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岚点点头,“百姓也都是窃窃私语,说的也是类似的话。” “平南侯虽然没什么实权,可侯府在金陵城扎根这么多年,所谓的人脉远胜于赫连家,平南侯的继夫人又是个大嘴巴,到时候整个金陵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这国公府的小姐,傲不可攀,是个眼高于顶的货色。”紫嫣笑得凉凉的。 紫岚点点头,“她那样风骚的性子,边关多年还不忘翻浪花,活该有此,算是成全了她这浪里白花。” “好了。”百里长安听得腻了,“别吵吵。” 二人齐刷刷行礼,“是!” 底下,有人来报。 “主子,丞相大人来了。” 百里长安手中的笔杆子一顿,不由的眉心拧起,“谢晦吾……” “多半是为了定王之事。”紫嫣道。 百里长安想起今日朝堂上,谢晦吾那心思,有点偏向于保下定王,眸色便止不住暗了暗,“他不知是来探口风的,还是来求情的?” “定王谋逆,该死!”紫岚说。 百里长安摇摇头,“可定王也算是文武双全,保下他,总好过见我理政。” 到底,还是见不惯女子为政。 紫嫣与紫岚面面相觑,垂眸不语。
第171章 谁让他,招惹她呢? 谢晦吾被请到了书房,等了许久,才见着百里长安款款而来,当即起身相迎,“长公主?” “丞相有事不在宫中商议,怎么想起来我这公主府来了?”百里长安拂袖落座。 紫嫣旋即奉茶。 “宫中人多口杂,终是不方便多说什么。”谢晦吾叹口气,“老臣为何过府,其实长公主心里都清清楚楚。” 她是什么人,谢晦吾还不清楚吗? 先帝深谋远虑,选出的摄政之人,能是简单的角色? 狐狸窝里出来的狐狸,不可小觑! “来为定王求情的?”百里长安问。 谢晦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满朝文武,议论纷纷,长公主若是执意要杀,恐叫人以为,您是为了皇位之争,而公报私仇。” “这么说来,丞相还是为我着想?”百里长安浅呷杯中茶,“倒是误会了。” 谢晦吾摆摆手,“老臣不敢说,完全于公,到底也是存了点私心。眼下朝堂逐渐稳定,时局渐明,若是再有波澜,恐伤国之根本。” “丞相为国为民,我这厢甚是感动,只是按照大昭律法,谋逆造反本就该诛连九族,三司会审,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百里长安放下手中杯盏,“若是如此,都能免于一死,让百姓如何看待皇室?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大昭律法?” 谢晦吾哑然。 “丞相,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百里长安意味深长的睨着他,“难道说,到了我皇家,这一切就都不作数了?” 谢晦吾张了张嘴,“可是定王……” “我知道,丞相惜才。二皇兄文武双全,当年父皇还在,便是颇为器重,年年狩猎,二皇兄都拔得头筹。”百里长安仿佛陷在了回忆里,“那时候的二皇兄,人品贵重,文武全才,比大皇兄更得父皇青睐。” 谢晦吾半垂着眉眼,帝王的这几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从最初的蹦蹦跳跳,到最后的魑魅魍魉,各自肚肠。 皇位之争,素来残酷,也……从来没有无辜之说。 “我打小便喜欢跟着诸位兄长,宫里宫外的到处跑。诸位皇兄对我颇为照顾,父皇为此还训斥过多回,总说外头不安全,我却还是不知死活。”百里长安扶着桌案,徐徐站起身来,“丞相,本公主不是无情之人,杀的不是你们的定王,是我的二哥哥啊!” 谢晦吾哑然。 “那是我的兄长,我的二哥哥。”百里长安立在窗口位置,“他当年猎的第一只狐狸,做了我大氅的毛领子,我珍藏至今,现在……还在库房的衣架子上挂着,日日有人打理。” 谢晦吾垂了一下眼帘,“既如此,长公主何必非要置他于死地?” “他是个好兄长,但是不会良臣。”百里长安回眸看他,“谋逆之罪,其罪当诛,这是铁打的规矩,谁也不能破。” 谢晦吾凝眉。 “不过,丞相此番倒是勾起了我心中的回忆,定王之罪,且容我再三思量,明日早朝再论。”百里长安的指尖,轻轻敲着窗棱,发出细微的笃笃声。 直到出了书房,谢晦吾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来了个寂寞??? 话,都让百里长安说了? “相爷?”三斤低低的开口,“您劝了?” 谢晦吾摇头,“没来得及开口,话都让她说完了。” “那长公主答应了,要饶定王一命?”三斤又问。 谢晦吾:“……” 说了吗? 等于没说。 “相爷,您怎么了?”见着谢晦吾愣怔,三斤挠挠额角,实在是不解,“您什么都没说,却把事儿给办成了?” 谢晦吾站在马车边上,盼着车前扶手,愣是好半晌才红了红老脸,若有所思的瞧着周遭,目光逡巡着,仿佛是在找什么。 “相爷,您找什么?”三斤问。 谢晦吾苦笑着叹气,最后幽幽的望着公主府的门楣。 “相爷,您看什么呢?”三斤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谢晦吾揉着眉心,“小丫头片子,心思这么深沉?我倒是小看她了,哦不,是我老了,这天下到底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相爷每次都这么说。”三斤无奈的摇摇头。 谢晦吾一个脑瓜崩敲在他脑门上,“最近水喝多了?” 三斤吃痛。 马车,快速离去。 有不少人在公主府外张望,其后快速各回各府报信。 沈府。 梁成舒从后门进去,有些行色匆匆。 “梁叔怎么这般着急?”沈唯卿青锋剑在手,四下剑风凌厉,树梢黄叶嗖嗖落下,剑锋掠过,登时四分五裂。 反收剑归鞘,沈唯卿出了一身汗,“怎么不说话?” “丞相刚从公主府出来。”梁成舒低低的开口,接过楚英手里的帕子,递给了沈唯卿,“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沈唯卿躬身揖礼,毕恭毕敬的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和脖颈上的汗珠子,“您是说,丞相是为了定王之事?” “如此清楚,还不够明白吗?”梁成舒道,“丞相素来怀柔,所以这定王之事……” 沈唯卿擦汗的动作稍稍一顿,“丞相是去求情。” “以你对她的了解,会成吗?”梁成舒问。 沈唯卿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应该不成。” 闻言,梁成舒沉默了片刻,便随在沈唯卿身侧,缓步朝着卧房走去。 当着梁成舒的面,沈唯卿自然不能做褪衣这样的失仪之事,“长安这人,性子倔强,你越是求她,她越会杀了定王。当然,我怀疑她压根就没给丞相说话的机会!” “什么意思?”梁成舒不解。 沈唯卿笑了笑,“百里长安,摄政长公主,她能走到今时今日,若是耳根子软,心肠软,估计早就做了红颜枯骨,不知死在那个角落里了。丞相大概也没料到,自己的一切,兴许也在她的算计之中吧?” “你的意思是,丞相上当了?”梁成舒愕然。 沈唯卿将帕子丢在桌案上,“上不上当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文武百官的眼里,不管长安接下来做什么决定,都跟丞相有关!定王是生是死,丞相府这口锅,都背定了!” 谁让谢晦吾,招惹她百里长安呢!
第172章 突然催婚? “梁叔?”沈唯卿问,“你对于定王是何种态度呢?活,还是死?” 梁成舒叹口气,“摒弃你的关系,我对此保持中立,但你如今偏向于公主府,我自然得为你们兄弟考虑,定王与公主府已经结仇,也就是说,若是此次定王不死,来日卷土重来,死的就是百里长安……包括你!” “旁人都觉得百里长安心狠,可谁也没有站在她的位置,替她考虑过。”沈唯卿沉着脸,捻着帕子轻轻擦着锋利的剑刃。 刃口倒寒,冷光瑟瑟。 青锋剑倒映着人脸,那样的凄寒冷冽。 “你……”梁成舒叹口气,瞧着这小子好半晌,临了幽幽轻叹,“贤侄啊,听梁叔一声劝,离百里长安远点吧!” 沈唯卿“咣当”一声,冷剑归鞘,颇为不解的望着梁成舒,“梁叔,旁人不理解也就罢了,您该最清楚的!当初沈家罹难,被定为叛国之罪,若不是百里长安以死相谏,先帝压根不会手下留情,让我们兄弟二人,有机会为自己平凡。” 帝王无错,活着的时候很少有平凡之事。 你若平反,君威何在? 可偏偏,因为百里长安,先帝破例了。 这件事是百里长安一手办的,找罪证,平罪臣,救出真正的奸细,还了沈家一个清白。 当然,很大原因还是因为,沈家彼时只剩下两个儿子,其他人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没有来日可言,对皇权也构不成威胁。 饶是平反,也掀不起大浪来…… “先帝知晓,我与兄长纵然还有父亲的旧部在手,亦不似从前那般,沈家败落了,所谓的功高盖主,都成了前尘过往。”沈唯卿幽然吐出一口气,仔细瞧着手中剑,“因为如此,先帝才得心安。” 梁成舒点头,“我知道,所以这些年你一直站在百里长安身边,我只是劝诫,也不曾真的拦着你。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哪儿知道疼为何物?” “兄长领兵边关,留我在金陵城,又何尝不是想保全兄弟二人,免先帝忌惮?”沈唯卿苦笑着,“怕先帝哪天又看不顺眼了,斩草除根。” 分开,就没那么容易杀了。 杀一个,另一个必反。 杀边关的,天子脚下就反了;杀金陵城的,边关会屯兵自重,引敌入关,照样反。 鉴于此,迫不得已之下,两兄弟只能分开…… 这,还是百里长安出的主意。 事实证明,自此后,沈家再无祸事。 “我知道,我都懂!”梁成舒当年也是无奈,想救却没能力,彼时的他还不是尚书,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言官,连为沈家求情的资格都没有。 那时候,只有百里长安一人站了出来。 “梁叔。”沈唯卿敛了神色,兀自笑道,“我这条命是她的,哪怕天塌了,也得先给她顶着,要伤她先得踏着我的尸骨。” 梁成舒面色一变,“呸呸呸,童言无忌,说什么浑话?梁叔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你总跟在他身边,耽误你找媳妇。” 沈唯卿:“……” 一旁的楚英,眉心跳了跳,默默的往门口挪去。 哎呦,一言不合又开始了…… “梁叔?”沈唯卿当下一顿,这话题走得太快,他有点没跟上,“这男欢女爱之事,得讲究个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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