,她昨晚莫不是嫌弃自己年纪大了。 郑湘拿碗给姜榕盛了一碗汤,笑吟吟道:“国家上下都赖你操持,劳心劳神,要好好补补身子。” 姜榕一面不住回头看郑湘,一面喝汤,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将那个疑问压在心底,更加坚定每日挥刀打拳骑马射箭的念头。 用完膳,郑湘坐在窗下要打络子,姜榕无甚事,便坐下帮她挑线。 “你给我打一个如何?”姜榕问。 郑湘摇头道:“打得不好,送出去丢人现眼。蓬莱殿有个手巧的丫头,我让她给你打个好的。” “我就要你打的。”姜榕坚持道。 郑湘想了一下,抬头看他笑道:“咱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可曾见我拈针拿线?我能打,你敢带吗?” 姜榕哈哈大笑:“要丢人,咱们一会儿丢人,我又不怕丢人。” 郑湘哼笑一声,姜榕道:“显德元年,你送了我几个说是你亲手绣的荷包香囊,我日日挂在身上,十分爱惜。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不戴了?” 郑湘听了,心虚一闪而过,随即道:“怎么不是我亲手绣的?我选的布料,画的花样子,只不过大部分是宫女绣的而已。你不戴了,给我还回来。” 姜榕道:“你送我的,我都好好收着。送出来的东西,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郑湘道:“当初送也是真心地送,你难道真指望我绣花做衣去赚钱?” 姜榕哈哈一笑:“别说我是皇帝,就是一小将,也不用你去瞅瞎眼去绣这些东西。” 郑湘听了,心中颇美,她道:“我不爱绣这个,绣半天连个花瓣都没绣成,急得人脑壳疼。” 两人说着话,郑湘的手上一直在打盘长结,然而打完之后,络子崎岖歪扭,做的人和要的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这送出去太丢人了吧。 这戴出去有点丢脸啊。 殿内弥漫着一股尴尬,突然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外面传进来。姜灿大笑跑到殿内,将怀里的大柚子举给郑湘看:“娘,爹,大柑橘!” “什么大柑橘?分明是柚子,哪里得来的?”郑湘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大周和南齐隔江而治,柚子产自长江以南,怪不得姜灿不认识。 “周娘娘给的。”姜灿高兴道:“娘,这个可以当皮球踢吗?” “吃的,不许玩。你要不要吃?”郑湘问,姜灿点点头。郑湘将柚子交给宫女剥开。 她问姜榕:“哪里来的柚子?是蜀中还是南齐?” 姜榕想了下道:“南齐,这两日南齐送来一些贡物,想必柚子也是其中一种。” 宫女托着翡翠托盘进来,里面是几大瓣莹白色的果肉,郑湘捡了一块给姜灿道:“你尝尝。” 姜灿好奇地咬了一口,五官皱成一团,叫道:“娘,酸,还有点苦,不好吃。” 姜灿和郑湘的口味很像,喜甜厌酸。他吃完一口,不肯再吃,将剩下塞给随侍的小寺人,摇着头道:“闻着香,吃着酸,不如石榴枣儿龙眼吃着甜。” 郑湘将络子顺手塞给他,打发他出去玩,然后自己撕了一小点略尝了尝,汁水充沛,但如姜灿所言有点酸。姜榕倒觉得尚可,果瓣大,吃着方便。 等他吃完一瓣,回头去拿络子,发现不见了,郑湘摊手无奈道:“小花刚才拿跑了。” 姜榕:“……等明儿再给我打一个。”郑湘一口答应。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郑湘犯困,和姜榕在殿内睡午觉,感慨道:“也不知小花哪来的精力。” “像我。”姜榕说着竟睡了。郑湘嘀咕了一句:“倒头就睡这一点也像你。” 等郑湘醒来时,姜榕不见了人影,新柳笑着过来禀告说:“南齐送来新鲜果蔬,好几样我都没见过,娘娘要不要让他们拿进来看看。” 郑湘点头道:“我看看都有什么?” 新柳一摆手,宫女用各色盘子端过来,让皇后过目,郑湘瞧去是些朱桔、黄橙,甜柑、柚子、佛手、龙眼、菱角之类。 “没有荔枝?”郑湘在心中道,荔枝是栽在岭南或蜀中的嘉果,甜美多汁,甚是好吃,但极难运输。 厉帝曾派人从蜀中运过荔枝,劳民伤财,大周初立就罢了荔枝的上贡,改为上贡荔枝果脯。 “佛手放室内摆着,其他的留一些,剩下的你们分了,别放絮了。”郑湘道。 新柳并宫女们连忙谢恩。郑湘装扮好,去宣政殿,却没发现姜榕,问了人,才知道他在清思殿练武。 郑湘转脚去了清思殿,正要扶门框,突然想起姜榕几年前掷刀吓唬自己的事情,又好笑又怀念。今日,姜榕只耍拳,配刀立在墙角。 他赤·裸着上身,汗珠在古铜色的肌肤上碾出一道道痕迹,肌肉鼓起来,出拳凌厉,目光杀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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