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话没说完,皇后知道她的意思,抬眼看了看徐嬷嬷,随后皇后收回视线。 想清楚什么呢?想清楚裴幼宜能不能做太子妃? 皇后:“若说品性,裴幼宜是不错,这一个多月看下来,她也算是乖巧可人,聪慧机敏,可是论起家世,我总觉得她差点意思……” 徐嬷嬷看着皇后的神情,适时开口道:“若是娘娘觉得裴幼宜不堪为太子妃,那这条情丝,还是得适时斩断才好啊。” 皇后皱着眉点了点头,这点她也明白,若是最后不能许诺她太子妃之位,那现在纵容她与太子亲密,就是害了他们二人。 想到这,皇后轻叹了口气:“今日等她来了,我试探试探。” 皇后与太子这对母子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裴幼宜下了学正准备往坤宁殿走,却在必经之路上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侧头轻声问金儿道:“太子最近不是忙得很吗?怎么有空来甬道上发呆?” 金儿笑笑:“姑娘说什么呢?我看殿下是特意等您呢?” 裴幼宜撇撇嘴,不以为然,装作没看见赵恂继续往前走。 之前在书房里吵的架到现在还没结果呢,她才不会主动去理赵恂。 结果赵恂却自己凑了上来,他紧挨着裴幼宜,轻声说道:“秧秧莫要生气了。” 裴幼宜一下子红了脸,几乎是跳远了一步道:“这是在甬道上,你离我远些。” 赵恂笑了笑,离了她有一步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 裴幼宜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其实这几天她也不怎么生气了,只是那日愤然离开,到现在若是自己过去主动和好,显得有些没面子。 但想起赵恂将他在杭州赈灾的功劳都算到了爹爹身上,他这般无私,裴幼宜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想到这,裴幼宜侧头,主动开口道:“你要去哪啊?” 见她开口,赵恂上前一步,与她并排道:“去坤宁殿,见嬢嬢。” 裴幼宜好奇的打量他:“你有事要说吗?” 按理说若是有人去坤宁殿,皇后会提前告诉裴幼宜,让她不必过来的,怎么今日太子过去,怎么没人来告诉自己? 赵恂笑了笑:“没事,就是去坐坐。” 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坤宁殿,徐嬷嬷见二人一同过来,赶紧迎了上来。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赵恂没回答,只是问道:“嬢嬢呢?” 徐嬷嬷说道:“娘娘在佛堂,二位先坐,我去知会皇后娘娘一声。” 说完就走了。 裴幼宜还诧异,自己不是应该去佛堂等着吗,怎么一来二去的,自己也要在这坐着了。 见她一脑门子问号,赵恂轻声道:“就坐一会,说说话。” 裴幼宜哦了一声,随后就随着赵恂在正殿坐下,等着皇后过来。 皇后听说太子和裴幼宜是一起来的,先是有些疑惑,随后马上就平静下来。 “恂儿大了,做事情越来越有主意了。” 徐嬷嬷好奇道:“娘娘何出此言?” 皇后无奈一笑:“昨日你找人去东宫打听,什么都问不出,怎么今日一去就问出了?” 徐嬷嬷恍然大悟,随后轻声道:“看来殿下心里早有盘算。” 皇后叹了口气,心想着儿大不由娘啊,随后起身往正殿去了。 见皇后过来,二人起身相迎,皇后摆摆手让他俩坐下,随后问赵恂道:“恂儿最近是大忙人,怎么还有空过来?” 赵恂:“儿子许久没来探望母亲,想着母亲该是好奇儿子的近况了,今日特来看看。” 皇后笑笑:“恂儿大了,做事情越来越有主意,连我都看不透了。” 赵恂冷静道:“儿子知道,母亲所做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儿子,但是儿子觉得,有些事情,儿子自己或许做得了主。” 皇后沉默不语,赵恂面色沉静如水,裴幼宜手里捏着一块点心,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实在听不懂这二人在说些什么。 忽然皇后朝着裴幼宜开口道:“听闻齐国公夫妇即将回京,想我想着,到时就放你出宫去住,每日申时进宫与太子在书房同坐一会,这样既可以让你回到父母身边,也不违背那术士的话。” 这话说得裴幼宜一愣,她还没想过这些呢。 到是赵恂看了看裴幼宜,随后出声道:“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裴幼宜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恂,嘴唇轻启,欲言又止,眼圈不受控制的红了,随后马上低下头去。 他这是要将自己赶出去嘛?可为何不提前告诉自己,只是今日当着皇后的面才说起此事? 裴幼宜心中万分委屈,不过是当时吵了一架,自己都不生气了,难道他还记仇吗? 她眼眶红了又红,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赵恂见状十分心疼,却也只能抿嘴看着,不能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一切都等着回东宫再说。 这场景自然被皇后看在眼里,她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对着裴幼宜说道:“你这几日都不用过来了,在东宫好好收拾收拾东西,今日你也先回去,我和太子还有话要说。” 裴幼宜神情恍惚的起了身。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皇后对着赵恂开口道:“你能迷途知返就是好的。将她送出宫去,也免得她将你迷的晕头转向。” 赵恂神色如常:“嬢嬢怕是误会了。”他抬头看向皇后:“父母回京,她自然要在家中出嫁。” 皇后皱眉,神情及其不悦道:“这种大事上,你非要忤逆我与你爹爹吗?” 赵恂冷声道:“母亲亲自选了宣德候家的姚云英,那女子在母亲面前装的何其完美,将母亲蒙在鼓里。若是不发生杭州那遭事情,姚云英怕是始终还怀揣着妄图成为太子妃的心思。若当初儿子听了母亲的话,让这样品行不端之人成为太子妃,现在又会如何呢?” 姚云英这件事当真是皇后的软肋,这事也怪不得别人,只怪当初自己看走了眼。 皇后一时语塞,赵恂继续道:“在母亲看来,裴幼宜为何不能成为太子妃?” 这几日的接触下来,对于裴幼宜本身的性格品行,皇后说不出什么大错来,或许有些时候她做事有些毛躁,但也可以说是因为年纪小。 皇后唯一介意的就是她的家世。 “齐国公家无人在朝,她家又没有个男丁继承家业,这样的娘家实在是有些势单力薄。哪怕是宣德候家,也有两个儿子在朝,到时候你……若是有与朝臣意见相左的时候,这两人也可出来为你说话。” 皇后拿宣德候家举例,赵恂冷静道:“靠亲戚关系维系朝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儿子不需要这些。” 太子是皇后在宫里唯一的依仗,这么多年来都没有错处,导致皇后想说说他都张不开嘴。 太子也没有逼着皇后今日就做下决定,他起身作揖:“裴幼宜与我相处一年有余,儿子相信自己的眼光,希望母亲能慎重考虑,前朝还有事情,儿子就先走了。” 皇后无力的摆摆手。 送走了太子,皇后皱着眉沉思良久,最后也只能是叹气摇头。
第70章 ◎“抱抱。”◎ 赵恂出了坤宁殿, 便快步往东宫去。 方才见裴幼宜委屈巴巴的走了,赵恂得赶紧回去哄好了才行,眼下什么政务都得往旁边放一放,东宫里的小祖宗才是最重要的。 果不其然, 东宫中乱做一团, 见太子回来, 玉儿马上迎上去, 急着问道:“殿下, 姑娘说你把她赶……说她要出宫去了, 是真的吗?” 赵恂皱眉,没回答, 只径直朝着配殿走去。 配殿里裴幼宜正趴在床上呜呜的哭着,金儿为难的看了看裴幼宜,随后朝太子行了礼就出去了, 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赵恂来到床前,轻轻抚了抚裴幼宜的背,她哭的伤心,背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裴幼宜闻见熟悉的味道,知道是他来了, 一把将他推开道:“你还过来干什么?不是都把我赶走了吗?” 赵恂心疼道:“不是赶走你,你父母回京,我实在没有理由再将你留在宫中。” 这回答裴幼宜显然不满意,她吸吸鼻涕,憋着嘴委屈巴巴道:“我不过是担心你才不让你去战场的,就因为吵了两句, 你就要赶我走, 我明明马上不生气了的, 没想到你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人……我马上就收拾行礼,不在你面前讨嫌。” 说完她就起身欲走,赵恂一把将她抱住,裴幼宜还挣扎着,但赵恂耐心安抚道:“秧秧,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要赶你走?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这句话让裴幼宜有些犹豫,赵恂确实不是这样的人。 她挣扎的动作稍微轻了些,见她能听进去了,赵恂继续说道:“你在我身边已经住了一年多,若到时候直接将你娶过来,宫里宫外难免会传闲话,你现在出宫去,一年后名正言顺的嫁入东宫,谁也没法说出什么。” 裴幼宜知道赵恂说得是对的,但她还是有些委屈。 “你不是在糊弄我吗?” 赵恂弯下身子,轻吻她的脸颊,见她已经不那么抗拒,赵恂笑了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怎么敢糊弄秧秧,疼爱还来不及。” 这话说得裴幼宜脸红,轻轻推了他一把,娇嗔道:“怎么这么不正经……” 裴幼宜不在生气,二人坐在圆凳上,面对着面,手拉着手,她又想起赵恂亲征的事情。 “若是眼下的情况持续下去,你就非得亲征不可了?” 赵恂点点头:“没办法,打仗最是费银子,若有人亲征,可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裴幼宜欲言又止,最终只解释道:“我并不是非要拦着你,只是我太担心,这几日我总是做噩梦。” 赵恂拍拍她的头,看了看她略略发青的眼下,轻声道:“我自然知道。” 裴幼宜低下头,他那里知道自己这几天都梦见什么,一连几日,她梦见的都是赵恂战死沙场的场面。 裴幼宜心想,这会不会就是那术士说得,自己要给赵恂挡的灾,若这灾真挡了,赵恂是不是就不用去前线,梦里的事情是不是也不会发生? 这些事现在都没有答案,眼下马上就要离宫了,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要珍惜。 裴幼宜张开双臂,冲着赵恂道:“抱抱。” 赵恂笑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紧紧搂着她,裴幼宜也把脸靠在他肩膀上,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她小脸上还是一脸不悦,肉肉的脸蛋蹭着赵恂的脖颈,嘟囔道:“你不许骗我,你真的会娶我。” 赵恂点头:“我赵恂,向列祖列宗发誓,非裴幼宜不娶。” “我也非你不嫁。” 赵恂笑笑,这些他都知道。 “你家原来的宅子已经不能住了,我找了人,让他们在离宫门近的地方给齐国公夫妇新找了一座宅子,虽不如原来的齐国公府气派,但是也方便你这些日子出入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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