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知道?”少年人指了指,幽幽醒转的刘鲤。 祁越回眸,瞧着面色惨白,徐徐睁开眼的刘鲤,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就目前这情况来说,似乎也只有寄希望于刘鲤了,毕竟他才是那个剩下的,略有些身份的,能与圣教沟通之人。 祁越居高临下的立在刘鲤跟前,“把他给我扶起来,我看不想一直低着头说话。” “是!” 刘鲤疼得浑身直哆嗦,被人扶靠在墙角位置,面色惨白得吓人,“少……将,军,他他是、是奉命来杀你爹的,你莫信他,快……救我!”
第695章 撬开他的嘴 听得刘鲤这话,祁越转头瞧着后面的少年郎,“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少,将,军也该认真的听两句才是。” 少年郎是谁? 礼州守将王敬德的儿子,王景恩。 “听两句?”王景恩点点头,“如阁主所言,的确该仔细的听着,刘副将不知还有什么要说的,且让我一次性听个够。” 刘鲤愣了愣,倒是真的没想到,王景恩会是这般神色,听得自己这么言说,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瞧着压根就没有要相信的意思。 “少,将,军?”刘鲤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景恩怀中抱剑,往前走了两步,“我就在这儿,你有话还是赶紧说吧,当然,那些个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我懒得听也不想听。” “你信他,不信卑职?”此前出发的时候,刘鲤是试探过王景恩的,毕竟王敬德一直缠绵病榻,很多事情已经无法自主,悉数交给这个儿子处理。 王景恩当时对朝廷的来使,可谓是深恶痛绝,更是对千机阁破骂不休,这般态度显然正中刘鲤下怀,所以刘鲤便愈发的添油加醋,更是火上浇油,这才有了此番机会。 原本想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剿灭了千机阁,斩了百里长安一臂,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圈套之中。 “你、你……在诓我?”刘鲤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王景恩缓步上前,徐徐蹲下来,与刘鲤保持了平视的姿态,“诓你就诓你咯,那么大惊小怪作甚?你诓我们父子二人的还少吗?” 闻言,刘鲤骇然瞪大眸子,抖了抖唇瓣,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和我爹是个二傻子,任由你摆布吧?”王景恩别开头,嗤笑了一声,又转头盯着刘鲤,“你看我长得这一表人才,像是个满脸写着傻子的……蠢货吗?” 刘鲤咬着牙,疼痛让他虚弱至极,左臂已经不能动弹,唯有右臂还可以使唤,却也只剩下握紧拳头的气力,“你们……你们一直在做戏?” “蠢货,我爹不躺下,你怎么起来?这礼州守军之中的奸细,怎么能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头?你们不是看不上我吗?觉得我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平日里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王景恩笑得凉凉的,“没关系,你们看不上我,也正好……看不上你们这帮蠢货!” 趁着刘鲤将人带出来的时候,王景恩已经在背后,将礼州守军内,刘鲤的残存势力铲除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有了这个机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你弄死。”王景恩云淡风轻的开口,“你没发现,自从你带着亲随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军中的消息了?不好意思,你的人……都被我弄死了。” 说着,他勾唇笑得坏坏的。 “你们父子将我骗得好苦!”刘鲤咬牙切齿。 王景恩起身,“彼此彼此,算人者,人恒算之。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算计我们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现在被算计了,竟是叫苦不迭?刘鲤,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也是!” “异国细作,该死。”祁越加了一句。 王景恩裹了裹后槽牙,“若只是贪财好色,又或者是贪慕权势,我倒是能理解,可你居然通敌,怎么对得起死在边关战场上的,数万万军士弟兄?家国破碎,对你有什么好处?” “哼!”刘鲤自知自己的身份暴露,自然也没什么可解释了,就靠在墙壁上,目光平直的望着前方,再不发一言。 王景恩与祁越对视一眼。 这是打算,死扛? 扛得过吗? 没门! “刘鲤,你就不担心自己的父母妻儿吗?”王景恩问。 刘鲤不置一词。 “你通敌叛国,难逃一死,父母妻儿也会因此受到牵连。”王景恩继续道,“不想争取一下,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吗?” 刘鲤还是不为所动。 “可见是个硬骨头。”祁越淡淡然吐出一口气,“也是个冷心冷肠的冷血怪物。” 刘鲤别开头。 “看样子,你是想带着全家老小一起死。”王景恩音色狠戾,冷不丁揪起了刘鲤的衣襟,“连父母妻儿都不管了,你也配做个男人?” 刘鲤与他对视着,神情有些松动,可见也不是全然无情之人。 “你死也就算了,却把他们的活路都给堵了,你还是不是个人?”王景恩咬牙切齿,“刘鲤啊刘鲤,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些个废物能保住你的家里人吧?” 祁越负手而立,“你既是冥渊的弃子,那么你与你佳人的死活,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更甚者,他们会先一步杀你灭口。” 刘鲤喉间滚动,生生咽了口口水,显然是被说动了。 “想清楚,是要带着全家去死,还是给自己留条血脉。”祁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话我搁在这儿,你爱信不信。” 刘鲤敛眸,“你真的能保下我的父母妻儿吗?”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祁越淡淡然的开口,“这个答案,满意吗?” 刘鲤咬着牙,“你们想问什么?”
第696章 终究还是逃不过 祁越和王景恩对视一眼,总算是撬开了刘鲤的嘴,甚好! “你是冥渊的人。”祁越问。 刘鲤点点头,“是!” “那这山谷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祁越问。 刘鲤摇头,“我一直在礼州守军的军中,跟在将,军身侧,实在是没机会来这儿,所以对这山谷里的事情,委实一无所知。” “这点,我能作证一半。”王景恩开口,“他的确在军中与我们父子形影不离的,没机会来这儿,但有没有别的途径,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若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呢? “圣教的事情,一向来是公子自己处置,谁也无法插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这山谷里的事情。”刘鲤奄奄一息的靠在那里,“我也是进来之后,才知道这山谷里藏着的东西。” 闻言,祁越便明白了,那些银子的下落……怕是没办法从刘鲤的嘴里得知。 冥渊和圣教终究是不一样的,所以针对刘鲤,该问的是冥渊的一些事情,比如说,刘鲤口中的那位公子。 “公子是陈戊?”祁越问。 刘鲤顿了顿,“不知。” 公子就是公子,陈戊是谁,他还真的不知道。 “年轻的?”祁越问。 刘鲤点点头,“是。” “都听他的?”祁越又问。 刘鲤颔首,“是!” 那就错不了了,肯定是陈戊没错,这小子从南边回来之后,便来了这礼州兴风作浪,不知与圣教谋划了什么,有一定可以肯定,多半又想对百里长安下手。 “真是该死!”祁越扶额。 王景恩眉心微凝,“阁主莫慌,既然敢在礼州兴风作浪,扶持圣教,说明他对礼州势在必得,只要咱们好好布局,一定可以将其一举擒获。” “我与陈戊交过手,这人心狠手辣,计策诡谲,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祁越是绝对不会在此刻轻敌的。 尤其是针对陈戊,轻敌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般厉害,竟是连大人都如此忌惮?”王景恩愣了愣。 祁越颔首,“你们公子打算在礼州作甚?” “不知。”刘鲤摇头。 王景恩蹙眉,“那你到底知道什么?将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既免皮肉受苦,也给自己的父母妻儿留条活路。” “其实千机阁出现在礼州的时候,我已经收到了消息,让我随时准备着,许是出了事,千机阁担不住的话,一定会寻求礼州守军的帮助。”刘鲤娓娓道来,“于是乎,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已经准备好了。” 祁越低呵,“陈戊的消息可真够及时。” “那些日子,我一直在等着公子的消息,没想到还真的让我等到了。不过,等来的不是公子的消息,而是千机阁的消息。”刘鲤半垂着头。 断骨之痛,让他说话分外吃力,时不时得歇一歇,得停下来。 “千机阁的消息,那就是我给的消息。”祁越徐徐扬起头,“其后你便来了武由县的县衙,此事也是跟陈戊打过招呼?” 刘鲤点头,“是!礼州所有的事情,都在公子的掌控之中。” “陈戊!”祁越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咽不下吐不出,满腹恶心。 王景恩犹豫了一下,“这陈戊竟是有这般本事?只手遮天,能掌控这么多事情?来日若是遇见,定要好好较量一番。” “此人武功奇高,少,将,军不可轻敌。”祁越言语认真。 陈戊之狠辣,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兴许在外人看来,他安静之时的确有些人畜无害,但若是因此而大意,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是,这陈戊死心不改,觊觎百里长安…… “是!”王景恩揖礼。 祁越回过神来,“继续说。” “此番来武由县,一则是为了铲除阁主大人和千机阁,二则是为了拖住圣教,让公子的人可以找到安宁镇大墓里的东西。”刘鲤有气无力的说着。 祁越知道这件事,但王景恩不明白,“什么大墓?” 安宁镇的大墓? “安宁镇的大墓里,藏着一样东西,据说是关外传入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走漏了消息,被圣教的人知晓,所以他们一直在找寻这东西。”刘鲤继续说着,“甚至于,不惜杀光了整个安宁镇的人,为的就是避免消息走漏。” 祁越没吭声,出事的时候,他就在现场,自然晓得当时的安宁镇有多狼狈,满地都是尸体,血流漂杵,惨不忍睹。 “什么?”王景恩愣住,“杀光?你们对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下此狠手?那可是我大昭的无辜百姓,不是敌军!” 刘鲤垂着头,没有回答。 事儿都出了,还能如何? 人已经杀光了,还能盼着复活吗? 不可能。 刀子落下,回天乏术。 “冥渊!”王景恩咬牙切齿。 祁越神情平静,“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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