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和疯女人,与人合谋杀人,案子还没审讯了结,是不可能释放的,否则的话,上面追究起来,严信难逃一劫。 放走了囚犯,纵然是知府大人,也得吃罪! “上面没有交代,是在哪儿交换。”严信踌躇半晌,“若只是单纯的放人,那么本府如何肯定,被劫持之人是否还活着?” 若是拿一具尸体,来换木匠和疯女人,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吃亏的…… “那就只能继续等消息。”师爷低声说,“既然送了一封信,起了这头,必定还有后招,大人不必心急,该着急的是那人!卑职问过了仵作,仵作说,断手处很是整齐,可见对方下手快准狠,所用利器十分锋利。这一刀切之后,伤者必定大出血,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师爷顿了顿,那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大出血,是要死人的。 “要么他能处理好这伤口,要么他所在附近有大夫。”严信明白了师爷的意思,“马车是在城外发现的,城外的大夫都是草头大夫居多,想必没太大的本事,要治这么严重的外伤,恐怕有点困难!” 师爷道,“不管是否困难,总得买药。” 城外的药,很多都是医者自行上山所采,又或者从采药人手中购入,城内则集中在药铺和医馆。 “先查清楚城内的医馆和药铺,这两日有没有人,采买外伤的药?”严信被弄怕,不敢再大意,“这么严重的伤,若是要保全性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多买点药才行。” 如果没有,那就说明两个问题:其一,人没有进城,所以没有在城内瞧伤买药;其二,人已经死了,压根就不需要再看病吃药。 严信想着,但愿是前者。 死了,可就又是一条人命了…… 木匠那边已经不再开口,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答,哪怕是死,他们也不愿意再透露那人的身份和所在的位置。 其实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对萧良善的恨,对萧家的恨,是恨之入骨,是恨不能血债血偿的。 这样的恨意,是没办法轻易放下的。 若萧良善全家死光了,兴许他们这口气才算是出了…… 大牢内。 严信是实在没办法了,“萧良善,你就没什么可说的吗?” “贱人。”萧良善坐在木板床上,目光沉冷,“我还没死呢,她就急着跑,平日里各种甜言蜜语,谁知竟也是这么个货色。” 严信皱了皱眉头,“本府不是问你这些,本府要问的是,你可知道,你这姨娘还有什么去处?只有弄清楚了她的去处,本府才能派人沿途去找,才能寻着踪迹。” “找回来作甚?”萧良善眯了眯眸子,“敢背叛我,死有余辜。” 严信愤然,“萧良善!好歹也是陪了你数十年,为你生儿育女,你怎可如此薄情?” “薄情?见我进了大牢,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卷了银子跑,到底是谁薄情?”萧良善冷笑两声,“怎么着,她背叛了我,我还得感恩戴德,还得去救她于危难?知府大人,救人是你的事儿,我可没有这个必要,掺合其中吧?” 严信咬着牙,“终究是你的妾室。” “现在不是了。”萧良善开口,“从她离开萧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是萧家的人,既然不是萧家的人,我又何必费这个心,去担忧她的死活?知府大人要是想多管闲事,只管去找,不必来问我。” 闻言,严信拂袖而去。 萧家的人,果真都没心…… “大人?”师爷在旁跟着,“现在怎么办?” 萧家的奴才不知道,自家的姨娘去了何处,萧良善也是什么都不说,那…… “你派人去找萧时,他应该会知道一些。”严信沉着脸,“现如今的萧家,只剩下萧时这个嫡长子,他会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那个害惨了他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下场?” 师爷颔首,“卑职这就去一趟。” “嗯!”严信点点头。 师爷行礼,撑着伞快速没入雨中。 今日的雨下得愈发大了,稀里哗啦的,劈头盖脸的往下砸,颇有些惊悚的势头,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淹没殆尽,让人有点心里发慌…… 第264章 她,长得不太像了 如严信所料,对于这件事,萧时倒是挺配合的,坦诚告知了师爷各种可能,还有出城的去处,人都是往回走的,当你走投无路或者是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归程。 老家。 师爷得了消息,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走。 “爹,为什么要说?”萧执问。 萧时坐在木轮车上,目光沉沉的望着师爷离去的方向,“二房出事之后,所有的嫌疑都落在了我们的头上,觉得是我们在背后动的手脚,至少跟这件事有关系。爹不能让你背上污名,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轮到我们挺直腰杆了。” “可是,万一把她找回来了……”这些年,自己与父亲过的什么日子,萧执心知肚明,连母亲都被他们逼得抑郁而死,孩子心里对于父亲以外的所有萧家人,都是憎恶的。 萧时阴测测的勾唇,“放心吧,回不来。” “为什么?”萧执不解。 萧时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拢了拢,覆盖在膝上的毯子。 见状,萧执不再多问,父亲是唯一能护着他的人,也是他在这萧家唯一的血脉至亲,至于祖父萧良善……那只是萧羽一人的祖父,是萧家的族长,再无其他。 得了消息的师爷快速转回,紧接着便是捕头领着人出了城…… 大雨瓢泼,瞧着让人身心都不痛快。 “这么大的雨?”严信皱了皱眉,“会藏在何处呢?” 无人可知…… 棺材铺。 “这雨下得……”杜仲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将伞递给了边上的伙计。 陈叔在后堂坐着,瞧着他行色匆匆的回来,旋即放下了手中杯盏,“情况怎样?” “府衙的人出城去找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听说是萧家的大公子开了口。”杜仲坐定。 陈叔面色凝沉,给他倒了杯热水,“你是说,萧家的人……松口?” “她死也不冤,平日里为虎作伥,帮着萧良善没少干坏事,据说这生桩的事儿,还是她提的,真真是恶毒妇人是也。”杜仲喝了口水,“若非如此,你以为她跑什么?她心虚害怕,所以想离开扈州城,离开萧家。” 陈叔点点头,“那倒也是活该了!” “她是应有此报。”杜仲开口,“对了,城外不太安全,这几日不要出去。” 陈叔一怔。 “下大雨,西边那头的山体有些滑塌的迹象,回来的人说,那边可能会出事,所以没什么事别往城外凑,好歹等着这场大雨过去。”杜仲瞧了一眼窗外。 这雨,下得惊人…… “府衙的人出城了,不会出事吧?”陈叔道。 这点,杜仲倒是没想太多,“应该吧?那边的路,他们都很熟,按理说不会去那边,除非出什么事,非去不可!” “你说,这条漏网之鱼,到底是谁呢?”陈叔狐疑的望着杜仲,“此前扈州城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吗?来的路上,还有萧家那两位身上,留着的血掌印……你说会是谁呢?” 杜仲思忖良久,“昨儿个听说了一件事,私底下正好凑巧碰见的,有人提及之前死的孙家那边,之前有个浪荡江湖的小叔子。” “就是翻车那户孙家?”陈叔问。 杜仲点头,“孙家的确有个小叔子,但是年幼时就因着身子不好,便被送去了寺庙里养着,长大后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这些年也没听过动静。那时候孙家的人还说,这小叔子已经死了!” 可到底死没死的,谁知道呢? “孙家的人,都死在了悬崖下。”陈叔皱眉,“死得惨。” 杜仲深吸一口气,“孩子更惨!” 活埋啊! “孙家这孩子,要得很不容易,孙家男人有隐疾,求医问药的好多年,才得了这么个孩子,取名叫天赐,可谁知……”杜仲直摇头,“造孽啊!” 陈叔喝了口水,“不管他们怎么闹腾,等天晴了,就让小姐离开,这扈州城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早点走!”杜仲也这么认为,沉默半晌,又低低的道了一句,“长大后,好像长得不太像了,倒是随了姓温的。” 陈叔险些一口水喷他脸上,“所幸不太像,要不然能活得好好的?再说了,这孩子嘛……谁养大的就随了谁,这是好事,不是什么坏事。” 尤其是,对他家小姐来说。 平安喜乐长大,才是最好的。 “就是便宜了那姓温的。”杜仲扯了扯唇角。 陈叔倒不这么认为,“养儿费心,小姐幼时身子不好,又因着受了惊吓,温家那边也费了不少心思,何况这么大家业……唉,也算是仁至义尽。” 对此,杜仲不再多说什么,想想也是有些道理的。 天亮之前,大雨终歇。 但有个坏消息…… 第265章 你不要命了? 如之前杜仲所料,这场大雨真的造成了山体滑坡,衙门那头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仅仅是府衙这边,还有县衙那头,都派出了不少人,赶紧去查看人员伤亡情况,还有百姓遭灾情况。 萧家是扈州城大族,这件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可没人敢轻易出城,怕惹出事端,只能请了萧老夫人。 “祖母病着,母亲得随侍在侧。”温枳行礼,“此事怕是多有不妥。” 萧元氏也觉得,萧老夫人年纪大了,万一再出点什么事,萧家可就真的没了主心骨,毕竟萧长陵还没支棱起来,容易让萧长赢趁虚而入。 “母亲,您还是好好养病,歇着为上。”萧元氏也跟着规劝。 可这事,总得有人出头。 “丫头啊!”萧老夫人冲着温枳招招手。 温枳心头咯噔一声,坏了,盯上她了…… 果不其然。 萧老夫人道,“你素来做事沉稳,老婆子瞧着很是放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你可愿?” 这话说得,但凡温枳拒绝,都是对老夫人权威的挑衅。 所以,她能拒绝吗? 不能。 “孙媳愿意为祖母分忧。”温枳行礼。 萧老夫人很是满意,握住了温枳的手,“你这丫头是个有主意,也有眼界,老婆子将这事交给你,是对你寄予了厚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萧家在扈州城里的形势,已经不容乐观,需要有人出面力挽狂澜。” 听得这话,温枳赶紧俯首,“祖母,孙媳人微言轻,怕是……” “拿着!”萧老夫人将手中的佛串子,塞进了温枳的手里,“好好的,用你手里的权力,代表着萧家代表着你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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