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眉清目秀,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嗓音里满是温柔,“是!” “你……是谁?”她问。 他坐在床边,将她冰凉的柔荑裹在掌心里暖着,“你的夫君,陈戊。” 她定定的看着他,“那我呢?我叫什么?” “你呀,叫无衣。”他握紧她的手,“回来的路上马车倾翻,你被摔了出去,所以伤到了头,一时间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百里长安看着他,好似相信了,又好似压根不信,长长的羽睫随风轻煽,再无言语。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陈……戊?”她思索着,沉默着。 他却忽然凑近了她,勾唇笑得坏坏的,“我好久没听到夫人喊我夫君了,夫人现在能不能喊一声听听?” 她骤然扬眸看他,唇瓣微动。 “夫人?”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啄了一口,明亮的眸子里满当当都是她,磁重的声音,在她耳畔萦绕,“乖,叫我……夫君。” 她抿唇,神使鬼差的低唤了一声,“夫……夫、夫君!” 唇上骤然一暖,是他给的奖励。 “乖!”
第94章 识时务者,可能不是俊杰 对于“夫君”这两个字,百里长安总觉得别扭,但是喊了一回之后,第二回 第三回,竟也轻车熟路了。 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但不代表她变成了傻子,与生俱来的敏锐感与聪慧,那是谁都拿不走的东西,悄悄的存在骨子里。 许是因为吃药的关系,百里长安晚饭吃得少,陈戊离开了院子,不知道去哪。 百里长安起身,纵然脑子昏昏沉沉,但无碍于她的行走,只是得走慢一点,一瘸一拐的慢慢走才行。 黄昏日落,小村子特别宁静。 百里长安不往人堆里扎,朝着边上走,立在了转角处,听着三姑六婆的坐在树下乘凉嚼舌根。 “听见了吗?这陈公子喊她夫人。” “之前可没说是夫人。” “不过,孤男寡女的,能一起进出,不是夫妻又是什么?” “别是私奔的吧?” 听得这话,百里长安默默拧起了眉头。 私奔?? “瞧那姑娘虽然不太记得前事,但看着与寻常不一样。” “好像有点贵气的。” 气质这东西,是谁都无法模仿的,刻在骨子里的骄养,不管什么时候都无法剥夺。 百里长安不吱声,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等着天色彻底暗了,人都已散去,她才慢慢悠悠的转身,却险些被吓一跳。 “你……” 陈戊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安静得像根木头。 “身子不好,就不要到处走。”陈戊上前将她抱起,缓步往回走。 百里长安没有挣扎,她的确是累得慌,脚下发虚,身子发软,实在也是没力气回去了。 “如果我不跟着,你是不是就走出去了?”陈戊问。 可怀里的人却安静的闭着眼,老老实实的靠在他肩头,呼吸均匀,好似睡着了? 罢了。 回到房间,陈戊动作小心的将人放在床榻上。 坐在床边,为她掖好被子,瞧着双目紧闭的人,容色苍白,却是极为少见的安静如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安静,美好。 倾城,无双。 指尖轻轻抚过她精致的面颊,陈戊的面上漾着清晰的贪婪,多看一眼都觉得激动不已,眼底掩不住的颤栗。 若不是大夫说,身上外伤不少,尤其是后脑勺的位置,切不可情绪激动…… “阿戊?”她虚弱的开口,徐徐睁开眼,“我想……喝水。” 陈戊当即起身,转身去倒了杯水。 “小心点!”他扶着她坐起来。 百里长安奄奄一息,靠在他怀里的时候,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喝了两口水却冷不丁被呛到,惊得陈戊慌忙搁下杯盏,赶紧捋着她的脊背,“你慢点!” “我……难受。”她无力的靠在他怀中,“忽冷忽热的,好难受。” 一听这话,陈戊就急了,“什么?” “我……”百里长安脑袋一歪,也已晕厥。 这可把陈戊给急坏了,当下出了门。 篱笆院外头,陈戊一抬头,便有暗影从树上落下。 “马上去找大夫!” “是!” 深吸一口气,陈戊立在原地,转头望着房门口的光亮,确实没想到她会伤得这么重。 屋内。 百里长安直勾勾的盯着床顶,幽幽的闭上眼,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夫来给她瞧病了吧? 果不其然,一盏茶过后,陈戊带着一名老大夫,着急忙慌的进了屋子。 “大夫,如何?”陈戊问。 大夫诊脉,眉心拧起,瞧了瞧百里长安脑袋上的绷带,血色微染,“应是伤口的缘故,加上吹了风,恐沾风寒。夫人今夜可能会有些烧,但若是仔细照料着,应该没什么大碍。” 还是那句话,不要让她情绪太激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百里长安静静的听着,一双眼睛美而无神,瞧着好似倦怠、虚弱到了极点。 “是!”陈戊让大夫留了药,便送人出去。 百里长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翻身,如同咸鱼一般。 见状,陈戊便安心留在外头煎药。 “无衣,你好好睡。”陈戊时不时的进来看她一眼,但她多数时候,瞧着像是强撑着,不肯睡过去,楚楚之态让人瞧着分外心疼,“我在外头守着。” 长睫如同小扇子一般,半垂着,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嗓音里透着娇软与奄奄,“夫君,我会不会醒不过来?” “所以你不敢睡?”陈戊问。 她无力的眨一下眼睛,“会不会就这么睡过去了?会不会……” “不会!”陈戊很是肯定的告诉她,“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夫君一定会护你周全,你闭上眼睛休息,等着药煎好了我再叫你。” 说着,他仔细为她掖好被角,这会别说是碰她,沾都不敢沾她,毕竟这白瓷娃娃易碎,实在是太娇弱。 待陈戊离开,百里长安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此番,是真的可以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了…… 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的。 恍惚间,她好似听到有人在喊她,离得有些距离,她深陷迷雾之中,只瞧见那模糊的身影远远的站着。 冷不丁,有一群孩子跑过去,笑声刺耳…… “阿梓姐姐,等等我,长安追不上了!” “长安要快点哦,不然追不上越哥哥了!” “百里长安,越哥哥是我的,你去死吧!” 羽睫骤然扬起,美眸冷冽,周身杀气腾然,却在门口传来动静的瞬间,悄无声息的敛尽眸中冷冽,转而换上盈盈泪光,如同受伤的小鹿,满目惊慌失措。
第95章 编,你继续编 “怎么了?”陈戊上前,“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是伤口又疼了?” 百里长安泪眼盈盈的望着他,“做噩梦了。” “哦。”陈戊松了口气,“不怕,夫君会陪着你的。”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文文弱弱的伏在他膝上,嗓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梦到被人追杀,好可怕,他们要杀我……” “别担心,我会一直都陪着你。”陈戊对此很受用,轻轻抚过苍白的面颊,将她散落的鬓发,拨弄至耳后,“噩梦都是相反的。” 百里长安半垂着眉眼,瞧着何其温顺可人,哪儿还有之前高高在上的凌厉,“夫君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陈戊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无衣是我的夫人,我们是夫妻啊!” 她不吭声,仿佛是累极了,羽睫抖了抖,便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陈戊无法脱身,只能一直在床边坐着,老老实实的陪着。至少,在她熟睡之前,他是不可能离开她身边半步的。 外头,夜色浓沉。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陈戊估计她是真的睡熟了,这才有了机会脱身。 外头的药,连药罐子都煎糊了,可见是真的不中用了,得重新来过。 陈戊叹口气,瞧着破罐子发愣。 外头,脚步声渐行渐远。 百里长安徐徐睁开眼,转头瞧了一眼窗外的光亮,长长吐出一口气。 天亮之后,陈戊又回来了。 百里长安已经起身,靠在了枕头上,整个人还是病怏怏的状态,转头看他的时候,小脸仍是煞白如纸。 “好点吗?”陈戊将早饭搁在了桌案上,温柔的坐在床前,握住了百里长安的手,“今日觉得如何?” 百里长安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还是头疼,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闻言,陈戊仿佛是松了口气,可面上仍是摆出那副无比关心的模样,“伤得太重,大夫都说了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你莫要轻易触碰伤口,等过些时日便会没事了。” “嗯!”百里长安点点头,垂着眼帘的模样,像极了乖顺的小媳妇,“夫君,我们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陈戊一怔。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夫君可多与我说说。”她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些许笑意,瞧着何其无害,“若你多说说,兴许我能记起来。没有过去的人,真的是好痛苦!” 陈戊深吸一口气,眼眸望向别处,仿佛是在想着,该怎么开口才是。 “夫君?”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夫君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说不出来了?” 陈戊忙摇头,“不是不是,实在是大夫叮嘱了,不能让你情绪激动,我怕说多了,到时候你一高兴或者难过,又或者……” “我保证不激动。”她定定的看着他,满脸的诚恳与期待。 陈戊:“……” “夫君?”她娇滴滴的喊着。 陈戊喉间滚动,轻轻的揽她入怀,“好,那我就与你说说,咱们之间的事情。你与我,乃是指腹为婚,幼时便是青梅竹马。” 百里长安:“……” “后来,爹娘作证,你便嫁给了我,咱们夫妻和睦,甚至美好。”陈戊继续说。 百里长安定定的看着他,“真的?”
第96章 我怕看不到你,怎么死 “真的!”陈戊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诚挚与认真,压根不像是在说谎。 不得不说,人的有些情绪是可以装出来的,而且只要你装得足够认真,就不会让人看出端倪,估计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百里长安点点头,安安静静的伏在他膝上,温顺而无害的模样,着实让人沉迷。 “那你多说一点,我听着呢!”她伏在那里,指尖轻轻抠着他的掌心,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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