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纷纷应是。 脚刚踏入临华宫的门,程宁坐在贵妃榻上睡着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今日有日光,她腿上盖着厚厚的貂毛,一只手撑头,睡得正熟。 春华捧着手炉迈步出来,看见卫宴洲,忙要跪下行礼。 卫宴洲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挥退了左右。 他接过春华的手炉,步步靠近程宁。 小风将她的碎发吹到了唇边,似乎的有点痒,程宁睡梦中不满,呼了一口气,将头发吹走了。 卫宴洲那因为傅佑廷而生起的不爽,因为她这副俏皮消失一空。 他在旁边坐下来,拿起程宁绣了一半的刺绣。 似乎是要绣一棵树,褐色的树干和绿色的叶子。 不过因为程宁在这一块实在不擅长,只有形没有型。 六岁的女娃估计都比她绣的好。 一颗大树,自然不可能是女人用的东西,也不知道她要送给谁。 还拿着针在她那上面戳了几下。 王喜心说,也只有在熹妃这,陛下还能露出如此小孩子的一面来。 身边有人动来动去,程宁又没睡沉,很快就被吵醒了。 她眼皮动了动,看见是卫宴洲,起来行礼。 也只能行礼了,别的说不出来。 只是腰还没弯下就被卫宴洲托着扶起,又一把抱到他膝上。 “......” 这姿势程宁真有点接受无能。 但是卫宴洲强硬地将她摁在怀里,柔声:“别动。” 一旁的春华和王喜都撇过头去。 “怎么瘦了?”卫宴洲掐着她的腰,只握得一把硌手:“伤心到没好好用膳?” 伤心? 程宁倒真没有因为嗓子伤心。 她连大狱的酷刑都挺过来了,只是嗓子哑了,她根本没什么起伏。 不说话挺好的,卫宴洲也不会烦她。 如果还够能听不见或许就更好了。 她这几日在学着刺绣,不用出门应付谢念瑶,挺自在的。 卫宴洲默认她就是因为伤心:“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程宁回以一个疑问的神情。 “临近过年,事务暂缓,可以去集市逛逛。” 卫宴洲从前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他说要出宫,不可能单纯是为了去玩。 程宁不动声色地想着,随即朝他露出个小小笑容,点头。 瞧,果然是伤心,一听能出宫就开心了。 卫宴洲用鹤氅将她罩住,抱进屋里去:“既如此,朕今日便在临华宫歇下了,反正明日一块要接你。” 说去就去,竟然明日就走。 程宁又听卫宴洲在那吩咐,要宫人去御膳房做几道有营养的饭食过来。 不止要在这歇下,还要在这用膳。 吃完晚膳,他在贵妃榻上看奏折,程宁在一旁依旧捣鼓那副刺绣。 他们少有这么安静相处的时候。 自从那夜从临华宫离开,程宁就没见过他,似乎朝事很忙。 但是临华宫的太医倒是的一波波没有断过。 程宁疑心,卫宴洲或许不是太忙,只是不敢过来。 她因为哥嫂情绪波动,他不会不知道。 而今日过来,她能看出他在尽量避开程家的话题,还有程宁的嗓子。 跟个没事人一样,又多了几分纵容。 但是愧疚这种情绪,在卫宴洲身上太扯了,他定然不会承认,程宁也不会自作多情。 他们每次见面,都少不得针锋相对,倒是现在,她说不了话了,卫宴洲也不会故意做令她生气的事情。 相安无事共处一室,实在难得。 程宁绣着绣着,感觉有目光不断落在自己脸上,可是抬头看过去,卫宴洲又在专心看折子。 第六次抬头后,她索性就盯着卫宴洲不放了。 而后果然抓到了他再一次看过来的目光。 被抓了个正着的卫宴洲也不尴尬,他探身穿过榻上的小几,尤为郑重地将手上的奏折扔在了桌上。 程宁以为他要做什么,凝神听他开口。 “朕问过太医,嗓子如此不妨碍房事。” 程宁听见他说。 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后就被卫宴洲夺了刺绣,抱起来快步到床边,扔在了床上。 “......” 他果真不能忍过一天不气她。 卫宴洲人已经覆上来,亲她的额头,眼睛,滑落在脖颈深埋进去。 程宁被他撩拨的一阵激喘,她发不出声音,不然就要骂人了。 现在只能伸手在卫宴洲的肩膀抓挠了一下。 就算哑了不妨碍房事,可她到底算是个残废,卫宴洲这个种/马怎能这么强硬的。 但她很快就没空想这个了,她的身体卫宴洲极为熟悉,知道哪里敏感,哪里反应更强烈。 她的衣衫被卫宴洲大掌一罩,一滑,就露出香盈的玉肩。 脑中充斥进王喜那夜的长叹:“若是生出子嗣,没准儿就好一些。” 因此卫宴洲今夜格外用力,他掐着程宁的细腰,帷幔跟着动作晃动。 直到程宁受不住晕了过去。 第34章 恐怕心里惦记着呢 隔天早上,王喜依旧端着汤药过来,盯着程宁喝下。 程宁脸色不好,闷不吭声地饮尽了,揉着腰生闷气。 她有时候真的不明白,既然卫宴洲这么恨她,为什么又总来临华宫。 可是经过每次他在临华宫过夜,谢念瑶都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她大约明白,卫宴洲只是不想她过得太自在而已。 许多事他不方便做,但是谢念瑶可以。 她小肚鸡肠,善妒狠毒,嫉妒起来根本不会手软。 有正宫的头衔在,又有卫宴洲的庇护,程宁在她手下讨不到好。 反正避子汤喝下去,程宁也不会有子嗣,威胁不到卫宴洲。 卫宴洲在一旁看着,想起昨夜确实有些激烈,估计将人逼得狠了。 他许久没碰程宁,食髓知味,冲动起来就有些克制不住。 虽然程宁身上有些从前打仗落下的旧疤,不算肤若凝脂,偏偏沉浸在情欲中时,泛起的微微桃花色,令他每看一眼都血脉喷张。 有瘾似的。 “眼角都哭红了,”卫宴洲覆手上去:“娇气。” 他不止一次说程宁娇气,好似她是什么深闺养大的贵女。 可程宁哪里娇气,她十九岁便率十万大军征服过北狄。 手被程宁拍开,啪的一声,力道极大。 春华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但是幸好,皇帝陛下似乎昨夜逞凶一场,这会儿心情大好。 “替你们娘娘换件平常的衣衫,一会要出门。” 卫宴洲要带着程宁出门的消息,王喜已经说过了。 因为身份重大,各处的打点都不能出岔子,兹事体大,他忙活了一早上了。 春华知道程宁素来喜素,给她找好了一套月白的马面裙,上头映着梅花,配黄杏提花弓袋袖。 本想给她梳个垂鬓分肖簪,程宁望着镜中,嫌垂下的发碍事。 用唇语道:“梳堕马簪。” 她本不爱梳簪,战时都是用冠高簪。 进了宫之后,也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堕马簪显得她的脸极细,配上黄杏弓袋袖,活活像个寻常人家稳重的少夫人。 卫宴洲很满意,在镜子后看了程宁几眼,亲手挑了梳篦替她簪上。 出门时,谢念瑶已经到了临华宫门口。 她听说程宁要一起,气的半宿没睡着。 怎么又是她!!都是个哑巴了,还能占着陛下不放! 甫一见程宁出来,谢念瑶怒瞪了她一眼。 不过看清她身上的穿着,又不屑地冷哼。 果然是个臭打仗的,根本不懂打扮,那弓袋袖素的比她宫里的菜还不如。 堕马簪也是,本就显老气。 不像自己,梳了飞云簪,身上也是今年江南织造局进奉的新料子。 红色小袄宣声夺人,飞云簪上别的也是绒花。 从哪儿看都比程宁富贵,比她有派头。 谢念瑶一把揽过卫宴洲的手臂,养了十日的肌肤光彩照人,娇嗔道:“陛下,臣妾今日好不好看?” 卫宴洲一身黑袍,袍摆腾龙纹金,尽显尊贵。 今日谢念瑶身上的香脂用的格外多,扑鼻而来,卫宴洲不动声色地侧了脸。 “好看,朕的皇后穿什么不好看。” 随即发现程宁落在后边好多步,似乎也是因为谢念瑶的香脂不想靠近。 有苦一起受,卫宴洲道:“慢吞吞做什么,快点。” 他摆明了刁难,程宁微叹,加快了步子。 谢念瑶不满意极了,可她的不满都是冲着程宁去的。 “熹妃宫里是没有好东西了么?”她得意着道:“也对,年纪大一些自然就有心无力打扮了,你瞧瞧你连脂粉都不用。” 春华听着不服:“用了的,只是娘娘不爱招摇,只盖了盖,我家娘娘底子好,用了脂粉也自然。” 若是没用,程宁今天的脸色是惨白的。 “你说谁招摇?!”谢念瑶一听就忍不住了。 程宁拍了拍春华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谢念瑶恨不得她们说多错多,而且卫宴洲只会在一边看好戏,往上中别人的套做什么。 “吵什么,”卫宴洲拉过谢念瑶的手,带着她走在前头:“今日穿的这样好看,生气就不可爱了。” 一听夸,谢念瑶马上就找不到北了,吃吃笑着:“陛下打趣臣妾,讨厌。” “对了陛下,臣妾听闻傅将军回来了,昨日惹得陛下大怒被罚了呢,您消消气,别与武夫一般计较。” 谢念瑶自诩体贴。 但是她没看见,卫宴洲在她话落那一瞬就黑了脸。 缀在后头的王喜双眼一翻,恨不能捂住谢念瑶的嘴。 这简直是在作大死! 陛下昨日交代了,谁也不许在熹妃面前提傅佑廷。 可一夜过去皇后不仅听到了消息,还故意在程宁面前提,当真愚蠢至极。 再一看,程宁的脸色果然变了。 谢念瑶摇着他的手:“您一生气,臣妾可就心疼的睡不着觉。” 她故意的,都知道程宁和傅佑廷关系匪浅。 若是程宁在卫宴洲面前维护傅佑廷,那可就正中她下怀。 作死去吧。 “爱妃消息倒是灵通,前朝后宫的事,想来没有能瞒住你的吧?” 程宁还没有反应,卫宴洲已经斥责出声。 他没怎么限制过谢念瑶的手段,因为还需要用到她。 可也不代表他容得她当面挑衅。 谢念瑶没想到卫宴洲竟然当面发落她。 她在前朝确实有自己的耳目,听闻了昨天傅佑廷横冲直撞得罪卫宴洲的事,她就忍不住利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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