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什么?” “罢了,我能指望你这么一个无情的人对我说些什么。” 宋涟舟松了手,坐回了身去但仍搂着她的腰再道:“把晚萤送去我那里吧。” “你……” “你先别着急,这也是为了做戏给谢侯看,在他眼里,我抢了你的女儿,你肯定得恨死我,这样他便更加相信你想除我。” 说的倒是挺有道理,只是沈枝熹却不以为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往边上挪了挪,即便宋涟舟搂的紧,她也要做样子拉开距离。 宋涟舟盯着她的侧脸,眉眼含笑,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才蹦出一句,“夫人就是了解我。” “宋涟舟……” “我说了我要娶你,不管是恨也好爱也罢,我就是要将你永远都绑在我身边。” 沈枝熹忍不住回头瞪他一眼,接着又含笑回说:“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别以为你真的能够困住我,就算你和谢暮云加起来也无法将我困在月京城中,即便你们都堵在城外布下天罗地网,我也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月京城内。” 一听,宋涟舟浅笑着的眉眼立时就浮上了层冰寒。 “你是说惠王能助你逃出去?” 沈枝熹收回眼去,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没和宋涟舟说惠王的事,但宋涟舟不是傻子,惠王的封地在南边,正和雁州在同一地界,加上前几日她又同他说什么反叛谋逆的话,他当然猜得到她和惠王之间关系匪浅。 “沈枝熹!” 宋涟舟忽的抓起她的手腕,话音也跟着加重。 “你干什么,吓我一跳。”她用力抽回手,手腕被抓的生疼。 宋涟舟神色严肃,认真道:“他若要反必有大战,万一败仗,你会是什么下场?” “对呀。”沈枝熹推了推他,想从他手里挣脱,“你说的没错呀,所以你就得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娶我,娶一个同逆王勾结的女人。不过呢,我说我自有办法离开月京城,不是靠惠王,他现在远在南边,月京城中固然有他的势力也无法时刻照应。” “那你……” “别问我,我又不是傻子,我告诉你我如何逃出月京城,好让你来逮我?” “你!” 宋涟舟作势就要再动手,她立马做出难受的表情,声音发软再道:“我疼,身上的伤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是疼,疼的要命,整宿整宿睡不好,趴也不是躺也不是,饭也吃不下,早上都没吃几口,现下胃里空空的,一会儿进宫见娘娘,一紧张别再晕过去。” 她这般示弱,对宋涟舟俨然是有效的。 宋涟舟又在坐直了身子,甚至将那只搂着她腰的手也收了回去,虽然一言不发,可那张冷脸还是稍稍有些动容的。 “最好真的疼死你。” 许久,他蹦出这么一句。 只是语气轻轻,显然不是真心话。 其实能听到沈枝熹这么正大光明告诉他会逃走,他心里也是松一口气的,起码不用每日惦记她到底会不会走,一面猜测她会走,一面又心存侥幸想她兴许会舍不得,自己跟自己较着劲。 至少,她不再表面答应,背地里却暗暗筹谋又行欺骗之举。 他要的,也不过是她不要再骗他。 哪怕她还是要走,哪怕她心里真的没有他,他也痛恨欺骗。 “停车!” 他高呼一声,马车便缓缓在街边停下。 他瞥了一眼沈枝熹,旋即吩咐外头的卫鸿去买些吃的回来。 不必问,自然是给沈枝熹买的。 沈枝熹没说话,方才道早上没吃多少也的确不是假话,昨日夜里睡得晚了些,又正是春困时节,早饭没吃几口便迷迷糊糊想要回床上去歇息,直至听说宋涟舟要接她入宫,她才猛然清醒。 卫鸿买回来的是一块嵌糕,算是南方特产。 方才去的时候,宋涟舟并没有细说让卫鸿买什么,他却细心的怕沈枝熹吃不惯月京城的东西,为此,沈枝熹多看了卫鸿两眼,想他真是衷心,卫鸿这不是为她着想,实则是为宋涟舟呢。 道过谢,沈枝熹接了用油纸包着的嵌糕,还是热乎的有些烫手。 回头看了宋涟舟,发现他也正盯着她瞧。 “我是担心你真晕在宫里,丢我的脸。”宋涟舟道。 “哦。”沈枝熹捏着嵌糕,往他跟前凑了凑,笑答说:“那我一定要晕倒,让你颜面扫地。” 宋涟舟眼睫一翘,抬高眼皮又回:“无妨,我们夫妇一体,即便是颜面扫地也是一块扫,有夫人陪着,我便不在乎。” 捏在沈枝熹手里的嵌糕,因为宋涟舟这句话而更加烫了。 沈枝熹别过头去,再不发一言咬下一口嵌糕泄愤似的,瞧她这个样子,宋涟舟则是暗暗勾起唇来,眸光连他自己也不察觉的透出几分温柔。 吃到一半,宋涟舟从侧座上取来一只水壶递给沈枝熹。 沈枝熹没拒绝,但吃了一半便也已经吃不下去,这嵌糕的面皮是糯米做的,里头又加了许多小菜,吃一半便足够顶饱。 “那日你说,谢暮云要取你和晚萤的血炼药,可我瞧谢暮云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也极少听说他因病要请大夫或是太医,若是什么不好治的病,他定要寻遍名医,不应该没有风声透出来。”宋涟舟接回沈枝熹喝过的水壶道。
第110章 我怕是活不成了 “是。” 沈枝熹将吃了一半的嵌糕用油纸包好,轻放在一侧。 回了头,对宋涟舟再道:“之前,我听谢暮云提过一句,他说有个道士同他说幼儿的血对治病更有效果,而…他父亲,也就是老侯爷听说是出家做道士去了。” “你怀疑这治病是跟老侯爷有关?” “总不能真的只是巧合吧,就是那道观眼线众多,我的人去探过,不好好计划一番轻易进不去。” 宋涟舟回眸,似在细想。 边上的沈枝熹亦是垂眸,望着足尖认真思虑。 马车到了宫门口,有里头派来迎接的轿子,下车换了轿子继续往内宫去。 “你别紧张。”宋涟舟安慰道。 沈枝熹摇头,叹气说:“我不是紧张,我是好奇,好奇你姐姐会同我说些什么。” 皇宫很大,到长宁宫时又费去好些时辰。 轿子在宫门口停下,宫女却道殿内正有其他妃嫔来访,宋涟舟眼下不宜进门,只叫沈枝熹进去。宋涟舟到底是外男,连皇后也不能时时见面,后宫的嫔妃们更得避讳。 所以,宋涟舟只能暂且先在轿中等候。 “放心,我姐姐不会为难你。” 进门前,宋涟舟还是宽慰了沈枝熹一句,他倒是比沈枝熹还要紧张的样子。 沈枝熹冲他点头,回身同宫女一起进了门。 “沈小姐不用紧张的,我们娘娘就是想请您入宫说说话,原本是该国舅陪您一起进去的,但方才裕妃娘娘突然来了,便不好叫国舅进来。” 接着,宫女又自报姓名说自己叫珠央,是皇后的掌事宫女。 沈枝熹道了谢,也因为珠央这番话确实松快不少。 珠央称她为沈,并不为谢。 这定是宋涟舟在皇后面前说过话通过气的缘故,皇后对她和宋涟舟之间的事应该是了解的挺多的。且珠央态度谦和,定也是经过皇后嘱咐。 到了正殿门口,珠央让她先稍候片刻。 珠央刚推门进去呢,便听见里头有人大声喊说:“来人,叫太医,快叫太医!” 沈枝熹顿时心惊,前些日子皇后病过,她便本能觉得是皇后出了事。 抬起脚,她却顿住。 皇宫规矩森严,里头未曾通传她进门,她不好擅自进去,且万一有个什么,再殃及到她可就不好。 长宁宫内一下就乱了起来,才进门的珠央又跑出门来冲外头喊:“来人,快去请太医,裕妃娘娘不好了。” 是裕妃,不是皇后。 且看情形,殿内无人伺候,宫女全被支使了出去,里面只有皇后和裕妃二人,连裕妃的随身宫女也在院中候着,听了珠央的话大惊喊着“裕妃娘娘怎么了”便进了门。长宁宫的宫女跑出宫门去请太医,将外头轿中的宋涟舟也惊动了。 宋涟舟面色不好,大概也和沈枝熹一样觉得或许是有什么阴谋。 偏偏在殿内无人伺候的时候,裕妃出了事,就怕是个诡计。 皇宫里波谲云诡,争斗不休的事,沈枝熹也是听说过的。 “别怕。”宋涟舟从外头进来在沈枝熹身边站着,未经通传,他也不好进门,只喊了从里头出来的宫女问情况。 宫女说裕妃吐了好多血,瞧着只剩一口气了。 听后,沈枝熹和宋涟舟两人皆是一派凝重。 不时,珠央从里头出来,让宋涟舟两人进门。 进去一瞧,皇后也是一脸急色正朝着宋涟舟过来,皇后与宋涟舟长得像,自是国色天香的姿容,到了跟前伸手制止了沈枝熹欲行礼的动作。 “你就是枝熹吧,不用多礼。” 皇后的声音也很温柔,可那份温柔中也是夹杂了些害怕。 “真是不巧,原本今日叫你入宫是想看看你好好同你说说话,不成想出了这样的事,叫你受惊了,真是抱歉。” “皇后娘娘言重了。” 皇后肯这般客气的同她说话,定是为着宋涟舟而爱屋及乌,她记得宋涟舟说过,他和姐姐感情很好,如今她是真信了。 “听说前些日子娘娘病过一场还未痊愈得更加顾着您自己的身子,您切莫心焦太过,再伤了自身。” “好。” 皇后拉起沈枝熹的手,目光则看向宋涟舟,有他在,仿佛她能心安许多。 “阿弟,过会儿其他妃嫔们应该都会来,你不太方便先去偏殿歇着,让枝熹留下来陪着我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沈枝熹知道她更希望是宋涟舟留这替她撑着,但到底是不合规矩,有沈枝熹在便相当于有个慰藉,就像是宋涟舟也在一样。 但这也代表,皇后愿意将她视作家人。 而宋涟舟何尝不想在此守着,可这里到底是皇宫,他不顾自己也得顾着皇后的体面,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忧虑的“好”字。 珠央带着宋涟舟去了偏殿,沈枝熹则被皇后拉去了内殿。 短短几步路,皇后的手一直是发着颤的,她很害怕。 快到床前时,虚弱不堪的裕妃出了声喊:“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加快步伐过去,看裕妃朝她伸了手便松了拉着沈枝熹的手,去床前坐下并将裕妃的手给握住。 “你别怕,太医很快就来了,不会有事的。” “娘娘…我怕是活不成了,我……” “你别说胡话,你不会有事的,你若出事,下个月谁陪我吃酒,西殿树下藏了三年的酒,下个月十八就到整日了,你答应过要同我一起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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