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推开了他。 说来也奇怪,竟是轻而易举的便推开了他。 温枳愣了愣,坐在软榻上,瞧着被她轻轻一推便靠坐在软榻上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若不允,她根本推不开她。 坐直了,整理衣裳,拢了拢衣襟,温枳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良久才道,“阿哥不信我吗?我与洛大人萍水相逢,往日里实在也没什么交情,只是前阵子机缘巧合,隔了一层救命之恩而已。” 她知道,这些事情逃不过东辑事的眼睛,临风楼和洛时节的关系,迟早不成秘密,与其遮遮掩掩的解释,还不如坦白承认。 “还算老实。”这是容九喑的回答。 温枳暗暗松了口气,那就是信她咯? “我又没说谎。”她别开头,小声嘟哝。 容九喑忽然凑过来,伸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转头盯着他,对上他的灼灼双目,“以后,不要再与他私底下接触,否则我也保不住你。明白吗?” “嗯!”温枳拂开他的手,郑重其事的点头。 他都这般警告了,她还能不答应吗? 不过,听容九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东辑事的人似乎是盯上了这位新科状元,大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意思。 这是为何? 洛时节只是个读书人,纵然得皇帝赏识,那也只是因为一时偏爱,按理说也不至于被东辑事盯太紧,可看眼前的阵势,东辑事的人…… “猜不到的话,就把心思收起来。”容九喑起身,缓步朝着桌案走去,“今日在我跟前也就罢了,若是换做东辑事的其他人,你怕是九条命都不够。” 温枳心头一紧,当即抿唇低头,被看出来了…… 第185章 有人跟着我 不多时,崔堂叩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容九喑便疾步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李常安两句,让他把人送回去。 “出什么事了吗?”温枳问。 李常安报之一笑,“东辑事的事。” 闻言,温枳闭嘴。 这言外之意何其明显,东辑事的事情少打听。 少知多活,多知少活。 这道理,温枳还是明白的。 登上马车之后,李常安吩咐人,看着马车回萧家,其后快速离开,疾追自家爷而去。 马车穿过长街,尽量走僻静的地方,免得到时候碰见什么熟人,惹出旁的乱子。 只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马车忽然停下,温枳一下子身子前倾,所幸快速扶住了窗棱,一颗心砰砰乱跳。 “怎么了?” 四月快速掀开了车门帘子,愕然惊在当场。 “春娘?”四月转头,“小姐,是春娘!” 马车险些撞到了春娘,所幸车夫快速勒了马缰,这才堪堪止住。 “春娘?”温枳下了马车。 车夫已经搀起了摔在地上的春娘,二人皆是心有余悸。 身后的暗卫顿了一下,但瞧着双方认识,便也没有急着上前,而是在暗处静观其变,若有变故,随时都会出手。 “没事吧?”温枳忙打量着春娘,“伤着哪儿了?” 春娘一脸的惊慌失措,面上是掩不住的苍白,“小姐,你怎么在这?” “别管我怎么在这,我先带你看大夫。”温枳忙不迭拽着她上马车。 春娘犹豫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当即上了马车。 直到上了马车,温枳才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是满庭芳出事了?还是丽娘?” “都不是!”春娘急忙摇头,“我刚从绣庄回来,看了看绣娘今日的成果,若是有所不善,加以修饰便是,可回来的路上,我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 四月坐在边上,“有人跟踪你?是萧家的人?” “不知道。”春娘也不清楚,“就瞧着身后有个暗影,所以一时慌张就穿过了长街,哪儿知道险些撞上小姐的马车。” 温枳掀开车窗帘子,向后瞧了一眼,倒是什么都没瞧出来。 “后面没人,是不是你多心了?”四月也看了一眼。 春娘不语。 “我相信你。”温枳却不这么认为,“凡事小心无大错,这是上京,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样吧,这几日你待在满庭芳莫要出去,我让陈叔找个与你身形相近的人,乔装成你,在街头晃一晃再说。” 春娘一听这话,当即感激不尽,“多谢小姐。”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既然明明知道,那就不能视而不见。”温枳报之一笑,“多疑也好,多心也罢,人就一条命,得珍惜。” 春娘连连点头,“多谢小姐。” “你伤着哪儿了?”温枳又问。 春娘急忙摇头,“没伤着,只是摔了一跤,不打紧。” “那我先送你回去。”温枳瞧了四月一眼。 四月颔首,出去与车夫说了两句。 有马车在,纵然有人跟着,怕也跟不了几条街。 是以,马车绕着上京长街兜兜转转了好几条街,其后才停在了满庭芳的后巷里。 “如果还有什么异常,定不要自己瞒着,要说出来,与丽娘商议,不要藏着掖着。”临走前,温枳还不忘叮嘱,“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春娘感激不尽,扑通就给温枳跪下,“多谢小姐!” “别这样!”温枳慌忙把人搀起来,“不必如此客气,你快进去,接下来的交给我。” 春娘颔首,快速进了门。 温枳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异常,这才转回马车内。 “小姐,你说谁会跟着春娘?”四月不解。 温枳皱了皱眉,“可能是宫里的人,也可能是咱们生意场上的对头,又或者是萧家的人,东辑事的人,都有这种可能。” “那生意场上的对手,倒是可能性极大。”四月想着,“毕竟满庭芳的生意那么好,如今还跟宫里打交道,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温枳面色凝重,“如果是这样倒也不怕,怕就怕……” 她有些迟疑,想起了春娘紧张的神色。 “怕什么?”四月不解。 温枳望着她,“如果是春娘的故人出现,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四月哑然。 她们都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二人沉默着,不再多言。 回到了萧家之后,二人自后门而入。 不远处,有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站着,直勾勾的盯着二人的背影…… 第186章 这是什么,夫君不认得? 推开房门的瞬间,温枳忽然顿住脚步,眉心微微拧起。 四月差点撞上去,不由的心神一震,“小姐?” “有股味。”温枳若有所思的环顾房内。 四月当即进内,点燃了桌案上的蜡烛。 屋内,有了光亮。 四月出门询问院中的人,今日是否有人进过屋子,院内一直有人守着,皆摇头说没有,未瞧见陌生人进过小姐的房间。 “小姐,不曾有人进来过。”四月重新回到房间。 温枳弯着腰,她惯来对气味特别敏感,是以小心翼翼的在屋内走了一圈,“就是有股味,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腥味,平日少见。” “腥味?”四月挠挠额角,“什么腥味?鱼腥味?鸡鸭腥味?还是血腥味?” 温枳甚少下厨,自然也不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种腥味?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只能是拧着眉头,略有担虑的瞧着周围。 “小姐您先写着,让奴婢找找看。”四月想了想,从花瓶里抽出了一根花枝,捋去了花叶之后,在四下里抽抽打打的,“别是什么蛇虫鼠蚁爬进来才好。” 一听这话,温枳整个人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靠,终是靠坐在了床边,瞧了一眼床前脚凳,她又快速缩了脚,老老实实的双手抱膝坐在了床榻上,紧贴着床柱坐着。 “四月,真的会是什么蛇虫鼠蚁吗?”温枳心惊胆战。 四月也不知道,“奴婢就是这么一说,您别怕,有奴婢在呢!奴婢的本事,小姐也是知道的,什么都不怕,不管来什么,咱都能给生逮着!” 这点,温枳是相信的。 对于这些活物,四月就没有怕的。 惯小如此。 蓦地,温枳眉心微蹙,“这味儿好像浓了?” “嗯?”四月正趴在桌子底下扫着,骤听得这话,当下直起身。 下一刻,四月僵在那里,生生咽了口口水,伸出去的手止不住轻颤了一下,终是化作了低哑的轻唤,“小姐,你、你别动,千万别动,不要动!” 温枳瞬时僵直了脊背,寒意从尾椎骨一下子漫上天灵盖,浑身的汗毛根根立起。 落地的光烛影子里,有细细长长的东西,正盘旋在她的头顶上方,耳畔清晰的响起了“嘶嘶嘶”声,浓郁的腥味充斥着她的呼吸。 她很清楚,这是什么? 不动,不能动,千万不能动。 四月的额头,已然渗出了薄汗。 若然是自己也就罢了,可那是小姐,容不得有丝毫的闪失,何况烛光中,她能清晰的看到三角形的脑袋,已然分辨出这毒性。 咬一口,怕是…… 四月张了张嘴,以口型无声的告诉温枳,“不要动,小姐,千万不要动!不要惊了它!” 温枳只觉得头皮发麻,已然面色惨白。 事已至此,生死一念。 四月握紧了手中的枝条,状似无意的压低脚步声,慢慢的朝着自家小姐靠近,她很清楚这东西极为容易受到惊吓,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小姐,不要动,不要动…… 四月一步步的靠近,慢慢的捋起了袖子。 这个时候,任何的惊动,都会让它失控。 然而,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响。 “小姐!” “四月!” 两声惊呼,响彻屋内。 院墙外,有人双手环胸,哼哼唧唧的冷笑着。 看吧,这就是下场。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萧长陵火急火燎的进了院门。 “夫人如何?” 底下人一个个保持沉默,低着头不说话。 “都是废物,废物!”萧长陵咒骂着进了门。 然而进门的那一刻,他却神情一怔。 温枳安然无恙的坐在桌案前喝茶,四月一如既往的在边上伺候着,瞧着好像没什么大碍,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温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枳?”萧长陵不解,“底下人说,院子里出了事,到底是何事?” 外头闹哄哄的,说是院子里出了事,好像是夫人房里有事。 如今瞧着,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吧? “夫君是担心我出事呢?还是担心我出不了事?”温枳不咸不淡的开口,放下了手中杯盏,转头望着神色慌张的萧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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